部的细枝末节。她记起前世,十九岁那一年的除夕夜,烟花铺满了长长的夜空,璀璨了全世界,梦梦的吻,是那一颗唯一的震天雷,轰然咋响在她的心里,她的世界骤然燃起不灭的焰火,灼烧着前世的盛世繁华。
“这个吻,足以伴我余生了。”
慕容意轻轻放开了颤抖的花闲,手掌攥起,松开,又攥起,抑制住拥花闲入怀的冲动,深深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花闲躺倒在青草上的羊皮毡上。不敢张开眼睛看那离去的背影。
“闲儿,你对他有情。”
“……”
“命运的天平倾向了顔子君,他倒是有些胜之不武的意味。”
“……”
“闲儿,我喜欢你。”
“……”
“风哥哥,你有一妻四妾,闲儿可否向你请教一个困扰我已久的问题?”
古乘风眉梢一挑,表示洗耳恭听。
“这五个女子,你都喜欢么?同时喜欢?”
“哈哈哈,都喜欢,却是在不同的时间。我古乘风从不相信情有独钟,当然,我承认慕容意是男人中的意外,他这般痴情种子,世间罕见。正如你笑言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人间百态,各式各样,每个人身上都会或多或少有你所欣赏或者喜欢的东西。当我喜欢一个人,到达某种必须拥有的程度,那我就娶她,放在家中,想欣赏的时候就找来欣赏稀罕一番。当我遇到另外一个女子,她拥有我家中的妻妾所没有,而我又喜欢的不得了的性格特点,那就再把她娶了呗!”
“哈哈,反正你家粮仓里有的是粮食,是么?”
“哈哈哈哈哈……”
“那风哥哥你对闲儿的欢喜是哪一种呢?”
“如果没有顔子君和慕容意,那我指定是不能弃你这个小宝贝于不顾的。只可惜……不过,闲儿,你如果心里也能装下好几个男人的话,一定不能忘了算我一个!”
“你大爷的!姐对已婚男人没兴趣。”
“慕容意也已婚了,不是?”
“我也没说对他有兴趣,不是?”
“哈哈哈,闲儿,其实男人女人都一样,我倒是不认为女子就应该三从四德,从一而终。”
“哇塞!风哥哥,你原来竟是如此前卫!绝对前无古人了。”
“道德教化就是用来约束人的本性,将人的行为限制在维护社会稳定所需要的合理限度内的统治策略。”
“……”花闲忽然不知道该张口说什么。古乘风,竟是有这般见识和胸怀,相比意哥哥,他,更适合做皇帝的吧!只是,她花闲……事已至此,如果再来一遍,她还是会站在慕容意那边,不是吗?
“丫头,你看这小眉头皱的,好端端一张脸,都让你弄丑了。”
“风哥哥,离家这么久,你有没有想念嫂嫂们?”
“跟你在一起,很少想起。偶尔,比如说那日吃了一道你做的清蒸鱼,我也有想起你的大嫂为我做过。那会儿就想着若是她在,我一定好好亲亲她。”
“切,鄙视你。”
“哈哈哈,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绝无半句虚言。”
“嗯,当你在月下独酌时,可能就想起了三嫂曾经在昏黄温馨的灯火之下为你舞剑曲一支。”
“闲儿真真是孺子可教也。你怎能让我不喜欢?”
“那风哥哥是不是应该回家陪家中的五位可亲可爱的嫂夫人了呢?”
“闲儿你呢?可是要回你的依兰山?”
“风哥哥,我想九哥了。”
“闲儿,不管你到底如何选择,出于道义,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慕容意娶了宋嫣然,不是因为她是宋嫣然,只是因为除了你,天下女人对他都一样。自从大婚,他可是从未踏入宋嫣然房内一步哦!”
“啊?真的吗?真的吗?那宋姐姐岂不是冤死啦!”花闲不得不承认这话对她是有冲击的,可是她却不得不凑到古乘风身边,装出一副八卦的样子,意哥哥,这又是何苦?
“你心中有数就是了。丫头,天色不早,玛雅他们也该回来找你了。嘿嘿,趁着这夜色美好,闲儿也给我一个晚安吻吧!”
“你大爷的!”
“闲儿,一会儿的时间你已经骂了我两次,当心这样下去,我会把你弄回我的秘密庄园,让你做我的第六夫人。”
在花闲追上古乘风暴揍他一顿之前,古乘风在花闲脸颊上偷了一个香,便飞走了。花闲对着古乘风远走的背影跺了跺脚,又躺回到羊皮毡上。耳边飘来一句话,“想顔子君了,就回到他身边去吧!他等的够久了。”
三日后,朝廷的御林军到达可可希尔大草原,迎接慕容意班师回朝。
慕容意走后第二日,古乘风拜别花闲和玛雅及契契族人,说是忽然很想念两个女儿,要回家亲亲小宝贝儿们。
一个月后,花闲收到了慕容意写给她的私人信函。慕容意说老师花定安和颜鸿祥都告老还乡回了依兰山。只有颜家几个小辈还留在朝中担任一些不大不小的官职。
慕容意还说,他销毁了花闲给她的全部新式武器,包括武器火药的全部秘方。慕容意说,朝代更迭,自有天数,这些东西杀孽过重,在他的有生之年,他不希望再看到他们的存在。
花闲的心咚的一声落了地。到那一刻才明白,原来,她的心中,一直压了一块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大石头。
想回家了。
那一日清晨,花闲被呼啸的北风惊醒。打开契包厚厚的门帘,草原上白茫茫一片,几乎刺痛花闲惺忪的眼。啊!下雪了!下雪了!
于是,花闲临时起意,打算在回家之前,去一趟可可希尔大草原大西北一带部落民族心目中的圣山,天山。
慕容悦悦依旧尾巴般跟在花闲身边,她已经搞不清楚她喜欢的,是花闲所喜欢的这种生活方式,还是花闲本人。她不去追究,只管跟着。
玛雅自告奋勇定要充当花闲的向导,央了父亲同意她一同前往。不过,玛雅的父亲不放心几个半大孩子孤身犯险,派了族里几个经验丰富的山林老手随行保护。
天山,比花闲能想象到的所有关于纯洁和美好的事物都要来的圣洁。
自从到达天山,在山脚下的小木屋里,过着最原始质朴的小日子,花闲几乎日日都在做同样的梦,梦里只有皑皑白雪覆盖的高大巍峨的天山,抬头看天,白日,祥云朵朵,夜晚,繁星点点。
忽有一日,花闲突发奇想,用他们几人亲手打猎得来的兽皮做了四套貂皮衣帽。仿得是当年风靡一时的电视剧《雪山飞狐》中的造型,那,曾经是年少的花闲心中一直放不下的情结。《雪山飞狐》流行的岁月,花闲还只是一个十来岁大的孩子,多少个午夜梦回,她梦见自己变成了雪山上飞驰的女一号,江湖儿女的爱恨总是那般酣畅淋漓……谁曾想到,时空相隔后的今日,她竟能佳梦得圆。
玛雅央求花闲将狐皮衣帽做成了与颜彦配套的情侣款。
花闲便好心情的也给自己和慕容悦悦做了一套姐妹装,同样的纯白衣衫,狐狸围巾,狐皮雪帽,远远看去,似从神话里走出来的圣洁童女。
一日,晴空万里,蓝天显得格外高远。太阳光明媚的照在整个雪山上,山脚下映出长长的影子。花闲坐在山脚下一株高大的松树上写生作画,慕容悦悦骑在同一株树上的另外一个枝桠上看花闲作画。
“九叔,九叔!”
“老大,老大!”
山中传来一波一波的回响,似呼啸的北风,滴溜溜打着转。
“九叔,九叔!”
花闲自画布上抬起头,望向身前的雪山,有雪球被回声震落,扑簌簌一路滚下山来,直直滚至花闲所骑的高大松木下,碎成了雪片。
沙沙沙,传来簌簌的脚步声。
花闲的眼皮跳了几跳,她有些不敢睁眼。
“九公子……”慕容悦悦不可置信的细语惊醒了迷蒙中的花闲,她自枝桠间望过去,终于看到了穿越那皑皑茫茫的雪原,优雅行来的俊秀身影……
“九哥!”
花闲如一只突然腾空而起的大鹏鸟,呼啦着翅膀便扑了过去。
顔子君听到花闲的呼喊,俊秀的脸庞上绽放出一抹璀璨的笑,一如往昔。他伸展开双臂,等待着终于要归家的小调皮。只是,为何眼前,有两个身影在交叠?一上一下,一左一右,两个同样的人儿就那般在空中交起了手。
“慕容悦悦,你闪开!”
“凭什么!”
“凭我做了十八年九哥的童养媳。”
花闲收了招式,直直向地面堕落,似一只丢弃天堂抛却永生堕落凡间的天使。
顔子君一个箭步冲向前去。
满眼,都是那张肆无忌惮的笑颜。
“嘻嘻,九哥,咱回家生娃去吧!”
“颜彦,咱一起去中原逛你口中的窑子吧!”
花闲自顔子君怀里探出头,便看到了玛雅那张似曾相识的,赖皮的,脸。
------题外话------
结局了,有些愧疚,有些失落,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