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剧场,只见座位满满的,人声鼎沸的喧闹罩着黑压压一片。柏山看了票上座位号,道:“我们往前走走看,在第十排。”他们跟随柏山沿着过道往前走,进入第十排找座位,一起坐下来。
过了许久整个剧场安静下来,静穆在等待节目开演。忽闻凄婉曲调弥漫整个剧场,黑乎乎一片,使在场所有的人好奇凝神视听。舞台大屏幕幽蓝色画面隐现,同时银白色的灯光投射到一个人在身上,看众这才看清那个人坐在椅子上低低地垂头在吹笛演奏。蓝色屏幕画面中间和两边浮现一片墨绿色雾霭,墨绿的中间缓缓地飘着灰白色的浮云,太阳向浮云穿射昏黄色的光,仿佛黎明欲出,云层飘飘荡荡,而且低低地压沉。伴随着解说和凄婉的曲调,舞台上陆续出现几个黑影站好位置。屏幕上太阳悄悄钻出云层,欲出曙光之象。转瞬变成红光释放着光芒撑在云层之上,顶在天空,照耀着大地。原先凄婉的节奏一下子转为雄壮而铿锵有力的快步节奏,仿佛与天俱来的原始神奇力量开始蠢蠢欲动,欲将在这个充满能量的世界里活跃。舞台上释放者白雾围绕着舞者的周围,背对着观众的舞者一个个调转头,然后面对着观众,快步的节奏加入爵士乐和风笛小提琴等其他古典器乐熔于一炉,欢快而富有跳跃性使舞者们动起腿来。几个男女舞者上身挺直不动,只有两只脚轮流跟随音乐各朝左右方向跺踏着点地板两下,使鞋掌发跺步声,之后每个人逐渐朝地板犹如狠命般地跺鞋跟,雄壮的乐声使舞者心潮澎湃,两只脚整齐有规律地轮流跺两下,同时腰随两条腿摇摆,挺直的身板而不失柔美,整个台上看起来气势如虹。突然舞者们的腿一齐向后抬起来跳一下,之后鞋掌抖在地板上,动作迅速,其声音听起来如同雨打沙滩万点坑的击鼓声。随之而来两条腿交错向前向后跳,如此往复,宛如鱼跃腾龙之势般的轻盈,随即每个人各朝各的方向跳着跺步走徘徊。当中有几个女舞者叉着腰,脚如同芭蕾转了几圈,接着脚跳着奔向队里之中,形成大小两个圆圈阵势旋转,几乎听不到跺步声,完全被节奏音乐给盖住了。小圆圈里的四个男舞者跳着跃步,同时面朝各自各的方向,一齐抬起右胳膊往中间聚齐,手抓住各个对方的手腕,构成正方形状。四个男舞者的右胳膊转瞬搭成十字形的阵势,按螺旋方向顺时跳。四个女舞者立即跟四个男舞者并排站好一齐跳,站在大圆圈的舞者们即刻散开,跳跺着步子朝四个方向并排站好,两两互相牵手一齐旋转。最后四个男舞者放开手,四排分开各自往后,顺时方向各自旋转两圈。到第二圈的时候,这四排又重新形成圆圈,同时舞者们都放开手跳跺着。忽然音乐节奏越来越快,站在圆圈中的舞者们手微微举上空互相拉着按逆时方向旋转,同时脚踏着地板走如雨点拍打沙滩越来越急,接着右腿朝左边抬跺,照着循环往复的步伐走,发出咚咚咚摪雄壮有力之声。圆圈中间地面上投射过来的大屏幕四射红色日光,明亮而激动,像原始人一样与太阳火舞,迎接着生命礼赞。欢悦之中,跳跺着步伐比刚才越来越快,直至舞者们放下手,身调转方向,脚跃着腿跳着转圈,舞台上原本昏亮的光渐渐黑下来,舞者们退到舞台幕后。忽见舞台右边伴随着亮光的白雾,冒出一个男领舞者,大步跨步地跺跳在舞台上亮相,脚不由自主地随欢快音乐腾跃起来,上身随意展开两臂,随意收缩叉腰,任自由表演优美舞姿,又不失坚韧而有力量,独显舞王的霸气。时而如蛟龙旋身盘跃,犹似腾冲巨浪,宛若游在天际;时而转圈宛如怀抱空中,仿佛身在浮云之中;时而两腿飞迈,大有豪气云天之势;两只脚停在地板上穿插着,上身自由挥舞臂膀,同时使鞋掌和鞋跟碰击着地板,节拍如同鼓点。就在两腿随脚即兴自由迈跃奔跳到起初出现在舞台上右边的闪光处冒着白烟的时候,男领舞者身后窜出来两队舞者,跟随男领舞者一直跳迈着往前走,然后列成整齐的竖排面对着观众跃腿跺跳,神情亢奋,两条腿时而交叉跺步鼓脚,时而跃抬跺步,千变万化发挥极致,随之而来两队摆成八字形,跺步节奏依旧,整个舞台上的质感犹如璀璨光芒四射热情奔放,台下观众在欢快的击鼓爵士乐和弦管乐声融美的风格中结束,当音乐戛然而止的时候,台下立即轰动掌声。
谭洁兴奋差点跳起来,兴奋道:“哎呀,这踢踏舞我还头一次见呢!好想学啊!”柏山笑道:“爱尔兰踢踏舞和美国踢踏舞可不一样,爱尔兰踢踏舞要求很高,必须有舞蹈基础哦。”谭洁泄了气,懊恼道:“唉,可我身材就是不行,比不上人家的腿,看那男领舞跳的,腿迈起来就跟飞腿一样,飞人啊!”柏山和于澜皆笑,倏然间传来笛子之声,舞台上的舞者们背着观众随低声慢慢地前往幕后,大屏幕的红日渐隐下去,取而代之来一个女人手捧着蜡烛。所有的观众都聚焦在烛光上,同时柔美的歌声在回荡,那歌声宛转悠扬,如夜曲一般。大屏幕上月亮显得亮而发白,又被满天繁星包围着。接着陆续来了几个手捧蜡烛的男女也一起合唱,似乎在黑暗中等待光明,给场院罩上一层静谧的沉寂。仅唱几分钟后,舞台灯光微微亮起晕黄色的光,几个舞者陆续蹦跳在舞台上,踏着芭蕾轻盈跃步,很合上步舞曲的节拍,欢快而撒欢,几乎听不到踢踏舞的跺步声。音乐忽而转为爵士击鼓声,节奏急速异常,男女舞者们跟着节奏跺步略带芭蕾跳起来,仿佛对灾难来临似有恐慌,同时向命运宣战。待他们退场,之前大屏幕出现镶着月亮的青铜盘渐渐隐退,日出顶在天上,日射光芒成环环金圈,浮云在日光的背后悠悠袅袅地飘过,万丈红霞弥散在云层里。凄婉的风笛声悠扬飘荡在整个场院,催人断肠似的幽美曲调仿佛让观众身在远古的原始天际,闻听感动而共鸣。看到台上演奏的那人,于澜想起刀力演奏风笛那晚,肝肠欲断的眼神在低眉演奏,演绎着无穷无尽的魅力里渗出的沧桑。她心终于被吸引了,深深迷恋这哀婉的曲风,对过往的痛苦记忆如同轻轻掸去,悄无声息,舒心而缱绻。
谭洁挽着柏山的胳膊,两人在高兴地悄声细语,忽略了坐在旁边的于澜在沉迷发呆。蓦然屏幕黑下来,忽觉闪电般的不停地震惊全场,好似神秘着吸引观众眼球。于澜从发呆惊醒回神,眼看背景处闪跃着几个人来,耳闻满场皆是喝彩。喝彩之中,台上的男舞者们“嗬”一声,俨然像个士兵一排整齐地跺着步咚咚地迈下台阶,摆开雄壮阵势。之后直面观众一齐跺步,脚掌和脚后跟不停地击鼓般的击拍地板。伴着爵士节奏,时快时慢,跺脚的舞步出神入化,张扬有力而收缩自如,尽显男人的粗犷本色。他们不停地在男领舞者的喝令而变换舞步,优雅而从容。当他们停下瞬间,男领舞者右脚跺数几下,同时双手击掌几声,严肃而不失激情。舞者们也重复领舞者刚才的动作,最后激情跃起舞步跺脚,与脚掌脚后跟如翘板般地踩踏如鼓点声来去交换,时不时迈腿飞跳跃步,简直在亢奋观众的心!尽饱观众眼福,在意犹未尽之余,以喝彩声为结束结束。
谭洁和于澜皆为惊叹,柏山只是朝她们俩笑笑,示意让她们继续看下去。转即舞台出现又是跳舞,又是唱歌伴奏,似乎给观众调整情绪放松。过了许久,观众聚焦在一个身着橘红色类似跳华尔兹的裙子的女人身上,舞着妖娆的身材在舞台上亮相。屏幕上大显橘红暖色焰火燃烧,激起舞者将热情的灵魂呼之欲出。舞者扭着*的腰肢,使裙摆大开旋转,甚至手持着裙摆任脚踩着舞步自由发挥内心情感流露。随着哀凄而粗犷的韵律,繁复而扣人心弦。舞者头盘着发髻,加上胳膊和手柔而有力地表达心中的渴望,更是摄人*。转而欢愉氛围之时,舞者的情绪更加强烈,与六个男舞者之间若即若离,好像向他们传递自己暧昧的情绪。当然男舞者跳的是踢踏舞,配合女舞者踏着舞步的节拍,合上美妙的旋律使舞者们逐渐明朗而奔放,撩起对生命的热情,直至戛然而止瞬间,台下掌声哗然一片。趁乐队在演奏之时,台下观众似乎放松。这时候柏山对她们俩开口解释道:“刚才那女人四十多岁了,跳的是弗朗明哥舞。”谭洁似乎没听清,道:“什么什么舞?”柏山耐心重复一遍道:“弗朗明哥舞,是西班牙舞蹈。”谭洁嬉道:“嘿!有意思啊!我看那女人跳舞的时候,对爱好像很强烈呢!”于澜点头赞同道:“是啊,确实很强烈,内心表达激情似火。”柏山微笑继续道:“你们说得对,原来是吉普赛人的舞蹈,后来传入西班牙,发展到加入波西米亚、匈牙利等地方舞蹈,就变成今天的西班牙舞蹈。我刚才说过,那女人四十多岁了,所以她跳起舞来对爱情表达更深沉,或许岁月给她对不幸的婚姻有了更深的理解。”
她们彼此“噢”了一声,谭洁道:“那有男人跳弗朗明哥舞吗?舞姿和女人跳舞一样吗?”柏山急忙手心朝她挥道:“Oh; No! No! 你错了,男人跳舞和女人不一样,你知道斗牛吧?”
“斗牛?”谭洁对这个名词不太感冒,愣是想斗牛和弗朗明哥舞有什么关系。而坐在她一旁于澜偷笑,提到斗牛,她想起和谭洁开过玩笑,笑问柏山:“那么你会斗牛吗?”柏山笑着摇摇头:“No! 我不是斗牛士,没有接触过惊险的游戏,男人跳弗朗明哥如同斗牛舞一样,很火热的舞蹈。”于澜“噢”了一下,便同柏山开了玩笑:“那有机会去学学,她可喜欢斗牛士哦!”她眼指着谭洁,柏山瞪大眼睛对谭洁惊道:“哦?谭洁你喜欢斗牛?”谭洁向来健忘,别人说过的话有些没记在心里。可是对于澜提到“斗牛”这两字,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身后的于澜,面红耳赤,羞赧道:“这个。。。呵,斗牛也很好啊,我喜欢粗犷。”
于澜明白谭洁刚才捅自己的意思,不禁会心一笑,打岔他们之间的注意力,道:“别说了,看节目吧。这几个黑人表演什么呢?跳的不像踢踏舞啊!”柏山望了一下,说:“这是美式踢踏舞,这是一场幽默舞剧,属于百老汇。”说笑着,他们三人停下谈话聚精会神观看。
节目结束后,他们三人随人潮方向出了剧院门口,此时突然听到有人一声喊叫谭洁,三人的眼睛朝谭洁的身后看,目光惊喜,却是白莹。谭洁惊喜道:“呀!还真巧合了,我们都在这里碰上啦!”说罢过去与白莹高兴拥抱,为这意外相逢而喜悦。拥抱甫毕,白莹向柏山和于澜笑着打了招呼。于澜和柏山也回应着,这时候于澜看到白莹身后的孙蒽黎,尴尬地站着。孙蒽黎似笑非笑着向他们打了声招呼,神情有些尴尬。白莹眼见气氛不太好,但表面极力维持着优雅的笑容,对他们三人道:“下礼拜我和孙蒽黎在教堂举行,你们都过去吧,我需要你们的祝福了。”谭洁爽快点头道:“那是必须的,不然我算哪门子朋友呢!咦?孙蒽黎好像不信天主教吧?这就能结婚?”谭洁朝孙蒽黎看了一眼,剧院外面的华丽的灯光射过他的脸,似乎有意遮掩他的心虚。
“他信了,放心好了,他不会辜负我的,”见白莹满心天真,谭洁心生担忧,但不好劝。
(十七)那一刻释怀
白莹和孙蒽黎的婚期到了。之前谭洁劝过于澜不要去了,可是于澜想来想去还是坚持要去,谭洁不忍心道:“你去了难道不怕尴尬吗?我不想让你伤心。”于澜双手扶在她肩上,眼睛面对着她的眼睛,意志坚定道:“坛子,你想得多虑了,我没事,真的没事。如果我不去,那就是没风度。我是有自尊的,我不愿意让白莹看到我是个没风度的人。至于孙蒽黎,就当陌生人就好。”
“可是。。。”谭洁被于澜打断了,说:“别什么可是了,没啥大不了的!”谭洁正要说却被咽了回去。
谭洁和白莹如约到天主教堂。听到堂里播放奏婚乐,然而门外仍聚集了好多人,相谈甚欢。看样子婚礼还没有开始,她们始终没有进去。
“谭洁!”柏山从人群中朝她们走过来,谭洁惊道:“你多会来的?刚才我还看你过来没。”柏山右手指向大门站着几个人,道:“我刚才在那里呢!看见你了,就过来了。婚礼还没开始,我们尚且等一等。”
她们一致点头“哦”了一声,谭洁道:“是啊!再有十分钟我们该进堂了,一会白莹和她爸爸过来,孙蒽黎呢?在堂里面吗?”她眼朝堂里看孙蒽黎的小小的身影,柏山点头道:“是的,在堂里。”
到了进堂的时间,他们跟一些人不约而同进堂找座位坐下来。堂里的华丽而不失气派,顶上刻着金色呈流动的巴洛克花形线条,与奢华的吊灯相匹配,给庄严的教堂增添了肃穆神圣。柏山向孙蒽黎招手,孙蒽黎微笑向他点头回应。他们三人坐在右边的第三排,离孙蒽黎不算很近,但也能看清他。静候许久,堂里所有人纷纷朝门口观看,白莹头蒙着双层面纱,穿一袭露肩裹胸的白婚纱拖地裙挽着她父亲在音乐中徐徐走进来,父女二人面带微笑,向在座的人致敬。直到走到孙蒽黎面前的时候,她的父亲把白莹交给他,自己回到座位上坐下来。
待神父面向宾客宣布婚姻祷词后,在孙蒽黎和白莹面前微笑,双手摊开,对孙蒽黎道:“你是否愿意娶白莹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孙蒽黎侧脸看着白莹的眼睛期待着他的承诺,便转脸以坚定的语气向神父点头道:“我愿意!”
神父继续微笑同样问白莹:“你是否愿意嫁给孙蒽黎为夫,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白莹脸带着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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