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一个认真的消遣同船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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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一个认真的消遣同船渡-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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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千帆没再跟她逗闷子,侧身在床头柜上放了手机,觉得口渴,伸长了手去够上头的水杯。
  伍晶晶离得近,没等两位妈妈动弹,已经起身一步跨过去取了东西递给他,问:“你堂堂一个‘赵总’,总不至于混到没饭吃,怎么能整出个胃溃疡呢?”
  赵千帆专心喝水,不搭她的话茬儿。
  伍晶晶从他柜子上的小竹篮里拣了个洗过的苹果,送到嘴边咔嚓就是一口,边还转头对着潘世芬说:“妈,我张姨在这边也不熟,你在家给炖点吃的拿过来吧,别让阿姨弄,她做的味儿重。”
  潘世芬看着女儿熟不拘礼的样子,不知该皱眉还是该笑,目光一转对上旁边站着的张忆梅,张忆梅先前还有些郁闷的神气没有了,也正看着病床上的两个小年轻,笑微微地,显然跟她是一样的心思。
  这俩小的,之前两边家长有心撮合,都不怎么上心,现在做父母的决定放牛吃草,他们反而看着挺像那么回事了。
  这就老话说的,是谁的,跑也跑不掉。
  硬声软气
  今天给她排的是最靠里的第三分诊室,房间最小,窗户也开得小,霍童忙了一小时,觉得气闷,借着倒水去外面透口气。
  开门刚站到走廊上她就惊了一下——候诊区的凳子上坐满了排队等着就诊的病人和家属,整个走廊也都挤得几乎走不动——虽说妇产的门诊这边从来人就只多不少,但今天又不是周末,不至于呀。
  忘了倒水的事儿,霍童转个弯敲了敲第二分诊室的门,门开了,谭宝娜探个头:“干么事?”
  霍童指指外头的人群:“这么回事呀?”
  谭宝娜也是一头雾水,指指自己的诊室:“不晓得,我这边都冇歇气(不知道,我这边没歇着),一直在看。”正说着,里面已经有人在一叠声地叫“谭医生”,谭宝娜不好多耽误,冲着霍童苦笑了下,回身关门又忙活去了。
  霍童细看看走廊里的队伍,慢慢地瞧出来不对劲,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在等第一分诊室?
  第一分诊室同样关着门,霍童想了想,返身回到自己的诊室叫出护士,指指第一分诊室外头摆着的小桌:“你过去招呼一声,让那边排到后头的过来几个,那边忙不完。”
  小护士答应着去了,霍童转身去休息室接水。
  水接到一半,有护士敲门进来,见了她,忙说:“霍医生你在这里啊,外头有人找。”
  霍童端着水杯出去,一个年轻男人,她不认识。可那人显然认识她,笑笑地上前说:“霍大夫,我们刘总请您去一下。”
  刘总?刘什么纲?!
  霍童拧着眉毛问:“他什么事儿?我这儿上班呢,没空。”
  来人不恼不怒:“刘总就在楼下,请您下去说两句话。当然了,您要是太忙,刘总说了,他也能到您院长办公室里等。”
  这位刘总除了借势压人,还有其它本事没有?她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他能作出什么幺蛾子来。霍童一抬下巴:“走。”
  下到门诊大楼门口,年轻人一指外头停着的一辆黑色小车:“请。”
  霍童走过去,拿着水杯铿铿敲窗。
  墨色的车窗哗哗摇下来,刘振纲在里头笑:“车上聊。”
  “开下去!”霍童立着眉,手指着从下头转上来的车道怒吼。她身后的门诊大厅里,两个导医觉察到这儿的不对劲,面面相觑了下,慢慢地都往门口蹭。
  刘振纲扭头顺着她的手看,没明白。
  “叫你把车开下去!”纨绔就是纨绔,永远改不了的惹人嫌。霍童的声音抬得更高。
  刘振纲少被人这么高声呵斥,眼看也要发火,想了想还是忍下来,从车上下来,使个眼色给霍童后边站着已经看傻了的助理:“还愣着干什么?”
  男助理滴着汗坐到驾驶位上,紧赶着把车开到便道上停下。
  霍童看着车停好了,这才转过脸来,握着杯子等刘振纲说话。
  刘振纲从衣兜里掏出点东西,手掌一摊,哗啦啦一阵响,两串钥匙挂在她眼前晃,其中一个的钥匙圈上明晃晃一个人人都认得的蓝白标志。
  霍童心里暗笑得发颤,这刘什么纲还真把自己当男主角,也不看看他演得这什么烂戏。
  刘振纲并不觉得自己的表演烂,看她不动如山的样子,完全在他意料之中,于是笑着劝:“没错,房子,车子,就是这些东西,最实在。”
  霍童握着杯子等着他往下说。
  刘振纲看她不接东西,手缩回来把两串钥匙抛着玩:“那天赵千帆跟我说的那些,你也知道了吧?说你是他媳妇儿,呵,忒可笑。我们这样的人,就不可能搁这儿、跟你们这样的人当中找媳妇儿,你别听着觉得乐,他那就是蒙事儿呢。你也别总觉得我这样的是坏人,咱不掖着藏着,我想管你要的是什么,你明白;我能给你什么,我也都摆你面前。”再晃晃手里的东西:“这些,就是个见面礼,你要愿意,后头都还有。女人呐,不能真的头发长见识短,总奔着情情爱爱的去,最后能落着啥?现在这个世道,手里攥着的才是你自己的。”
  话音落地,他手里的东西也更往前直杵到霍童胸前。
  霍童望着他笑:“赵千帆跟你说我是他媳妇儿?”
  刘振纲也觉得特别可乐:“啊,那小子傻的。”
  霍童可不理他的调侃,只问:“那你怎么有脸跟我面前站着要包养我呢?”
  刘振纲这回没生气:“看来我刚讲的话,你还是没懂。”
  霍童打断他:“我只懂人话。赵千帆没你能耐,这我知道。”瞟瞟那两串钥匙,她笑得更艳:“可我想,这些东西,我要管他要的话,他也给得出来。你也说了,我们这样的人,不可能高攀上你们,但最后攀不攀得上是一回事,攀起来舒不舒服又是另一回事。谁告诉你女的就是专门奔着情情爱爱去的?睡觉也讲究个舒服,没人是傻子,我要是既能捞着钱又能捞着情,干嘛要陪你这么个只有钱没有情的睡呢?”
  话说完了,她歪头朝刘振纲身后看一下,抬了下下巴:“给你打工的也是人,你自己没脸往妇产科跑也别支使人家。”再指指脚下:“还有,下回来,车该停哪儿停哪儿,这是急救车道,要耽误了个把急救病人,现在医闹凶得很,你那些房子车子全卖了也不一定能塞住人家狮子大开口。”
  刘振纲真正变了脸色。行啊,嘴挺厉害。她也知道他比赵千帆能耐?那她知道现在赵千帆就躺在她们医院里吗?她知道姓赵的为的什么倒在这儿吗?
  霍童根本不劳驾自己从他这儿知道,bla完了转身就走,看见还在门口看热闹的两个导医,吩咐:“上头产科门诊,人快挤掉到楼下来了,你们不上去看看?”
  最近她在医院里名声大噪,那俩导医本来是奔着看笑话来的,现在一看霍童没事人一样,反而没趣了,哦了一声,一个回了大厅咨询台,一个跟她往步道电梯那边走。
  霍童立在电梯上喝水。
  果然自己猜的不差,也难怪那天电话里赵千帆那么恼火骂她混帐。
  “媳妇儿”,他应该是不想她知道他当着刘什么纲黔驴技穷地说了这么不靠谱的话吧,这话一出口,估计他自己就难堪大发了,哪还扛得住她一说?
  更难怪后来她那条短信他也没回,那样的一番话,现在她看着都觉得又是在讽刺他。
  话赶话的寸劲,这她没办法,但愿他自己想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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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配我找她谈?!”
  虽然听张忆梅这么说,赵千帆还是觉得没准,能让他老娘不顾姿态大吼成那样,看来这事儿轻易饶不过。
  所以他人才刚要出院,张忆梅已经告诉他自己要回北京,赵千帆吃了一大惊:“您这就走?”
  张忆梅冷眼斜他一下:“留这儿干嘛,留这儿等你把我气死?”
  赵千帆笑:“哪能啊,我哪那么大本事。”
  “你能,你太能了。”张忆梅哼完,收了玩笑的语气:“你潘姨家天天给你送吃的,等你出院了,记得上人家里道声谢。”
  赵千帆啧啧,他都多大人了,这点事还劳烦老太太罗嗦:“您就放心走。对了,回去别跟我爸乱说。”
  张忆梅叨叨他:“你要能顾住你这边,我能说啥?”看儿子还不放心,她叹气:“我知道,不多说。”老头子自己就血压高,多说了让他气出个好歹的谁也担不住;到时候再强逼着千帆回北京,千帆这边肯定又得反,他那胃才刚缓过劲,精神上再刺激下,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事。
  “嗳,这就对了,您真是我亲妈。”赵千帆皮笑。
  张忆梅看着他不动声色。
  多久没见着儿子这么肉麻兮兮地跟她起腻了?
  她这回过来的头两天,别说起腻了,千帆对着她除了嗯嗯啊啊地应付事儿,多的一句都没有。
  直到那天晶晶来。
  病房里小俩口叮叮咣咣地一顿吵,起先老潘还担心呢,糊涂啊——她可一眼就看明白了,典型的打亲骂爱。从那天后,千帆脸上就没断过笑模样,她就没见过住院住得这么高兴的人。
  这不挺好?虽说伍家离得远点,可毕竟知根知底,晶晶头两年上北京家里玩看着玩得挺喜欢的,想必将来真要成家了跟着千帆一块儿回北京也不会有问题。
  总比找些乱七八糟不靠谱的人强。
  寻思到这儿,张忆梅嘴上也松快了:“我倒是你亲妈,没看出来你是我亲儿子。”
  赵千帆看表:“行了,您别在这刺儿我了。走,我陪您一道吃顿饭,完了咱各回各家。”
  张忆梅推开他搭在肩膀上的手:“陪什么陪,刚才你伍叔的电话你也听见了,人家里给你准备得有。估计他们的车也快来了,我去梳个头,就走。”说着拿了东西去洗手间。
  赵千帆心情好,也不计较上哪儿吃,摸出手机调出前几天的那条短信:
  ——好好养。保重。
  她软着声气说话,他记忆里就那寥寥可数的几回。
  山上面馆里,他被她嘴里的茶香勾得当场就起了反应,她拍着他的脸对他说,磨刀不误砍柴工。
  她们科里出去玩,他抖抖索索地从船上下来,她事先揣了玉米在怀里,拉他过去给他捂手,翘着嘴唇让他快吃。
  还有年里在北京,招待所里,他犯浑说她姐夫的事儿之前,头顶一盏特别暗的灯在晃,她挨他身边坐着话家常。
  霍童声气最软的时候,是在他床上,骂他,能不能不这么折腾,腰都要折了。
  他想她,从里到外地想。
  拽着你走
  在门诊办完了简单的交接,霍童换好衣服往外走。
  出了休息室的门,迎面碰上走廊上站着的门诊的另两位大夫,其中一个就是自己刚树起来的敌人——张瑶张医生。看见她出来,张瑶嘴角挑了挑,斜眼盯着她跟同伴说了句什么。
  她有事要走,随这些人怎么讲吧。霍童完全不避。
  张瑶心里有气,见她洒洒脱脱地往自己跟前走,越发地有了火,霍童从身边擦过的那一秒,鼻子里哼出一句:“这年头不得了哇,真正地笑贫不笑娼。”
  霍童瞟她一眼,笑一笑,踩着高跟鞋哒哒昂头走。
  她现在是虱子多了不痒,既然已经在脏水里泡着摘不出去了,那就干脆别摘,自己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就行,该得的她还就非得得,谁愿气就气去吧。
  再说了,怪她吗?对这种做错了事不知道检讨自个儿只知道抱怨别人的人,多说一句她都嫌掉价——
  就那刘什么纲来给她送车送房那天,她叫导医上去想重新给还在等的病人安排一下,可已经晚了。
  本来事情可以不闹那么大的——医生也是人,也有亲朋好友,有来看病的偶尔给照顾一下都无妨——但那天张瑶确实做得太过。
  人家一个六十多的老妈妈,大早上七点没到就陪着女儿来排队做孕检,排在了张瑶负责的第一分诊室,前十的“名次”。谁知一等竟等到了九点多,上前问,不光没得到答案被张医生不耐烦地轰了出来,还眼睁睁地看着张医生的关系户一个挨着一个大摇大摆地进去做检查。那还有个不怒?扯着女儿就叫唤上了。
  她霍童是好心,公共场合闹成这样损的总是医院的面子,上去想给缓和一下把那个当女儿的转到自己的第三分诊室,张瑶却觉得这样是被打了脸,不好直接对着她发火,冲着还在忿忿唠叨的富态老妈妈阴不阴阳不阳地来了一句:
  ——“我这里是看大肚子的冇得错!但你以为你挺个大肚子就可以在这里ang?!(我这里是给大肚子的看病的没错!但你以为你挺个大肚子就可以在这儿喊?!)”
  这一句就糟了糕,且不说人病人家属占着理呢,光冲着人家一把年纪,说话也不该这么刻薄。一时间弄得走廊里炸了锅,也不分是排的哪个诊室,所有还候着的病人和家属全都围了上来,久等不至的公愤一触即发。
  她们医院前不久刚刚因为综合科的一个病人跳楼的事被省电视台曝光纠缠,后头又因为刘亚敏那事儿被上面盯着,院里连开了几次大会强调再强调,多事之秋稍安勿躁,张瑶想不清楚这个,她霍童还是多少有些考虑的。
  可她再有心也赶不上张瑶事在人为的本领,硬是把件小事分分钟化大。
  她知道张瑶的那句话太刺激人,说了两句“算了算了”,皱着眉护着那个女儿想往自己诊室里引,却被那人轻轻挣脱开。
  准妈妈回身走到张瑶面前,咬着牙盯了她两眼,完了一转弯向楼梯口走。
  霍童一看她站定了位置去摸手机的动作就知道事情不好办了,上去扶在准妈妈手臂上劝:
  ——“有么话我们好好说(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准妈妈冲她笑一下,把她的手拂开,回头看一眼张瑶:
  ——“不会好好说话的,不是我们。”坚定地照着头上公告板上的号码打了投诉电话。
  算了,惹了硬脾气的人,她已经尽力了,随便吧。霍童见事已至此,想放手不管,万没料到那位准妈妈如此的爱憎分明:等上头管事的人过来询问,在冷静投诉张瑶的同时,还顺带把她当参照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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