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子原是他在住,因为他不珍惜颜料,在墙上画了许多毕加索风格的抽象画,外加没钱叫房租,被房东请了出来。我搬进他搬出,中途他向我要了一支烟,就算认识了。
我住进去的第3天半夜,睡的迷迷糊糊的就听见有人开我的门,然后看见一个猥琐得像悟空的家伙进来了,叫我继续睡觉,他只是突然有点灵感,想起我墙壁上他画的草稿,来确定一下思路。我问他怎么开的门,他说门锁早坏了,是他弄坏的。
之后的日子里,我下班回来经常可以看见他在研究我的墙壁。有时候他不在,我也没发现屋子里的东西少过,反是多了些许东西,比如一只拖鞋或者一个泡面的盒子。于是我就把他当朋友看待。
我带着小A古董去找古董,古董开门时,小A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是个什么概念,瞪大眼睛看着古董那干瘪的身体发愣。她终于吓到了。我说,古董你也不穿好衣服再开门。古董回身去找衣服,一边说,你又不事先通知,鬼知道我这里会有女客到访,进来吧。
小A看了看穿好衣服的古董,说,还是不穿衣服的时候好看点。我说,他的衣服上面都带着许多尘埃和颜料的混合物,我猜这还是他最光鲜的一套。古董笑说,对。还是你了解我。
事实上,古董身上的衣服还是可以的,只是他脚上穿的是人字形拖鞋,看起来像个阿三。当然,超现实派艺术家的外型气质,和街边的乞丐唯一的区别就是手上不拿个铁碗或者铁桶。
小A也发现了这个关键,说,你穿双皮鞋,会像个阿四,就差一点点了。
古董摇摇头说,没皮鞋穿。
小A看了看我脚上的运动鞋,指着地上的皮鞋脚印,说,那这脚印是谁的?
古董很得意地笑说,上星期四晚上,我这来了个贼,进来后什么也没偷到,倒是踩翻了我的一盒颜料,算他倒霉,那皮鞋应该穿不了了。
杂乱无章的生活6
小A也笑说,到处都是陷阱,谁进来都遭殃,我看了这么久,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你也算是坚强了。
那天具体聊点什么,我记不太清楚了,小A和古董站着聊了几个钟,形同知己。不知道这算不算一见如故。我不得不相信,女人天生就是交际动物。之后古董一见我就问,小A怎么不跟你一起来。我说我不打算让人家再一次见到人体艺术。古董马上说,“哪的话啊,我前些天刚买了套新衣服,就等着美女上门呢。我发现,该掩饰的东西还是要掩饰的,人靠衣装马靠鞍嘛。”
这话多新鲜,尤其是听他说来,特新鲜。我打心眼里鄙视他说,“上次我把房东的女儿带来,你小子怎么不见有什么反应?你丫的看清楚自己脸上的麻子了吗?”
古董特真诚地盯着我说,“咸菜见多了,这次是棵好白菜,谢谢你带她来见我。”
我说,“厚颜无耻啊厚颜无耻。你小子别想了,就你这样,连人带屋子都乱七八糟的,还想扮演野猪,给你俩选择,一,死心,二,死人。”
古董大腿一拍说,“你才乱七八糟呢,我还有我的屋子是乱了点,可我不是乱来你知道吗,我不轻易看上谁但是我看上了就不轻易放弃你知道吗?我什么都不想弄死,你硬要来个你死我活的话,那就得对不起兄弟你了。”
他不乱来,这我相信,因为他这人就不能用“乱”来形容。我也是这“不乱来的”一男人——当然,没一个男人肯承认自己乱来——可我觉得我比古董好多了。
我回忆一下,我带了房东的女儿来见这个死变态,回去那房东以为我和他女儿在拍拖,特意找了个宁静的夜晚来关心我,拐弯抹角地说年轻人要事业为重,不要为情所累,还说他从我的相貌里看出我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将来会成为一个事业有成的老头。我那时候在想,我如果告诉他,我想把他女儿拐卖给古董,是不是他就认为古董以后也会成为另一个梵高呢。
那次以后,我就在自己心里称房东为“老变态”。
我发誓,我的想法从来都不曾向谁表露过。我只能猜测,房东有第6感。第2个月的房租多了100块。
杂乱无章的生活7
某日,小A气急败坏低跑来找我,一脚踹在我卧室的门上,大叫:“小白你这个王八蛋!”
我的门锁现在是好的。我怕的不是古董那小子把我的家当卷了,而是怕哪个小偷来光顾之后没得到任何利益,会恼羞成怒把我那脏兮兮的铺盖清理了。小A配有我宿舍的钥匙,所以我的门是为她敞开的,包括卫生间。所以她长驱直入,我不用大惊小怪。
我翻了个身起来,眯着眼睛问:“又怎么了?”
“你把我的事都告诉古董了不是?”
我说:“这话就奇怪了。你的事连我都不知道多少,怎么就是我都告诉古董了?”
“好吧,那我现在要求你,和我一起上街,我买东西,你付钱。”
“你这是讹我!”
“谁叫你不安好心,带我去见*男的。”
这话就愈加奇怪了。我带她去那是她逼迫我的,不是我愿意的。而且我自己的身体都还没给她看呢怎么就想到让他参观古董的?换做任何男人都觉得那是对自己的侮辱。我知道那天古董也是无意的。不过古董那小子也真是的,请不起模特,就自己*了。也难怪他画的人体写生都是一个肺结核病人形象。
“我说小A你行行好i,以后要是想找我逛街你就直接说,不用找什么借口,真的,一点儿也不好笑。”
小A笑嘻嘻低说:“那你不早说,我就不用花了30分钟来排练生气的样子了。
小A说,我就想买顶帽子。来到女士专卖店,我站在门口当保安,小A自己进去挑选。我知道,这女子跳起东西来就像结婚选日子一样谨慎,所以我有心理准备,准备一站就是半天。小A戴上一顶羽绒帽跑门口问我,小白你觉得好看吗?
我说好看。等她转身,我又做了个“个屁”的口型。小A嘀咕说,他说好看的那就肯定难看,这顶帽子不要了,换个贵点的。反正他得买单。
我马上就冲进去说:“你刚才那顶帽子难看死了,带上去简直就像顶个拖把在头上,人家披肩的是长发,你却披个拖把,怎么看怎么不像人类。”
小A走到镜子前,盯着镜子里的“拖把”审视了一番,满意低点点头,说:“小姐,就要这顶了,你给我包起来。”
我看了一下那帽子的价格,还好,就200元,还不是很贵。
据小A说,我的眼光和其他人是相反的。我看上的东西肯定是老土的要死的。而我觉得难看的恰好就是最流行的。
这点我也承认。我不是个流行的种。我觉得流行的未必就是高尚的。比如流行感冒。于是我一看街上的所谓非主流就觉得自己得了食道感染,想吐。
杂乱无章的生活8
我是一个古典的人。从某种程度上说,我更应该叫做“古董”。
这和我的职业有关。我是一个医生。我见多了非主流的病人,都是得了一些非主流的病种。我给他们开的检查单上经常出现“梅毒抗体阳性”这样的检查结果。这一点连我都啼笑皆非。
病人也分很多种,精神上的疾病大多也可以在衣着上看出来。具体的就不说了。
那天小A戴上她新买的“拖把”问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还是说,“我就一干粗活的。”
“你干粗活怎么连个地点都没有,改天我要是突然起来爱心,想给你送饭到工地都不行。”
我说:“我不在工地干活。我那地方你做好不去,去了你自己就亏了。我说的是实话,我们从来不和顾客说欢迎下次再来。”
小A思想活跃,一下就想到了“殡仪馆”,说,“原来你是干那活的,郁闷死了,你还兼卖棺材吗?”
其实,医生卖棺材也不是没道理,把病人治死了,就可以推销棺材。我说:“该郁闷的应该是我。你都不告诉我你是干什么的。”
小A说:“我就是一做J的,你信吗?”
说真的我还真的相信她说的话,就冲着她现在戴的那顶帽子——上面写着:“kiss me!”这是美国*纹身的图案。而且,她一个小姑娘有时候表现的比我这大叔还要成熟。
不过没多久小A就知道了我的底细。那天小A说她肚子痛,要我赶紧过她那边给她收尸。我风风火火地赶过去才知道,她不过是痛经而已。
我把她带去我们的医院,送到妇科主任李女士那里。她见我和李主任熟悉非常,就猜疑不休。等她看完病出来就很仔细地看我了。她说:你这流氓隐藏的很深啊!我都被你骗过了。
我心里说你本来就好骗。但是嘴上说,你自己又不考虑清楚,连我都知道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你能怪我吗?
她说,我不会原谅你的,这小病你都会看,你还带我来花钱!你们做医生的好阴险。怪不得你看人的目光都不是聚焦在一点,而是在人家身上游离不定,原来是职业病。
我说冤枉啊,我这不是职业病,我7岁开始就有这习惯了,那时候我连男女性别都分不清,怎么说是所有医生的职业病呢?你要这么说,那肛肠科医生是不是都习惯把首拿去掰人家屁股?咽喉科医生都习惯去掐人家的喉咙?外科医生直接拿把刀在人家身上比划“庖丁解牛”的动作?
小A说,“那,我指的是眼睛看的,不是他的动作。”
我说:“好,我也当过几天的妇产科医生,现在我要你把裤子脱了,让我好好看看。”
“你敢看吗?敢看我就脱!”
“你敢脱我就敢看!”
“那你先脱!”
“你先!”
我本来想,她会妥协地说,那我们一起脱。然后我就照办。不料等待我的是一个拳头,正中我的天灵盖。
我说:“其实,我觉得每个男人都差不多是我这样。你看,古董看人也是扫描仪似的。”
“那是他当画家的职业病。”
“我看他是构思人体艺术画的时候得的那病。”
小A又是给我一个响头。然后说道:“谢谢你的帽子。改天,我也回送你一顶,绿色的。”然后一蹦一跳地走了。
我想,她好像说起古董这小子的时候,并不排斥。看来他成了我的情敌了。。 最好的txt下载网
杂乱无章的生活9
古董也来看病,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我瞧他扭扭捏捏低拿着挂号单找到男性病门诊门口的时候,真的是眼镜都跌破了。
男性病专科就在我的诊室对面。我马上“抽时间”过去问侯他。
“小子,你怎么来了这地方?”
“咿?你这是?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就这身行头。你还有疑问吗?我来问你,你怎么找上了这科室门诊来了?”
“我,我上星期去玩了一次,结果没几天就觉得痒,现在来看看。”
我差点就哈哈大笑起来。但是我还是有一定的修养的,必须保持严肃。虽然现在他不是我的病人,但是我还是要是遵守医院的规矩。偷笑倒是可以。
我又问,“做了检查没有?”
古董点点头说刚取回检查单。我说:“你拿来我看看。”
检查单在手,检查结果:“单纯性疱疹阳性(弱)”。我说:“问题严重了,得把你得隔离起来。我现在要报告给卫生防疫站,说我们这里出现了一例艾滋病人,叫他们马上过来拉走。这还得了!”
古董伸手就抢回他的检查单,说道:“我刚才都问了那个检验科的检验员了,她说问题不大。”
我说:“现在还是早期,是问题不大,过了一星期你就没救了。你哪里找的小姐,你得回去叫她一起来做检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古董可能真的吓坏了,说道:“霜迈街的一家*。我当时只是想进去理发,想弄个清楚点的发型来面对小A,谁知道,唉,盛情难却呀——你也知道,男人在这方面的意志有些薄弱。我真不知道那小姐有病。我但是想,我都忍了这么久了,肯定坚持不久的,第一次嘛,时间不会长,即使她真有病也不会传染的,谁知道,唉——”
我说:“你当时坚持了多久?”
古董说:“也就2分钟左右,倒是要了我五十元。”
我说,“五十元,价格还算公道。你怎么时候还去?叫上我。我帮你计时,顺便准备个套。妇产科那边有免费的套子,虽然质量差了点,但是小心使用还是可以的。”
古董用力地推了我一把,说,“原来你小子是在唬我,你记着,我现在就回去,睡你的床,盖你的被子。”
我说,“你现在进不去了。我的房间的锁头早换锁了。”
我估计,古董这回应该死心了。小A总不会看上这样一个烂仔吧?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众生平等1
我对佛教的认识,仅仅限制在他们的头发上面。我悟不透所谓的禅机。所以我和小A一起去看和尚的时候,只有一个感觉——人还是有点头发才好看,可以掩饰脑袋的不规则。
而我还发现,“道士”跟“和尚”好像不分彼此。县城的东面有一座青云山,山顶上有一座“玄天上帝庙”,里面居然也住了个和尚。我和小A开始都很好奇,就问和尚:“你不去侍奉佛祖,跑到这里做什么?”
和尚就说:“释教与道教本是一家。”
我说:“那倒也是,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在禅悟道家的思想,无为境界?”
和尚不理会我。他知道,脚踏两条船是不对的。
其实,当和善还是很有前途的。比如,有人死了,他去超度;有人活了,他去“点眼”;有人半死不活,他去驱邪。这些勾当是很有“钱图”的。青云山的和尚就经常给人去做道场。
我曾经亲眼见过,有一个小孩生病了,不求医却来求和尚。当时,我见那小孩双目紧闭,满脸潮红,嘴唇干裂,明显是热入血分的症状,正要把脉,那和尚就过来轰我走开。我想说明情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