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太太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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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太太的情人-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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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那样简单说来,也觉得荡气回肠。

“志厚,我有克瑶电话地址。”

“我知道。”

“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

志厚仍然说:“我知道。”

区律师站起来叹口气,“与你说话,像见周有伴一样。叔侄二人十分相似,可惜他已不在,唉。”

区律师走了。

一连几个星期,周志厚留在公司苦干,一连赶出几个计划。

同事暗里说:“以为志厚不再会有新意,可是哗啦,又一次叫人叹为观止。”

“那个叫砖墙逐块移动打开大洞的特技,艳惊四座,有口皆碑。”

“他的脑子不知如何构造。”

可是志厚往往一连几天躺在办公室,苦苦构思,不断试验,只用冷水敷脸,身上都几乎发出异味。

罗承坚也忙得头生烟,他看中的扩张单位突然涨价,他天天去与业主纠缠。

这叫什么?叫进行得如火如荼。

一日,有记者上门来要求访问周志厚。

“我们是光明日报,与一位罗先生约好访问周君,我们听说荷里活重头作品‘青云凌志’中飞虎队战斗特技部分将由周君设计(奇*书*网^_^整*理*提*供),闻风而来。”

周志厚听见是记者便退避三舍,他说:

“周志厚到荷里活去开会。”

“几时回来?”

“你们访问罗先生也一样,他有资料。”

记者有点疑心,“你是谁?”

志厚笑笑,“我是办公室助理。”

他回到自己房间锁上门静心工作。

稍后助手打电话进来:“承坚与记者嘻嘻哈哈谈得不知多开心,你放心好了,办公室助理。”

有承坚在真放心,他这人舌灿莲花,保证把记者们治得服服贴贴。

这时,志厚案头白色私人电话响起来。

他一怔,立刻取起话筒。

“志厚,第一个电话就找到你,真好。”

“是成英?”志厚认得这声音。

“正是我。”

“有什么消息?”

“志厚,理诗于昨晚时间八时三十四分不治,请你节哀顺便。”

志厚沉默。

“理诗母亲情绪还算平稳,我明日回来,再与你详谈。”

志厚听见姜医生挂上电话。

他坐下,用手揉一揉面孔,一声不响,工作到深夜。

回到家,斟杯啤酒,独自坐在露台上喝光。

他听见有人按铃。

刘嫂已经抢先开门。

是邻居女佣双目通红地走进来,放下一只盒子,“太太说,还给周先生,谢谢他。”随即离去。

志厚打开盒子,看见他送给理诗的两件礼物,一小瓶黄土高原带回来的泥沙,以及一条银手链,物是人非,|奇^_^书…_…网|归还原主。

刘嫂轻轻说:“邻居太太已经托经纪出售公寓。”

“啊,是吗。”

“她不回来了,索性结束生意,移民他乡。”

志厚点点头。

刘嫂说:“是我狗眼看人低,我看偏了邻居太太,我以为她会到处猎取男人。”

志厚抬起头笑笑,“即使是,歪头歪脑,没神没气的我也没有资格做她目标。”

刘嫂说:“谁说的,王小姐就喜欢你。”

“我们只是好友。”

志厚有点惆怅。

“她给你留下的豆酥糖你尝了没有?她送我那盒,我都不舍得吃,希望她再来。”

何日君再来。

邻居太太决定出售祖屋,想必不会回来。

什么地方开心,就往什么地方去,这里分明是伤心地,不宜久留。

志厚像是接受得很好,如常工作。

姜成英医生回来,约志厚见面。

她十分欷吁,“志厚,世事古难全。”

志厚斟一杯咖啡给她。

“她们母女很感激你,”成英抬起头来,“我一直以为你与南施有私情,可见我是个俗人。”

志厚轻轻说:“好朋友更加难能可贵。”

“是,恋人一下子闹翻。永不见面。”

志厚不出声。

“理诗最后说什么?”

“她告诉我,如果痊愈,会同你到加国卑诗省去看一棵三千岁的大香柏杉。”

志厚点点头。

“还有,与她俩人住一间荡漾大熊湖浮在木筏上的豪华酒店。”

志厚又点点头,理诗充满希望,很好。

姜医生纳罕问:“有那样的酒店吗?”

“我把网址给你,那会是度蜜月的好地方”

姜医生与他握手,“志厚,你知我欣赏你,一直希望你是我妹夫。”

志厚说:“祝福你,成英。”

“所有婚姻都需要祝福,谢谢。”

志厚送成英出门,看见对门有人进进出出,奇怪,都是些什么人呢?

成英生活经验比他丰富;轻轻说:“房屋经纪。”

原来如此。

志厚回家静静坐下。

一连好几天,经纪踏破门槛,然后,人流停止。

一日,任家老佣人来告辞。

刘嫂请她进来。

她同志厚说:“周先生,我要走了,太太已给我遣散费,我打算还乡休息。”

“那是什么地方?”

“我在杭州出生,彼处还有亲人。”

志厚亲手把一张银行礼券交给她,“不成敬意。”

“周先生真是好人,本来以为太太与周先生可以做好朋友……”

“我们的确是好友。”周志厚可以改名周好友。

女佣告辞。

过两日,刘嫂说:“对面房子已经售出。”

“这么快?”

“看样子,装修师傅很快会上来。”

装修!可怕,日以继夜,不停敲打,处处泥灰,邻居吃苦。。

周志厚也许要搬到公司去暂住。

刘嫂说:“周先生不用怕,你很少在家。”

第二天上班,志厚看见一个男人蹲在楼梯口。

他看见他,也不出声,只是垂头。

志厚认得他是伍某。

他哺哺说:“孩子竟先走一步。”

志厚真想趋向前说:“是,你已失去摇钱树,你再也不能挟稚女而令弱妇了。”

他没有那样做。

他一贯维持沉默。

那男人像是意外,“你们两人没有在一起?”

志厚走往电梯口。

“我明白了,你嫌她有过去,牵丝攀藤一大堆人,你怕我上门来——”

志厚摹然转身,举起手,大力给这男记耳光,“啪”地一声,打得他金星乱冒

“这一记是我的。”

志厚再掌掴他另一边面孔。

“这一记是理诗的。”

打得他退后三步,差点滚下楼梯去,住两边面孔嚎叫:“你打人,我召警察,可打人——”

刘嫂这时刚来开工,把这情况看在一清二楚,她冷冷说:“他打人是因为你我,他保护妇孺,打退恶人,有何不可?走;我立刻召警。”

伍氏只得奔下楼梯逃走。

志厚的出手是那样重,他自己的手心都肿了起来。

这时,装修帅傅已经抬着工具上来,

着:“拜托让开。”

志厚发一阵子呆,回公司工作。

他对助手说:“我家邻居大肆装修,搬出来住。”

“去女友家最理想。”

志厚沉默,“我没有女友。”

“真无人相信。”

“不如在公司替我整理出一间客房来。”

“那也不难,反正你时时在公司过夜。”

志厚仰起头,“不知是谁说的,情愿失恋,也不愿搬家,因为失恋自己慢慢会好,搬家非得亲亲为做个贼死。”

助手看着他微笑,“呵,是吗?失恋自己会好。”

她出去吩咐伙计给志厚买日常用品,又订购简单家具。

第三天一早,志厚正收拾衣物,已听到碰碰嘭嘭声音,开始了。

他走到客厅,看见一盆雪白的牡丹花。

志厚讶异,“谁送来?”

刘嫂答:“对门,说是装修骚扰邻居,先打个招呼,真没想到牡丹花这样好看又甜香扑鼻,我一点也不觉得俗气。”

“花怎么会俗,俗的是人。”

志厚挽起行李袋出门。

对邻正拆个不亦乐乎,石块批荡一箩箩运出。

志厚呆视对门。

他像是看到南施不施脂粉迎出来,小理诗就在她身后叫大哥。

理诗会认得路回家吧,志厚鼻子发酸。

正发呆,有人说:“请让一让。”

是一个年轻女子手携图则出来,想必是室内装修师了。

她这样说:“这位是周先生吧,打扰你了,墙壁三五天内即可完全清拆;以后不会有太大声响,请多多包涵。”

志厚点点头上班去。

人家这样好声好气,他也不便发作。

到了公司查看电邮。

已经半个月了,南施与克瑶都没有再同他联络。

周好友这两个好朋友仿佛忘记了他。

她们两人之间又有无通讯?志厚只得凭想像。

他在公司住了下来。

三天之后,罗承坚宣布公司扩张搬新址计划,同事们大表兴奋,只有志厚一贯恋恋不舍旧人旧事,落落寡欢。

大家开始整理私人对象,助手搬出几只纸箱,放在志厚身边。

下午,有点空闲,志厚看着那几箱杂物。

都是些什么。

拆开看看。

厚纸盒一打开,他自己顿时怔住,原来一整箱都是各式各样名贵银照相架子。因为多日没有拭抹,有些已经氧化,略略发黑,更显得历史悠久。

志厚取起相架看,啊,都是姜成珊的玉照。

大部分由他亲自拍摄:旅行途中,她在温习功课、她在吃水果,啊!这一张她靠在绳网床上睡着了。

成珊一脸秀气,衣着简单素净而名贵,她标志首饰是一只白金表与一副珍珠耳环。

志厚看着照片,只觉无限陌生。

就是这个女子了。

他想一想,以为会有无限伤感,但是没有,他实事求是地把照片通通拆出来,用切纸机切碎,然后把银镜框交给助手。

他说:“看看同事们可有用,每人一个。”

“咦,都是铁芬尼出品,这里一共十八只,哗,价值连城。”

志厚觉得完成了一件大业。

一下午,他与同事一起乘车去看新写字楼。

大家一进门便“阿哈”一声,几乎没拥吻罗承坚。

只见无间断的大办公室放满绿色盆栽,有几棵高达天花板,每张桌子都近窗,个人空间大得可以见客、伸腿、吃茶。

有人笑说:“我一辈子不会离开这间公司。”

“每天交通时间多些也值得。”

“大家要更加努力工作了。”

承坚挺胸凸肚,十分高兴。

窗外是_望无际的南中国海,静寂平和美丽,海水在阳光下闪闪生光,有一个平台,可以推开长窗出去,坐在帆布大伞下沉思。

志厚站在栏杆边,看着海景。

承坚走近,“还喜欢吗?”

志厚赞道:“好极了,远离都市烦嚣。”

“志厚,我喜见同事分享你那些很相架。”

志厚却说:“有一本小说,名叫‘海滟’,形容的大抵就是这种明媚的蔚蓝。”

“志厚,同事说,我推介的人才何冠璋原来专程来挖角,我险些酿成大错,唉,力不到不为财,以后告假,三天起,五天止。“”

志厚仍然看着海,“怎么想得出那样绝妙的小说名,给我一百年我也构思不出。”

有人叫罗承坚听电话,他进去了。

半晌,志厚也回到室内。

他坐到新椅子上,开始工作,觉得事事得心应手。

一个星期后,他们搬到公司新址。

这个时候,志厚明白到,克瑶与南施大概是不打算再与他联络了。

她把他让给她,她也把他让给她。

结果志厚没人要。

又过了半个月,刘嫂打电话到公司来:“周先生,邻居装修完工,再也听不到敲打声音,你可以搬回来了。”

志厚恍然若失。

他已习惯住在办公室里,每早六时正起来,梳洗一下到附近小茶室吃早餐读早报,然后回来工作,省下交通时间,到了十一时已经做妥大部分工作。

回去?

他都忘记了另外有个家。

这个多月来他明白到原来一切都是身外之物,牵牵绊绊,一无用处,不足以安慰红尘中痴人。

他单靠一只行李厢就生活的很好,两件衬衫两条裤子,加一堆内衣裤,已经够用。

可以回家了。

志厚驾着车子回去。

刘嫂迎出来,吃一惊,“周先生,你瘦许多。”

“不,胡子长一点而已。”

厨房放着一篮子松饼,他取一只吃。

刘嫂说:“邻居送来,真有心思,多谢我们包涵。”

志厚问:“是大家都有呢,仰或单是送我们?”

“上下左右四邻都有。”

“原来如此。”

志厚进房淋浴剃须。

他对自己家有点陌生,只觉空间太大。

刘嫂做了一碗肉丝面给他。

志厚一边吃一边问:“对面一家几口?”

刘嫂不出声。

“你还没打听到?”志厚取笑她:“不像你呢。”

刘嫂答:“对面女佣不讲中文。”

这倒好,省却多少是非。

刘嫂说:“好像只是两夫妻,没有子女。”

“姓什么?”

“姓李。”

“你已经知道不少,有无与邻居太太攀谈?”

“我还没见过她。”

“住得那么近,一定见得到。”

刘嫂洗了碗走了。

志厚在自己床上睡着,梦中仿佛听见克瑶开门出来,又开门回房。

又好像听见克瑶轻轻走到他床边,探头张望他,“志厚,是我。”

这样的梦,也勉强可称绮梦。

志厚醒来,已是深夜。

他走到厨房斟水喝,看到平台停车场有一辆明黄跑车驶回停下。

这部扁平蟹状欧洲跑车,鼎鼎大名,叫做“魔鬼”。

只见车门打开,一个苗条身影独自下车来。

离那么远都知道那女郎肩是肩,腰是腰,是个美人。

从来没见过这辆车与这个人,是新搬来的吗。

志厚一楞,莫非,这就是他的芳邻。

他进书房工作。

第二天深夜,那辆跑车又在差不多时间驶回来,女郎仍然孑然一身,秀发垂肩,挽着大幅丝披肩,缓缓下车。

那披肩上有珠片,在有限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每晚都独自一人。

照说,这样的女子身边应当有男伴才是,志厚想不明白。

早上,刘嫂来了,她有消息。

她煞有介事地说:“什么风水!”

志厚自书桌上转过头去。

“一个是这样,两个又是这样。”

志厚笑出来,“你有什么新发现,请说一说。”

“邻居太太是名外室。”

(P227缺)

周志厚打开大门,站在那里等。

倘若她真是他邻居,那么她会上来开门。

果然,不出片刻,电梯门打开,女郎缓慢走出来。

慢着,什么事?她的脚步蹒跚。

她手中提着双极细跟的高跟鞋,赤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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