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蝶和凤莹闻言忙坐过去。
我定了定神,也随她们的视线向外望去。
不由被窗外景色慑住,那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金色沙漠,浩如烟海,似有生命力般,高低起伏。
小姑娘垂头丧气的放下车帘,道:“这下可好了,想跑也跑不成了!”
我想到卫青一定会来救我,心里有了热烈期盼和坚定信心,倒是乐观起来,再说,无论如何,现在总算是离开刘彻的地盘了,也算是好事一件。
心情大为好转,朝她友善一笑,问道:“我们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吧,你叫什么名字?”
她眼睛滴溜一转,嘴一撅,却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还没告诉我呢!”
我笑道:“好,我叫灵惜,”又指了指她们,“她叫凤莹,她叫画蝶,好了,你现在都知道了,能说了吗?”人的名字真好听!”她向往的说,半响嫣然一笑,答道:“我叫扎木达娜,不过我也有个中原名字,梨洛。”扎木达娜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是汉人,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虽然她年纪尚小,却美得异常,简直令人移不开目光,鲜活的野性之美和少女地娇俏纯真奇妙的融合。是哪里人?”
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淡金色地眼眸却陡然变深一号,“我不告诉你!”
漫漫旅程中,梨洛与我们慢慢熟悉了起来,但她仍不愿意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我见她对食物颇为挑剔,确切地说是十分谨慎,每次用餐之前都反复研究,我问她为什么,她说自己原本武艺高强(我估计是吹地),但被赵信点了穴,现在施展不出来,所以害怕他再玩阴的害自己。梨洛性子也十分刁蛮,常常把他们折腾得天翻地覆,赵信有些吃不消她,最后吩咐下人按她地要求去做,反正在这茫茫大漠里,我们几个弱女子想要逃跑,无疑是痴人作梦。
这样,我们总算获得了可以下车休息的机会。我想……我想去小解,你去吗?”凤莹怯生生的问道,脸上泛着红晕。
正是午后,我有点犯困,打了个哈欠道:“我不去,画蝶陪你吧!”
画蝶打起精神从地上爬起来,梨洛见状笑道:“不如我陪你去吧,我也正想下去走走。”
两人手牵着手下了车。
我和画蝶有些昏昏欲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忽然听到远远的传来哭闹声,一开始没注意,后来声音越来越响,我觉得有点不动劲,凝神侧耳,画蝶也听到了,慌道:“好像是凤莹和梨洛!”
我和画蝶连忙下车,只见远处梨洛扶着凤莹,凤莹掩面哭得死去活来,梨洛涨红了脸,正在跟赵信大吵。
看情况不太妙,两人赶快跑过去,一看大惊失色,凤莹的衣服后领被扯破,露出大片白玉般的肌肤,“凤莹!”我担忧的唤道。
凤莹泪眼朦胧中看到是我,哽咽的叫了声:“灵惜姐!”扑到我怀里。
梨洛一手插腰,一手指着赵信,破口大骂:“你看看你的手下干的好事,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偷袭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汗!有种将我的穴道解开,我们单挑!”
我环目四周,几名围过来的匈奴大汉赤红双眼紧紧盯着凤莹暴露在日光下的玉背,那饥渴目光,令人想起了狼群莹,用自己宽大的衣袖遮挡住他们的视线,抬头问道:“梨洛,怎么回事?”
梨洛愤怒的指着站在赵信背后的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大汉,他正捂着头,恶狠狠的瞪着梨洛。梨洛毫不畏惧的瞪回去,骂道:“就是这个混蛋!趁凤莹姐方便时,突然偷袭她,幸亏我没走远,听到凤莹姐的叫声,立即赶了过去……那大汉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汉语怒道:“大呼小叫的作什么,不是没玩到吗?你还把老子头砸破了!信不信我揍死你!”说罢放下手,果然头上鲜血淋淋。
“住口!”赵信喝道,歉意的望了望画蝶,目光落在我和凤莹身上,“让夫人和韩姑娘受惊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紧迫视着他,冷笑道:“赵信,我知道你从来不是君子,说降匈奴就降匈奴,说反大汉就反大汉,但我没想到你会卑鄙到这种地步,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羞辱我们,那么你只能带着我们的尸体回去向你单于交差了!”
赵信英俊的脸微微抽搐,下意识的看了看画蝶,画蝶别过脸,依偎在我身边。
他忍耐的说:“夫人,这是意外,我保证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转身一脚踹在那大汉身上,蹭的一声,抽出了配在腰间的长刀,手起刀落,一下将那大汉左手砍下。
在那大汉的哀号声中,旁人都惊呆了,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他冷冷的睨了他们一眼,阴沉道:“这几个女人还有用,你们再想妄动,下次砍下的就不是你们的手,而是脑袋!”!:
网友上传章节 第四卷:第八十七章
虽然有了赵信的保证,但这件事让我们心有余悸,基本不再下车,有时迫不得己,也是四人同进同出。
即使如此,那些匈奴人阴森森的目光仍是透过薄薄的窗帘贪婪注视车内,尤其是被赵信砍掉左手的哈提拉,总是充满敌意的望着我们,每当接触到他的视线,都令我背生冷汗。
四人害怕他们趁夜动手脚,不敢同时睡觉,日夜轮番休息,总算一路相安无事。
日夜兼程的赶了五六日路,一天清早,梨洛揭开窗帘,忽然说了句:“小心,看样子,大概到了。”
我本来就没睡着,听她这么一说,连忙爬起来。
青色晨曦下,眼前是一片茫茫大草原,碧绿望不到尽头,不远处的大大小小的圆顶帐篷上,袅袅冒着炊烟。
梨洛在我耳边轻声说:“这里一定是他们目前的大本营!”道?”我奇怪的反问。匈奴人是游牧民族,没有固定住处,狡兔三窟,这才是令汉军多年来最头疼的地方。
梨洛努了努嘴,示意前方,“你看!”
我顺着她所指望去,果然,其中有一座帐逢似乎特别壮观,上面插着一面血红色的旗帜,他细看清了,才发现绣的是一匹黑色咆哮野狼。大单于帐蓬的标志!”
话说间画蝶和凤莹也醒了,意识到已经到了匈奴的地盘,四人不再说话,全神贯注的望着窗外,警惕接下去将会发生的事。
马车渐渐靠近聚居地。匈奴人也越来越多了,我这才发现赵信带去地这十几人大概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外貌上乔装一下。与汉人区别不大,所以一直未被识破。其实匈奴人与汉人的长相差别颇大。
为了适应严寒地气侯,他们的身材高大粗壮,头大而圆,基本特征是阔脸,颧骨高。鼻翼宽,上胡须浓密,而领下仅有一小撮硬须,长长地耳垂上穿着孔,佩戴着一只耳环。发型十分古怪难看,头部除了头顶上留着一束头发外,其余部分都剃光。穿着又十分独特,身穿长齐小腿的、两边开叉的宽松长袍,腰上系有腰带。腰带两端都垂在前面。一个匈奴人用汉语吆喝。
哗的一声,车帘被揭开,明光光的刺刀在车门外摇晃。我们几个被逼下了车。草原地清晨十分寒冷,四人瑟瑟发抖。赵信皱了皱眉。对旁边人吩咐道:“你去拿几身衣服来!”
穿上了他们的古怪衣裳,我感觉安全了许多。至少不会在人群中显得那么扎眼了。
“先把她们关到后面奴隶们的帐蓬去,听后发落!”赵信面无表情的说,刚想离去,却看了画蝶一眼,又改变主意,转身补充道:“把她们四个单独关在一起,若她们出什么意外,我就拿你们是问!”
几个匈奴兵应了一声,押着我们到了帐篷,倒没为难我们,就退了出去。
帐蓬不大,没有床,地下铺着劣等的毛毡,角落里堆着几床皮毛,算是被子了。
墙上挂着一个奇怪的图腾。
我不禁驻足研究。梨洛在这样的环境里倒是无拘无束,往皮毛堆里一躺,跷起腿,噗哧一笑,“没见过吧,匈奴人信萨满教,崇拜腾格里(天)和神山,这是他们的图腾,画的是神山。”
我心下疑惑,不由回头,微笑问道:“梨洛,你怎么这么了解匈奴?”
梨洛一时不防,脱口道:“我们族原先也算是匈奴地一支呀……”她忙住了口握住她的手,抬眸望向她,真诚的说:“我们相处了这么久,到此时,你还不相信我们吗?”
我不能一直留一个身份不明地人在身边。
梨洛俏脸一红,半响微赧道:“我不是存心瞒你们,只是。。。。。。我告诉你,其实我是月支人!”
“月支?”隐约记得卫青好像提过……回忆了很久才想起来,月支是个小国,原本位于河西走廊的敦煌、和祁连之间。文帝初年,月支遭匈奴袭击,损伤惨重,月支地首领被匈奴人杀死,更令人发指地是,匈奴单于竟然用他的头,制成了饮器,这件事对我地印象很深,所以才记住了月支这个名称。
月支众部落受辱分散,一大部分西迁到伊犁河上游一带,可又受到乌孙族的袭击,只好西迁至妫水流域,这才安定下来,听说国力也逐渐富足。么要跑出来呢?”凤莹问道。
梨洛突然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害羞神情,更显丽色无边,仍答道:“我是出来找人的!”画蝶也凑了过来,好奇的问:“找谁?”
“画蝶!”我嗔了她一眼,这毕竟人家的私事,怎好打听。
但其实我也想知道。三女目光亮晶晶的望着她。
梨洛毕竟是大漠儿女,略有些扭捏,还是爽快的说道:“我是来找一个叫张骞的人!”
张骞?她竟然是来找张骞的?我惊奇的笑道:“咦?你怎么认识张骞?”
她听我的口气,眼前一亮,期待的迭声问:“灵惜姐,你认识他吗?你知道他在哪吗?”俏脸顿时激动起来。
我笑着摇了摇头,“我只听说过他的事情,陛下数年前派他西行出访,但至今未归!”
“哦!”她的眼神一下黯淡下来,喃喃道:“什么?他还没回汉朝?会不会是…。。”
我知道她担心什么,肯定的打断她,笑道:“不会的,吉人自有天象,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对于汉史我比较模糊,但依稀记得是张骞开通了丝绸之路,此刻大汉与西域还没进行正式通商,想必张骞尚且健在吧。
见她仍是满脸担忧,我忙转开话题,问道:“对了,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她叹了口气,没精打彩的说:“三年前,他到我们月支来,想说服我母,哦,不……”她顿了顿,想了一会,继续道:“他想请我的一个亲戚,说服我们国王同意,让月支与汉朝进行合作,两面夹攻匈奴,我。。。。。。那位亲戚是很想为他在战争中死去的亲人报仇的,但是族中长老们都不同意,认为月支如今已经安居乐业,不必再起杀戮,张骞呆了一段时间,没有结果,只好回去了。”
我听了有些意外,道:“咦?梨洛,你到底是何人?”张骞尚且要通过她的亲戚与月支国王打交道,想必梨洛的家族在月支举足轻重。
梨洛一怔,旋即轻描淡写的笑道:“我家在月支算是贵族吧!”
“你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来找张骞呀?”画蝶心直口快的插嘴道:“难道你看上了他?”她只关心这个问题。
“呸!你说什么呢!”梨洛一下恼羞了,啐道:“我,我是看他去了许多地方,想让他带我到处玩玩罢!”
我和凤莹心知肚明的一笑,她分明是暗恋张骞而不自知,否则怎么可能千里迢迢的从月支跑到这来。
不过早年确是听说过张骞此人文质彬彬,且博学多才,他是刘彻从小的伴读,与刘彻感情甚好,相貌又十分清俊,与韩嫣同称两大美男呢。
我不禁又问:“那你是一个人来的?”照道理来讲,她这样的金枝玉叶,不可能会让她单独在外闯荡呀。
她摇了摇头,得意道:“不是,母后派了五名侍卫保护我,可是我们在汉朝找了一圈没找到张骞,他们便要带我回月支,我不肯,趁他们不注意,偷偷迷晕了他们,跑了出来!”说着她又嘟起了嘴,“没想到却被这帮匈奴人给抓住了。”
“你不是说自己会武功吗?怎么会被他们抓住的?”画蝶忍不住问。
她有些不好意思,笑道:“那个,我没钱,就去睹场想羸点回来,没想全输光了,只好把玉瓶拿了出来,赌场老板不识货,我一时气愤,就与他吵了两句。”
我不由好笑,可以想像当时的情况,定是她又在得意洋洋吹嘘自己是制迷药高手,这瓶中迷药如何如何历害,恰被赵信他们听到了。
大概这就叫匹夫,不,少女无罪,怀璧其罪。
网友上传章节 第四卷:第八十八章
我在现代时,对匈奴这个民族毫无研究,但这些年跟着卫青,因为时常关心前线军情,慢慢也对他们有所了解。
匈奴人是游牧民族,基本没有固定居所,他们生活的节奏是由他们的羊群、马群、牛群和骆驼群来调节,为寻找水源和牧场,他们随牧群而迁徙,他们的生活习惯与汉人大异,只吃畜肉,很少吃素,被谢裘,住毡帐。为了适应这种弱肉强食的原始生活,匈奴人的性格比汉人要狡猾残忍得多,因为缺少资源,不会种植,所以他们经常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汉人的耕地边缘,侵袭人畜和抢劫财产,然后在任何可能性的还击来临之前带着战利品扬长而去。而当他们被追赶时,他们的战术是引诱对手深入大戈壁滩或是草原荒凉之地,然后在自己不遭埋伏的情况下,以雷雨般的箭惩罚追赶者,直到他们的敌人被拖垮,被饥渴弄得精疲力竭,他们才一举而消灭之。由于他们的骑兵的机动性以及他们的弓箭技术,这些方法相当有效,自古多少名将因稍欠谨慎,被他们的佯装逃逸所蒙蔽,在那些沙漠荒凉之地遭到了屠杀!
最骇人听闻的是,匈奴人会将砍下的敌人的头颅以及挂在马缰绳上的头皮,以示夸耀,几十年前,老上单于甚至把月支王的人头盖骨制成自己的饮酒器皿。
自战国以来,汉人的边境都饱受匈奴的威胁困扰,秦始皇耗举国之力,修建长城,企图以此为界。阻隔匈奴的入侵,但收效甚微。
匈奴这几十来不断强大,在老上单于时。匈奴势力已东至辽河,西越葱岭。北抵贝加尔湖,南达长城,成为草原游牧帝国。
到了汉初,匈奴依旧不断南下侵掠,更曾围汉高祖刘邦于白登山。遂迫汉朝实行和亲,且岁奉贡献,并开关市与之交易。
然而,匈奴仍屡屡背约南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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