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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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妾-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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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患。”

凌无双低哼了声,便拉着苏红茶走掉了。

黎太后脸色难看,对身后的仆妇道:“想个办法,把那个女人除掉。”

仆妇低头,“是,太后。”

*

一路都是殿宇,只一夜之间,昨晚都感觉安静的宫殿转眼就开始热闹起来,不少一色服饰的男女穿梭在屋宇之间,清扫打理嬉笑,为这一片曾经被封锁十多年的殿宇注入了带着阳光般的生气。

清风吹来,花香浮动,凌无双抓住苏红茶的手,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小茶,知道吗?这样平静的牵着你的手走在我的圣金宫,是我盼望好久的事,今天终于是让它实现了,我真的好开心。”

他侧目看她,嘴角含着满足的笑意,一双眼睛弯弯,好像两弯璀璨的月亮。

苏红茶亦忍不住抬头仰望他,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让她再度差点陷入混乱中。

她那么热切的望着自己,凌无双不禁红了脸,停下步子,摘掉她发上的一片落花,情不自禁在她额上印了一吻,“知道吗?这么深情的眸光,这世间无人能抵挡你的诱惑。”

他咧嘴一笑,竟有些不符合他年龄身份的傻气。

本来对这位圣王怀着无比恨意的苏红茶,对上这张脸,她所有的怨气和怒气都发泄不出来。她强自别开头,总算从嘴里说出了想问了很久的话,“自从被我母亲封印后,你是如何过下去的?又是怎么变成了温七?”

凌无双挥退一直跟在身后的侍从和伍德,略带惆怅地望着一排朱槿,此时正繁花似锦,白色,红色,紫色,比起那段黑暗中的日子,这些景致,曾让他更为愤怒,痛恨……

“我被封印了十二年,便依靠还魂珠挣脱了身体的束缚,几年前选中了八字极阴的温七,才真正见到了久违的阳光,重返人世。”

“那安国公府的人都没发现你的异样吗?”

“发现了,所以我把他们都杀了。”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那话里,不知又埋藏了几多血腥。

怪不得两次去安国府,都觉得那里萧条冷瑟,原来里面真正的主人全都已经死了。

苏红茶瞪着他,良久,才道:“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下得了手?”

凌无双笑她天真般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这傻丫头,这本来就是一个强食弱肉的世界,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如果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性命攸关,谁又能顾得了别人?就像我当初在燕王府遇见你时一般,你由一个不受待见永远都别想出得王府的小婢,踏着一个又一个夫人的身体才能逃出燕王府,最后让人见识你的美好,这都是同一个道理。不同的是我动手杀了人,而你是借他人之手要了人的命,就此而已。”

苏红茶黯然,他说得没错,人在绝处,为了自己生存的欲望,往往都会放下良心,不择手段地去拼搏,她又岂能怪他?

想了一会,她又问,“那么当年我母亲被人玷污,凤尾琴被偷,这些事可是你指使?”

凌无双不悦地白了她一眼,“在你心目中,对付一个女人,我会用那么下三滥的手段?”

苏红茶看着他,半晌,才点了点头道:“你虽然卑鄙,但是还不算下流,如果此事不是你指使的,那么那个书生又是谁?”

“总算我在你心目中还有一个优点。”凌无双释然一笑,“如果你对于你那位让人不齿的父亲还有点好奇的话,说不定我倒可以帮你找找,从这个人的目的来看,说不定我会很轻易的把他找出来,也说不定他就在我们身边。”

他倒是能看透她的心思,苏红茶不由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想的,但是世人都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当年我母亲因为你而死,你就是我的杀母仇人,你把我留在圣城,以为我会屈服于你,不会伺机为我母亲报仇吗?”

凌无双毫不介意,反而眨着眼坏坏一笑,“你别给我说什么杀母仇人的事。我已经见过一个与你最亲近的人,所以我知道你的古怪之处不亚于我,那个真正的苏红茶早不知去哪里投了胎,你这个冒牌货还真能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去报仇?何况我也是受害者,如果不是功力盖世活了过来,你找哪个去报仇?”

苏红茶身体一震,失声叫道:“你知道什么?”

终于看她失态,凌无双只觉心情无上的好,拍着她的肩哈哈大笑,“也不知你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如果你敢跟我对着干,看我不找个法力高深的道士把你给收了。”

他甩袖而去,转身就敲一扇门。

原来两人边走边说,早已到了圣金宫的最边缘处,有一小小平台,其上盘绕着上千级台阶,直蛇攀向灰色的屋宇,竹篱笆前种满奇花异草,门楣上书潜心阁。

敲门声才传出,就有一个女子急应着跑过来开门,那门一开,就听一个惊疑的女声问道:“请问公子找哪位?”

凌无双让开身,苏红茶拾阶上去,立即就认出那一身妇人装束的女子正是大半年未见的如花,她不由大喜,“如花?”

如花探头一看,顿时瞪大眼睛叫道:“小姐……”

两人惊喜地抱在一起。

如花又哭又笑,“小姐……小姐……终于看到你了,如花一直都担心得要死……”

苏红茶激动道:“我也是,如花,你们几个过得可都好?”

“不好,我们都不好……”

如花抹着眼泪,正要诉苦,有人打断了她的话,“啊,原来是如花她小姐来了,真的是千盼万盼,总算是把如花每天挂在嘴边念了好多遍的人给念来了。”这时自屋子里又出来一人,正是白春水,此时他臂弯里抱着一个包在襁褓里的婴儿,满目诚挚的欢笑。

“白公子。”苏红茶冲他一笑,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婴儿,转而拍着如花的后背,又给她擦着眼泪,柔声道:“都已经当娘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小心那小家伙学你哦。”

如花看了白春水怀里的儿子一眼,破泣为笑,嗔怪道:“都怪小姐出现得太突然,如花一时没忍住才失态,小姐这也要取笑么?”

众人都笑了起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苏红茶忽然问。

如花偷偷瞄了一眼凌无双,脸色有些难看,压低声音道:“半年前小姐追随世子去后,曲公子就叫我们往西关等小姐,可是我们一行四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才在半路上,就被哑姑半夜施暗手给放倒了。然后就一直被她不知从哪里叫来的人,让我们这里躲躲,那里躲躲,好像见不得人一样,还把竹影也打伤了,她现在都还躺在床上不能下地走。”

苏红茶皱眉,“哑姑?”她早就怀疑她了,但是她怎么又会是凌无双的人?

两人正在嘀咕,凌无双状似无意般踱着方步沿着篱笆边几株满是白色透明叶片的植物边走边说道:“这里算是一块洞天福地,土地肥沃,培养了不少有着奇异功效专解紫檀香毒的明叶草,这草有个很特殊的特性,它离了这块土地,立刻就会枯萎,神仙也把它养不活,所以,希望如花和白公子还有你们的儿子能好好珍惜,别浪费了这么些个好东西。”

苏红茶听得莫名其妙,如花和白春水却吓白了脸,还不待苏红茶问,凌无双已经嘻嘻一笑,似是毫无心机般,“这些天可能都要劳烦如花陪你家小姐解解闷了,我有事先走了,我晚上来接你。”

说完,朝苏红茶眨了眨眼,便挥了挥手转身而去,很快就消失在石阶外,如花和白春水好久没反应过来。

“他是谁?”白春水把苏红茶让进屋,如花倒了茶。

苏红茶苦笑,“圣王。”

白春水和如花差点从板凳上摔下去,“他就是圣王?不是传说已经死了吗?”

“此事说来话长?”苏红茶叹了口气,转而问道:“他刚才说什么紫檀香毒是怎么回事?”

如花低下头,红了眼圈,“昨天晚上的时候,哑姑就和几个男人把我们赶到了这里,然后她强逼着我们一人吃了一粒毒药,说是紫檀香,不会死,但永远都别想离开这里。”

这么多日子来都被哑姑囚禁着,虽然没受到什么虐待,但被人控制着没有自由,跟囚犯又有什么两样?她不知道一直都慈祥的哑姑怎么会是这样?她从小看着的哑姑怎么会变成另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苏红茶仿佛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她明白凌无双那么说的意思了。

他的意思是说,如花他们身上中了紫檀香的毒,只有这里的明叶草能解毒,而明叶草在别处又不能生长,那么如花他们只能永远呆在这里,然后,他们就成了他控制她的筹码,她若敢逃走,他就会杀了他们!

好阴险!

好毒!

根本就绝了她任何想离开的念头。

如花生的是儿子,还没取名,他们说,等见到白芳华,就让这个白家的大家主亲自为白家新添的男丁起一个响亮的名字。

他们的言语很朴实,苏红茶的心却很沉重。

她抱过如花养得白胖才两三个月大的儿子,小家伙咯咯直笑,笑时还有一对深深的酒涡,眼珠乌黑,可爱极了,她不由打心眼里喜欢这么个新生命。逗了一会,便笑道:“不知道有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不然我一定要带个值钱的东西送给他,算了,我下次来的时候再带过来,一定不能怠慢了他。”

如花忙不迭道谢,又聊了一会关于林漠遥和白芳华的事,白春水方了解他姐姐的近况。沉默了半晌,忽然说道:“我姐姐对小姐做下的事,我先要替她说声对不起。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我和如花,事情说不定也不会变成这样……”

苏红茶摇了摇头,“不是任何人的错,一切都是圣王在暗中操控。你姐姐做的事,自也有她的立场,是是非非,我现在也不想去论断,但是你们现在这样,却叫我担心不已。”

这些话题越说越沉重,几人不免都唏嘘又难过。为了调转气氛,如花先笑了起来,指着另一间厢房道:“小姐,竹影在那边休息,过去看看她吧。”

苏红茶点了点头,随她进去,只见厢房光线暗淡,青纱帐低垂,里面静悄悄地。如花把帐子挂好,就看见竹影静静躺在那里,一张脸苍白而尖瘦,神色依然淡漠,睁着眼,静静望着自己。

她坐在床沿,眼里漾起温柔的笑意,轻唤,“竹影……”

竹影淡淡地回了一声,“小姐来了。”

苏红茶点了点头,声音竟开始有些哽咽,“是,我来了,对不起,我知道得晚了,让你又受了好多苦,对不起……”

当初是自己从林漠遥手中把她要过来,后来她就马不停蹄的为自己做事,直至出京城,却因为自己的原因,如今被哑姑弄得不能下地走路,都是自己亏欠了这个少言寡语的少女。

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竹影伸出坚实而略带粗糙的手指,轻轻揩掉她的泪珠,“别哭,怪只怪竹影没用,没有好好保护小姐,小姐一哭,更让竹影感觉无地自容。”

“不是,是我不好,让你们到现在都还跟着我受苦,被我牵累,是我感到愧疚……”

她身边的人被钳制,苏红茶感觉快被压抑得喘不过气来,不待竹影再说,她就掀开了她的被子,却看见她一双腿紧紧地蜷曲在一起,像一个畸形儿一般,竹影急忙把被子拉上,有些慌乱道:“小姐别看,没什么事的。”

苏红茶望着她极力掩饰的惊慌,努力让自己不去理会忽然狂涌而上的愤怒和伤心,胸口像有千万把刀的戳绞,“为什么会这样?以后还能走吗?”

太残忍了,都是哑姑下的手吗?她怎么干得出来?

竹影不敢看她的眼,别开脸,沉默着。

如花难过地接口道:“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她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全身上下跟被人抽了筋一般疼痛,满床的打滚,小姐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先让竹影不再每天受这种痛苦都好……”

苏红茶握住竹影和如花的手,坚定道:“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他把竹影治好!”

*

天黑的时候,凌无双并没有来接苏红茶下山,来的是伍德。

依然被带回到凌无双独居的那间特殊寝宫,独自用过饭,就端了杯茶,想坐下来静等他回来。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铺着两张平板床的卧室里照明用的居然不是蜡烛或油灯,是在壁顶各处都镶了夜明珠,那种莹莹的光华将整间屋子照得朦朦胧胧,似真似幻。

看来这间房自他们出去后就没人进来过,因为早上起床的时候她没有折被子,他的也一样,被子上面还扔有换下的脏衣物,床头柜上的碗碟依旧散乱,旁边的大衣柜敞开,全是男子的衣袍,或许是因为早上凌无双随便取了衣,几件袍子都被拉得歪歪扭扭的绞在一起。

她不由皱了皱眉,偌大的圣宫,威风的圣王,竟然都没能安排一个人给他收拾?

以前艺溪也是这样,只要有她在,他便什么都不管不顾,衣服,书,鞋袜到处扔,她就必须得每天一收,搁得两天,家里就会跟放牛场一样凌乱。

本想安静坐下来,或是叫人进来收,想了想,还是自己动起了手——对于这样一间居室,她实在好奇得要命,如此熟悉的场景,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前世,她没办法置之不理。

她先是收了碗碟,铺床折被,然后帮他把换下的衣物放到外面用热水浸泡,同时再把衣柜收拾整齐,再拿了抹布,把地面抹干净。不一会,房间里就变得干净整洁,她不由抹了抹额角的汗,笑了,好久没做过这种家务事,竟也是畅快淋漓。

凌无双回到居室的时候其实已经很晚了,他以为会看到某个小女子熟睡的面容,结果,他却看到一个忙碌的身影。整间居室里都很干净,她还趴在地上来来回回的擦着,这些事她都做得熟练,好像她每天都会这样做一般。

在蒙蒙的夜明珠下,她的脸庞绽放出珍珠般晶莹的光泽,微笑轻轻染在唇边,目光轻柔,没有怨怼,没有愤恨,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他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

她竟然习惯他这种布置得奇怪的居室吗?

她究竟是谁?

为什么他看她忙碌的身影会感觉如此熟悉?好像他曾看到过千百遍一般?

这间居室是他很小的时候就要求老圣王建造的,但是老圣王说它太出格,曾限制他在这里长期居住。但是他非常喜欢这里,自然而然的感觉异常亲切,从来不准任何人进来。

而自从他的父亲老圣王去世后,他接管了圣城,成了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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