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娘娘配合。”
“说。”
“需要废了娘娘。”笑笑说完小心的看我的脸色。
我挑挑眉,声音平静:“继续。”
“我想这样,就假称河间王司马矫诏废后,有不臣之心,这样做呢,有三个好处,第一,司马为了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必须会有所表示;第二,司马越现在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必然会有所反应,他的反应就是司马的压力,借司马越之手逼迫司马表态;第三,因为有了这一层顾忌,司马越一时之间也不会有大的动作。”
笑笑说完,静静的看着我。目光平静而坚定。
我十分惊讶,笑笑寥寥几乎话,竟然能将事情分析的面面俱到。非胸中有大丘壑,莫能如此。再想想司马对她的胁迫拉拢。不由好奇地问道:“笑笑,你姓什么?”
“诸葛。”笑笑平静的说道。
“诸葛!?”我声音上扬,双眼放光的看着笑笑,难道她就说传说中地孔明先生的后代?
“你和诸葛亮什么关系?”
“亲戚关系,不过我们已经改姓葛。我现在地名字是葛笑笑。”笑笑波澜不兴的说道。
“嘿嘿……”我搓着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真是惊异呀,原来我身边真的有个女诸葛。
“娘娘,奴婢的方法您觉得怎样?”笑笑还是一脸平静,催促我道。
“好好……”我一迭声的回答,诸葛地主意能错了吗?
“这个法子,还有一个作用呢,才是真正和娘娘有关。”笑笑神秘的说道。
“什么关系?”这下我真的好奇了。
“娘娘自己琢磨琢磨吧。”笑笑丢下这句话。自去安排。留下我一个人苦思冥想。
笑笑动作很快,下午就拿来了一张诏书,我大略看了一下。不由的佩服笑笑,这份诏书。模仿司马的语气。大意是皇后羊氏,数次为奸人所立。故特废之。
我笑着冲笑笑竖起大拇指,写得好,写我为奸人所立,将皇上放到哪里去了,每次复立可都是皇上的诏书为证呢。
笑笑也挑挑眉毛:“河间王现在已是皇上亲封的太宰,要是还没有动作,我可还有更好的点子呢。”说完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打了个冷战,“不会还是和我有关吧?”既然司马已经成了太宰,就是太欠宰地意思,宰他就行了,不用再扯上我了。
“谁让娘娘那么好用呢?”笑笑转身出去,“挟天子以令诸侯,天子不在,自然是皇后为尊了。”
“那那个用处呢?”我高声喊。
“娘娘平心静气的等待就好。”笑笑人已经出了弘信宫。
我当然不可能平心静气的等待。
当下找了葛洪,既然我们知道大乱将至,总要做些什么。
葛洪已经换过衣服,胡子也刮掉了,看起来更瘦,不过面貌清癯,很有些仙风道骨地感觉,哪里还像当初的土包子。
不过,他也姓葛,笑笑现在也姓葛,再看葛洪地样子,难道他也是诸葛家地后人吗?
酸菜狠狠的瞪了我几眼,虽然她知道我对司马衷地感情,可是对于我的要求还是很高的,尤其是这样盯着一个青年男子猛看,更是不被酸菜允许的。
“娘娘,”酸菜站了出来,硬邦邦的说道:“有什么安排,您早些吩咐,奴婢也好早作准备。”
“先生一直都姓葛吗?”我此言一出,立刻后悔了,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没话找话,葛洪能不姓葛吗?
果然一边的酸菜瞪大两只圆圆的眼睛,直接发作道葛洪身上去了,“道长,您虽然是方外之人,可毕竟年轻,有事还请快些说明,免得毁了娘娘的誉。”
葛洪脸上一红,酸菜也真是的,这样欺负一个老实人。
不过我要是现在开口,酸菜还不知道更会怎样说呢。
正在犹豫间,只听门外传来一声长笑,笑声舒朗,只听笑声让人觉得此人应该是午后的清风绕廊回环往复而又清爽宜人;是夜晚的皓月当空,清清浅浅而不带一丝尘俗之气;应该是冬日的小雪,洋洋洒洒飘然落地的神仙之姿,然而他不是,因为他是惠普。是一个顶着大师头衔行小人之事的和尚。
“不知老衲能否和娘娘说几句话吗?”惠普说话之间已经进的殿来,酸菜笑容满面,“大师。”
态度和对葛洪的差别太大了。我一直奇怪酸菜为什么对惠普这样殷勤,除了惠普名气响亮,善于作秀之外,哪里有什么好的?偏偏有这么多有眼无珠的人对他青睐有加,反而对于行动派的上进青年葛洪之类的诸多不满。
“你有什么事?”我也不客气的开口,酸菜又送给我一个白眼,这是为惠普抱不平的。
“惠大师你也听到了,为了本宫的誉还是快点说完好了。”我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惠普就是惠普,脸上仍然挂着我佛慈悲的微笑,一副普度众生的模样。
“还是先听听抱朴子道友的话吧,也许我们不谋而合呢。”惠普道。
真是虚伪。我心里暗道,葛洪肯定是说正经事,而惠普除了凑热闹是不会有什么正事的,还在这儿表现的莫测高深。
卷二 五废五立
第一零六章 … 废立游戏
葛洪又对着惠普一拱手,然后面对着我说道:“娘娘,贫道想着多开几个医堂,万一……”葛洪没有说下去。
我明白他的意思,既然不久之后可能又有战乱,他想着未雨绸缪,早做打算。
“先生,你的《肘后备急方》编的怎样了?”这件事上次见面就想问他,可惜没有机会。
“差不多了。娘娘请指正。”葛洪自袖中拿出卷书,恭敬的递上来。
我大略的翻翻,其实心里很激动,《肘后备急方》呢,世界上最糟的急救手册,现在正在我手里,我能不激动嘛,不过现在不适合表达这样的心情。
“先生,本宫觉得这本书很好。”我大体翻了几下,想了想又说:“药品都是廉价易得,而且多有备选,有的药草还可以互相替代,一时之间找不到大夫也可以自己按方抓药。”
“不过我有一个建议,”我对葛洪道:“我想在书中增加一些插图,就是一些草药,画出图形来,让人容易辨认。”
“娘娘的意思是?”葛洪的眼睛明亮。
“对。”我点点头,“先生有济世之心,不过古人道授之鱼未若授之以渔,开医堂,虽然好,可以不是人人都能跑来的,有了这样一册书在手,只要识字,就可以当半个大夫,大病疑难杂症,可能不行,救急还是可以的。”
“贫道知道了。”葛洪冲我行礼,道:“贫道这就去画。”
惠普站起来,笑眯眯的和葛洪回礼。
“不知大师又有什么事情呢?”我淡淡一笑,问向惠普。
惠普恭敬的说道:“娘娘真是菩萨心肠,老衲不才。原为抱朴子道友打打下手。”
葛洪已经奔到门口,又赶紧转头,道:“娘娘。贫道不会绘画,不知惠大师能否帮我呢?”
“这个老衲倒是略知一二。”惠普笑眯眯的说道。一副故作谦虚地样子。
我冲他们摆摆手,真是看不下去惠普,什么好事都来掺和,葛洪也是的,这么露脸的一件事。竟然也肯让惠普挂名,唉,他都不在乎,我又能说什么呢?友情挂名,也不是古代才有地事情,我只能眼不见心不烦吧。
刚送走了这二人,淑妃急急忙忙的进来了,“你这搞什么鬼呢?”她一头进一头说,“没见到长安地使者呀。”
我急忙将她拉到寝宫。这话还是少说微妙。
“姐姐这话说得不对,”我正色道,“今日上午。长安派来了尚书田淑,送来了废后诏书现在诏书还在本宫这里呢。”
说完我抬起下巴。示意淑妃看向桌上的那卷诏书。
“这不。本宫马上就要搬到金墉城呢。”我已经将吩咐笑笑将东西打包,“宫里诸事。就拜托姐姐多加留心了。”
说完我还作势擦擦眼泪。
“你还跟我演什么戏呀。”淑妃也压低了声音,“是不是皇上遇到什么难题?”
淑妃虽然不爱司马衷,但始终对司马衷存着一份感激之心。我相信,不管如何,淑妃绝不会害司马衷。
“司马颖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我刚说完这句,淑妃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凝神思索,若无其事的笑道:“不用多说了,难怪宫里上午忙作一团,原来是田淑大人来过呢。”
我惊讶的看着她,我一句话她就明白了?这也太牛了吧。
“娘娘地事情,我自当尽力而为,您放心,金墉城里的护卫我会亲自挑选,绝对可以信任,也绝不会为难娘娘。”淑妃继续说道。
我微笑点头。这倒很合我的心意,宫里人多眼杂,还是冷宫金墉城清净,我有事外出也比较安全。
“还有,我也会助你一臂之力。”淑妃认真的看着我。
“怎么助?”我很好奇。
“皇后被废,”淑妃瞟我一眼,“我这个份位最高的宫妃岂不是又该得意万分了?更何况,东海王司马越可是我的老情人呢,上次不就是因为这个才废的你吗?”
淑妃得意的掩唇而笑,我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一些,淑妃又要利用舆论的力量牵制司马越吗?
现在皇上不在洛阳,可是洛阳还是有不少地留守官员,司马越要是现在坏了名声,不就在和司马的争夺中处于下风吗?
“姐姐,谢谢你。”我拉住淑妃,“不过你还是要多注意一些,别……”
“怎么,皇上是你的皇上,就不是我地吗?”淑妃故意拉下脸来,“更何况,我又不是为了帮你,也是为我自己出口气。”
又是金墉城,已是冬天,金墉城里唯一的一棵树,早已经掉光了叶子,如同一根光秃秃地木头,真是没有美感。
酸菜和笑笑轻车熟路地安置好东西,淑妃安排好的守卫已经来了,竟然是刘暾,当日特意卖我人情地那个刘暾,看样子,淑妃还真是费了一番心思。
自从当日因为程不识事件之后,刘暾俨然已经成了我的心腹,他虽然当日表现的好像徇私巴结,后来我才知道此人非常正直,就他一贯的名声和那天的表现是在差别太大。
刘暾为人正直有名声,当初司马伦篡位之后,封他为征虏将军,刘暾坚辞不受,真不知道这样一个连征虏将军都吸引不了的人,怎么会被我几句话说动。
不过既然是他前来守卫,我自然放心多了,安全没问题,出入也自由。
说是当皇后,住冷宫的时间比我皇宫的时间还长,唉,真是够衰啊,更主要的是,以前是莫名其妙的被废,这一次可是我自动送上门来,想想自己的名声,唉,真是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无意中的穿越,真的成了个历史之最,史上被废次数最多的皇后。
不过,我又开始自我安慰,不能说我被废的次数多,而是应该说我手段了得,被废没什么了不起,每次都能复立才说明我有能力,大名鼎鼎的陈阿娇,卫子夫不也是一蹶不振嘛?我可不一样,我之中都能站起来,人家是屡败屡战,我是屡废屡立,现在我又开始玩起了自己废自己的游戏,不对,玩游戏算什么,我玩转历史!
更主要的是,我在洛阳还算大名鼎鼎,这下子一被废,立刻可以将百姓的注意力转移到司马那里,不会再对司马衷有诸多报怨了。这是一举数得啊,我几乎要得意的笑起来。
刚刚安顿下来,就有人上门了,我看看天色,冬天黑的早,已经有一轮残月挂在天边渲染凄惨的气氛了。
卷二 五废五立
第一零七章 … 信使
这种时候还有谁会上门?刘暾怎么也没有阻拦呢?
满腹疑问的来到书房,一个少年正忧心忡忡的站着,看到我之后,勉强冲我一笑,还略带羞涩的样子,正是司马炽。
“哦,皇太弟,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坐在惯常的椅子上,我淡淡问道。
酸菜奉上茶后,一步不离的站在我身边。
司马炽刚刚坐下,又赶紧起身,恭敬的说道:“臣弟刚刚回来,听到皇嫂……”
“哦,你说的这件事呀。”我打断了他,“我很好,你放心吧。”
“可是,”司马炽抬起头来,“皇嫂出身高贵,为人和善,皇兄为什么要废你!”
他虽然只是语气略有波动,可是对于他这样羞涩内向的性子,评价的又是皇上,已经算是很出格了。
“皇太弟,可能不太清楚,那诏书,是河间王现在的太宰派人送来的。”我示意司马炽主意措辞。
“可是要不是皇上……”司马炽在我的目光下猛地住口。
“要不是皇上怎么?”我冷冷的注视司马炽,这么多人误会司马衷,难道你也误会吗?“先皇分封诸王,个个手握重兵,这是皇上的错吗?那些王爷个个骄横跋扈,这是皇上的错吗?”
司马炽低下头去,当初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王爷,被人欺凌,要不是司马衷有意无意的帮他,他也许根本活不到现在,想不到当了几天的皇太弟。竟然也能来指责司马衷了。
送走了司马炽,又出了会神,懒懒的躺到床上。明天还有许多事情呢。
葛洪不仅画好了图像,又增加了一些灸地方法。十分详细,即使不懂的人也可以掌握,我连宣传语都想好了:众急之病,无不毕备,家有此方。可不用医。问题是现在纸的质量不算高,又没有活字印刷术,如何才能快速地印刷上市,尽快的送到需要地人手里呢?
我和酸菜还有葛洪一行,几天都在洛阳成立跑来跑去,寻找能工巧匠,刻制模板,最后我还郑重嘱咐葛洪:“一定要保留些模板,保留些结实的。最好是铁质活着铜质的,能够保存很多年的,好让后世人见识到我们的智慧。”
其实我心里想说地是。一定要流传到现代,那样看还能有谁来和我们争夺活字印刷术?
据说淑妃这几天也没闲着。这几天在洛阳街头可是大出风头。本来她白发红颜,就够吸引眼球的了。又是本应居于宫中的皇妃,可她偏偏她还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哪里热闹哪里去,还在东海王司马越的门口来来回回走了几趟。
这下好了,本来人们对于司马废后有诸多不满,现在又发现前段时间和淑妃传出绯闻的淑妃开始不安于室,这下对司马越也开始指指点点。
酸菜对于八卦的热情,虽然没有以前高,可是描述起来也还是绘声绘色,我听了暗自点头,原来淑妃是这样帮我们的。诚如她所说,她不单单是为了帮我们,同时也为了自己出口气,司马越越是不承认二者之间的关系,淑妃越是给人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