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很激动地在房里走来走去。
“不,绝不会有这种事。”他自言自语地说着,“不可能的,麦切不可能骗我有关她的事,他没有必要这么做。”
华生知道夏洛克在想些什么。连雷斯垂德也感觉到了。梦游症,想到这个题目所包涵的恐怖涵意也许和戴维森家的惨剧有关联,不禁起鸡皮疙瘩。
夏洛克停止走动,望着华生。
“愈来愈深不可测。随时都会有想像不到的事情发生在这幢房子里。我们还是先离开。在这里多待下去,只是多知道些如恶梦般的事情。我们无论如何都得解开这个谜题不可,否则大家都将一下沉沦在恶梦里。——或许就从这个荒谬的暗示中,可以得到一些启示。——探长,现在我把书再放好,请你把窗帘拉上。我们最好是不留痕迹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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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
他们回到戴维森太太房里,她似乎睡得很熟,所以也不吵醒她,只是将钥匙交给护士,请她放回宝石箱中。
虽然时间还早,4点刚过,但因为是冬季,所以天色渐暗。楼下的大厅中昏暗。整个家里有种阴森森的气氛。华生一刻也不愿多待。但是想逃出这古老宅第中阴森森的恐怖气氛却不容易,行走间,从客厅的入口处传来一阵很轻微的声音。
“夏洛克,请等一下。”
他们都吓了一跳地转过头去。艾菲正站在客厅内侧沉甸甸的壁挂后面。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她把手指放在嘴前,暗示他们不要出声,招手要他们过去。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她低声地说,“——非常可怕的事情。今天本想打电话给你们……”她突然像是要发病似的发抖着。
“别害怕,艾菲,”夏洛克安慰着她。“两三天内,这些可怕的事情都会过去的。——你要告诉我们什么事呢?”
艾菲努力镇定下来。停止发抖后,她有点犹豫地开口说话。
“昨晚——这是12点刚过后所发生的事——我突然醒过来,因为肚子很俄,所以起床后,披上外套,悄悄地下楼来想到厨房里弄点吃的……”接着她又把话停住了,那对迷朦的双眼盯住华生的脸。
“正好走到楼梯下,我听到从大厅中传来的脚步声。——那种拖曳的脚步声朝着书房走去。虽然我当时怕得要命,但还是鼓起勇气从栏杆这里看过去……”
艾菲的身体又再度发抖起来。然后她两手捉住夏洛克的手碗。华生很担心她会昏倒,所以毫不考虑地冲到她身旁。然而夏洛克的声音又使得她镇定下来。“那个人是谁呢,艾菲?”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环顾四周。脸上充满恐怖的表情。然后,她的上半身倾向前。
“是我母亲,”她说道,“她能走路。”
对于这个意外的,包含着恐怖意味的事实,华生和雷斯垂德忍不住低呼起来。夏洛克问道:
“你母亲走近书房门口?”
“是的,而且她手上拿着钥匙。”
“还有没有拿着其他什么东西?”夏洛克镇静地问她。
“我没注意。——我吓呆了。”
“例如她手上有没有拿着鞋套?”夏洛克再追问她。
“也许有吧,我没注意到,我看不见她到底有没有拿着什么东西。我所看到的只是她的外表——她慢慢地移动……在那黑暗中。”
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回忆已将她完全地攫获住。在她深沉的眼底,似乎灵魂已离开她的身体。
华生神经质地咳了一下。“你说昨晚大厅中相当黑暗,会不会是你紧张过度,而将别人误认为是你母亲?”
她很紧张地转头向华生。
“不会的。”这时她的声音又恢复为原来的惊慌失措的语调。“我肯定那是我母亲。我看见她的眼睛。而且那只不过离我数尺远而已——我看得清清楚楚的。”
她的手更加紧握着夏洛克,痛苦的眼神望向他。“这该怎么办才好呢?我——我母亲怎么能走路呢?我们一直以为她半身不遂。”
夏洛克不理会她痛苦的哭诉。“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问你,你母亲见到你了吗?请你仔细想清楚。”
“我——我不知道,”她的声音有点辛酸似的。“我尽量不让她发现我站在那里,所以悄悄地上楼去,回到房里锁上房门。”
夏洛克沉默不语。注视了艾菲一阵子,接着投给她一个安慰的微笑。
“现在起,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你的房间里。”他说道。“请你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不要告诉别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可怕的。我曾听说过有中风患者受到刺激,或是太过于兴奋时,睡眠中会站起来走路。”说完后,他轻轻地拍拍她的手,请她回房去。
雷斯垂德夫指示护士晚上照顾艾菲后,他们出了戴维森家,向第一街走去。
“夏洛克,”华生清清喉咙说道,“我们行动要快啊!照她的话听来,恐怕又有怪事要发生了。”
“需不需要将戴维森太太送去医院检查一番呢?”雷斯垂德问道。
夏洛克说;“先不要走这一步棋。从艾菲的话里,我们可以得到几个结论。如果我们现在判断错误,一步之差会坏了整个大事。”
“我们究竟该如何进行呢?大侦探。”雷斯垂德绝望地说着。
“无论如何戴维森家今晚很安全。所以我们还有充实的时间。我想我得再见麦切一面,好好谈谈。医生们——尤其是年轻的——常常有不合理的诊断。”
雷斯垂德随后和他们告别,回警局去了。
华生和夏洛克站在街边等待出租车时。两个人之间出现短暂的沉默。
“你计划何时和医生见面?”华生忧心案子。
但是夏洛克没有听到他的话,站到距离华生较远的一边去。华生疑惑地看着他。忽然意识到昨晚之后,夏洛克在很明显地疏远他,这种想法,让华生顿时恼火万分,他大步走过去。
“夏洛克!直接说出来好了!”
夏洛克转过头来看他。
华生觉得自己是在面临一件十分受辱的事,但是如果不把话说清楚,他会把自己憋疯。“你不满意……我是说那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子……你尝试了,用我这个实验品,然后你觉得它和你之前想像的一样无聊。也许是因为我……”
夏洛克愣了一下:“无聊?你这样想……我居然没想到你会这样想。”
“如果现在你来告诉我说,‘华生我们做回朋友吧,经过实验和尝试我发现还是做朋友更好’这样的话,我发誓一定会想杀了你。你不要以为我们的友谊坚硬如岩石,任凭什么样的污辱都……”
“你觉得这是污辱么?”夏洛克很感兴趣,但当看到华生的脸已胀红,便放弃了问题立即站到他面前说,“我压根没那么想……”夏洛克忽然变得难以启齿似的,
“你之后……的反应太古怪了!”
“我只是需要点时间来明白一些事情……华生,我以为你很清楚,对别人也许是件普通事,对我则意味着巨大的……转变。”
华生忽然冷静了下来,他确实应该明白夏洛克是怎么回事。他是了解夏洛克的,可是他却在这件事上一再失去理智和判断力。在后悔的情绪的支配下,华生快速地点了点头。“没什么了。”
夏洛克的语气转急。仿佛是为了缓解什么尴尬事似的,又说回案子。“你刚才问我何时去见医生?现在是下午茶的时刻。我想这个时间最恰当。”
他们打了一辆出租车。几分钟后,车子便停在麦切褐色的洋房前。
医生不安地接待他们。
“是否有什么不妥之处,否则你们怎么会大驾光临?”他边观察他们边说道。
“也没什么。”夏洛克客气地回答他,“只是正好经过这里进来坐坐,喝杯茶,顺便讨教一个医学上的问题。”
麦切怀疑的注视着夏洛克。
“你说话真客气。有什么问题只要我懂的,一定告诉你。”他转身走向房间另一边。“先喝点什么吧。我这里有些雪莉酒还不错。”
“好的,”夏洛克转向华生。“我说嘛,时间找对了还是不错吧。”
麦切拿来葡萄酒毫不惋惜地倒入杯子里。
夏洛克举起杯子,静静地注视着杯中的液体。看他表情专注的样子,似乎这世上没有比葡萄酒的品质好坏更重要的事情了。
“医生,阳光充足的安达露西亚坡地上的酿酒专家,能酿造出评价如此高的名酒,想必有其珍贵的秘方。这些年来虽然没有必要加入甜葡萄酒,但西班牙人还是将酒弄甜。恐怕是因为英国人不爱喝辣酒吧。你也知道英国人是雪莉酒的大主顾。你大概也知道,在以前雪莉酒可治关节炎,加强新陈代谢等各种病痛。”
夏洛克停下来,放下酒杯。
“医生,这么好的雪莉酒,若是老早就用来当作戴维森夫人的处方,倒也很好用。”
“老实说,”麦切回答道,“我曾带过一瓶去戴维森家,戴维森太太将酒交给托尼,因为他也喜爱杯中物。”
夏洛克若无其事的问他。“那么,关于戴维森太太的病状,都是你一个人诊断吗?”
麦切没料到他会问这种问题,非常惊讶的看着夏洛克。
“是的,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名医。她的病症相当明显,也就是医学上所说的‘既往症’。诊断书都是我亲笔写的。”
“有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医生。”夏洛克相当冷静沉着的说着。“所以很冒昧的来请教你。关于戴维森太太的病情,是不是有可能为另一种病症,或是说不如你所诊断的那般严重?”
麦切医生简直无法相信有人提出这种说法。
“戴维森夫人除了双腿的麻痹以外,不可能还有其他的病症。”他答道,“——也就是下半身的麻痹症。”
“假如你亲眼看见她的双腿能动的话,你会有何反应?”
麦切似乎认为夏洛克在开玩笑,他笑着瞪着夏洛克。
“我承认医学史上,是有所谓的奇迹发生。但如果深入地研究探讨,全部都可以从病理学上加以说明。但戴维森夫人的情况绝不可能会有奇迹发生。若说她的脚有一天能动了,将会推翻现在的所有的生理学上的法则。”
“医生,”夏洛克很急地问道,“你知道 ‘歇斯底里性梦游病’吗?”
“不知道。”
“听过 ‘歇斯底里性麻痹和梦中游行症’吗?”
麦切似乎集中思考力在想着。突然地,他脸上浮现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把这种病例,假设在戴维森太太的身上去?”
“虽然你是医生,但我不同意你的看法。”夏洛克答道,“我们有两本书,就是在戴维森家查到的。可不可以请你说出这种病为什么不适用于戴维森太太的理由?”
麦切脸上显露出困惑的表情,思考着夏洛克所提的问题。过了片刻,他眼光向上望,似乎有新的光芒回到他眼中。“我很抱歉必须告诉你们,你们误解了那种病的含意,所以才会闹出这些笑话。我对于精神分析方面的书籍也涉猎不少。”麦切站起来走向书架,抽出几本书。“这是弗洛伊德所写的学术论文,题目是《歇斯底里现象的心理机构》。简单点说,就是你说的那种病所指的就是精神分裂。还有这一本《神经性恐怖症》,作者史得卡尔是弗洛依德派中最重要的分派指导人,他也用相同的用语指双重人格。弗洛依德在1894年所发表的《梦的解析》,也将这个术语又说明了一番。”
“我想你所提到的不只是双重人格,也谈论到清醒状态下的意识。”
“是的,无论是失语症、记忆丧失症、失声症,乃至于丧失嗅觉,无呼吸症等等——都是这种病——歇斯底里的征兆。但若光指歇斯底里的话,是指多年来筋肉不能动弹的麻痹患者病例。”
“这么说来,”夏洛克拿起酒杯,浅酌一口,“我是搞错了。——你知道吗,新闻上大肆批评警察和地方检查局,指责没有尽力去侦察戴维森家的案件。所以华生想把戴维森夫人送到麻痹症的权威那里再做一番检查。”
麦切沉默着,他坐着把玩杯子,研究似的瞪着夏洛克。
“你的提议不错。”几分钟后他终于同意的说道。“那样可以扫除你的疑虑。——不,我没有异议。你们放手去做吧。”
夏洛克站起来。
“谢谢你的招待。并且,请你尽快帮忙我们准备给老太太检查的事。”
“好的,没问题。我在明天中午以前准备,我想可以进行得很顺利。”
华生和夏洛克再度坐上计程车。华生用肯定的语气说话。
“我想麦切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但是他对戴维森夫人的病症似乎诊断错误。等诊察后,他对那结果一定会相当惊讶。”
“是啊!”夏洛克也同意他的看法。“若能成功地拿到检查报告的话。”
“成功地拿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洛克神秘地一笑:“戴维森家可怕阴谋的幕后的操纵者是谁还无法知晓。但他正监视着我们,了解我们行动,所以我不知道我们是否能顺利地得到报告。”
两个人之后又陷入沉默。似乎如果不谈案子,他们之间就会这样子了。
华生忍不住开口,他非常想搞清楚那种事对夏洛克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夏洛克……你觉得经历过了之后……你的转变……我是说,你得出了什么样的结论。”
夏洛克却是在答非所问。“可以节省一部分钱了。”
华生疑惑而有些愤怒,他认为夏洛克在逃避这个话题。“节省什么的钱?”
“如果人的神经系统可以自行产生麻醉或兴奋的功能……那不是可以省去……”
华生顿时明白:“省去买海洛因和尼古丁贴片的花销?你真是个怪物,夏洛克!你的脑袋里真的只是想到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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