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齐了。”傅文渊转头,冷冷看向何平贵,“说吧。”
何平贵哪里还说得出半个字?只是低了头,继续浑身发抖。
“那就让我来说吧。”傅文渊没工夫默默唧唧,…………将何九儿写信送给何平贵,何平贵又是如何找到假黄三,如何商量安排,如何骗了儿子傅兆臣出去,如何利用烟花女子陷害儿子,全都一并都说了出来。
傅母闻言大惊,朝何九儿急问:“这些……,都是真的?!”
何九儿倒是想否认,但是人证就在眼前,如何赖得掉?手上一方玫红色的手帕,被她绞得不成个样子。
“不!”旁边的何妈妈站了出来,跪下道:“这些不与姨娘相干,都是我……,是我让平贵做的……”对小姐忠心还是其次,主要是这事一出,自己和丈夫都是逃不掉的,若是能保下小姐,将来也好照看一下自己的儿子。
“你闭嘴!”傅文渊厉声斥道:“你一个奴才秧子,没人指使就胆大包天了?你做的这些事情,何姨娘就都不知道?她若不知道,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撒谎也不扯得像样儿一点!”
何妈妈顿时脸色灰败,软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你真是猪油蒙了心了!”傅母气得发抖,一则何九儿丢了自己的脸面,二则没料到她敢打嫡孙的主意,狠狠的盯着她不转眼。
…………与前世不同,那时候何九儿把算计傅兆臣离京,得到了傅母的支持,是因为当时她膝下有了儿子,且继室子也算是嫡出。
而这一世,连个儿子的影儿都还没有见着。
傅母自然不能容忍傅兆臣被陷害,更何况不只是离京这么简单,而是差一点就毁了自己的孙子,且是唯一的嫡长孙。
傅母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傅文渊的怒火了。
儿子是自己血脉的延续,是傅家家族兴旺的希望,…………甚至可以说,比起妻子都还要重要几分,更别说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两者有云泥之别。
再者说了,如今长房只有这么一个男丁。
宋氏在一旁垂泪不已,做戏自然要做足全套的,哽咽道:“何姨娘,这些年来我待你并不薄,你如何生出这种歹毒的心思?自己摸着良心问问,我可曾弹过你和珍姐儿一指甲?还是吃的短了你了?用的短的你了?”
傅兆臣皱眉劝道:“娘,莫要为这种人去动气。”
“我的儿。”宋氏用手帕捂着嘴,三分伤心、七分做戏,哽咽难言落泪道:“还好你没有出事,若不然……,我们娘几个,还有长房的一大家子,往后都靠谁去啊?”
“别哭了。”傅文渊安抚了妻子一句,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把这种祸害留在家里的,免得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不!老爷……”何九儿当即着了慌,跪在丈夫面前,“妾身错了……,妾身知道错了。”想要辩解几句,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最后哭道:“我也是被害的啊……”
“你被害的?”傅文渊厌恶的看了一眼,质问道:“谁害你了?谁逼着你去算计臣哥儿了?”
“老爷……”何九儿惊慌失措,流泪诉道:“当初要不是马车出了事,被那无赖四处乱嚷嚷,我又怎么会……,怎么会做了姨娘……”
“所以呢?”傅文渊从儿子手里拿过那封信,一把摔在她的脸上,“所以你就编些混账话出来,然后污蔑自己的主母?”冷哼一声,“当年你是来我傅家做客的,你倒是说说,你表嫂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毁了你的名节?!”
“……”何九儿瞪大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死胡同,…………要怎么解释自己对宋氏的怀疑?难道告诉丈夫,是因为自己等着宋氏死了做继室,所以她才恨自己,才会对自己设下圈套?!
陷害傅兆臣的罪名已经推不掉了,难道还要再加上一重罪?即便说了,甚至丈夫也相信了,又有什么用呢?是自己先想了不该想的,错在前头,……况且自己根本没有证据,能够说明是宋氏做了手脚。
这边傅母的脸色亦很不好,心下乱跳,生怕侄女把自己扯进来,当即喝道:“你居然做出这等恶毒的事,我素日真是白疼了你!”朝彩云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何姨娘带下去!”
“等等。”何九儿缓缓站了起来,…………心下明白,绝对不能说出对宋氏的怀疑,否则自己多加一层罪不说,姑母也脱不了干系。
眼看自己生死未卜,万一再被姑母怨恨上了,往后初珍可怎么办?
“是,是我鬼迷心窍。”何九儿带着一丝凄婉,缓缓抬起头看向丈夫,脸上梨花带雨,甚是楚楚可怜,“我做的错事我一个人担,不与别人相干。”说这话的时候,淡淡的扫了傅母一眼,继而收回目光,“只求老爷,看在素日情分和珍姐儿的面上……”
傅文渊岂能容忍陷害嫡子的妾室?闻言没有丝毫的动摇,冷冷道:“不用担心,珍姐儿是傅家的女儿,自然有人妥当照看。”
何九儿没有想到丈夫这么薄情,心下冰凉一片,……………还好……,自己还有最后一张王牌!咬了咬牙,一字一顿道:“那就请老爷……,看在我腹中骨肉的份上罢。”
…………事情峰回路转,屋里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复杂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解决掉何九儿这个麻烦,真的真的真的,争取漂亮的干掉,算是对初盈前世受苦的一个交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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