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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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妆-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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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初。”

“这么晚?”初盈看着他,“等会儿都该收拾出门了,还睡什么?”

谢长珩微笑,轻轻抚她的脸,“一夜不睡也不打紧。”

“那我陪你。”初盈去倒了热茶过来,又问:“要不要吃点宵夜?怕动静大了,我去给你冲杏仁茶。”

“不要。”谢长珩喝了两口茶,搂了她在怀里,脸上并没有多少疲倦之色,手上反而不老实起来,摸摸索索钻进了妻子的衣服。

初盈拍他的手,啐道:“你歇歇吧。”

“就是歇呢。”谢长珩看着那双莹亮的乌黑眸子,雪白秀气的脸,想起往日欢好的愉悦缠绵,忍不住一阵情动,“就抱一会儿,不闹你。”

初盈嘴里嗔着,倒也不可能真的拒绝丈夫求欢。

谢长珩便一阵揉搓,索性把人压到在美人榻上,“知道我今儿商议什么事吗?”嘴里说着话,手上却是熟练的游来游去。

初盈不好意思闭着眼,问道:“想来是孙家的是罢。”

“真聪明。”谢长珩奖励了一个温柔的吻,埋首在妻子的脖子间,继续轻声,“事情差不多了,再拖下去怕反复,还是落定了吧。”

温暖暧昧的气息轻轻拂过,再加上胸前被人捏住,轻揉慢捻的,初盈忍不住一阵阵战栗,声音也不成个调,“真的?什么时候……”

“快了。”谢长珩轻轻啃噬她的耳珠,继而一路向下滑去,……修长的脖颈、小巧的锁骨、洁白的香肩,剥开衣服,含住了那一粒揉得红肿的樱桃。

“别……”初盈的声音又软又糯,低声急道:“等会儿,你该去上朝……”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袭来,想推人没力气,还有一点点舍不得。

谢长珩抬起头,一本正经坐直身体,“那便算了。”

初盈胸前湿漉漉的,离开了那温暖的口腔,顿时凉悠悠的,起来裹了衣服,说不出到底哪里着恼,扭了脸不理他。

“阿盈?阿盈?”

初盈站起身往床边走去,扯了薄被,“我睡觉了。”

“生气了?”谢长珩跟了过去坐下,眼里的笑容尽是戏谑,“你说不让的。”故意撩拨她,“要不……,咱们把事情做完罢。”

“呸呸呸!”初盈恨恨咬着嘴唇,瞪他,“你就欺负人吧。”

“只欺负你。”谢长珩忽然说了这么一句,目光里是掩不住的温柔之意,替她掖了掖被,“你睡吧,别起来了。”

“好。”初盈还在怔怔回味那句话,心里生出一丝甜蜜。

等丈夫走了,也不敢放开了大睡特睡,打了个盹儿,然后梳洗打扮去请了安。然后回屋,还得分派一天的事务,等到忙完,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凝珠道:“反正无事,奶奶再去歇一会儿。”

初盈点了点头,只是精神不好有些慢吞吞的,坐在椅子上呆了一会儿,刚站起身要进去,豆蔻便从外面进来道:“大奶奶,外头来了个报信的小丫头。”

小丫头进门请了安,直搓手,“就是,就是……”

“秋绫,你们先下去。”初盈挥退了不相干的人,留了浮晶守住门,“说罢。”

“是雨桐。”小丫头见凝珠的眼风扫来,忙道:“我原是不理她的,偏生她说有要紧事告知奶奶,我要是不说,将来奶奶一定会怪我的。”

凝珠啐道:“呸,惯会的花言巧语。”

上次谢长珩发了话,不让雨桐进谢家的门,初盈不想违逆丈夫,本身也不想和雨桐说话,只是不想门上闹得不好看,遂对简妈妈道:“你去打发了罢。”

简妈妈去了一阵子,回来时脸色不好看。

凝珠忙道:“可是难缠?”

“我先进去回了奶奶。”简妈妈打了手势,示意凝珠守在门帘子外头,自己进了里屋,找到正在癔症的初盈,“雨桐说,她找着了香杏。”

“香杏?”初盈迟疑了一瞬,方才反应过来说得是谁,“什么?人呢?是她发现了香杏,还是抓着了人?”

“知道了香杏的藏身之处。”简妈妈回道:“至于抓人,我想她也没那个本事。”说着有些恼火,“我问她,她却吞吞吐吐的不肯说,让我来回奶奶。”

既然来报信了,又不肯说?

那就是……,有什么要求了。

初盈的心思飞快转了转,——回来做姨娘当然不可能,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呢?想起前些日子见面,想起那个厉害的玉姐儿,心下有些明了。

抬头对简妈妈道:“你问她,想要多少银子?”

作者有话要说:看起来,全文长度会比预期的要多一些~~

114、还寒(上)

简妈妈去而复返,回来道:“雨桐想求奶奶一个恩典。”

恩典?初盈不知道除了银子,自己还能给她什么恩典,又怕她狮子大张口,有些不耐烦,“她的事儿怎么这么多?到底要什么?”

简妈妈也是一脸烦躁,“想让奶奶白租给她五亩中田,租二十年。”

时下租一亩中田二钱银子,五亩中田租二十年,就是二十两银子,——倒也抵得上她提供消息的价值,而五亩中田的出产,足够雨桐和程贵两口吃喝了。

初盈心下不由微笑,赞道:“委实聪明。”

上次自己给的银子,转眼就落在了玉姐儿手里,所以她求自己赏田地不划算,况且二十两银子买田,顶多一亩而已。

哪里够两个人吃喝?要知道过日子可不只是吃饭,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钱——

改成租,明显要宽裕了许多。

最妙的是,租的东西玉姐儿无法拿走,更不能当做陪嫁。

雨桐有了这五亩地的出产,管着程贵吃上了饱饭,那程贵就算脾气再大,也得给娘子几分好脸色,真真是一番七窍玲珑心思。

至于二十年之后,雨桐若是命好,想来儿女都长大成人了。

若是不济,几亩田地也救不了她。

“奶奶。”简妈妈小声道:“理得她?直接拿了人,总有法子撬开嘴的。”

“罢了。”初盈摆手,“眼下还不够乱呢?和一个丫头计较什么?”叹了口气,“只当是行善积德,再说拿人手软、吃人最短,以后她也安生一些。”

自从“借”给初芸二百两银子,人就老实多了。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要真的和这些人撕破脸,弄得人家一头血,自己也难免沾上几分污秽,岂不晦气?还不如打发了干净。

******

雨桐捧着手里的免租条子,看了又看,眼圈儿忽地一红,跪下磕了个头,“替我谢谢大奶奶。”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的掉落下来。

若是大奶奶有半分拿捏自己的念头,这事儿就断乎成不了。

简妈妈却没有和她水磨的功夫,招呼人上车,“快点,别让人跑了。”后头跟着一辆大大的马车,里面是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跟着去拿人的。

雨桐跟着上了车,心思一阵恍恍惚惚。

想起当初发现香杏时,自己还犹豫要不要告诉主母,想着告诉了,多半能让秋绫受罚,但是不告诉,便能让主母心头多一根刺。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主母怎么会把秋绫一个丫头放在心上?

心中的滔天悔意暂且不说,但却有些醒悟,——以主母的身份和位置,其实根本就不屑和丫头们争的,也无需什么手段,想解决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自己来来去去,在主母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事儿。

想起当初的那一番番用心,不由苦涩难言——

都是那十年主仆情分害了自己。

只是不知道,当初自己破费那么多银子求人,对秋绫做的手脚,现如今到底有没有生效?若是有……,再加上香杏事发,以自己对公子爷性子的了解,想来秋绫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反正香杏的事一出,她也落不着好。

当初若不是因为她步步紧逼,自己也不会一时行差踏错,落到如斯境地,——多亏这次主母发了善心,否则的话,只怕被程家人啃得骨头渣都不剩。

想到这里,她不由转头对简妈妈道:“奶奶的大恩大德不敢忘,回去我给奶奶立一个长生牌位……”

“哎哟,你省省吧。”简妈妈毫不客气的打断,“我们奶奶心善脾气好,赏你安稳日子有饭吃,你也安生一些,别再三天两头的找事就成。”语音一冷,“要是这样都镇不住你这尊大佛,那就只好拆了庙罢!”

这一番恩威并施的话,雨桐岂会听不明白?低头诺诺,“是,我明白。”

简妈妈冷笑,“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雨桐自然心里清楚,主母不计较,那是人家的位置高高在上,不屑俯身纠缠,可是底下的人却烦透了自己,因而低头沉默不语。

******

“小姐。”丫头海棠握着一把桃木梳,细细的给谢姝篦着头发,脸上却是急躁,“咱们府里出了小姐您,哪里还会有别人议亲?这么大的事,小姐怎么就不着急呢。”

谢姝慢悠悠道:“着急有什么用?”

婚姻大事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的父母走得早,还没来得及给自己定下亲事,如今只有看大伯母的安排。

或者说,听命于大哥和大嫂的安排。

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腿,小时候淘气落下的一点残疾,——只怕要耽误自己的一生,心下不由一片黯然。

海棠一直跟在小姐身边,自然明白她的心事,赶忙打岔道:“总是这么坐着也不是一回事,不如……,去大奶奶那边打听打听?”补了一句,“我看大奶奶性子好,平时跟小姐相处也挺和睦。”

“别说了。”谢姝皱眉,“我去问自己的婚姻大事,我成个什么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什么念头呢。”

海棠也是一时着急,忙道:“是,婢子多嘴。”——

哪知道谢姝没去找初盈,长房那边却热闹起来了。

一个小丫头跑进来回话,低声咋呼,“了不得了!说是抓住逃走的香杏,结果把秋绫给咬了出来,这还不算完……”声音更低,“听说……,秋绫有了。”

谢姝闻言大吃一惊,“有了?”

大嫂做为谢家的嫡长媳,进门快一年,一直没有个动静,这下子丫头有了,可不是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这往后脸还往哪儿搁?

“大奶奶当场就气得脸色发白,也不说话,吓得一屋子人围着团团转。”那小丫头嘴角十分伶俐,又道:“听说夫人赶了过去,二奶奶和五奶奶也过去了。”

“五嫂还去?”谢姝一怔,不过很快想明白过来。

平日里,大嫂对五嫂多有照拂,如果五嫂眼下有了身孕就拿大,不说惹人窝火,还会让没怀上的大嫂恼恨,不去不行啊。

只是这种事,自己一个姑娘家不大好去掺和。

不过又想了想,自己的将来还拿捏在大嫂手里,去了臊一回又如何?不然全家女眷们都到齐了,单单自己没去,让人知道了未免觉得凉薄。

谢姝犹豫了片刻,最终决定还是亲自过去一趟。

******

初盈倚在牡丹花弹墨绫的软枕上,卸了沉重的钗环,只别了一支细长的碧玉簪,小脸素白素白的,乌黑的眸子里失去了平日神采。

谢夫人看着茫然失神的大儿媳,张了张嘴,——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终只是道:“累了吧?好好的歇一歇。”

初盈往屋子里环顾了一圈,眼神复杂的婆婆、幸灾乐祸的盛二奶奶、挺着大肚子的晏氏、局促不安的小姑子,还有神色各异的丫头仆妇们。

“都出去吧。”她觉得有点累,更不想被人当做笑话来围观,柔声道:“娘……,我没事的,不用惊动的大家不安生。”

谢夫人却道:“让她们先回去,我再陪陪你。”

盛二奶奶自从惹祸害得丈夫丢官,并且去不了外省以后,收敛了不少,顶多就是飘个眼风,勾个嘴角什么的,不像以前那样口无遮拦。

加上她的心情还没恢复过来,寒暄了两句便走了。

谢姝是姑娘家不便久留,上前道:“那大嫂你好好休息,明儿再来看你。”

剩下晏氏倒是想安慰几句,可惜一则婆婆开了口,二则自己那么大个肚子,留下来简直就是戳人心的,只好告辞而去。

等人都走光了,谢夫人方才道:“香杏的事我听说了,秋绫这个丫头不能留,只是眼下……”略有犹豫,“还是等老大回来再说吧。”

初盈合上眼,“娘,我想睡一会儿。”

这样做很失礼、没规矩,可眼下……,自己管不了那么多,顾不上别人的情绪,更没法去回答婆婆,或者应允些什么。

和谢长珩同龄的那些人,大一点的,孩子都十岁了吧。

婆婆再好也是婆婆,不可能站在自己的立场的,盼孙子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自己却不想接受,——若是女儿还罢了,庶长子……,这可不只是脸面的问题。

哪怕……,只是一个生母不在身边的庶长子——

不,这绝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对了,秋绫说她有孕三个月,那应该是在什么时候怀上的?是刚过完年那会儿,好像自己小日子来了,就安排了秋绫侍寝。

其实半年来,自己和丈夫的感情逐步升温,两人甚是缠绵。

一个月里,丈夫也找不了秋绫一、两次,怎么日日期盼的自己怀不上,别人随随便便就有了呢?怎么会是这样呢?

初盈觉得整件事真是添堵、恶心,心里憋闷得难受。

谢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简妈妈从外面送人回来,端了热茶,轻手轻脚放到旁边,低声劝道:“奶奶,被怄坏了身子不值当。”

心下却是恨恨,——秋绫居然敢自己换了避子汤!

一般来说,大户人家都不允许庶长子的出身,除非是特殊的原因,所以通房妾室可以有,但是孩子却不能先有,侍寝之后都是一碗避子汤。

秋绫的避子汤厨房从没落下过,可是却有了身孕。

不仅如此,今儿居然还当众闹了出来。

如此一来,别说是奶奶做什么手脚,就算是她自己不小心弄掉的,别人也会以为是奶奶的手段!这等毒辣心思之人,决不能留!

初盈却是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没有想这么多,只觉得有根刺在戳自己的心,心脏每跳动一下,就被扎得生疼生疼的。

等他知道以后会怎么处置?对自己表示歉意?还是根本无所表示,只是对秋绫的擅做主张恼火?接着尽管对香杏事件生气,但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初盈觉得自己想不下去了。

115、还寒(下)

谢长珩今天的心情不错,孙家的事,已经敲定最后一步,——到了这会儿,孙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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