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偷偷溜进来,温柔抚过她的发丝,微弱的阳光透过玻璃映在她身上,一切都是安静淡然的样子。这么久不见,她的头发还是一如既往地柔顺,只是长了一点,透着岁月的痕迹。高一她坐我前面,我经常望着她温柔的发丝想象着我们的未来。有些未来,想着想着就变成了永远也到不来。看着她紧闭的双眼,我就知道她肯定是又晕车了。此时此刻,我多想为她分担一点痛苦,多想亲口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可是,我不能。既然当初选择那么冷酷无情地对待她,我不能在她遗忘我之后又勾起她的回忆,我不忍心再次伤害她。曾经的冷酷无情也只是为了减少她痛苦的时间,费了那么多心思,怎能前功尽弃?
子滨,对不起!我只能无数次地在心底对你说这句话。现在的你,一定很恨我吧?你曾经问过我是不是很讨厌你,你也曾经绝望地跟我说过要谢谢我的冷酷无情,杀死了你爱了四年的那个我。对不起,我除了让你绝望到底我就别无选择。感觉这种东西,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完全不能由我控制。原来爱情真的来来去去都是那三个字,要么是我爱你,要么是对不起,要么是算了吧!算了吧!只愿你彻彻底底地忘了我,以后找到一个更好的人,疼你,爱你。
其实,第一次踏入高中,开学第一天就注意到了你,因为你跟我同姓。当时在黑板上看到你写的名字,我突然有一种遇到故友的感觉。事实上,你的淳朴、你的善良和你的随和也让我觉得我们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样。有时候,人不得不相信缘分这种东西。与你同班整整一年,每周调一次座位,很多人身边每次都是全新的人。可是,你却一直在我身边,要么是前后桌,要么只是隔一条过道。我每天都看着你,看着你上课时认真的样子,看着你课间和同桌一起说笑的样子。你喜欢遇到问题就一个转身问我,你喜欢在我每次把题目接出来之后都半信半疑地检查一遍,然后给个不服气的眼神给我,你也喜欢时不时地就像我妈妈一样管着我……
记得高一时的冬天,有一次我上着课就觉得有点热,所以当时就把厚厚的外套脱了。谁知道我刚脱下外套,掉到我后面的你就从后面用力地拍了一下我肩膀,然后趁老师转身写黑板字的时候用凶神恶煞的语气看着我说:“小心下一秒感冒的人就是你!”还记得那一年,我咳嗽很厉害,课间的时候很多人都在问我还好吗,唯独你不问。于是,我调侃着说你没良心,你却真的没良心回我一句“咳死最好!”当时你这句话,引得周围的人个个笑得前俯后仰,我也看着你哈哈大笑,才留意到你也在偷笑。你不知道当时的你是多么地可爱,让人好气又好笑。还记得什么呢?哦,还有你上讲台表演唱歌时把黑板刷当麦克风的傻傻的样子,还有你动听的歌声……
我不知道这种想时时刻刻看到你,想时时刻刻听到你声音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它真正被确认的时候是你生日那天。那天是周六,早上考完试后,大家都跟你说完生日快乐后再回家,而我,作为你当时的后桌,居然是在那时候才知道你生日。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到这么失落,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居然是这么地没有地位。那天,11点半考完试,我在教室里坐了很久,你也一直在教室里坐着,坐在我的前面。下午两点,教室里只剩我们两个人,我背起早已收拾好的书包,走上去坐在你右手边。我趴在桌子上,用小小的声音,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今天是你的生日。没等你回答,我就抬起头笑着说:“活该你生不逢时,今年的生日要孤苦伶仃地过!”我一说完就站起来往门口走去,听见背后传来你气冲冲的声音,我偷偷地得意地笑了。
有时候,感觉错过了时间,就变成了没感觉。自从高一分班后,第一次遇见她是在高三第一学期。那天晚上下晚修,我跟好朋友阿辉刚走到二楼,我就听见背后有人叫我的名字。转身,眼前亮出那张依旧倔强淘气的脸。我以为我心跳还会加速,可是,她就站在我面前,离我这么近,我却丢了心动的感觉。一年的时光,也许她还是以前的她,可我,已不再是当初的我,想不到的是,我连对她的那种心动的感觉也交给了时光带走。我像对待一般朋友一样跟她打招呼,然后三个人一起聊着天走回宿舍,像再普通不过的朋友一样。
不知是有意还是天注定,自从重遇她之后,我几乎每天都会遇见她,有时在饭堂,有时在路上。她对我越来越好,唯一不变的是她在我面前依旧倔强,依旧口齿伶俐,说话绝对不饶我。到后来,她为生病的我买药,阿辉提醒我可能她喜欢上了我。从那时起,我开始与她保持距离。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发觉我对她的感觉已消失,我不想让她越陷越深。可是,命运总爱捉弄人,我的疏远不但没有保护到她,然而加速了她的陷入,让她受了很大的伤害。高三那一年,我也一直在跟自己作斗争。清高如她,但她还是放下自尊心让我感动了好几次。我在责任和留恋中徘徊,留恋她的好时就对她很好,担心自己因对这段感情不负责时就冷漠对她。请相信,我不是故意要这样子折磨她,因为我的心,每时每刻都在被折磨着。我何曾忍心去折磨一个我曾经深深喜欢过的如此可爱的女孩?
我们像陌生人一样相处了两年,虽然都有各自的qq号,却是极少联系,极少的几次,都是她主动找我。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像一个普通朋友,用最轻松的语气,最简洁的话语跟她聊天。后来,我发觉我的仁慈又让她越来越频繁找我。此时,夏婷已向我表白过两次。于是,我又决定要恢复对她的冷漠无情。同班一年,我最清楚不过她这个性格特点,自尊心强得比生命还重要。只要我无视她,她必不会低声下气纠缠,不管她有多么爱我,多么想靠近我。果然,两次无视她的招呼后,她又恢复了安静的状态,不再主动找我。
2013年5月份,夏婷再次向我表明她对我的感情,我答应了。夏婷是一个很好的女孩,长得眉清目秀,清纯典雅,表面温柔如水,骨子里也是一股不认输的好强劲。最重要的是,她在我面前只有温柔和她对我的宠爱。在她眼里,爱情比她的自尊心要重要得多。我跟子滨前后桌半年,左右桌半年,可我跟夏婷前后桌两年,也即将要在同一所大学一起奋斗四年。时光会改变很多东西的,包括感情。六年,你可以跟一个人形同陌路,却可以跟另一个人经历风风雨雨,尝遍酸甜苦辣,留下刻骨铭心的回忆。
2013年7月,暑假。我在s市的亲戚家玩几天便一个人搭上从s市回m市的汽车。世界这么大,我们在不同的城市读书,可我还是在s市遇见了她。这是自高中毕业后第一次遇见她,有惊讶,但更多的是愧疚和不知所措。我看到她晕车晕到生不如死的痛苦样子,我的心像被割了一样疼。我问我自己怎么忍心去伤害一个这么让人心疼的女孩。可是,伤害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滋生,我只能把伤害降到最低限度。自欺欺人的感情,只会毁了两个人的一生。回到m市汽车站,我下车经过她身边时,她说我杀死了她爱了四年的那个林庭天。她语气依旧倔强,带着绝望。我不敢转头去看她,甚至不敢说一句话,我只能抑制住心中的翻涌,面无表情地向前走。我宁愿她恨我,也不想再给她希望!
有些相遇,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们都曾深深地爱过对方,只是,错过了时间,所有的美好只能变成伤害和遗憾,过期的爱情,放弃比勉强要幸福。
番外二之伍城
她知道我跟欣雨在一起的那晚,她说,还好她对每一种假设都做了心理准备,所以才没有伤心。她说,祝我幸福!她说的每句话都是笑着跟我说,如此轻快,就像一个路人甲对路人乙说话的语气一样。我心里除了气愤,还有深深的伤感。原来她答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做好每一种准备,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在乎。那我这三个月以来付出的感情算什么?难道她这三个月以来对我付出的都是假的吗?我听到我的心在慢慢破裂的声音,让我疼痛不已。
军训的时候,欣雨站在我前面。她是一个很活泼开朗的女孩,每到休息时间总会跟周围的人打成一片。我跟她说,她有点像我追了三年的那个女生。她说,她可以勉为其难让我追到手,弥补我青春的一点遗憾。我开玩笑地说:“那我们要先去问一下我女朋友,看她能不能大方到与你共享一夫啦!”
那天晚上,我、欣雨和班里的另一个女生去辅导员办公室找辅导员。回来的路上,刚好看到子滨在看宣传栏上的面试事宜。我跟欣雨说,想试试看我女朋友看到我有新欢了会有多大的反应。于是,我牵了欣雨的手,并站在子滨后面说话,引起她的注意。我以为她会很生气,或者很伤心,当场给我一巴掌或大吵大闹。可是,我太高估我们的感情了;或者说,我太低估她的自制能力。她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看东西,仿佛站在她眼前的只是一个陌生人。我的心一下子凉到了极点。跟欣雨离开的时候,不知是赌气,还是伤心到要放弃,我问欣雨:“我女朋友大方到要把我让给你了,你还接受我的追求吗?”
那晚回到宿舍,她发短信跟我说,还好她对每一种假设都做了心理准备,要不肯定伤心死。我一想到她的无动于衷,和她不在乎的语气,我就非常生气,所以回了一句“那,以后还是朋友咯。”她不知道我发出这句话的时候,是用了多大的勇气,下了多大的赌注。我以为,她至少会说一句挽留的话,可我等来的却是一句轻快的“还是谢谢你曾经给过的感动”和一句“祝你幸福!”我给她的不仅只有感动,还有如潮水般的感情,而她,对我却只有感激。算了吧!也许她从来没喜欢过我,她只是被我感动了而已。
至于跟欣雨在一起的事,那是一件情到深处很自然的事情。但是,我是跟欣雨在一起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她跟欣雨认识,欣雨跟她舍友特别好。我没想过要伤害她,我也曾经跟她承诺过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任何委屈。原来,有些伤害,是避免不了的,我只能叹一句天意弄人。
欣雨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不仅样貌像我追了三年的那个女生,连性格也像。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我很开心,真正体味到了爱情的酸甜苦辣。再者,既然我已经伤害了一个,我不能再伤害另一个。所以,我跟欣雨一直走到了现在。自从跟她分开后,我经常在校园遇到她,有时她一个人,有时两个人,有时一群人。每次遇见她,我都不敢看她。也许是因为知道她太多故事,她给我的感觉总让我感到心疼。我不忍心看到她,也不想再让她看到我而伤心。
直到后来,大一的暑假,表哥何先翰问我当初是怎么追到她的,为什么他追了她差不多一年都不能让她点头。我知道,她根本不会喜欢上像表哥这种性格的人,所以我劝表哥放手。表哥的感情史可以写成一本书,我也看不懂他是否真的有喜欢过一个女生。只是没想到的是,听说后来表哥为了她转去当兵了。想起我跟子滨视频时表哥的话,原来表哥早就动心了。但终究,他们两个只有一个交点,最后只能越走越远。故事到这里,终于彻底结束,离开是忘记和解脱的最好办法。
爱情,从来就不是你足够喜欢就可以得到的,比如说我,比如说她,还有他。但是,爱情有一种魔力,让你明知道不可能还是心甘情愿为之奋斗,甚至是为了爱情而放弃自己的前途。只愿,她从此快乐幸福!
正文 后序
断断续续地,总算在大学期间完成了自己的一个心愿。写这部小说的时候,我一边写一边去听取了很多人的故事。我看到身边很多朋友都在不停地奋斗,为爱情、为亲情、为事业。但终归到底,他们的奋斗都是为了自己心中所爱的人。他们奋斗的精神着实感动了我很久很久,让我不得不敬佩爱的力量。我把我的第一次文学创作,献给青春的我,以及陪我一起度过青春的每一位朋友。也许很多年后,我们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相忘于江湖,甚至记不起还有这么一个人曾来过我们的世界;或者说,我们本来就是彼此的青春路人甲。但不管怎样的一种结局,我们经历的过程都丰盈了各自的青春,成为一种不可磨灭的记忆。即使是疼痛,但多年之后我们仍然会感激对方,因为你,我的青春才不苍白。
关于爱情的第一境界,泰戈尔这样说: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却装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距离,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枝无法相依,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而关于爱情的最高境界,叶芝这样说: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思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