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峤暗自好笑,没想到夏老爷还有这个样子的时候,什么时候夏老爷变得这样小气了,忍着笑意,温峤假装咳嗽两声,“嗯嗯,不过要等些时日!”紫龙树茶刚采摘一次,她发现只要浇过了泉水的紫龙树茶,出新叶的速度快了很多,她估计着,空间里的泉水有着使植物快速生长的功效,可是,即使如此也不能够几天就可以采摘,至少要等半个月。
“好,好!”夏老爷得了肯定的回复,立刻眉开眼笑,对着外面等着的夏远唤道,“夏远,去,从地窖里搬一壶雪水来,煮开,老爷我要泡茶!”他已经等不及要尝一尝那茶的味道了。17FOZ。
温峤掩嘴低笑。
“那个,峤儿,你,那里还有多少?”夏老爷眼神闪烁,脸色泛红,鬓角的华发都跟着泛出淡淡的光芒。
温峤低笑的嘴角一抽,不会,不会是她想到的那样吧。话说,夏老爷这里可是足足有五两了,她那里也才二两,而且,而且,那茶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尝过啊……
夏老爷盯着温峤,兴奋之色顿起,看峤儿这样子,她那里还真的有,如果不是为了维护形象,他现在估计兴奋的能跳起来。
夏老爷没出声,只用眼神看着温峤,温峤被看的头皮发麻,低头假装看不到夏老爷那满是兴奋与激动的眼眸,玩着自己的一角,直到感觉到夏老爷眼光收回,心里才舒了口气,才敢上前。
“爹,我想下个月就搬到别院去,最好是找一个乡下地庄子,离府里也不能太远,不知道爹有没有适合的?”温峤开口问这话,其实心里也有点没有准备,她自己是想的好,可是她忘记了夏府毕竟不是京都的本地人,府里的基业也大都在衢州江陵一带,若要想满足她这个看似简单的条件,其实也有点难度。
闻言,夏老爷思索道,“夏府在京都的庄子,倒是有几座,可是就是都在京都的繁华地带,铺子也是有几个,再远也是县城里,若是乡下?”夏老爷凝眉,“在乡下的庄子倒也不是没有,话说那里还有个尼姑庵,也是适合峤儿你住,只是那一处……”
“那一处怎么了,不是说适合吗?”温峤有点着急。
看着温峤着急的样,夏老爷反而笑道,“峤儿,你急什么,那一处倒也适合你住,只是,离府里有些远,坐马车也要好几个时辰,在西北的郊区,那里青山绵绵。山林里一些猛虎巨兽也不少,我这不是怕峤儿遇到危险吗?”夏老爷轻抚着温峤的头,嘴里笑道。
青山绵绵?OH,老天爷,你真是太爱我了,这真是求之不得啊,山里面的东西,可是好着呢?温峤一听,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这感情好,忙拉着夏老爷的手左右摇摆,“爹,爹,就那处了,好不好?”
“峤儿喜欢?”
“嗯嗯,喜欢喜欢……”温峤连忙点头。
夏老爷见此,轻抚着温峤的脑袋,眼里盛满慈爱,“既然咱们的峤儿喜欢,那峤儿就搬到那处吧,可要记得时常回府看看我这个、爹!”
温峤心里一暖,忙点头道是。
这时,有声音在门外传来,“老爷,您要的雪水已经热好了,老爷是要拿到房间里还是在水榭?”
夏老爷眉头一挑,眼里精芒一扫,看着温峤,笑道,“峤儿,咱们去水榭泡茶可好?”
温峤连连点头,吃好茶,赏好景!人家是有品位滴人,怎么能够躲在房间里面喝好茶呢?“好啊,水榭景致不错!”温峤正要接着下面的话继续说‘到时候由峤儿泡茶给爹喝’哪知,夏老爷一句话,就将温峤地念头打得烟消云散,只听夏老爷道。
“好茶好景,真不错,夏远,叫上城儿,咱爷几个好好地享受一番!”
温峤闻言心里一颤,抬眼就见夏老爷一扫而过的精芒,心里直打突,怎么感觉后背凉凉的?
“爹,爹,您还是和相公享受吧,峤儿,峤儿还是先回去暖玉院去!”说完,温峤二话不说,连忙夺门而出。
就在温峤走了不久,夏远眼看温峤走过转角,低笑道,“老爷,少夫人已经走远了。”
夏老爷脸上闪过一抹红色,颇有些难为情,“知道了知道了,去,叫城儿去水榭,这茶,可真是可遇不可求!”说着,抬步就往水榭的方向走去。
水榭里,香炉生烟,袅袅绕绕,微风吹起,纱绸涌动,不远处柳叶飘荡在湖面上,荡起一圈一圈的波纹,时值初春,虽已临近午时,仍是暖风微醺,好不惬意。
“爹,您找我?”夏倾城面无表色,从长亭走来,落地无声。
夏老爷瞥了一眼夏倾城,嘴里直哼哼,“城儿,过来,爹这里有好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咱爷俩也好好享受一番。”
夏倾城面色微动,可不是感动的,淡淡地看了眼夏老爷,寻了个位置坐下,淡淡扫了眼桌上装着雪水的瓷瓶,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什么样的好茶,爹竟然将珍藏的雪水都拿出来了。”
雪水,是夏老爷自己搜集的。每到寒冬大雪纷飞之际,寒梅独放,待雪停下的第一个清晨,派十几岁的未婚女子去寒梅的花瓣上采集冰雪融化成的露珠,残留在梅花上一夜的露珠因为寒梅的冷香也带了阵阵地香味。梅花花瓣狭小,又有风吹,残留在花瓣上的雪水因此少之又少,更何况之前在衢州,下雪本就比京都的少上许多,如此种种,雪水的采集可谓是少之又少,去年一整年,也才只有三瓶。
“嗤嗤,好茶竟然用黄纸包着?”夏倾城见夏老爷小心翼翼地打开黄纸包,露出里面的茶叶,带着淡淡地紫色,隐隐地看不真切,鼻尖一股清香,带着生机,眼里闪过精光,嘴里却不屑着。
夏老爷见此,心里暗笑,“好啊,你若是不信那就算了,你少喝点或者不用喝,看着我喝就行了!”到时候不后悔死你,不过,他是有事找他,这臭小子要是没体会道这茶的好处,他也不会答应,算了,就当是成本。夏老爷精光闪闪。
夏倾城早已经吩咐丫鬟灭了香炉的香烟,将炉子撤走。又有丫鬟上来来几道点心,桌之上早已经摆放了两只白玉茶杯,莹亮剔透,甚至透过茶杯能清楚的看到茶杯里流动的液体。
很快,茶就泡好了。
揭开茶盖,顿时,茶香四溢,弥漫出来的阵阵清香令人心旷神怡,就连站立在一旁地丫鬟们都倒吸一口香气。夏老爷与夏倾城对看一眼,神情具是一震,只见茶杯之中,原先卷起的茶叶被雪水浸开,半张地叶子间隐隐紫气流动,时现时隐游动在叶子中间,慢慢地,茶叶中游动地紫色渐渐浮动在茶水之中,飘渺的紫色渐渐拢成一个长条,如紫色长龙一般,在清冷的雪水中隐隐流动。
两人对视一眼,俱是眯上眼睛,不愧为父子,眯眼的神色都是一样,看向对方同时开口,俱是肯定中带着惊奇。
“紫龙树茶!”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将紫龙树种活,还得了紫龙树茶?”夏老爷低低叹道。光看茶叶,并不能认出紫龙树茶,就像一般的茶叶,卷起枝叶,除了隐隐泛着的紫色荧光。
这紫龙树茶是温峤给的,但是他心中也没有什么疑惑,毕竟像这样的紫龙树茶就是可遇不可求的,而且,温峤就是一个深闺的女子,又怎么会认识这种茶?但看那黄色纸包就知道了。夏老爷眯上眼睛,深吸一口香气,就连这香气,也是不同,它穿透人的四肢百骸,让人全身舒爽。
夏倾城深懂自家父亲,每次,夏老爷这种状态,就是与做生意的对方谈判,也跟着眯眼道,“三七分,我七!”
“我七你三!”夏老爷坚定道。
“四六,我六你四!”
夏老爷闻言,瞪眼大怒,“我四,你是想气我死吧!臭小子,有了师父忘了爹,四,四,死,四个屁啊四!”
夏倾城嘴角一抽,扭头看向别处,眯着眼睛地眉头直跳,唉,自家父亲,吃点亏就吃点亏吧,难得父亲如此坚决,也就只有好茶了,淡淡点头,“我四你六!”
夏老爷顿时怒气尽散,眉开眼笑,“还是城儿孝顺,成交!”反正他又不吃亏,该忙活的都是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
夏老爷满意了,越想越满意。
夏倾城淡淡出声,“一切银子都算您的,您老也知道,我赚点俸禄不容易!”还得养媳妇儿呢?夏倾城在心里说,又见夏老爷点头,于是,夏倾城也满意了。
于是,水榭里,一派父慈子笑的画面,慈乐祥和。
从长亭处远远而来的夏远,心里一抖一抖,这老爷和少爷,又达成了什么协议?一阵冷风吹来,想到正事,忙回了神。
第七十章 痴儿
不远处,传来说笑声,往暖玉院走动的温峤闻言,不觉脚步一顿,听这声音,人数不少,隐隐好像有袁氏。
“呵呵,还是若溪好,看着模样,这性子,我是越看越喜欢!”袁氏边走边笑。
“是啊,若溪姐姐可比别人好多了。”这声音听着使像夏倾语,还真是,单纯啊,想到什么说什么,还是那样的冲动。
温峤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今天是她独自一个人去的书房,并没有带着秋月红玉中的任何一个丫鬟,此时,袁氏已经走进,很显然看到她了。温峤挑眉,这话,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此时也不好就这样离开,想了想,温峤迎着袁氏走上前。袁氏右边是由林若溪扶着,另一边跟着夏倾依夏倾语两姐妹,再按后,林若溪身后站着两个丫鬟,其中一个是上次水榭中见过的,另一个应该是个生面孔。夏倾语夏倾依身后也跟着自己的贴身丫鬟,然后,便是紧跟着袁氏的两个丫鬟和两个婆子。
多日不见,林若溪精致的脸庞让人更加印象深刻,小巧地鼻子,红唇白齿,脸颊上一抹淡红,额上戴着金色的流苏,越发的美丽了。温峤移开眼,不动神色的站在一边行礼。
“夫人好!”
“哼!”袁氏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扶着林若溪的手臂就往前走去,看样子是要去暖玉院。夏倾依回眸,看着低头行礼的温峤,开口想要说什么,却被夏倾语连忙拉了走。16605397
温峤心里不屑,给你行礼,叫你一声夫人,别以为是自己怕了你,要是真的闹开,她独身一人,怕什么?对你尊敬些,不过就是看在夏老爷的份上。要是真撕破脸皮,谁也好看不了。
反正,她也呆不久了!想到此,温峤看着走远的袁氏一行,渐渐露出笑来。正转头要走,只见走在前面的林若溪突然回头,嘴角勾出一抹笑,对着她淡淡点头。温峤一愣,心里怪异,摇头,不管林若溪与袁氏打得什么主意,不久她就要离开了,还真的不能计较那么多。
远处,林若溪眉头拧紧,又看到那个女人了,自从水榭一别之后,她就派了人好好打听,才知道是子敬大哥娶的那个女人。原本她对那个女人是没怎么放在心上的,可是,水榭中的那一幕,却是打翻了她一味的自以为是。
这个女人,她不能让她靠近子敬大哥!林若溪低头的眼里,划过一抹凌厉之色,再抬眼时,已经是巧笑嫣然。
“夫人,您别置气,生气对身体不好!”说着,还帮忙抚了抚袁氏的后背,一脸担忧之色。
“若溪姐姐,你是来找子敬大哥的吗?”夏倾语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笑嘻嘻道。
林若溪脸色一红,慢慢地下头来,其中地羞怯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尽管如此,她还是张口否认道,“我是来看夫人的!”
袁氏听了这话,心里高兴,对着夏倾语的头轻轻一拍,“你个丫头,就知道对你若溪姐姐开玩笑,看我不怎么收拾你!”转头有对林若溪,半是打笑,“若溪,别听她瞎说,这丫头就是闹的好玩,今中午你就陪着我说说话,整日的在府里,也是无聊,晚上要城儿一起来吃饭,这样,也就热闹了。”
林若脸色通红,双手置于袁氏胳膊上,不满的撒娇道“夫人,夫人您也打趣我!”
顿时惹的袁氏呵呵直笑,直说还是若溪好,心里对温峤越发的不满起来。
水榭里,夏倾城与夏老爷静静的品茶,时而互视一眼,夏远在一边,站立不是,踱着脚步,满脸焦色。
“老爷,少爷!”夏远苦着脸,看向自家老爷,见老爷正眯着眼看了他一眼,顿时不敢做声,又叫少爷,却见少爷理都不理,只是摇曳着杯中的茶,完全无视他。
“少爷,老爷!”夏远依然出声,像只勤劳不懈的蚂蚁,努力的往目的地爬。憋着一口气,脸色通红。
“跟他说!”
突然,安静的水榭两道声音同时出声,一老一少,竟是连语气都是一样。夏远脸上的焦色一扫而过,顿时像打开了话夹子,喘着一口气霹雳啪啦。
“老爷您要我说给少爷听,少爷您要我说给老爷听,那我又要听少爷的话,又要听老爷的话,这下好了,少爷老爷都在这里,那我说给少爷听也说给老爷听,索性少爷老爷也都能听……”
夏老爷额头上的青筋直跳,端着茶水的手不由紧了紧,沉着一口气,原本儒雅温润的声音都变的尖锐许多,“说重点!”
夏远抬头,见自家老爷隐忍着怒气,再也不敢说别的,忙低声道,“广州那批货物被抢!”
“什么?”夏老爷一惊,失声叫道,“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他们不是第一次走那边的路线,反之,那条路线夏家已经走了十几年了,在广州一带,夏家隐藏在私底下的码头就占据了一半,别人不知道夏家,可是身为现在家主的夏老爷和未来的接班人夏倾城可是很清楚自家的能力,那是积累了好几代的势力,而自家的货船在自家的码头被人打劫了,怎么都会不信,若是如此,只能说夏家内部出了叛徒。
广州那批货物是去年他亲自去谈判的,那批货走的是船,是从广西越南那边走过来的一批货,其中还有一大部分是今年进贡来的东西,是要过了南海然后沿海往上直达京都的。其中要在广州停两日,配置食物和淡水和交替人员,以免船员受不了长时间的奔波。可就在这短短两日,竟然就出事了。自家的货物受损了倒好,可是,其中可有半部分的货物是越南广西那边的进贡,若是出了差错,皇上追究起来,夏家绝对逃不了,不死,也不会活的好。是以,夏老爷才会如此激动。
夏倾城闻言,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道厉芒,杀气一闪而现。
“夏远,城儿,跟我来书房!”夏老爷沉声,语气很是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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