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核的那一天。
那一天比往常来的早了一些。
……
“过来的人是谁？”
“朴正昌，是新韩广告早期的职员。”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李秀满并没有显得胸有成竹，因为做为一个疯狂的人。近段时间林蔚然实在是太安静了。
他停住脚问：“新韩方面的调查还插不进去手吗？”
“郑浩彬已经在新韩入职，我们的常用手段已经不太管用了。”
助理小声回答：“另外一些方法我们也尝试过，但无论是黄仁成和韩唯依，对我们都抱着一种忽视态度。至于新韩上市的问题，我们始终无法得到太多讯息。”
听到这意料之中的回答，李秀满隐隐有些不安。
多媒体会议室，除了登陆团体的主管经纪人周俊健和东方神起用视讯连线之外，其余主管经纪人悉数到场。李秀满本人的出席让众人起身，就连社长金英敏也赫然在列。
新韩和s。m的矛盾公开化对s。m内部的影响也是不小，对于这个全新的网络宣传平台，善于打造偶像形象的s。m给予了相当的重视。双方展开的合作计划从去年十一月起至今半年都收效良好，如今突然提前宣布决裂，董事会自然需要一个解释。
官方说法是，新韩提出不当要求，并以其在剧情上的自主权相要挟。而实际情况。则只限于有限的几个人才知道。
金英敏也是得知了事实真相的一员，做为公司的现任社长，他和李秀满的关系并不如同外面传说的那样隐隐对立，李秀满始终是公司的第一大股东。在董事会更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另外，其商业手腕和打造偶像的实力也一直被金英敏推崇。说这位是公司的定海神针，还真是个恰当的比喻。
和李秀满握手。金英敏一直都没有坐在会议室的首位上。
“我们开始吧。”
李秀满沉声宣布道。
朴正昌推了推眼镜，自从进入s。m来他就能感觉到那种若有若无的敌意，这其中不乏奚落和看好戏的神情，得知远在日本的东方神起会通过连线参加此次会议，他带上自信的微笑，同时感慨了一下林蔚然的判定。
“首先是少女时代在七月，将于虚拟偶像公开的剧情……”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只有朴正昌一个人侃侃而谈。他拿着激光笔为会议室中心思根本就不在这的各位讲解着新剧情的主要大纲，同属熟练的操纵电脑，画面一页一页翻过，直到结束。
“接下来是superjunior……”
时间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没人脸上敢带着不耐烦，因为李秀满和金英敏都没有不耐烦。
“最后是东方神起……”正值戏肉部分，朴正昌的语调发生了变化。
“等下。”
一直都保持沉默的李秀满突然开了口：“各位都出去一下，这里有我和英敏在就可以了。”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一头雾水。
李秀满的话不需要重复第二遍，只是一个眼神，邻座的韩石圭理事就率先站起身，有人带头，其他人自然跟上，待他们都出了会议室……
“周俊健室长，接下来要谈的，你和东方神起的成员都不必旁观了。”
他又说：“你们五个要相信公司能处理好这件事。”
话音刚落，连线便自动终止。
会议室中突然安静下来，朴正昌愣在原地，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该停止。李秀满看着自己交叉放在桌上的两只手，脸色越发阴沉。
金英敏小声提醒：“李总监？”
李秀满抬头看向朴正昌：“剧情不用看了，说正题。”
一时间，朴正昌已经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他此时方才发现林蔚然到底算计了一个什么样的老家伙。身为这个局数个关键点的执行者，朴正昌一点都没想象到韩流音乐之父李秀满，居然是这么个妖怪般的存在。
寻常人只把他当做一家市值八百亿韩元的上市公司第一大股东，但现实是，早在2001年的时候李秀满就因为涉嫌贪污公司一百亿韩元的资金而被检察院调查过。
当时s。m的市值还不到八百亿，就算是今天，在一家真正市值八百亿韩元的公司里想贪污一百亿韩元，这公司也没那么多资金让他放心的去贪啊。
好在，林蔚然跟他说过这种情形，朴正昌稳定了一下情绪，轻声说：“请看一下现在never搜索的第一位。”
今年五月真是多事之秋，第二份x档案，韩国前总统疑似自杀，以及现在的某电视台评估报告。一波接着一波，都不带让人清闲的。
never搜索首位上的名词很陌生，居然叫偶像权利评估曝光。这是一个打印出来能写满十余页纸的文档，文档中显示出处的logo都被除去，只能从一些名词看出来，这是某个电视台流出来的东西。
第一集团，特殊群体。上榜的人有两个耳熟能详，朴振荣、徐太志。前者身为公司社长，拥有事业、生活等一切自主权利，后者身为不打榜不宣传都能卖出三十万的韩国第一歌手，和朴振荣属同样级别。
第二集团，这才是重点，歌谣界耳熟能详的偶像歌手全都赫然在列，而排名也很有意思。
榜首，宝儿，让日本人关注韩国歌手的第一人，在0205年间独自支撑了公司财政，拥有私人近百人的专属团队，拥有发片自主权，可自行挑选行程，生活受到制约极小。
第二，rain，做为韩国流行男歌手中的骄楚，其事业高度让其在jyp时拥有较高的自主权利，离开公司后反倒要受到公司股东制约。
第三，bigbang组合成员权志龙，其在音乐和时尚品味方面的自主权在现役偶像中独一无二……
其后几十位均为现役偶像，而这些人中除了位列第十三的安七炫外，全无s。m旗下团体的踪影。一直到第五十六位……
天上智喜，原因，自主权来源于人气低迷。
s。m的主打团体，一直到六十名开外方才见到，而在这一s。m集团中，东方神起在事业、私生活，乃至于说话方面的自主权，都要排在s。m旗下数个人气低迷的团队之后。
再然后是superjunior，再然后是少女时代。
当一个人的一言一行，面对镜头的每句话、每个动作，乃至于每个眼神都不是自己的，那么他还是自己吗？
林蔚然说偶像是玩偶，这种评价来源于李秀满。
放下手机，摘下眼镜，李秀满揉了揉酸涩的双眼。他注意到金英敏没有根据朴正昌的话而去查看这些讯息，应该是在早些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他问金英敏：“你怎么说？”
“因为我进公司是在您之后，请允许我叫您一声前辈。”
金英敏诚恳说道：“前辈，公司唯一的规矩就是盈利。”
金英敏不同意李秀满对新韩的态度，从一开始他就觉得用允儿和林蔚然加深彼此的合作是个不错的选择，做为一家上市公司，s。m八百亿的市值远不足证明其本身的价值，正因为这个，董事会才选择了金英敏做为社长，而李秀满则成为了艺术总监。
李秀满面色平淡，看向朴正昌问：“林代表怎么说？”
朴正昌不卑不亢，不再被李秀满的气势所压迫，沉声说：“如果李总监发出邀请，林代表并不拒绝和您的见面。”
他接着补充：“不过，是在新韩。”（未完待续。。）
第一卷 鸠占鹊巢 260 局（2）
…。。
从开局起，一直呈现势均力敌的博弈突然收官，双方似乎正杀的兴起，一方却毅然弃子认输。
为什么？很多人不解，很多人怀疑，很多人觉得李秀满一定是和林蔚然达成了什么交易。但当‘虚拟偶像’东方神起部分的剧情真正公开，这些人才恍然大悟。
因为没有随行作家，所以这一期剧情便如同预料那般不如往常。但就是这平平仄仄，只有寻常笑点的剧情，却是让周俊健一个人愣在笔记本前，久久说不出话来。
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剧情既没有攻击东方神起，也没有提及合约问题，更没有伤害到他们一丝一毫的形象。
李秀满利用新韩攻击东方神起的行为，企图让东方神起迫于一定压力在合约商谈上退步，但新韩并没有在‘虚拟偶像’的剧情中对东方神起进行任何攻击，本就已经对S。M颇有怨言的东方神起经过这件事必定会丢掉对公司的信任，使得新合约的商谈彻底陷入僵局。
同时最新流出的这份电视台内部资料此时已经被粉丝们津津乐道，甚至对S。M旗下偶像的所谓的‘权利排名’过低而进行各种各样的猜忌，S。M再次背负了血汗工厂之名，如果此时爆出东方神起的合约问题，处于弱势一方的他们立刻就会获得足够的舆论支持。
对此林蔚然早有准备，‘虚拟偶像’准备的七月特辑也已经送来S。M审核。内容恰恰是五个阳光美少年面对不公正待遇，奋起抗争的故事。
林蔚然的确是要从东方神起的合约下手，却没有真正的攻击东方神起形象。在此次事件中‘虚拟偶像’没有得罪任何粉丝群体，它依旧是让人轻松、愉快的东西。甚至还会变得正义。它会做为第一个力挺东方神起的新型媒体，获得八十万仙后的支持。因为东方神起跟S。M真的存在合约纠纷，趁此机会，已经失去了对公司信任的他们必定会做出离开的选择。
此时的S。M并没有放弃东方神起，如果条件可以接受，他们依旧想让这支韩国第一男团留在公司。正因为如此，所以李秀满从一开始就入了局。
待想清了林蔚然的布局，周俊健突然意识到。此时的S。M不说任人宰割，也正处于一个相差无几的境地。
……
林蔚然的办公室布局简单，按照韩唯依的说法就是毫无特色可言。就此已经被她吐槽了十数次的林代表并没有找一些huāhuā草草来装点门面，甚至连弄一个书柜的兴趣都欠奉的很。
第一次到新韩做客的李秀满并不关注这些。因为他自己的办公室也是一样，除了一面墙壁上挂着他亲自操刀制作的专辑之外，也就属那些跟弟子的合照最为扎眼。
“你这是个好地方。”
站在窗前的李秀满突然开口，客人的身份好像并没有让他有太多拘谨：“站的太高有时候会看不清地上的动态，越向上越难。越向上越固步自封，越向上越是等着被人超越。那个地方竞争者少，没了对手的鞭策，人就会老。”
林蔚然和他在窗前并立。听李秀满说了这么多居然都没有开口，好像惜字如金。他脸上没有胜利者张狂的喜悦。同样不盛气凌人，只是平淡的望着窗外。
李秀满突然说了一个词：“黑色海洋。”
林蔚然终于开口：“新韩用东方神起合约事件威胁S。M。”
“让朴振荣去美国。”
“让你们都相信我疯了。”
“借用‘虚拟偶像’的宣传。推广少女时代。”
“借用你们的错误判断，引导东方神起，造成直接打击。”
李秀满转头问：“你的消音事件是什么？”
林蔚然回答：“东方神起解散本身，创意部那边有个撰稿人想到了新词，叫‘奴隶合约”再联系上张紫妍事件，奴隶就会成为真正的奴隶。”
一步步对应下来，林蔚然的布局和李秀满曾经的布局大致相同，只是细节上稍有差异。凭借和李秀满的短暂接触，林蔚然断定他会利用自己的威胁，给东方神起施加压力，当事情并没有像他们危言耸听的那样去发展，东方神起和S。M之间的信任纽带便会被彻底斩断，要得到更多的念头就好像是野草，一旦扎根在人的心里便无法除去，届时只要利用那特辑给这些野草浇水施肥，东方神起的离开便会成为定局，做为上市公司的S。M受到影响，股价便会发生波动，李秀满直面董事会巨大压力的同时，林蔚然也打算收购S。M的部分股权。
在这个布局中，‘虚拟偶像’做为构架在韩国偶像领域上的媒体，其抗争不公正待遇的舆论导向会为其争得八十万仙后的支持，从而在他立足的根本，粉丝群体中，获得一个值得信任和追捧的正面形象。
“虚拟偶像是媒体。”李秀满轻声感慨：“在去年你说过。”
林蔚然转过身，看着李秀满有些好奇：“不感叹一下我学的好吗？”
李秀满笑了：“我输了，如果我赢了，我会说你学艺不精。”
林蔚然说：“你发现的时间有点早。”
“其实你这个局做的不错，甚至连你威胁用来抹黑东方神起的剧情都已经做出来了。要不是突然得到了有其他制作公司也参与‘虚拟偶像’制作的消息，我也不会知道的这么早。”
李秀满顿了顿，问：“为什么不把这个局做完？”
林蔚然点燃一支烟，出乎意料的诚恳：“东方神起五年了，与其让它垂垂老矣，不如让它最后再上台演出一次，到时候一定会很精彩。”
他看向李秀满：“东方神起的价值再高也不如S。M，没了李秀满的S。M还是不是S。M，我考虑过，但〖答〗案是否定的。”
即便是从07年算起，林蔚然进入这个圈子才刚刚两年时间，到了李秀满这个程度，如果商业斗争失败，大多会选择去做一个富家翁，而不是在一个只有自己子侄辈一般大小的年轻人手下，去做他的左膀右臂。
李秀满移开目光，重新望向窗外：“提条件吧。”
“东方神起必须解散，对应的，我会保证S。M在新韩上市后的股权变动中不受到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