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妍席地而坐,正好可以平视蹲在她面前的林允儿,她看着她,看着那双眼睛,这是一个让人无法用恶意去揣测的女孩,不单单是因为她天生清纯的相貌,还因为她的一言一行,甚至这数年来金泰妍看到的,还有跟她接触以来经历的。
她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允儿的头顶,柔声说:“开心,不单单是一下,还是很大的一下开心。”
听她说开心,允儿笑了,好像比谁都更加开心。
片刻后,陆续到齐的成员们又凑成了九个,都说四个女人一台戏,少女时代可是两台又多出一个,在粉丝们眼中,上节目话不多,说话也是官方发言一般,长的就是好学生的徐贤可能是多出来的那一个。但在金泰妍眼中,多出来的那个,应该就是她自己。
‘爱所有人,相信少数人,不要伤害任何人。’
出道前被李秀满单独约见的金泰妍就从这位老师身上获得了这一句话做为提点,他说这是莎士比亚的名言,想通了,知道如何去做了,那就是一个合格的队长。每当想到这里,金泰妍就觉得讽刺,因为她已经注定会狠狠伤害一个人,而且关于林蔚然,她不觉得自己能相信任何人,甚至是这个男人本身。
训练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不少队员都有需要通宵录制的节目,她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独自出了练习室的金泰妍坐在偏僻的楼梯上,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号码,手指悬停在距离拨打键一厘米的位置上。她就这样一个人、保持这样的姿势呆着,除了偶尔眨眼,宛如雕塑一般。
最终,屏幕上的电话簿被取消,金泰妍在空白文档输入了一条短信,毫不犹豫的按动发送键。
‘不管怎样,你都要瞒她一辈子。’
发完,她直接把这个号码拉进黑名单,然后把手机放回口袋,最后站起身,狠狠的吸了口气。但这呼吸,却并没有如同她预想中那般畅快。(未完待续。。)
第一卷 鸠占鹊巢 280 条件
…。。
收到短信的时候,林蔚然正在参加一场私密性质的社交派对,派对主人是当下韩国时尚圈风头正劲的新人设计师,其本身和林蔚然没什么关系,但有人把请柬送到了韩唯依这,听闻有不少媒体聚集在此,林蔚然还是欣然前往。
与人攀谈时查看手机短信是种不重视对方的行为,所以林蔚然选择忽略,继续跟面前的‘HighCut’主编、一个年过五十的华服贵妇交谈着。韩唯依站在身边不时的插上几句,虽然搞不懂这男人为什么突然对时尚杂志有了兴趣,但也暂时收敛疑惑,全心全意的投入到这种社交当中。
“盈利方面是社长的事,我一般不怎么管。反正就是不停的增加广告页,只是发行量的话,时尚杂志很难保证成本。
华服贵妇娓娓道来,对林蔚然提问的原因很是好奇:“难道林代表对杂志业很感兴趣?”
“只是好奇。”林蔚然敷衍道。
华服贵妇涵养不错,倒也没其他心思,只是提醒:“韩国杂志业太过稳定,真要说就是一潭死水,没什么大发展,也没什么退步。只是韩国人对奢侈品有执念,每季的第一个月各大奢侈品牌总要为了我们的页面争夺一番,倒也有趣。”
就在此时,派对主人到来,只是一个差不多三十岁、身着黑色小礼服的女人,但她身后跟着的人可是鼎鼎有名,在韩国做设计。没几个不认识安德烈。金的人。
不过林蔚然对这地位超然的设计大师不感兴趣,注意到一齐跟着过来的宋美珍,他立刻告罪离开,仿佛躲着似地。
“你们有仇?”
端着一杯香槟酒的韩唯依立马跟上。看附近没人,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八卦起来:“这位可是CeCi的宋美珍,不是什么八卦杂志的小猫小狗。”
林蔚然不置可否:“她很厉害?”
韩唯依点了点头:“做为女人我欣赏她的眼光,但绝对不喜欢她这个人。”
林蔚然没有八卦的兴趣,只是提问:“她的恶感对新韩上市有影响吗?”
“怎么可能,新韩和CeCi又没什么直接的厉害关系。”韩唯依立刻回答,新韩的股份可有她一份,对这些她几乎比林蔚然还在意。
“那我和她的问题你就没必要在意了。”林蔚然看了眼宋美珍。注意到她身边的安德烈。金,华服贵妇,和那新锐设计师。时尚圈,这是个距离娱乐圈最近。却又好像没什么联系的奇怪圈子。
韩唯依无趣的看了一眼林蔚然,两人一齐参加过不少聚会之后,她越发觉得这真是一个无趣的男人,如果说在他和把小处女变成小妇女之前还有些吐槽点可以让她过过嘴瘾,现在他就是一架机器。一旦进入工作模式,便毫无乐趣可言。
对了,小妇女是韩唯依决定给林允儿的新外号,她打定主意。下次见到允儿的时候,非要把她弄到差不多哭出来才行。就在她幻想着下次见到林允儿时的完胜场面时。林蔚然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接起。没说话,慢慢面露惊讶。
“怎么了?”韩唯依问道。
林蔚然收起手机,还是没看那条短信,神情复杂的吐出一个名字:“金道河。”
“金韩奎的儿子?”
听了韩唯依脱口而出的反问,林蔚然有些惊讶:“你认识他?”
韩唯依来了兴趣:“见过一次他爸,怎么?你们两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算认识,只是认识的过程不怎么和谐。”
林蔚然沉吟了下:“前段时间〖中〗央日报上的那则广告是他做的。”
“张紫妍?”
韩唯依瞪大眼睛,大部分精力在演艺圈的她可是知道这可怜的女人引起了多大风波。韩国演艺人协会、工会组织借题发挥的调查、抗议把圈子搅的鸡飞狗跳,然后把单纯的潜规则上升到奴隶合约,又把单纯的经纪人暴力上升到艺人待遇。对这些表面上为艺人争取权利,维护圈内整洁的清道夫和保护着,韩唯依是怎么都看不上眼。这些事情说穿了都是在为自己争取权利,当资本不再是人们首要膜拜的对象,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才会露出自己〖真〗实的丑恶嘴脸。05年X档案引来的强力监管引发了多少龌龊,韩唯依数都数不过来。
她紧张的问:“是针对我们?”
林蔚然默认,又补充:“公司里有内鬼。”
扯动张紫妍是个大动作,做出如此姿态的新韩动用了部分自身资源,虽然不至于一传十十传百,但消息却难免走漏。如果没人给金道河通风报信,他不会想到借用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张紫妍来针对新韩。即便是现在,张紫妍事件表面上和新韩也没有丝毫关系,难道他早就打算用这法案来影响新韩的上市计划?
林蔚然想不通,知道的消息太少,构不成可能的等式。他看向韩唯依:“我需要你。”
“帮忙,这两字不能加上吗?男女之间你这么说话可有歧义。”
“你也有新韩的股份,你也想让十亿变成二十亿,所以你这不是帮忙。”
韩唯依暗道一声小气,终于正经起来问:“我要做什么?”
“调查一下,这次到底牵扯了多少人,多少势力,还有事情始末以及他们可能的目的。我一直都没告诉其他人,张紫妍事件对新韩融资有极大的影响,张紫妍法案如果通过,新韩在未来五年内都难以突破自身的局限,或许会永远都是这么一间无足轻重的小公司。”
林蔚然顿了顿,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宋美珍,沉声说:“还有CeCi、金韩奎、金道河在这件事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让一个过去是掮客,现在是制作人的女人调查这些,林蔚然对韩唯依的能力或许有些高估。但这叫人摸不清底线的女人居然没有丝毫为难,只是点头应下,甚至限定了时间。
“OK,给我三天时间。”
她顿了顿,提醒说:“这个级别的较量,你或许会力不从心。”
“不前进就是倒退,金融是这样,对我来说做人也是这样。”虽然事情发展的脉络还不清晰,但最起码已经不是一无所知。知道的越多,可以利用的也就越多,所以,他现在迫切的需要知道一件事。
“张紫妍到底有没有留下那个名单?”
三月七日张紫妍自杀,三月八日公布遗书,媒体称遗书部分类似指认名单,三月九日〖警〗察局官方宣布张紫妍没有留下名单,此后数月这份名单是否存在争论不休。
韩唯依问:“你想干什么?”
林蔚然回答:“韩国就是有这样一点好处,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力不从心,区别只在于你会不会为了赢丢下一切无谓的矜持。”
韩唯依无话可说,看着面前的林蔚然感觉有些恐惧。他好像从不会犯错,也没什么固定性格,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丢掉几乎所有,韩唯依开始好奇,那个刚刚从小处女晋升为小妇女的林允儿,是不是也可以被这样丢掉,让他毫无留恋。
“我查到了再告诉你。”她留下一句,转身便离开林蔚然身边。有时候看这个人的工作态度,即便身为他的合作伙伴也会心有余悸。
林蔚然看着韩唯依离开,因为要亲自开车所以不能喝酒,之后又认识了朝鲜体育报主编以及朝日新闻总编辑特别助理,攀谈不久,这场正常的社交宴会也已经到了尾声。
一直到上了车才看到金泰妍的短信,林蔚然拨打电话回去又毫无回应。他点燃一支烟,打开车窗,靠在驾驶位置上把烟一点点的抽完。派对举办的场所不在首尔市区,是位于市郊的一栋别墅,回程中途经汉江大桥,林蔚然打开急行灯下了车,站在桥边吹风,又想抽烟。
还是一次性火机,包括公司内的很多人都不知道林代表有抽烟的癖好,他很少饮酒,不轻易大声呵斥,从不指使某些职员做麻烦又毫无意义的蠢事。在新助理摸清他喝*啡的习惯之前,每次喝*啡林蔚然都是自己去员工休息间,让一众习惯在那里交换讯息的八卦达人们转移了阵地。
风不停的把火吹熄,林蔚然又试了几次,最终却只能放弃。
他顺着桥边的人行道往桥头走去,越过一盏盏路灯,却从不望向那头瑰丽的首尔夜景。他的目光集中在桥的另一边,只能看到夜色下的一片漆黑,当他到达目的地,站在了金泰妍曾经站过的位置上,却依旧没什么发现。桥边的栏杆很高,大概有一米五十左右,以金泰妍的身高来说站在这里望向汉江肯定会有些吃力。林蔚然看了许久都没什么发现,低头看向桥下的江面时,居然在栏杆上瞥见一行信号笔写的小字。
‘车在桥上坏了,肯定要迟到了,迟到一分钟就是一个小时,估计有这个月的课我都要站在外面上了。我想让爸爸帮我怕请假,但爸爸说我必须坚持下去。’
没有落款,没有日期,但林蔚然却好像看到一个女孩踮着脚,用信号笔在这里一笔一划的写字。他拿出火机放在那行字旁边,同时掏出手机,回了一条短信。
‘我能,但条件是你。’。。)
,请。
…
第二卷 展翅高飞 281 大姑娘
金泰妍写下那行小字时只有十六岁,还不是很懂事的年纪。坚持、坚强、坚定,这些往往和大道理捆绑在一起的词汇看上去是那样晦涩。那时的她只知道让父亲帮她请假后便可以不用受罚,父亲拒绝后,她闷闷不乐的在不准涂鸦的汉江桥护栏上写下自己的委屈,算是小小的报复社会,也算是给自己一些安慰。
那一天金泰妍果然迟到了,她理所应当的受罚,整整一个月都没进去课堂,不懂事的她埋怨父亲的古板,差不多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和父亲说过话。当她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时,同期的练习生已经走了大半,到最后只她和tiffany坚持了下来。
有些事情开了头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当可怕的惯性随之而来,不该放弃的被放弃了,该放弃的却只能留在身边,真要比喻就像减肥,忍不住食物的诱惑就别想苗条,胖习惯了,也就只能心甘情愿的做个胖子。
从最开始金泰妍的父亲就没给女儿找借口的机会,从她立志成为歌手开始,一直到她真正的站在舞台上那天为止。当时成天跟金泰妍混在一起的tiffany得知了这一切,联想起自己提出要当歌手时非常反对的父亲,没心没肺的她一连几天都语带酸意的对金泰妍说,‘你真幸运’。
“泰妍呐,到了。”听到经纪人的轻声提醒,迷糊中的金泰妍睁开眼。先是警惕的望了眼窗外,正值上午十点,阳光明媚。
保姆车内的气氛是佛晓,参加了通宵拍摄之后却要赶场在釜山的商演。途经全州,知道金泰妍在难得假期要回家的经纪人特地送了她一程。拉着一车熟睡的姑娘,开车只能越来越困,又喝了口咖啡提神,不出意外的听见金泰妍说:“要不我跟你们回首尔吧。”
“不用担心,上高速之前我一定放开收音机,肯定弄起来几个陪我聊天的。”经纪人坏笑着说道,看了眼车内沉睡着的羔羊们。绝对不怀好意。
见金泰妍还不放心,他开起玩笑:“队长大人请放心,等你回了首尔一定会见到这八个四肢健全的丫头,绝对一个都不会少。”
还有点迷糊的金泰妍轻笑了下。这就下了车,关上车门后走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敲了敲车窗,和开车的经纪人一起挥了挥手。她站在路边看着保姆车远去,慢慢收敛微笑,回身看着许久不曾敲过的房门换了颜色。并不觉得眼生。
家就是这么个地方,说不清道不明,一旦被认定,即便离开了十年八年再回来。一样不会觉得陌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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