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源让她安心。
“谢谢。”她说不出来的感动。
每一次她家里出事,都是他在打点,这欠下的人情,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都是朋友,客气什么。”思源不居功。
只是——
“她有一个月没见你了,很想见你,要不要推醒她?”轻指一*旁的孩子,他
问。
唯朵摇头,“我今晚留在这里,明天早上起来她就能见到我了。”她蹲身床
侧,长指抚过那张英气**的小小脸蛋。
此时,她脸上的那神态是思源很少见过的,很纯然、很柔和。
“这样也好,明天一睁开眼睛就能见到你,我想小弄会开心坏了。”思源起
身,将床侧的位置还给她。
唯朵坐到他刚才的位置,紧紧握住小弄的手。
思源去卫生间拿了一条毛巾给她,“先去洗手间洗把脸换套衣服,擦擦身子
吧,以免感冒了。”
“我没事。”她一口回绝。
就这样坐着,位置上还有他的余温,暖到她不舍起身。
有他的地方,她总是会感觉不自觉的柔软,再也无法竖起刺猬般的防卫。
“你要是感冒的话,会传染给小弄。”
思源一句话,就让她即使一脸不甘,还是乖乖起身。
大的、小的都这样,思源摇摇头,坐入凳子,继续看他的书。
一会儿,她从浴室里出来。
此时卸了妆素颜的她,如此秀致清雅,一头长发随意的扎成一束,垂在胸前
,既有女人妩媚,又有女孩的清纯。
抬起眸的思源,目光一刻也无法离开她。
“干嘛这样盯着我?”唯朵尴尬地问。
在他那样的目光下,她胸中的心跳,开始有点紊乱,好象一汪沉谧的湖水被
搅乱。
现在的他,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是以朋友的身份,还是以男人的立场?
常欢说得很对,她和思源之间,确实只剩下一层薄纸,谁也没有捅破而已。
听到她的话,他回神,笑了笑,“我在看,你和小弄到底象不象?”
他的话,让唯朵顿时变得紧张,“那你觉得,我和小弄象不象呢?”原来他
是这样才会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唯朵的心跳恢复正常,只是,因为他的话,神
经有点绷然。
思源又仔细地看看她,看看熟睡的小弄,如此来回几次。
“老实说——”他摇摇头,“你们长得并不象。”
他的答案,让唯朵有点僵僵。
他想了想,“晚上小弄问了我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什么问题?”
“比如,同学们都说她长得不太象姐姐,问我怎么想。”这么大的孩子,已
经很会试探人,都差点让他招架不住。
“伯父伯母长得都不错,你继承了你妈*五官,唯风也长得细皮嫩肉,你们全
家都是个子高高,气质却很细雅。但是,小弄则浓眉大眼,长得有点英气,不象
你们姐弟俩一样那么精致,她难怪会多想。”思源叹气。
唯朵和唯风都极好容貌,相比之下,小弄长得有点小平凡,相差甚远。
“姐妹俩不象的话,没什么好奇怪吧?!”唯朵整个人更绷然了。
“这些都不是重点,主要还是你父母的问题,连过年也不让她回家,这是父
母会做的行为吗?他们对小弄厌恶那么明显,很难不让小弄起疑心。”她家里的
事,连他见了都觉得很复杂很烦心。
唯朵轻抚小弄的短发。
就是因为父母对小弄太排斥,所以,她只能把没人带养的小弄寄养在(老)
师家。
“我们谈谈。”
思源凝着她,唯朵的体态纤盈修长,一点都不像生过小孩的女人。
认识了这么多年,他们俩有个默契,对方一个眼神就知道,他有话要说。
出了房门口,他再小心探一下里屋。
确定小弄和李(老)师都睡了。
“小弄好象在怀疑——”他压低声音。
“怀疑什么?”听说他话中有话,她不解的错鄂。
思源又想了想,选择不那么直接,“朵,今晚我和小弄说了很多话,发现原
来她很早熟,现在的小孩子接受能力也许比我们想象中还要来得高,所以,很多
事她都抱有怀疑态度,与其这样才她胡思乱想的猜测下去,为什么不干脆告诉她
,她的身世呢?”
唯朵有点听懂了,她膛大目。
“事实上,今天晚*还问我,和你认识了这么多年,有没有见过她的亲生爸爸
?她是不是长得象她的爸爸。”思源苦笑。
这孩子套话的功力越来越强。
唯朵冷抽一大口气。
他们彼此都清楚,小弄口中的亲生爸爸,当然不会是指户口本上的那个爸爸
。
“这一次,我只能含糊而过,只是,她要是再大一点,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
么办了。”
“不管你竭力想隐藏的是什么,但是,我想提醒你,小弄一天天在长大,她
不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感觉的小娃娃了,她有自己的思维,她有自己的想法
,甚至,也许她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敏感。再过几年,她就是青春期了,不告诉她
真相,真的好吗?会不会让她误会,其实连你也在厌恶她?”唯朵只要一段日子
不出现,小弄就会故意搞出来的什么,吸引她的注意力,让唯朵来找她来见她,
这难道不是隐藏着这个信息?
唯朵呼吸一窒。
“我建议你考虑一下,干脆把小弄的身世告诉她,不要让她再胡乱猜测下去
。”这样,也许对孩子将来的发展可能更有利。
“你觉得胡乱猜测比残酷的真相,哪一个杀伤力更强?”唯朵声音微扬,因
为,她有点激动。
这世界知道小弄身世的人并不多,思源就是其中一个,她以为他应该懂,但
是,没想到他居然并不支持她。
“我为什么明知道我爸妈讨厌多出一个人,还要把她落户在我们家,做我名
义上的妹妹?”她真的伤心,她以为他懂的。
激动让此时的她如刺猬般防卫,思源一阵沉默。
“你让我告诉小弄她的身世,我怎么说?”他来告诉她啊,她怎么启口?
“难道我告诉她,她不是爱情的产物,她的出生就是一个的污点?”他让她
怎么说,让她怎么说?
“小弄对我很重要,请不要伤害她,也不要伤害我!”说这话的时候,唯朵
眸底已经微微起雾。
她对任何事都可以不在意,但是,小弄不行。
小弄是她亲手抚养长大,是她肩膀上的责任,如果对小弄造成了伤害,她无
法原谅自己。
气氛一阵凝滞。
思源凝着脸色有点骤然苍白的她,凝滞了一阵后,他张臂,不语,把她拉入
怀里。
给她一个很紧的拥抱。
唯朵僵僵的,好象在抗拒着他此刻给予的温暖。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思源拥着僵然的她,出声主动道歉,“我只是以
太理性的立场出发,没更好考虑到你和小弄的感受,对不起。”
一句话,让唯朵整个人都软了、化了。
“思源,关于……那些很不堪,别让小弄知道,好吗?”她恳求。
“嗯。”他点头。
残酷的真相更能促人成长,这是他的想法。
但是,既然她不愿意,他尊重她的选择。
“这么多年,谢谢你了!”她伸手回拥他。
谢谢他,每一次都在她生命里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出现。
他微微拉开她,微微一笑,“客气什么,我们是朋友。”
他抬眸看她时,有一种很深刻的情感,藏在眸底深处。
……
楼下。
传来越野车引擎发动的轰轰声。
车子,消失在大雨中,与来时一样无声无息。
火花(Imssible love)第七章(卷一『火花 & 脱轨』)
正文 第八章
刑岁见回到家,已经近夜十一点。
踏着坚毅的步伐,他高大的体型象个巨人,他有一双的矫健长腿,结实而有
力,并且极具攻击力,只要被他踢中的人,绝对会趴在地不起,甚至会吐出两口
鲜血。
还有,他的徒手搏击能力甚强,枪械技巧更佳,少年的时候,他之所以能让
一干同龄或者甚至年龄比他年长几岁的小混混们称上一句老大,毕竟有他的能力
。
只是,现在的他,芒光已经不再毕露。
他打开屋门,他的家,是个冰冷的黑白系列。
黑色的大理石,白色的墙壁,黑色的餐桌,白色的座椅,黑色的厨俱,白色
的沙发。
他喜欢黑色,简单、稳妥、深沉,但是,在家装的时候,他又选择了白色,
白色看似简单、枯燥,但是实则耀眼、冷酷、夺目。
黑色是墨,白色是纸,钢琴上的黑白琴键,只要相互搭配,就能弹奏出动人
的变奏曲。
他的眼幕里出现了另一种颜色,那是温暖的粉红,随之扑鼻而来的是一阵醇
厚的酒香。
“回来了?谈生意累吗?我给你炖了宵夜,洗洗手就可以吃了。”随着一道
温柔的嗓音,一个温柔的笑脸展露,纤柔的女子迎向了他。
她先接过他的包,然后穿着自己的粉红色拖鞋,替他拿来黑色的拖鞋。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熟稔,仿佛曾经重复过了千百回。
而他,也熟稔地将包交给她,巨脚伸进拖鞋。
他一眼望过去,白色沙发里,多了一抹刺眼的粉红。
温玉随着他的目光,赧红了双颊,“房子里太冷了,我觉得暖和一点会好一
些。”
刑岁见回首,淡凝着她。
真的只是房子太冷的关系吗?还是,她技巧性的一点一点侵入他的生活?
“我不喜欢粉红色。”就象他从来不为任何女人改变原则。
温玉一怔,僵了僵。
“你不喜欢,我等会回家的时候,马上带走。”但是,她温柔的笑容不改。
“嗯。”他没法说太多。
温玉天生的好人缘,她脾气好、温柔漂亮、善解人意又好相处,对于这样的
女人,他对她说话音量大了点,自己都有一种过分的感觉。
“是不是肚子饿了?我炖了你最爱吃的猪心,趁热吃点。”温玉从厨房里端
着炖锅出来。
他是“食肉动物”,无肉不欢。
厨艺上,温玉总能拿捏住他的胃。
那浓郁的酒香,飘入鼻息,平时,他早就入座“动手”,只是,今天,莫名
的他一阵烦躁。
他,喜欢酒,却也憎恨酒。
出狱到现在,他一直戒酒,也只有温玉的酒炖品,才能让他解解干渴。
今天,他却实在没有胃口。
“今天的生意没谈成功?”温玉看出倪端,柔声询问。
他冷默了。
一想到今晚意外相逢的那个人,他的心情就一阵低寒。
温城不大,不是没想过他与乔唯朵也许会有再见面的一天,但是,相见以后
那心情的起伏不在他的预期之中。
即使不动任何声色,回来的一路上,他的心房却掀着一股惊涛骇浪。
“没关系的,我们生意很多,不在乎这一笔。”温玉体贴安慰。
他的担保公司,这三年来确实发展迅猛,这与他黑白两道的人脉,与温城浓
烈的商业气氛都有关联。
但是,他事业的发展,与温玉、小胖、柴人他们几人的功劳密不可分。
如果没有他们,公司不会那么顺利成立,如果没有他们,他也不可能没有任
何后顾之虑的血战“沙场”,可能就没有今天的刑老大,
“谈成了,一千万,月利息一毛。”温玉也是公司股东,有权利知道今晚的
战果。
“太好了!那我马上跟进后续工作!”温玉展颜愉悦。
这三年里,温玉不仅在生活上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而且,事业上更是他的
“贤内助”。
所以,很多人人前人后都喊温玉为嫂子,而她也从来不曾澄清。
火花(Imssible love)第八章(卷一『火花 & 脱轨』)
正文 第九章
第二日,依然是阴雨绵绵。
思源一边开车,一边用耳机与她通话:“早上小弄见到你开心吗?”
“还行吧。”她说话的口吻,永远不疾不缓地,“不肯去上学,止到我同意
留下等她放学。”今天难得休假,她在忙着布置小弄的房间,打点生活用品。
哦,只是好行而已?思源不觉笑了。小弄在他面前总是吱吱喳喳的象只小麻
雀,但是,换到她面前,反而有点迟疑、慎重、内向。
他想,也许他懂小弄的心情。
所有的小心翼翼、胆怯迟疑,都是因为没有把握与不安吧。
12岁的小孩,其实真的懂很多了。
“等下完班,我也过去吧。”也许有他在,小弄会由内而外的自在一点。
她想了一下,“好。”
手机那头,他在微笑,她也是。
他的体贴,她懂。
她的信任,他也懂。
“嗯,晚上吃火锅,可以吗?”过会,她先打破沉默。
“好啊,吃火锅热闹一点。”他同意。
即使,现在已经是渐渐快要入夏,真的不是适合火锅的季节。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她的厨艺不太行,太糟糕的东西,她不想在他面
前献丑。
因为在意,所以总是希望在思源面前的自己,能更完美一点。
即使,其实,她很不完美,特别是那件事情以后,她的人生早就染了洗都洗
不干净的污点。
“好,我带水果。”
他的好心情,却并没有维持多久,耳机还未摘下来,已经有另一通新的电话
进来。
“听说你相亲又失败了!”对方劈头就一番质问,“你到底在搞什么?我今
天一大早就被人骂了一通,说你相亲不仅电话没停过,中途居然提早落跑了!你
是不是故意的?你这样做,让我这介绍人和你姐夫多尴尬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