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溢,以后你就收留我吧。”她说:“家齐不同意离婚,我只能用我的方式了。”
杨溢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也许,那个男人,并不像想象中那么不在乎这段婚姻。
他伸手抚头,看着她气的发抖的模样,他有些不确定,自己这样把她抢回去真的好吗?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就窝在家里。
杨溢做程序,她就在一旁抱着本小说或者八卦杂志看,看到有趣的地方,还本着有福同享的原则,不时拿来与他分享。
可是,他好像并不领情,往往这个时候会不耐烦的看她一眼,随之而来的是一句“无聊”,然后就继续研究自己的代码去了。
伊伊心想就你不无聊,天天对着那么一堆源代码。
她还奇怪,为什么程序这么好的人,英语会那么糟糕。
记得大三的寒假,她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过年。
站台上,她像所有小女子一样,拉着他的胳膊依依不舍,通道里的风有些大,吹起他脖子上的围巾,有种飘渺的感觉。她撅着嘴,酝酿许久,有些矫情的说了句酸掉牙的话:“I miss you so much already and I h*en't even left yet。(尽管还不曾离开,我已对你朝思暮想!)”
对面的男人有些傻傻的瞪着她看了三秒钟,然后不解风情的冒出一句:“假期很快就过去了,到时候就能见面了。”顿了顿,把手里的大箱子递给她,又道:“注意安全。”
她整个人瞬间风化,这个男人,算了吧,就把木讷进行到底吧。
后来才知道,当时他就听懂了前半句,以为她说会想他的,后面的,他根本就没仔细听。
伊伊擦擦汗,真不知道他是真的没听清还是根本最简单的英语他都听不明白。
她拿出抽屉里他的英语六级证,鄙视的问:“你跟我说实话,这证是不是你花钱找人办的?”
“没有。”杨溢矢口否认,“这个在网上可以查到的。”
“那你怎么过的?”伊伊惊呼。
他想了想,才郑重其事的说:“我给监考老师送礼了。”他说的一板一眼,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伊伊无语问天,你还真能造。
想起以前的日子,伊伊觉得心情很好,咯咯笑了起来,对着手中削好的苹果就咬下去。
杨溢抽空看了她一眼,从她手中抢过苹果。
“唉……”伊伊伸手去抢:“你个死男人,要吃不会自己削吗?干嘛要抢我的。”
杨溢举起手,一副炫耀的神色:“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咱们不分彼此的。”
“切……”伊伊撇撇嘴:“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别想从我这占便宜。”
杨溢上下打量她一下,“你有什么便宜可以被我占?”他揶揄着,人往她边上靠了靠。
一股熟悉的味道充斥的嗅觉,伊伊不自觉的吞吞口水,看着他的脸,只觉得脑子里反驳的话全都化作空气扩散开来。
这个男人真是个蛊,自己毫无招架之力。
刚要发作,电话铃突然想起。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伸手摁下了接听键。
当听到苏蕾的声音后,脑子才渐渐有了意识。
赶忙拿了电话跑了出去。
身后的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容中有些默然,有时候他会恍惚觉得又回到以前的日子,好像这么些年的鸿沟不存在,他们根本没有分开过。
可是,心底还是清楚的知道,有些东西,终究是回不去了。
似是故人来
没有想到会接到苏蕾的电话,伊伊靠在厨房的墙上一阵沉默。
她约她出去聚聚,还要她叫上杨溢。
本想拒绝的,可是转念一想,电话既然打到她这,显然是有备而来,若是替他回绝了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出不了台面,不如把问题抛给他,让他自己解决,自己何必费这个心去决定?
反正杨溢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聚会,他肯定会拒绝,这样就有理由不去了。
她把电话送给杨溢,他先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还是拿过电话。
“你好。”他客气说道。
“杨老师,我是苏蕾。”那头说。
“苏蕾,你好。”他还是说,“有什么事吗?”
伊伊将头伸过去,想听听里头怎么说,却听杨溢道:“行,我们一会儿就过去。”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倏的睁大眼,却听杨溢又说:“换件衣服走吧。”
走?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伊伊后知后觉道:“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不是你答应她了吗?”他皱眉。
苏蕾说的是她同意过去的呀!
这才发现他们似乎着了苏蕾的道,伊伊不觉有些不满:“枉你自诩聪明,竟然被人骗的团团转。”
自知理亏,杨溢忙道歉,拉了她的手:“我笨还不行嘛!”
伊伊不依不饶:“你可以像猪一样的生活,但你永远都不能像猪那样快乐!可是你看看你,就算笨成猪样了,还是过的无忧无虑的,我看你就是比猪还猪。”
面对着伊伊的数落,杨溢显得很淡定,他已经从衣橱拿出一套休闲装,转过身,十分淡然的说:“猪有猪的思想,人有人的思想。”他眉头一挑:“如果猪有人的思想,那它就不是猪了——是八戒!”
伊伊气的够呛,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他都已经答应人家了,她还能说什么?
灰溜溜的去找衣服了。
去就去,谁怕谁呢?她自言自语。
她刻意选了套休闲装,与杨溢的是同色系的,远远看去,好像是穿了情侣装。
虚荣心在作祟,她希望在苏蕾面前展现出强大的气场,就这么简单。
路上还是不可避免的堵车了。
她不停的催着杨溢,好像这样车子就能跨过千军万马冲上前头。
杨溢看了下时间,淡然道:“不用这么紧张,不会迟到的。”心想不知是谁不想去的,现在着急了还是她。
他这样说着,倒教伊伊不知如何是好了。
心里急着,还是无奈的靠在后面。
开车的是大爷,她知道。
所幸的是,最终还真没迟到,不过也不算早。
推开包间的门,两人面面相觑。
原以为就苏蕾一人,没想到八人的桌子坐定的已经超过半数。
伊伊扫了一眼,几个人是她们大学时的同班,目光落到最后一个人身上,更是吃惊,大学时候的辅导员张天华竟然坐在那。
下面坐的都是杨溢教过的学生,这样冷不防看到杨溢和伊伊牵着手一起出现,一时之间各种复杂的神情都有。
伊伊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还是杨溢反应快,迟疑了两秒之后,便大大方方拉了她进去。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心里想八卦,却不好表现出来,一时之间,客套声不绝于耳。
杨溢与张天华也算是多年的朋友了,伊伊的电话就是从他那里要来的。
“你小子怎么一声不吭就跑来了?”客套之后,杨溢问道。
张天华一笑,“北京是个中转站。”他说:“我已经辞职了,要和我媳妇一起去美国。”
杨溢吃惊不已:“做什么?”
“当老师太没劲了,”张天华说:“我二叔在美国开了家公司,最近几年发展起来,就要我们过去帮忙。”
杨溢点点头,不再多问。
张天华说的没错,当老师确实没有太大的一丝,早前他就有转行的想法,不过伊伊老说当老师的人有人格魅力,就为了这个虚名,一直没有别的想法,其实,如果想要给她更好的生活,有些事就应该想想了。
他看向伊伊,她有些拘谨的坐在那,只是偶尔和旁边的人说句话,之后便又沉默。
苏蕾走过去,与伊伊左手边的人换了位子。
“伊伊,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伊伊愣了愣,还是得体的笑笑,“我挺好的,你呢?”
心里却有些难过,曾经的好朋友,现在的客套疏离。
难道人的感情就真的这么脆弱吗?究竟有没有什么是可以永恒的呢?
苏蕾也笑:“听说你准备和家齐离婚?”声音不大,却还是成功吸引了周遭的目光。
握着杯子的手一滞。
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和家齐在一起,又故意召集这次聚会,为的就是想让自己难堪。
本不想多说,想了想,还是开口:“嗯,正准备办手续。”
她不敢抬头,现在,大家一定都用同情与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同情的是她要离婚了,而更想知道的是,原因是不是他们的老师杨溢。
不知谁开口问道:“那你和杨老师。。。?”后面的话故意含糊了,给人无限遐想。
她将头垂的更低,手足无措,更是后悔今天不该来的,这样*裸被人刨根问底,要她怎么办?
杨溢把酒杯放在桌上,笑道:“我们会在一起。”他说,“我来北京就是为了等她。”
他的话语坚定,眼神中更是没有躲闪。
那人刨根问底:“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俨然一副采访的架势。
杨溢笑容不减,好似对所有问题都是来者不拒的态度:“其实我们在很早以前就好了,只是因为伊伊还在上学,不想影响学业,就一直没有公开。”
周围唏嘘声不断,众人万万没想到,他们尊敬的杨老师竟然会与学生有染。
伊伊抬起头,看着他。
压低声音道:“你疯了吗?”不要名声,不要威信了?
哪知杨溢并不领情,只在桌下握住她的手,让她安心。
他心里清楚,如果不这样做,今天她将会很难堪。
“那后来为什么没在一起?”那人不依不饶的,矛头直指伊伊,“而且伊伊还和别人结婚了。”
伊伊甚至觉得,他们是不是串通好了,台词什么的都提前烂记于心?
他本不想解释的,可这个是被问到份上,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撞:“之间有点误会。”她说。
“那为什么现在又要在一起?”那人还说:“既然你都结婚了。”
她很想问,你是不是现在改行做记者了?思维这么缜密。
她不再搭理他,誓把沉默进行到底。
见问不出什么来,那人把矛头又转向苏蕾。
作为事情的知情者之一,她肯定有小道消息。
苏蕾笑笑,“这些家务事我是不清楚的。”她说着:“不过我想,离婚肯定是因为爱吧!”
气氛有些尴尬,这不就是说,杨溢是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
伊伊猛的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苏蕾:“因为什么你不清楚吗?”
说她可以,但是要想侮辱杨溢,绝对不行。
苏蕾被她的架势唬住,好半天才开口:“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
伊伊掏出手机,三下五除二找到一张照片,递到她跟前,果然,见她神色大变,她颓然的坐下,再没了刚才气焰。
心中那口恶气终于消退了些。
“请不要把我对你的容忍,当成你不要脸的资本。”伊伊淡淡的说。
忽然觉得,自己也不是个好人,隐忍太久了,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
张天华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本想出国前聚聚,所以苏蕾联系到他时,他想也没想拒绝了,没想到,竟然把陈年往事揪出来,觉得有些对不住杨溢。
他清了清嗓子:“你们这注意力都在你们杨老师那里,都没人关注下我的感受。”一句话说的亦真亦假。
气氛这才缓和些,大家纷纷敬酒致歉, 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阴魂不散的男人
杨溢拥着伊伊回家。
她喝的不少,一张脸白的像纸,伏在杨溢肩膀不抬头。
杨溢拍拍她的后背:“你靠着后头,这样我没法开车。”说着就扶她往后靠。
“不要……”她拒绝:“靠着你舒服。”她无赖的说。
杨溢无奈,只能任由她靠着。
难得的她能安静一下,也不是容易的事。
可是过了一会儿,杨溢就觉得不对了。
他穿着外套,可是还是感觉到胸前一片凉。
他扳起她的头,果然满脸是泪。
“怎么了?”他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擦,却引来更多的眼泪。
他终于相信女人是水做的这个真理。
伊伊哭的身子都颤抖了,大有肝肠寸断的意味,她啜泣着,濒临崩溃:“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声音哽咽,让人听之不忍:“我自私,我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凡事以自己为中心,我活该被人看不起,活该下地狱。”
整晚她都笑着,心底却是苦楚不堪,给苏蕾看她和家齐的照片只是给她个警告,其实她的话在伊伊心里还是惊起波澜了,她开始反省自己,甚至觉得对于杨溢来说,她就是个负累。
杨溢拥住她,心底一片冰凉。
“伊伊,你听我说。”他静静开口,“错的不是你,而是我。如果不是我再出现在你面前,你也不用受这些责备。”他一字一句说来:“如果你要下地狱,那我也陪着你。”
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感人的话,荡的一颗心波澜壮阔,伊伊回手环住他,不住呢喃着“杨溢,杨溢……”,她想要的,是和杨溢相濡以沫。
节后上班,忽然间忙碌了起来。
只是忙的似乎就她一个人,招聘,谈合同,一大堆的伙计摆在面前,这样还没做完,下一个就出来了。
她抚抚头,开始怀念假期的舒心来。
王晓晓就凑身过来,神秘兮兮的样子成功的引起伊伊的好奇。
“伊伊姐,刘总办公室来了个大帅哥。”她贼眉鼠眼的笑着:“注意哦,是大帅哥。”
伊伊顿时觉得无趣,真是小丫头,天天想着帅哥美女,倒是和自己年轻的时候一样花痴。
想到这,心里又是一惊,难道她的心底已经认定自己已经走向衰老?可是她才不到三十岁啊。
“你有没有在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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