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逸接过龙凤佩,沉声道:“我夜天逸和云浅月解除婚约,在座众位见证,我不是不*她。若有朝一日,有可能的话,我还想娶她。”
众人齐齐吸了一口气。
容景眸光缩了缩,没说话。
云浅月不看夜天逸,而是转向玉青晴,“娘,您回府吧!”话落,她对夜轻染道:“你不是要送她去云王府吗?如今送去吧!”
夜轻染微哼了一声,“小丫头,你确定你不后悔?摄政王*你之心,不比任何人。”
云浅月浅浅一笑,肯定地道:“不后悔。我*容景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
这一句话可能别人会误会,以为云浅月很小便心思不纯。可是只有容景、玉青晴、南凌睿、甚至夜天逸和夜轻染也知道,她很小的时候,就心思通透,非同寻常一般人。她做的许多事儿,连大人也做不出来。她不是个孩子。
夜天逸本来舒散的阴沉脸色又绷紧。
夜轻染没了话,转头对云王妃道:“青姨,我送你和二皇子去云王府。”
玉青晴点点头,招呼了南凌睿一声,二人向外走去。
三人走到大殿门口,夜轻暖忽然喊了一声,“南凌睿!”
南凌睿脚步不停,继续向外走,仿佛喊的不是她。
夜轻暖盯着南凌睿的背影,眸中的一丝不确定化去,见夜轻染回头看着她,她笑着摆摆手,“我就随便喊喊。”
夜轻染瞪了夜轻暖一眼,当先引路出了金殿。
玉青晴和南凌睿跟在他身后,也出了金殿。
三人一离开,大殿内一时静得厉害,无人说话。容景、云浅月、夜天逸三人的感情纠葛吵闹了大半年之多,如今终于算是暂时有了个结果。以夜天逸解除婚约告终。但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终点,众人心里都没谱。毕竟摄政王刚刚言明了,即便解除婚约,他似乎也不放弃。
“月儿,你心不如我心,但是我心如你心。”夜天逸将龙凤佩装了起来,“我们今日这个结果,不是结果,我对你之心,不会就这么算了。”
云浅月看着他不说话。
“婚约是给天下人看的,但我的心是给你看的。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夜天逸又道:“也许有朝一日,你会对景世子厌烦,转而欢喜于我,这都是说不准的。”
“永远不会!你不要想了。”云浅月声音微冷,“你又何苦?天下不是没有别的女人。”
“天下的女人很多,但只有一个你。”夜天逸摆摆手,温声道:“归席吧!这么许久,宴席都凉了!今日你给我一个惊喜,也许来日,也有一个惊喜等着你的。月儿,风云变化,旦夕之间,任何事情,包括你的心,别那么早下结论。”
话落,夜天逸不再多说,向他的座位走去。
云浅月抿着唇看着夜天逸,须臾,她忽然抱着孩子转身向外走去。
“浅月小姐,你去哪里?”德亲王一惊。
“新帝乏了,我送他回荣王府。”云浅月头也不回地道。
德亲王知道云浅月这是甩性子的作为,但她的理由冠冕堂皇,新帝才出生几日,疲乏很正常,他无法反驳,只能看向夜天逸。
夜天逸不以为意,挥挥手道:“既然皇上乏了,月儿便将他送回去吧!子时会在观星台点燃烟火,别忘了出来看。”
云浅月不说话,继续向前走去,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看向依然坐在席位上的容景,轻声喊道:“容景!孩子你来抱,我胳膊酸了。”
“好!”容景莞尔一笑,放下茶盏,起身站起身,离席向外走去。
容景不多时来到大殿门口,云浅月将夜天赐递给他,他一手抱住,一手拉了她的手,走出了大殿。
群臣面面相耽,今日这事情来得突然,先是东海长公主和二皇子突然来到,之后进来的东海国长公主原来是本该死去十几年的云王妃,之后又是她突然解除婚约,这一系列的事情,到如今众人的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如此突然,出其不意,实在令人意想不到。
“众位大人都继续用膳吧!稍后守夜放烟火。”夜天逸端起酒杯,淡淡道。
众人为了调和气氛,连忙纷纷应是,但一时间还是难以进入状态。
容枫和冷邵卓对看一眼,二人眼神交汇,齐齐笑了笑。苍亭自始至终一言未发,看着大殿门口,不知道想些什么。沈昭则是眉目间染着轻松和欢喜,那是真正从心里溢出的喜悦。
这一场春年夜宴,被今日参加宴席的所有人记在了心里,也被载入了史册。
容景和云浅月出了金殿,牵着手慢慢踱步向宫门口走去。
黑夜漆黑如墨,皇宫里灯火辉煌,似乎点亮了天幕。
云浅月想着她背负了夜氏的婚约十五年,从出生之日就背负着,后来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让老皇帝废除了祖训,可是没过多久,又背负上了与夜天逸的婚约。如今一朝解除,她心里百种滋味,说不出来是轻松还是如何,可能背负得久了,让她对今日之事感觉仿佛是在做梦,有些恍惚,也可能是知道早晚都能解除,便没有那份跳起来的欢喜和激动,相反夜天逸的话,让她还有些沉重和透不过来气。她无心伤害别人,却不知道被人喜欢,原来也是一种痛苦。
容景偏头看了云浅月一眼,没说话。他能够体会她的感情,就如他与洛瑶的婚约一样。
二人来到宫门口,弦歌显然早得到了金殿内发生的消息,欢喜地跳下马车对二人道喜,面色语气皆是激动不已,“恭喜世子,恭喜浅月小姐!”
容景微笑,“是该道喜!”
云浅月被弦歌的笑和神色也弄笑了,偏头对容景道:“今日晚上没吃到饭,回府之后你给我亲手下厨。”
“好,今日你要天圣的星星,我也能答应你。”容景含笑点头。
“我要星星,你给我摘一个吧!”云浅月俏皮地对容景伸出手。
容景顿了一下,无奈地伸手揉额头,在云浅月以为他要说什么反驳的时候,他忽然手心里多了一枚纸折的星星,看她有些呆,莞尔轻笑,“给你!”
云浅月看着他手心里的星星,想着这是何时折了的?她有些无语,“容公子,您能不能再早的未雨绸缪一番,连这个也要准备好来套我?”
“即便这样,我还恐防套不牢呢!”容景笑着问,“天上的星星如今就在我手里,就这一颗,要不要?”
云浅月立即伸手抓过来,“自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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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洞房花烛
容景嘴角微勾,须臾,笑意蔓开,天圣京城燃起的所有灯火似乎都照在了他一人的身上,锦衣墨发,如玉风华,笑容连暗黑的天幕都点亮了,甚是艳华。
云浅月即便日日见着这张脸,但还是被惊艳了,她呼吸一窒,伸手盖住容景的脸。
容景拿开云浅月的手,一手揽过她的身子,如玉的容颜贴着她的脸颊,低声温柔地道:“云浅月,恭喜你解除婚约。”
云浅月心思刹那暖了起来,如春水,如骄阳,明媚艳丽,也似乎一下子就驱除了从金殿出来的阴霾,兜兜转转,光阴日日夜夜,似乎她等的就是他这样的一句话,将她抱在怀里,用这样温柔的神色,温柔的语气,告诉她,她解除了婚约,可以是他的了。
“你应该对我说同喜。”容景道。
云浅月所有的感情刹那被她封住,忍不住好笑道:“容公子,同喜!”
容景放开她,拉着她上了马车。
帘幕落下,弦歌才被转过身子,笑得嘴合不上。这个容景的明卫,从来都是一脸木讷冷然,第一次笑得跟花一般。
马车离开皇宫门口,向荣王府走去。
京城的大街上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过,谈论的无非是东海国长公主和二皇子突然前来天圣京城之事。解除婚约不过两盏茶之前的事情,便已经传了出来,大年夜里,有百姓们纷纷谈论。
云浅月想着天圣京城藏得住秘密,但也藏不住秘密,藏得住言论,但也藏不住言论。这个京城,繁华的背后,它有着自己固有的生存方式。
夜天赐呼呼大睡,小小的人儿,如一团火炉,很是香甜。
即便他被容景抱着,云浅月也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热源,她低头看着他,笑着对容景道:“我以前睁开眼睛见到自己被人一个手就能拎起来,好是伤感了一阵,后来也就任命了,想快些长大,可是如今长大了,却是羡慕他能被人这样抱着,无忧无虑地吃和睡。”
容景笑看了她一眼,也看向怀里的夜天赐,“不用羡慕,我们生一个。”
云浅月脸一红,嗔了他一眼,“你当是蒸馒头揉面团吗?说生就生,哪里那么容易。”
“我看别人都很容易的,比如当初的夜天倾和秦玉凝,后来的夜天煜和赵可菡。”容景轻声道:“都是一举就中了吧!”
云浅月顿时无语,半响才憋出一句话,“那是他们能耐。”
“云浅月,你在怀疑我的能耐吗?”容景挑眉,“看来我对你这些日子真是太好了。那个七十二春,我还记着的。”
云浅月身子一缩,对上他的目光,连忙补救,“我哪里敢怀疑您?我这不是随口说说嘛,这个一举就中的事情……咳咳,不是那么容易的啊,他们那是凑巧了。”
“我们也可以凑巧。”容景道。
云浅月继续补救,“这个是要靠机缘的。嗯,精子和卵子遇到并且互相欢喜的几率据说是千万分之一。要顺其自然。”
容景扬了扬眉,慢悠悠地道:“我觉得我们的机缘够了。”
云浅月还要说什么,触到容景的视线,顿时失了言语。她跟她在论辩这个做什么?于是闭口不再言语。
容景却不放过她,“嗯?你觉得我们的机缘够了吗?”
云浅月将自己当哑巴。
“嗯?”容景伸手去捏她的脸,指腹微微用力。
云浅月无奈又无语地看着他,有些气虚,“……够了!”
容景笑意蔓开,柔声道:“今日夜甚好。”云浅月脸腾地红了,撇开视线不看他。低声道:“那株桃花还没开吧?”
“今夜就开。”容景吐出四个字。
云浅月觉得这话题没法再继续了,于是再度闭口不言语。可是车厢的温度因为两个人的话,突然升起来,让她觉得有些热,有些烤,不由得退离了容景一些。
容景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语。
马车继续向前走去。
回到荣王府,云浅月不等容景下车,先蹦下了车,下车之后也不等他,足尖轻点,人以及向紫竹林施展轻功而去,转眼间就没了赢。
将车外的弦歌看得愣了愣。
容景挑开车帘,慢悠悠地下了马车,向紫竹院看了一眼,慢悠悠地抱着夜天赐向里面走去。脚步一如既往对闲缓优雅。
府中的人大部分都在宫里参加夜宴没回来,荣王府有些静。
云浅月飘身落在紫竹院,快步向房间走去。青裳、凌莲、伊雪都听了宫中的事情,为云浅月解除了婚约正在欢喜,就见云浅月独自一人回来,有些讶异,怀疑是出了什么事情,连忙迎上前来询问,“小姐,景世子呢?”
“在后面。”云浅月红着脸看了三人一眼,冲进了屋。
三人愣了愣,看向紫竹院门口,没有容景的身影,青裳和凌莲、伊雪对看一眼,青裳向外迎了出去,凌莲和伊雪跟着云浅月进了屋。
云浅月刚进屋后,从柜子里抱出一套干净的衣物便向暗室走去。
“小姐?”凌莲和伊雪看着她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
“我去沐浴,告诉容景,回来之后就去给我下厨做饭。”云浅月丢下一句话,进了暗室。暗室的门关上,隔绝她的身影,里面“啪”的传出一声轻响,显然还落了锁。
凌莲和伊雪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景世子和小姐不是在打架。于是出了房门。
云浅月进了暗室好一会儿,容景的身影才姗姗出现在紫竹院门口,青裳抱着夜天赐走在容景身后,似乎得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儿,一直在笑。容景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想法。
凌莲和伊雪迎上前,先给容景见礼,又禀告,“景世子,小姐说她沐浴,让您给她下厨做饭。”
容景勾了勾嘴角,向屋内看了一眼,笑着点头,“好!”话落,他转道向厨房走去。
凌莲看着容景往厨房去的身影,微微蹙眉,有些埋怨云浅月,“小姐也真是的,大年夜要景世子给做饭。”
伊雪看看房间,又看看容景较之往日轻快的身影,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笑了,凑近凌莲低声道:“你傻了,景世子和小姐这是好事儿近了。”
凌莲眨眨眼睛,忽然恍然大悟,“啊”了一声,也顿时笑开了。
青裳笑着合不拢嘴地抱着夜天赐向她房间走去,凌莲、伊雪也欢喜地跟了去。
云浅月躺在暗室温泉水中,任温热的水流包裹她的肌肤,感觉水滑细细地渗透肌理,她闭上眼睛红着脸想着过往的一幕幕。她和容景不止一次的衣衫凌乱,不止一次的克制情动,不止一次的险些把持不住,但终究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一日终于到来,她却莫名地紧张起来,说不清楚为什么。
也许是等待太久了,忽然有些近乡情怯了。
但她不想再等了,真的也不想再等了!
前世的小七已经被她放下,今生的子书已经成为她比亲人更近一些的人,熟悉的人里面,除了容景,谁也不能让她心动情动,不顾一切,今生只认准这一个人了。
脑中想了许多,似乎什么也没想。
不知过了多久,暗室外传来敲门声,温润熟悉入骨,“云浅月,你还要洗多久?晚膳都凉了。”
云浅月立即睁开眼睛,连忙应声,“这就出来。”
“用我帮你擦身穿衣吗?”容景问。
“不用!”云浅月连忙摇头。她敢说用的话,不用吃饭了。
容景似乎轻轻叹息一声,“这个内锁,其实真的锁不住我。”
云浅月连忙站起身,不理会他,擦身,披衣,动作一气合成。不出片刻便将自己包裹妥当,连忙来到暗室门口,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