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旁边的Nancy说,“前几天都受不了,习惯了就会好的。” “Nancy现在天天做,早都不会觉得累了。”Tommy不知道什么时候端着一个大碗坐到了我对面。我本想找机会对他说声谢谢,毕竟他是今天唯一一个出手帮助我的人。他好象一副丝毫没有记在心上的样子在跟师傅们说笑。我便放弃了。
这是我们刚刚相识时的情景。附在日记的扉页还有一首英文诗:
Heart Rain
Crystal。。。
it's rain drop
supposed to be gentle
hard enough to knock the door
ring the bell
only for the people
who believes。。。truly
understand or not
what they try to tell
after tr*elling from
three thousand miles
found out
three thousand reasons
not drop
Sleep for beauty;
Eat for blood iron;
Study for future;
Work for living;
Live for nothing
。。。。。。。。
时间问:情为何物
a chemincal thing
hard to understand
。。。。。。。
跟美丑无关
与缘分相连
海枯石烂
。。。。。。。
眼神交融的霎那
日月轮回
深情的瞳眸
是超越时空的爱恋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叫人生死相许“
。。。。。。。
“老板娘,今天插花没有太多样式啊。”我还沉积在日记本带给我的回忆中,听到门有进来人跟我说话。我抬起头见到朱小白已经笑盈盈地站在了我面前。
“呦,朱老板,今天怎么有空大驾光临?”说着我合上日记本。
“不知道有没有幸请老板娘吃个便饭。”说着朱小白从身后拿出一支包装精美的蓝玫瑰。
“朱老板,你给开花店的送花,头一次听说啊。还蓝色妖姬,下次别这么费劲,直接拿钱来吧。”
朱小白转身看了看身边包围着他的群花,讪讪地低头跟他手中的蓝色妖姬对望“煤球说第一次约会最好送花的。”
“瞧你咨询的这个人。他自己都还没跟煤太屡顺清楚呢。真敢给你开药方。”说完我看他有点脸红,便安慰他说,“你别在意啊,我说说而已的。卖花人也都希望有人送花的。”
“你喜欢那我常给你送啊。”朱小白笑了起来。
“算了吧,我改变主意了。我还是更喜欢钱。”我把桌上上午刚做的那盆“Pink Lady”挪到货架上,找了个刚买来的水晶长颈瓶装满水放了点培养液,然后接过来朱小白手里的花放了进去。
把朱小白让进平常我坐着看书和愣神的账台里面,我开始算这一天的收入。我正拿着刷卡机里面一天来记录的所有的信用卡号码向银行要涨。门上的铃铛又一次响起来。“对不起我们已经打烊了。”我头也没抬说。
坐在我旁边玩电脑的朱小白拽了拽我“唉,是那天晚上见到的人。”
我抬起头,只见面前站着一个留着平头的CBC,头上驾着一副着香奈儿墨镜,斜挎着一个LV挎包用英语说,“Joyce是煤球把你的地址告诉我的。”
“对不起,我打烊了。有任何事明天再来。”我没有正视他,手里还忙活着我的事情。
“Joyce我来这里是要买一束花的。”Charlie谦卑地说。
“好吧你随便挑。”既然他来买花我何必不做生意。
“Joyce,你这里这么多兰花的啊。”Charlie看了一圈回来手里拿着我上午刚做的Pink Lady。
“这盆插花85,加完税89块6。现在不能收任何卡,必须付现金。”没有理会他我把价钱敲进收款机。
“你知道我要送给谁么。”Charlie掏出五张二十块钱。
“爱送谁送谁。”我头也不抬在收款机里找四块八毛钱的零钱。
“Tommy最喜欢兰花了,如果他知道是你亲手插的这束花的话他会很高兴的。”
没理他我开始打印收据。Charlie见我们没有赶他出门的意思又接着说“他们家出了些事情,他现在非常苦闷。一直以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你能见他一下吗?就当他是一个有困难的朋友。”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手停在半空,手里的零钱不小心撒了一地。
这时朱小白及时地关了电脑里的流行歌曲,从椅子上站起来帮我满地找掉落的零钱。愣了几秒钟我回过神来接过朱小白手中的零钱撕下打印出来的收据一起递给Charlie,郑重地说:“我跟Tommy Liu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再来骚扰我。谢谢。”然后给了Charlie一个宾至如归的微笑。
晚上吃饭的时候朱小白点了一桌子菜,我却没有任何食欲。我双手平放在饭桌上,手里把玩着脖子上的许愿坠。抿一口冰咖啡,我向窗外望去。隔着车水龙我看到马路对面有一个咖啡馆。
我刚去长城饭庄工作的时候下午吃完饭我就经常穿着工作服到马路对面的咖啡店里买一杯热巧克力,然后坐到咖啡店外面临街的椅子上,晒着太阳喝。我坐的那个方位正对着天涯饭庄最前面的一大面窗户,店里的一切尽收眼底,而店里的人也能清楚地看到我。师傅们睡午觉之前都排队到窗户前十分可爱地挥手跟我打招呼。Tommy经常一个人坐在窗户边看书或者读报纸。他会时不时地往咖啡馆这边瞅两眼。记得有一天我坐在咖啡馆外收到一条短信“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享受阳光。”我回过去。
“你觉得我新剪的发型怎么样?”
“你剪头发了?”我根本没有注意到。
“好哇。你观察能太差了。”
“转过头去,让我看看后面。”我隔着马路手机遥控着,他竟然老老实实地转了过去,左右举起来个V字放在头旁边。
“凑副,像个土豆。”
他在玻璃后面瓷牙咧嘴。从那以后我就把他的称呼从Tommy改到了土豆。为了报复他管我叫Broccoli(百加利)。
“还在想刚才那个人说的话?”朱小白把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没有。我跟那个人的好朋友已经没任何关系了,也没有任何联系。”放下许愿坠我拿起手机开始给朱小白照相。
“所以他的死活就跟你没关系了?”
我白了朱小白一眼,心想跟我有没有关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对,跟我没关系。别动笑一个。”
朱小白很配合地裂开了嘴我趁机按动了快门。
半秒钟不到朱小白的脸恢复了正常跟我说“那个Charlie钱包里也有厚厚的一打钞票。”
“什么叫也有,你看哪个正常人天天带一打钱出门。我经常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不过你是有钱人肯定跟我不一样。”我忙翻手机记忆卡的文件夹找刚刚拍的照片。
“煤球就是,钱包里总是有一打二十块钱的钞票。我每次问他他都转移话题。”
“是啊,有一次我也看到了。我还好一个嘲笑他。”找到照片我把它设成了朱小白的来电图片。
“煤球是做什么工作的啊?”朱小白问我。
“餐馆送餐。”
“他大学毕业这么久一直做餐馆?”
“我们不是学的是旅游管理吗。煤球也是属于热爱餐饮事业。”
“他家里有钱么?”朱小白穷追不舍。
“不知道。”我现在开始烦朱小白对煤球的刨根问底,反问他“你是做什么的?”
“我正在家里读书。”
“在家里读书?有钱真好。连书都不用去学校读。”我冷笑。
“不,不是的。”朱小白开始脸红。看到他尴尬的样子我反而肖了气。
“我把你刚才的照片设成了你的来电图片,你现在打个电话试试。”我晃着手里的手机说。
“好哇。”朱小白拿起他自己的白色iphone开始拨号。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探头看我手机的平面,朱小白假笑的照片一闪一闪,照片里他一只手做成V字形。我的脑海里快速显现出Tommy隔着窗户转头给我摆pose的情景和Charlie在店里跟我讲的话。抬起头我问朱小白“吃完饭你能带我去个地方么?”
偶尔放纵是对美好生活的热爱
酒喝到正好达到可以在舞池里旁若无人的境地
浸在浓烟里,踩着音乐鼓点……花红酒绿间只有我自己
大声说话,大幅度招手,使劲摇头
甩掉凡世间的一切
伤心的,美好的,平凡的,无助的。。。
痴心的,迷恋的,鄙视的,所有都
随着酒精,从我的毛细血管溜走
蒸发至云际然后散去
舞动的心
先寄存于斑斓之中
不要飞走
让它退去青灰 染上彩虹
我明天来取
原来就在我跟垂死的老座钟纠结的时候煤球姐姐他们已经联络好了朱小白。从老座钟那里出来,我先回家换了身衣服,然后我们直奔New Westminster新开的一家Casino。
自从姐姐率先迈入三十岁后,我们放松精神的地方就从市中大排长队的疯狂酒吧转移到了环境看起来相对高雅稳重的赌场。毕竟这里有得玩,有得吃,有得看,有得跳,非常适合姐姐这样70后的老人家。而且凭我之前在这里记录的导游身份每个跟我来的人都有十块钱的赌金可以拿,而我作为托,每带来一个人赌场给我十块钱。所以每次来赌场我都平白无故有小一百块钱的收入。所以来赌场是最佳选择,当然是在没有人输钱的前提下。
赌场坐落在高速路旁边,远处看过去偌大的红色霓虹灯招牌在黑暗的天空中闪耀,还没走近仿佛就已经听到了赌场里面的喧哗。门口的几个大停车场已经停得满满当当我们只有绕路停到旁边的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
走到里面金碧辉煌,红色地毯,金色灯光,整整两层整齐地摆放着几百台老虎机和赌台。各色人穿梭在者之间迷茫的清醒的,分不他们到底是倾家荡产来最后一搏找寻运气的,还是跟我们一样纯是来消遣的。
门口最显眼的地方停着几辆名贵跑车,同时每辆跑车的旁边都竖着一个大红色的牌子详细介绍跑车的性能和配置然后用中英两种语言极为煽动性地说赌场开张大吉百年不遇地高中奖几率每晚11点按时兑奖奖品包括门口摆放的这几辆车云云。。。
男生们顿时都迫不及待地纷纷去赌台上试验他们的运气;剩下大菲煤太还有我三个女生对所谓名车嗤之以鼻,所以坐在餐饮区聊天。“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成双成对了。”煤太要的Sex on the beach刚刚上来她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抬起头对我说。
“怎么样,小朱同志还不错吧?”大菲也坏坏地帮腔。
“唉,你们不知道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去了哪里。”我无奈地喝了一口我手里的凯撒觉得味道有点重。然后我原原本本地把在Tommy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第一次约会竟然去前男朋友家了。服了你了。”大菲说。
“我更加佩服朱小白,他竟然一点都没有介意,还在外面等你。真大度。”煤太说。
“是哦,真是不错的男人。别错过他啊。”大菲认同。
“朋友嘛有什么可以介意。”我觉得他们太婆婆妈妈然后又接着说,“我跟朱小白只见过两面而已,他就算带着女朋友来我都不会介意。”
“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理你的前男友?”煤太问。
“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在脑子里曾经想象过几百种我们偶遇的情景,但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是这样。现在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对Tommy还有感觉么?”大菲问。
“我说不好,本来去Tommy家之前我以为我还喜欢他,也正是因为突然发现我还喜欢他我才拜托朱小白带我去的。但是到了他家面对他的时候我却从未有过的冷静。好象是在面对一个好久不见的熟人一样。但是又不止如此而已。按照道理我应该往前迈一步,但是总觉得有点什么事情不对劲。”
“别去管他了,来我们喝酒。”煤太举起酒杯。
“好,去他的前男友,我们干杯。”说完我把手里重口味的凯撒一饮而尽。
“你们这些孩子的心啊,都像太平洋一样宽。”大菲俨然一位大姐姐的口气。
“对了,你已经上班几天了,感觉如何?”我问大菲,煤太也极为感兴趣地捧着她的鸡尾酒聆听。我们都对大菲的工作非常好奇,毕竟法律专业在北美是除了医生外第二牛逼的专业。怎么说我们现在也有一个朋友顺利打入这个领域。认识医生朋友可以保护我们的肉体,认识法律专业的朋友可以保护到我们的灵魂。。。没那么夸张但是某种意义上是对我们有好处的。
“好多东西要学的啊,我现在开始后悔为什么大学里学这门没有用的英国文学。或者直接学个律师助理专业也好,现在就会省好多力气。不过我又调查过律师助理专业还必须专科以上毕业在律师行做过起码一年的时间才能入学。”
这时候煤太放下手里已经喝得精光的杯子抱起大菲的头说“大菲姐,看来你真的要向法律这个行业发展了。我太羡慕你了,我要代表全世界所有的八零后小留学生对你这么上进颁发个奖品。”说着煤太在大菲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这我哪敢当,等我说完我计划的最终目标你还不得亲我的嘴。”大菲瓷牙咧嘴地推开煤太。
我已经被煤太的表演笑到前仰后合,抓住走过来的服务生说“请再给她上一杯酒。”
“也给我再来杯红酒。”在服务员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大菲说。
等服务员踩着五公分高的小高跟鞋往吧台走去,煤太在她自己的沙发上坐定,我也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