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的奋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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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的奋斗史-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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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身后独自奔出的卫瑜桓,也终于在一个拐角之后彻底失去了她的踪影。 他在原地茫然四顾,忽然失去了所有的方向。 一直到落日西垂,他才猛然惊醒,他慌乱中竟然忽视了一点:那日看到这一双眼睛时,迎风是跟着这女子的,她们一定是认识的!

☆、30第二十九章 她只愿心如止水

卫瑜桓回到酒楼,迎风还在原地焦急等待,看见他回来,眼里顿时燃起光彩。 她快步上前,关切问道:“发生了何事?”

卫瑜桓灼灼地看着迎风,这目光与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让她没有来的觉得有丝期待与不安,她不由得垂下眼帘,却在下一秒听他问到:“那日我宴请族长,那间酒楼里,与你一起的女子是谁?”

他一字一字问得清清楚楚,迎风却愣住了,心中那一缕期待不着痕迹地烟消云散,同时她毫不隐瞒地回答:“我家奶奶啊! 怎么了?” 那日里南槿与她站在门外,开门时确实被里面的人看了个正着,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所以你家奶奶就是最后得到铁矿开采权的人?” 卫瑜桓紧追不放:“迎风,我一直没问过你,你与你家奶奶是何身份?你们来自抚郡的哪里?你可否告诉我?” 他边说边看着迎风逐渐犹疑的神色,加重语气:“这对我很重要!”

迎风却是真正地犹豫了,如果他想知道的事情只是涉及她自己,她可以毫无保留,可是一旦涉及南槿,她便不得不步步小心。 南槿身上太多秘密,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有心人揪住,陷她于险境,迎风绝不可能只为了自己的私情而冒这个风险,可是眼前的人又是如此的急切。

迎风确实两难了,她内心挣扎着看了卫瑜桓一眼,反问道:“为何这个对你很重要?你可否先告诉我理由?”

“我......”卫瑜桓语塞了,他或许有千种万种理由可说,但每一种都那么不够充分。 他要说什么?说那女子可能是他找寻等候多年的人?还是说那女子是他心之所系、情之所钟?只怕连鬼都不会相信!

迎风看着他满脸神色仿佛有口难言,心中不忍,可是突然又意识到眼前这名男子于自己而言,有太多的不能言,他之于她,了解只比陌生人多一点。 她心中苦涩不堪,终究只是退了一步,一福身开口道:“公子大概还有要事,迎风先告辞了。”

卫瑜桓看着迎风的背影缓慢但一步不停地消失在视野,脑中涌动翻腾的却是另外一些信息:那被迎风称作‘奶奶’的酷似阿迎的女子,她从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就一直在隐藏她的真实面目,连卫峥也对此怀疑过,他曾以为只是为了掩大多数人的耳目,而现在看来,她是否只为了掩他一人的耳目?她一介女流,最终却能说服族长获得铁矿开采权,就绝不可能是普通的身份,她的身后站着的是哪方的势力? 东阳王?息闵?还是西边部族?

以她的打扮以及迎风的口音,倒不像是西边部族的人,那她会不会就是息闵的人?是息闵的又一个女儿?还是真的就如同自己心底最最期望的那样,她真的就是早已‘死去’的阿迎?

像是一个被判了死刑的人,突然有了生的希望,他内心涌动着疯狂的希冀,如果是,如果真的是阿迎......

那么,就让他用自己的全部生命来偿还吧!

——————

收到卫瑜桓的拜帖时,南槿并没有多奇怪,她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可能掩下去,至少她这个人的存在已经不会被忽视,不管她是以何种身份:南槿,或者只是一名貌似死去的息风迎的女子。 卫瑜桓不可能放过她,从他前一天追出的表现可以看得出来,他找她,定然还有些未完之事。

只是是什么呢?明明在于她,他们之间早已终结,以息风迎的死为界;那么在于他,他还想要什么?

是觉得如果她没死成,那么大仇就不算得报?还是只是简单地想在铁矿之事上大做文章?

她其实真真看不明白。 荀谦也端坐她身旁,脸色一片晦暗。 南槿只看他一眼,就觉心情更差,她无奈道:“你这是给我脸色看?又不是我招惹了他!”

荀谦鹰隼一般的目光看向她,硬声道:“你现在就和我回南郡,再也不要出来了!”

南槿气极反笑:“为什么?凭什么?就因为这么档子破事儿,我就得像个囚犯一样被你押解回家?卫瑜桓不过递了封信,你就吓成这样?”

她本也想使一招激将法,她也怕荀谦急了,真将她绑回去这也不是不可能。 她父亲疼惜她,事事由着她,荀谦可做不到! 他在她面前反而比她父亲更为强势,到时候真到了息家,只怕她父亲也会因木已成舟就直接将她扣下了。

但荀谦作为一名颇负盛名的将军,怎会因她小小激将而失了方寸,他只是将脸色拉得更黑,冷硬地说道:“如果你不是自己到处瞎跑,我们根本不会这么担心,你就不能为你父亲考虑一些?如果今天换做别人,我们都放心,有我们看着,根本不会让你出问题。 可是今天你面对的是卫瑜桓,现在你可以指天发誓,当着他的面,你可以做到心平气静、头脑清楚?如果你可以,我立马就会南郡不管你!”

南槿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他说的是对的,现下的她,只要不面对他,就可以真真正正只做姜家的夫人、抚郡的商人,可是一旦正面对峙,她自己都没有把握不会被他一个眼神就乱了方寸。

可是对方的帖子已经送到,如果她不去,对方只会更怀疑,而以卫瑜桓的手段,他如果真的尽全力去查,迟早会查到姜家,然后是南家,然后便是息家。 为今之计,躲避真的不是最好的办法。

她皱紧了眉头,又伸手揉了揉,半晌才继续对荀谦道:“你放心吧,为了父亲,我也不会让他这么快知道我的身份。”

她说得肯定,看着荀谦的眼神也是一丝不让,但心底清楚得很,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直接的否认,否认到卫瑜桓相信为止。 哪怕是强迫自己装,她也要装成一个陌生人。 她相信,第一眼见到卫瑜桓就喜欢上他的单纯的息风迎,和多年以后历经风霜、只愿心如止水的南槿,总是不同的。

——————

卫瑜桓约得很急,帖子送来第二日便是约期。 南槿刻意地提早了一刻钟到场,只为了显得自己不是那么地心慌。 南槿没有带迎风,到此刻为止,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她,以及处理她的事情。

这是一间人客稀少的酒楼的包房,从装饰到茶水到菜品都一般得不能再一般,她想卫瑜桓大概只是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

但他却来得比预料的要晚,南槿心中微嘲,原来也不过如此。

而同一时刻,站在门外良久的卫瑜桓也是孤身一人,他是真的连个侍卫也没带,不像南槿,荀谦给她派了十几个人前前后后秘密地将酒楼给围得密密匝匝。

卫瑜桓早就到了,大概只比南槿晚了一步,如果二人此刻能感知对方的心情,一定会觉得自己的紧张太过好笑,这一场会面,没有人感到轻松。 南槿如此,卫瑜桓尤甚。 从始至终,对于他的阿迎,他都是以一个背叛者、亏欠者的身份,他是确确实实最该心怀不安的人。 而此时此刻,这种亏欠混合着两年多的蚀骨思念与噬魂绝望,让他寸步难移。

他抬起自己微微抖着的手,垂眸失神地看了看,终究还是推了出去,门在掌下“吱呀”一声,原本隔绝的两个世界,在这一刻终于得以带着一个完全未卜的未来连接在一起,就像多年前的灯会,息风迎不经意的那一个回眸,但不同的是,彼时的两颗心只想着靠近,而此刻却有一个只想逃离。

南槿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再正式面对卫瑜桓时,她会是何种模样。 她想她一定是要平静的、温和的、微笑的将自己当做一个真正的陌生人。 原本昨晚她还在忐忑,此刻却真正发现,要做起来其实并不难。

她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垂下眸子,起身轻轻做礼,再抬起眼时,里面已经蕴满含蓄的笑意,她望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神色震动却恍惚的卫瑜桓,看着他眼里翻江倒海般的让她不明所以的情绪,轻声直接问道:“公子相约,不知有何要事?”

☆、31第三十章 再见已非昨天

卫瑜桓原本完全呆愣的深思只因着她这一问而醒了过来,他看着眼前笑得和煦的女子,明明眼角眉梢的每一个细节都是一模一样的,连声音也不差分毫,可是她怎会叫自己“公子”?她明明一直唤他“瑜桓”,最多生气之时连名带姓地叫他“卫瑜桓”,哪怕是那一场摧心的婚礼,她也没有叫错过他的名字。

可是此刻她叫他“公子”,他怎么可能只是一个陌生的“公子”?哦,对了,他差点忘了,如今他怕是连陌生都担不起了。 来之前他是怎样想的?一整晚辗转反侧,只想着只要她活着,她要恨也好、怨也罢,她要怎样他都接受,她要什么他都给她,只要她还能活着站在自己面前,好好地看自己一眼。

这样的念想也只限于昨晚而已,在那之前,他连想,都不敢。

他注定要成为她的囚徒,不管她生也好、死也罢,他注定这一世再无法从她手下逃开。

“阿迎!”

低沉语声蘸满他苦涩的情绪,他终于忐忑地叫出尘封心底两年多的名字,眼里口中都是满满的肯定,他再不可能认错,只要她真真正正立在自己面前,他绝不可能将她认错!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女人,心头晦涩难当,却是无从出口。

而南槿就这样轻易地确定,这样坚决地叫着她“阿迎”的卫瑜桓,根本就是已经认定了她的身份。 但是他比她想象的又高了一手,这满眼的沉痛、满脸的悔恨,都是为了再次骗得她吗?他是不是太大做文章了?她心头自嘲地笑笑,她这般忐忑难安地,竟只是可笑地为了来见一个永远处心积虑想要谋害她的男人!

那笑意蔓延上嘴角,她竟也毫不掩饰,直直地对着他灼热的视线,语气冰冷:“公子可是认错人了?”

卫瑜桓因她嘴角的笑意而心生疼痛,原来他忘了,他只是放任自己心底的愿望掩盖其他一切可能,他忘了,如果她否认,就像如今这样开口只像陌生人一般地唤他,他该怎么办。 他完全没有准备,彻底不知所措。 他只是木然地开口道:“阿迎,我怎么可能将你认错?”

他卫瑜桓的人生,可能一直到眼前为止都不曾如此无措彷徨过,但或许以后终他一生,他都要在这样的无措彷徨中度过。 急切地想要被挽回的爱,就像架在他头顶的利刃,任何一个不经意间都可能直接斩下,让他疼痛至死。

错过、痛过,才知其中厉害。 而他已经受得够久,一旦再次抓住,就像抓住唯一一根让他免于痛苦的浮木,他不可能再放手。

但他的坚决与期望却转眼又被人踩灭,只因南槿再一次毫无新意的重复:“我说了,公子认错人了! 公子要是再无事,我便先行告退了。”

南槿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错身而过的瞬间却被他毫不顾忌礼仪地拉住手腕。 南槿一慌,心生愤怒,低声喝道:“公子逾越了!”

卫瑜桓却是垂头极近地看着她,空着的一手抬起,眼见就要触及她的脸颊,又在她越来越惊恐的眼神下无力垂下。 他张了张嘴,想要唤她一声,可是唤她“阿迎”她会转身就走,要像别人一般唤她一声“夫人”吗?

不! 怎么可能!

“昨日里我想,如果让我再见到你,只要你还好好地活着,阿迎,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能为你做到,但是我却忽略了一点,如果你想要装作不认得我,我该如何是好?”他垂头看着她清凉却怒意横生的眸子,声音低到近乎呢喃。

南槿拼命挣脱不得,只能沉默对峙,她甚至不愿躲闪目光而让自己显得怯懦。

卫瑜桓完全无视她的抵触,像是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他再上前一步扣住她的腰身,仿佛要将心中的悔恨痛苦全数倾倒,以此来求得片刻喘息,他轻声说道:“都是我的错,阿迎,可是我已经受到惩罚了,这两年多来的每日每夜,我都尽受折磨,是我的错,如果你觉得这还不够,就请你不要再离开我,你想要怎么罚我,我都愿意承受,求你,不要离开我!”

他的眸子是一贯的黑沉,像是不能折射一丝光线,而此刻,南槿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忽觉自己的思绪也要被吸了进去。 她警醒地偏头阖眼,他急促的呼吸便落在她的耳廓,她只觉浑身寒毛直竖,抬起一手,拼尽全力撑开了些,竟怒极反笑:“公子真是好笑了,即便我真是你口中那女子,如今我也已嫁为人妇,何况我还不是,公子如此深情地唱着的到底是哪一出?”

卫瑜桓怕伤了她,因她的挣扎而松开了些,南槿趁机再一用力便脱身而出,不想动作过急撞到身后的桌椅,话音刚落,一个立身不稳,人便朝身后倒去。 桌上餐具跌碎一地,卫瑜桓只来得及在她的头撞到地面之前拉住她,她的手却撑到碎片,满掌鲜血淋漓。

卫瑜桓呼吸一窒,将她抱起放在一边椅子上,不顾她的挣扎扣住她的手腕,蹲下|身细细挑过碎片,又从怀中抽出手帕紧紧包住,然后才喘了口气道:“幸好伤口不深,回去我再找人给你上药,不要留下伤疤。”

他微微抬起的脸上有极真的关切与心疼,南槿却无心细看,这一场会面,她所需表达的都已表达清楚,接下来便见招拆招便是,她已无必要再呆在这里。 此刻她已是身心俱疲,卫瑜桓是她心口的一根刺,当初插得太深,后来想要连根拔除,却又怕痛而没忍心,以为一辈子视而不见便过去了,不想如今它又要发作开来。

终究还是不得不拔的,卫瑜桓此刻的模样让她莫名心惊,如果她不能快刀斩乱麻地斩断一切牵连,这一次怕是要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她掩下心中烦乱,急欲抽手,卫瑜桓却先她一步紧紧握住她未伤的指尖,又抬头望她一眼,继而低头,额头抵上她的手背。 南槿为他的动作而心惊,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却又听他埋在底下的声音瓮瓮地传来:“阿迎,如果你想走,我不会强留,但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不会放手了!”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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