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帐分开算太过没意思,唯有一次算清才能让自己舒畅,让别人——记忆深刻。
“爷的意思是?”
“保护好王妃,她身边的人是如何本宫可以不予计较,但是若是王妃有半点闪失……孤狼你应该知道后果。”
君无痕的语调很轻,却异常的阴冷深寒,就连孤狼也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属下以性命立誓定然不会让王妃有事。”
“呵呵,那便好,除此之外,青茩东云那边本宫不希望有任何差池,同时告诉铸剑城城主,他……可以进京了。”
“是,那……铸剑城的少主……”
“自然是好生伺候着,老城主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闪失不得,对了,为了老城主安心,你告诉他,就说本宫答应他,事成之后本宫便找人医治好少主,但是……”说到此处君无痕微微停顿,剑眉轻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若是此事不成本宫定要让铸剑城陪葬。”
“爷的话树下一定带到!”
这一次孤狼答应的格外利落,掩藏在阴影之下的身影更加的诡异难辨。
动不了主谋,能够那些小喽啰开刀也能解解馋也是好的,毕竟等了这么多年,手难保不会痒痒!
“往日回来外公都会迫不及待的出来,今日怎么不见他?”
正在孤狼冥思之际,君无痕那淡若流水的嗓音便传进耳朵,微楞之余衣袖下的手经不住紧了紧,情不自禁的抿了抿唇:“回……回爷的话,老主子他……他在闭关,所以没有出来见您。”
君无痕嘴角轻扬,微微扫了眼身后的身影:“孤狼,本宫有没有告诉过你,人说谎的时候气息是有所不同的,比如……你此时的气息有了起伏。”
“噗通!”
孤狼单膝跪地眉间隐隐藏这些懊恼。“属下知罪,请爷惩罚。”
“起来吧,外公的性子本宫还是知道几分的,他若真要做什么岂是你能够拦得住的。说说吧,他老人家又出去做什么了?”
“这……”孤狼一阵犹豫:“老主子……上次爷你回来之后主子就吵着要去看王妃,所以……”
所以堂堂狼祭宫的宫主就去天香楼跑腿了……可是这话就是借十个胆儿给他他也不敢说。
“早就知道他不会安分的等着,没想到他居然能够联合你们一起来瞒着本宫。”
君无痕有些无奈,眉间却带了浅浅的笑意,对与自己这个外公,他是一半尊敬,一半头疼。
“爷,要不然……属下去将老主子请回来?”见到君无痕的模样孤狼忍不住开口。
“不了。”摇了摇头,君无痕扬起头看向那壁上的灯影:“算了,因为本宫外公已经在这里困了很久了,既然他出去了就让他去吧,依他的功力能够伤得了他的人屈指可数,何况还八叔在他身边。”
“也是如何知道老主子在醉香楼的?”他记得他没说出口的啊!
“外公若不是有八叔陪着恐怕你早就来早本宫了,能够拖到现在自然是能够确定他的安全。”
“哦。”
孤狼垂下脑袋,那僵硬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一丝窘态。
君无痕不置可否,静静的站起身子将玉笛放进腰间的锦袋之中,而后走到石壁之前拿下那上面的夜明珠轻轻抚弄着,半响才沉声开口:“差人再去查查皇后的身份,本宫最觉得她的身份不是那般简单。”
“是。”孤狼应下,却仍旧不解:“爷,皇后的身份不是差了许多次了吗?老主子收养皇后之时皇后也不过八九岁模样,自那之后她便是一直同小姐在一起,一直到……”
“那么八九岁之前呢?”不容孤狼说完君无痕锐利的眸子便扫了过来。“孤狼别小看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你忘了你的十岁生辰是在哪里过的吗?”
孤狼倏地闭上嘴单膝跪在地上:“回爷,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啊,他怎么忘了,为了生存八九岁已经可以做很多事了,就如同当年,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他同样能够隔断一匹饿狼的咽喉,所以,八九岁真的不小了……
“知道便好,记住一定要仔细的去查,本宫相信,结果一定会出乎我们的意料,毕竟本宫的这个母后已经给过本宫很多次惊喜了。”
“属下明白,爷,早上消息传回皇宫的时候太子也赶去了锦绣宫,只不过他主张交战结果被皇帝撵了出来,而且下令太子一月不许出府,这事不知爷如何看。”
君无痕依旧专心看着自己手上的夜明珠,就在孤狼以为自己说错话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皇帝真可谓是物尽其用,本宫这个大皇子见不得动不得却还要死死的压着太子那个位置,老二相较于他那个同胞妹妹本性倒也不坏,只不过太过重视一些不该重视的东西,所以才被皇帝利用了个彻底,不过有卿倾在他身边也不必在乎什么,以后只要他不坏事能饶了他便饶了他吧,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可怜虫而已。”
生在皇家有些东西本来就不该在乎,此时的君临风宛如当年的他,一心的追逐结果得来的却是一场撕心裂肺,幸而他看透了,只是这代价确实是沉了些,沉得他险些撑不住……
“好了,下去吧,本宫想独自在这儿待会儿。”
“是,属下遵命。”
君无痕已然吩咐孤狼转身便要离开,可是走到门口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情不自禁停下了脚步。
“爷,属下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说便是,本宫可不记得教过你这般的啰嗦。”
君无痕的语调平平听不出来起伏,孤狼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属下,属下只是觉得,爷这般在乎王妃,主子何不如跟王妃说清楚,这样的话,王妃……王妃……”
最后几个字在君无痕那冰冷的目光之下凝结为冰晶封在喉咙怎么也吐不出来。
“是谁教你来插手本宫的事的,难不成本宫如何做事还用你教?”
“不……不用,属……属下告退!”都是老主子非要说什么他跟在他们爷身边的日子最长说的话他们爷能够听得进就一定要他来开这个口,这下倒好了,还就成他的错了……
看着孤狼那抹几近落荒而逃的身影,君无痕不由自主笑出了声,低头看看手上的夜明珠无奈摇了摇头。
他倒是想要告诉她,可是他家的小笨蛋最近一门心思扑在他们家那小丫头的事情上,对他的事儿半分心也没见上,他正想着是不是要加大提醒力度不想孤狼就提出来了,正好,帮他确定了自己想法……
第一百零九章:没救了
济世堂内,凤非鸾隔着珠帘看着床榻之上那抹消瘦的身影,无声的叹了口气,心中仍旧有些酸楚。葑窳鹳缳晓
“早上醒来过,见你不在一会儿便有睡上了,身上的伤已经不碍事,只是那脸……”
慕思樵从门外进来轻声解释着,顺手倒了杯茶递给了凤非鸾。
“那脸……”捧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凤非鸾才仰起头望着慕思樵:“真的没救了吗?”
“也不是,只是那毒实在太厉害了,之前我帮着把表面的毒清了但是还有一部分已经沁入皮肉之中,若是不能及时除尽日子久了恐怕连整张脸甚至整个人都保不住了。”
慕思樵也忍不住低下眉头,言辞之间有些些不易察觉的闪烁;只是,凤非鸾原本就是同她一起长大,对她一些自己都可能没怎么注意的小动作了如指掌,如今见她如此模样心中更是疑惑的紧。
“樵儿,以你的医术,这世上恐怕没有几种毒药能够难得住你,告诉鸾儿姐姐,这毒……究竟是何毒?”
她不是怀疑慕思樵有什么,她的为人她了解绝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伤害别人,只是,她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结果能够让她难以对她启齿……
“可是……我……”慕思樵心中本就有个疙瘩,如今凤非鸾这么一问心中更是烦乱。“鸾儿姐姐……我……我……”
一连着好几次慕思樵都是张开之后又闭上,眼眸中更是一片杂乱。
“樵儿,你没有骗过鸾儿姐姐,你知道鸾儿姐姐一向最讨厌被人骗我,你可知道你现在若是不对我说实话,我若是知道了回事怎样的后果?”
凤非鸾定定的看着慕思樵瞬也不瞬的盯着,那幽深的眼眸一片沉寂,宛如一方幽潭面对着它竟然说不住丝毫违背良心的话。
慕思樵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看着凤非鸾:“那……我可就真的说了,你不能生我的气……”
“嗯。”凤非鸾低头抿了口茶。“我不生气,你说吧。”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结果居然能够让慕思樵不敢面对她!
凤非鸾这么一说,慕思樵便不能再说什么,想了想便将自己所知道的缓缓道出:“这种毒叫做‘美人笑’,原本是我爷爷炼制丹药之时误打误撞而炼成的,但是这种毒过于阴狠,就连我爷爷也不愿意我们去用它,所以这种毒一直是阎罗谷的禁药长年被爷爷锁在暗格子里,爷爷去世了就将钥匙给了我爹,我爹因为好奇便将暗格打开取出那里面的毒药,没想到那毒药经过多年的存放药力不光没有消散,反而愈发的强劲,我爹一声痴迷于医学,当他有了这一发现之后便来性兴致,甚至不顾娘亲的阻拦坚持要将此毒的解药给炼制出来,结果在炼制解药的时候我爹还被那毒伤了手,结果还是次次失败,我爹一直到死也没能把这种毒给研究透彻,他一直嘱咐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可去动那毒药,我也就没有去动过,只是我没有想到会在阎罗谷以外的地方瞧见这种毒。”
“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瞒着不跟我说的?”听完慕思樵的话凤非鸾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她以为她要说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只不过,这话她听着怎么那么奇怪呢?她认识的慕思樵是那么乖乖听话的人吗?
慕思樵低着头不住绞着自己的衣角:“再怎么说那毒药也是从阎罗谷出去的,如今钱姑娘这样,怎么都觉得有些说不去。”她凤非鸾是个多护短的人啊,她若是一早便告诉她那是从阎罗谷出去的美人笑,她不扒了层她一层皮才怪。
凤非鸾斜了慕思樵一眼:“在你心中你鸾儿姐姐就有那么不讲理?”
有!
慕思樵在心里回答,面上却笑得灿烂:“当然没有!是樵儿小心眼了。”
“行了,不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重新将视线拉回到钱玉晓身上,凤非鸾不由皱起了眉头。“你说,你爹去世了之后阎罗谷便交给你在掌管而你从未动过那毒药……樵儿,你在仔细想想还有谁知道阎罗谷中有这种毒药。”
“没有了。”慕思樵很认真的摇摇头:“你也知道阎罗谷迷阵重重,我长这么多大还从未见过有谁闯进去过,而阎罗谷本身也就住着我们一家子,现在爷爷爹娘都不在了我和独孤澈也出来了,那里面一鬼影子都没有,根本就可能有谁还知道这毒药的存在,再说了这毒本来就是我爷爷无意之间炼制的,真正知道的少之又少……除了我们一家子便只剩下一个人知道了……哎呀,算了,这个人说了也等于白说,反正就我的记忆来说真的没有人知道这毒的所在了。”
“什么意思?为什么那个人说了等于白说?”
慕思樵趴在桌上拨弄着桌上的茶碗,“那个人死了呗。”
“死了?”凤非鸾的眉头越发的紧了。
慕思樵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又道:“说起来那人也挺惨的,嗯,听我娘说好像三十多年前吧,那会儿我爹娘还没成亲呢,那时候我爷爷身边还有一个小徒弟,我爷爷可疼他了,对他比我爹都还要好,我爷爷也把她当成亲儿子一样对待,然后就是我奶奶祭日那天夜里我爷爷跟我爹喝酒都喝醉了,我爷爷那小徒弟那时候染了风寒嘴巴馋,趁着我爷爷和我爹喝醉的时候误食了我爷爷药房里的丹药,结果等我爷爷和我爹醒来的时候,他就因为中毒和高烧一命呜呼了,我娘说那会儿我爷爷那时候自责了好久,整日的坐在他小徒弟的坟前抹眼泪,后来也因着这事郁积在心,没过两年也就寻我奶奶去了。”
“他死的时候多大啊,怎么会误食丹药呢?”原本还以为能够从这人身上下手,如今听慕思樵这么一说凤非鸾也就抱不起来希望了,死了三十年的人就剩下一堆白骨了,谁还说得准啊。
“好像是十一岁吧,我娘说他死的前几日就是他的生辰,我爹还特意出谷给他买了新料子让我娘给他做新衣裳呢,结果新衣裳才做好人就没了……呃,对了,我娘说他不会说话,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站着很怕生,她当初花了好久的时间才让她接受她的。”
“看你平日嬉皮笑脸的,这事儿你到还记得清清楚楚。”
“嘻嘻……那当然呢,那人怎么说也算得上是我叔叔,再说了他可是阎罗谷的第一外人,居然让我爷爷那么难搞的一个人给疼成那番模样。”
“你有没有见过你爷爷,怎么知道你爷爷是个难搞的人啊?”
“不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吗?看我爹那德行就知道了,一辈子就记得住他那什么狗屁丹药,我都怀疑他究竟知不知道我这个女儿是长啥样儿的。”
凤非鸾没好气的横了慕思樵一眼:“有你这么说你爹和爷爷的吗?你就不怕他们从坟里面爬出来收拾你啊。”鬼阎罗醉心医学这是江湖皆知的事情,只不过身为女儿这么说出来是实在有点不孝。
慕思樵不以为意:“哼,活着就没怕过,死了还会怕啊?我就怕他们见到我这么没用直接又给气回去了,那样的话才是不孝呢。”
凤非鸾没打算在跟慕思樵继续讨论这个没营养的话题,伸手夺下她手中的茶杯,正色道:“樵儿,你觉得以你的医术有没有把握医好玉晓,玉晓这件事多多少少跟我有些牵扯,若是能够医好她,至少我对她的内疚会少上一些。”
她承认自己有些卑鄙,知道慕思樵不会忍心拒绝她所以才在她面前扮可怜,其实她这话也不假,只是多多少少有些自私。
慕思樵红唇一噘,水眸里染上一丝委屈:“哼,每次就知道利用我,以前你待我都没这么好!当年二哥找我算账的时候你直接就把我推了出去,都不知道帮我!”这件事她可是一直记在心里的。
“……”
搞了半天她居然再跟她计较这个?!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咳咳,樵儿这个不能怪姐姐,当初你下药把揽仙阁的姑娘尽数放倒让洛千月有气没地撒,你说他找你我敢藏着吗?”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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