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行至诗琴面前拾起地上的盘子将汤碗搁在上面递给诗琴,眼中的笑意不减。
“是,奴婢告退!”
看着诗琴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嘴角的笑容也慢慢消失,门一合上她便转身朝着君无痕走去。
这一次她饶了她,她们之间的姐妹情分,主仆情分亦到此为止,时机一到,她可不见得会手软。
“鸾儿没有话对本王说吗?”
君无痕指尖玩弄着凤非鸾的发丝,嘴角带着浅笑故作迷茫的问着凤非鸾,温文的话语带了些许宠溺。
凤非鸾柳眉一挑,歪着脑袋眨也不眨眼的盯着君无痕,笑道:“王爷夫君,你不觉得这句话应该我来问吗?”
或许是因为多了刚刚那一出戏,再次面对君无痕之时凤非鸾竟然轻松不少,心中的矛盾虽然还有但相较于之前,现在已经能称得上坦然。
君无痕失笑,就连斑驳的左颊都看起来也多了些神采:“其实鸾儿又何尝不知道本王的想法,既然鸾儿本就无意惩罚她,恰好身边有无可信任之人,那么倒不如把这道难题交给她们,那样不正好省下不少麻烦。”
“嗯~有道理!”凤非鸾了然的点点头,单手托腮,道:“王爷夫君是什么时候知道诗琴有问题的?”
她从来就没有在他面前提及过中毒的事情,而他现在的模样看来还不知道自己的另一重身份,那么他究竟是怎样知道诗琴下毒的事情的呢?
君无痕俯身在凤非鸾额头落下一吻,而后将她拥入怀中:“本王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对自己的身子还是了解的,这次病的突然症状又与从前全然不同,年幼之时本王曾经跟着太医院的老太医学过些许医术,虽不精通却还是能够猜出七八分的。原本本王没有怀疑过诗琴的,但从前你去什么地方都喜欢带着她,嘴里也经常说起她和喜儿,可是这些日子你却没有再说起他们,再加上又只有喜儿在这里出现过,所以,这事儿便不难猜了,只不过怕你想起来伤神便没有提起,但,现在看来是本王想多了。”
有那么一瞬间凤非鸾有种翻白眼的冲动,她凤非鸾的心灵有那么脆弱吗?正所谓你不仁我不义,别人都不拿她当回事儿了她有必要再去哭爹喊娘的述说冤屈吗?那种犯贱的事儿她可干不出来。“王爷夫君,这次呢,的确是你想多了,做人呢何必那么较真,有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去置气,对了,就像有一句话说的,狗咬你一口你不能去咬狗一口一样,但是呢,还是要给它一些教训,要不然下次它还有可能咬你的。”
“呵呵呵!”
君无痕不禁笑出了声,他小娘子的这个比喻虽然难听了些,不过……倒也是实在。
“好了好了,你就别笑了,今天说了这么久的话,你先歇息会儿,等待会儿天气暖和点我们就去花园里便坐坐,好不好?”
“嗯。”
君无痕听话的松开了手任由凤非鸾扶着他躺下,嘴角的笑意一直都不曾淡过。
或许,他应该谢谢诗琴的,如果不是她,他可能还不能同小娘子这般融洽的相处。
安顿好君无痕,凤非鸾坐在床边看着他的面庞,指尖轻轻抚上他的眉眼。
良久,复又释然的叹了口气。
虽然有些鄙视自己,可是她还是选择了走一步算一步,甚至有种只要一点能够骗得了自己就一直骗下去的冲动,她不明白为什么当初第一眼见到世人眼中不堪的他时都能够喜欢上他,可是到了现在却接受不了生着病的他,如果说,就如此能够放开手也就罢了,偏偏自己就这样矛盾的接受不了又放不下……
咂咂嘴,最后还是甩甩脑袋,眼下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这件事暂且放放也无妨,反正,先‘杀敌除奸’至于‘内部矛盾’这些都是后话,以后慢慢的细细的才能将帐算清楚!
……
日子平平静静的又朝前挪了大半月,王府里除了天气越来越冷和萧琴那老顽童跑的不见踪影之外,日子倒也不算难过,这些日子在凤非鸾和慕思樵的调理之下君无痕的身子已经恢复到了从前的模样,甚至在仔细看来会发现他的精神面容会比从前更加的精神几分。
相较于君无痕中毒之前那段令人恨得咬牙切齿的时间,这几天简直就是太平盛世,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大事儿的话,那么也就只有五天前皇宫突然传来皇帝身子不适的消息,碍于孝道凤非鸾和君无痕还是一同入了宫,原本只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毕竟皇宫里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将芝麻绿豆的小事儿无限放大,就算是闹得天地变色无不足为奇,可是但入宫见到君纵天的时候,凤非鸾才发现君纵天脸色一片苍白,似乎真的不太好的模样,后来,她私下里问了太医,太医说是急火攻心再加上劳累过度所致,只要多加修养就没事了。
听到此处凤非鸾突然想起这阵子不断从边界传回来的消息。
据说最近里洛城最近的三城一州一再受到青茩东云二国联军的骚扰,每次动静都不算大且极为诡异,虽然没有伤亡却闹得人心惶惶,最为奇怪的就是,每次三城一州想要回击的时候青茩东云视乎都能够预知似的,每一次的回击都是以三城一州的失败而告终,直至着半个月以来,边界动乱不断,不足以威胁却搅得人不得安宁。
凤非鸾窝在摇椅里,手枕着脑袋享受着冬日里难得的暖阳,心里忍不住嘀咕,
她想皇帝的‘急火攻心’应该就是三城一州的事儿,只不过她实在是不明白,一个外表华丽的泱泱大国连青茩东云都搞不定是怎么在这个周围尽是虎狼之眼的大陆上生存的,究竟告诉是上天保佑皇帝还是说上天保佑上原,亦或是……时辰未到……
“嗯~”
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凤非鸾调头看向自己身旁的君无痕,见他亦是一脸享受,心情比她也差不了那里去。
“王爷夫君,有个问题想问你。”
不知道是头脑发热还是怎么回事,凤非鸾突然又想到了那天一早看到的一幕,等到她反应过来之时,嘴巴你已经先有了动作,下一刻,她只希望君无痕是真的睡着了没有听到她的话,只可惜……
君无痕睁开轻瞌的眸子,没有焦距的眸子对上凤非鸾的,嘴角一勾,道:“鸾儿想问什么问就是了,凡是本王知晓的,都会告诉你。”
“这个……”某人突然舌头打结,她该怎么问,问问他知不知其实你身体里还住着另外一个灵魂?还是问他,究竟他是为了演戏还是真的看不见走不了?
“嗯?”某王爷挑挑眉,等着她的问题。
咬了咬唇,凤非鸾跳下摇椅走到君无痕身边蹲下,心想死就死吧,反正她也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应该要试一试的!
“王爷夫君你……我……”凤非鸾瞪着眼,话到嘴边舌头却打结,试了一次又一次可是话还是没能够说出来。
“你怎么了?”
君无痕愈发的不解,在他的印象中,凤非鸾是从来没有这样过的。
“咳!”用力的清了清嗓子,某人最终是松开了抓着裙摆的手,“没事,本王妃就是问问,假如有一天你能够看得见,你最希望看见什么?”
君无痕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凤非鸾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再联想到她之前的犹豫,最终无奈一笑,双手摸索着袭上她的双颊,轻轻的抚着,看不见焦距的目光似乎直直落在她的脸上。
“若是有一天,我还有机会看见,那么我最希望的,自然是看见鸾儿的模样,以前常听起秦满说王妃生的好看,所以我毕生的期望就是能够亲眼看清鸾儿的模样。”
“呃……”
凤非鸾一时语结,那个问题只不过是她临时说不出口随便拿来充数的,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么令人心疼的话题,心底里又忍不住暗暗骂了自己一遍才覆住君无痕的手。
“没关系,现在这样摸摸一样能够知道本王妃那倾国倾城的容貌,而且,本王妃都这么大方的让你摸了,你也不吃亏,对吧!”
“呵呵!”
君无痕一时忍俊不禁,她的鸾儿永远都有这种天赋,无论自己如何她都能够将最开心的一面呈现在别人面前,永远都是这么在乎别人的感受。
“嘻嘻,我就说嘛,王爷夫君也一定是喜欢占人家便宜的对不对!”
“噗!”
正当某女无耻的自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强忍着却没忍住的哄笑,某女瞬间笑颜尽收,掉转头狠狠的等着光秃秃的树丫下的人影。
“喜儿!你居然敢偷听本王妃和王爷说话,你说!该当何罪!”
“呵呵,我的好王妃,好小姐!你声音那般的大,喜儿还在门口就听见了,哪儿需要偷听啊!”
喜儿手上端着茶水,笑意吟吟的朝这边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陌生丫头,一身藕粉的衣裳,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纵然是听到了她那般惊人的话依然还只是面带浅笑安安静静的跟在喜儿身后,似乎,自己从来不存在似的。
“王妃,这位姑娘要亲自见你,说是济世堂那边过来的,还有慕小姐的玉佩为证,所以喜儿就自作主张的把她带进来了。”
喜儿一边为二人斟满茶水,一边介绍着来人的身份,不知道为何,自从君无痕中毒之后,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少了嬉笑打闹多了成熟稳重,从前她像是个小妹妹有些怕却又有些捻着凤非鸾,而现在她更像个姐姐,在照顾着她二人时也将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得井井有条,以至于让凤非鸾刮目相看,直说自己当初卖下喜儿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神武。
“奴婢采采见过俊王爷,见过俊王妃,王爷千岁,王妃金安。”
喜儿的话一落,那叫采采的丫头便朝着凤非鸾和君无痕施了一礼,笑容恬淡有礼,不卑不亢,颇有几分大家之气。
凤非鸾收回打量的目光,抿了口茶点点头:“嗯,本王妃见过你,是樵儿府上的,怎么了?你主子差你来时有什么事吗?”
前几天她不是才亲自过来过吗?那时候也没见她提什么事儿,这会儿怎么差过来了,这可不像她的作风。
“回王妃的话,我家小姐只是让奴婢来告诉王妃,她说她今日心情甚好,想到多年来王妃同她的情谊,所以特地备了一份大礼,希望王妃能够去济世堂看看是否满意。”
“就这样?”慕思樵该不会是研制药物之时出了错,伤了脑子吧!要不然好好的怎么会想到要送她礼物,这可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的奇闻啊!
“是,我家小姐便是如此交代奴婢的,奴婢话已带到先行告退,请王妃尽快去济世堂一探究竟,若是不喜欢我家小姐才能尽快修整。”
言罢,福福身子,退后三步径自沿着小路离去。
凤非鸾眉头一皱思考着那丫头话中的意思,突然灵光一闪,眸中一片光芒,忙转头盯着君无痕,揪住他的依旧开始撒娇。
“王爷夫君,人家想……”
“呵呵,想出去就出去吧,樵儿姑娘既然已经备好礼物你就去看看吧,这阵子你一直忙着照顾本王,着实也累了,出去走走吧。”
早已摸清某人的小心思,早在凤非鸾开口的那一刻君无痕就点头应下。
“可是你……”
她要是走了,谁又来照顾他呢?带上他?……似乎更不可以……
“王妃,你就放心吧,王爷这儿有喜儿和秦管家呢,没事的,再说了,你不过是去看看花不了多长事情的。”
凤非鸾一咬牙,点头应下,顺便不忘威胁:“那好,喜儿本王妃就将王爷交给你了,要是……后果你清楚!”
喜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好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是,喜儿很清楚,王爷王妃就放心的教给喜儿吧!”
“那……王爷夫君,我就真的去了?”
某人悻悻然地问道,脚步已经朝着大门挪了一分。
“嗯,去吧,本王等你回来一起用晚膳。”
“一定早去早回!”一语落,人已经不见影,至于清脆的叫声响彻碎云轩——“秦叔备车,本王妃要出去!”
大礼吗?她喜欢,希望和她期望的一样!
……
第一百二十七章:宋青眉的目的
凤非鸾这次出门一改以往的悄然,一路吵吵嚷嚷的出了俊王府的大门,虽然这一次出去也只是叫来了秦满的侄子秦龙去赶车以外并没有别的人陪同,但是俊王府却是人尽皆知,大家伙儿自从不久前被凤非鸾叫去做账房先生的钱玉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之后就没有见过凤非鸾这么咋咋呼呼的闹过了,偶然听到她的声音大家都忍不住猜想是不是他们的王妃遇上了什么好事。残颚疈晓
“吁!”
济世堂门口秦龙勒住缰绳,身手利落的跳下马车然后搬下一旁的矮凳搁在地上才挑开轿帘。
“王妃,济世堂已经到了,您小心些。”
“嗯,放心,你们家王妃没那么娇弱!”
凤非鸾搭在秦龙手上也不用矮凳直接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那动作看的秦龙心惊肉跳,他可是从未见过那个大家闺秀能有这般矫健的身姿。
“秦龙,你去把马车安置好,本王妃先进去,一会儿你就在堂子里边等着,会有人招呼你的。”
“嗯。”老实巴交的秦龙用力点了点头。“王妃放心去吧,奴才就在这儿等着!”
他大伯教过他,做奴才最重要的就是多做事少说话,主子让做的的事情好好做就行,不该问的就不问,这些话他一直记在心底里。
凤非鸾转身看了眼济世堂那如同群魔乱舞的招牌,突然的就觉得那几个字是那么的顺眼,她想这天下应该只有慕思樵这个性格怪癖的小妮子才能将自己那奇丑无比的大字挂起来做招牌,最可恶的是这样的招牌还是为医馆而设的,她都有些好奇,那些第一次进济世堂的人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够让自己没有调头就走的。
“公子您来了,快些请进吧,樵儿小姐已经等了好些时候了。”
还是适才那叫做采采的丫头,看见凤非鸾踏进济世堂她便应了上去,态度一如既往,恬淡不卑不亢。
“嗯,你去忙吧,我自己去找她!”
对于济世堂,她的熟悉就凤家的院子似的。
“嗯。”
看着那有些奇怪的丫头走远,凤非鸾磨磨唧唧的嘟囔了句,提起衣摆就进去了去。
一出后堂的门凤非鸾就觉得一阵飓风朝自己刮过来,本能想要后退那飓风又戛然而止,仔细一看,那‘飓风’还不是别人,而是此时正摆着一张讨好的小脸的独孤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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