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君临安慰:“伯母,别哭,成大哥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口气才重了些。”
佟小翠圆圆的小嘴一撇,“我知道啊,老爷这么做,我心里也不好受啊,可再怎么着,老爷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
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呆呆可爱的佟小翠,竟能看到这一点,一时间,她想起一句话: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韩君临在练武场找到尚成宇,他正拿着一把剑对着木桩乱砍,砍了一会儿,扔下剑,换了一把刀继续砍,不一会儿,好好的一根木桩被砍的面目全非。
她站在武场边缘,尚成宇也看见了她,白她一眼,拿刀看着木桩,再也不看她,也不知过多久,只听“咚”一声,木桩从中间被砍断掉在地上。
尚成宇用衣袖扔下刀,胡乱的用袖子擦汗,从她身边走过去,没听到小九开口叫住他,尚成宇转身,冷哼,“反正我没说错,你不要劝我!”
韩君临扑哧笑出声,“自作多情,我可没打算劝你!”
他疑惑的挑眉,“那你干嘛跟着我?”
040 我没有错
“怕你想不开!”
“担心我自杀?”
韩君临笑而不语。
“哼,不至于。”
“那我就放心了。”
刚他发泄一通,心里稍稍舒服了些,但一见她笑,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
“你笑什么?”
“没啥,就是心情不错。”以前他生气像个忸怩的姑娘家,换上男装后,似闹脾气的大男孩。不过无关乎着装,他什么都写在脸上,一看便知,倒是让她觉得有趣。
“你在笑我?”
“你说是就是吧!”
“我就知道···你笑我什么,我哪点可笑了?”尚成宇气呼呼的质问。
“想笑就笑了,那需要什么原因。”
说着,她从他身旁走过,侧头见他拧着眉毛,一脸的不高兴,就笑的更大声了。
尚成宇楞了一下,然后小跑两步,手从后面抄过来搂住她的脖子,“不许笑不许笑···”
韩君临重心不稳,干脆向后仰,倒在他身上,“你真霸道,竟还不让人笑!”
见她倒在自己身上,还笑的如此嚣张,他两手从后面绕过去,捧住她的脸,揉面团似的,“让你笑,让你笑···”
“我偏笑···喝喝···喝喝···”被他揉的上气不接下气去,韩君临的笑声变了样。
两人闹了好一会儿才结束。
韩君临摸着发疼的脸颊,“都怪你,揉的脸颊疼死了!”
“活该,谁让你无缘无故的笑我!”
他嘴上这么说着,可还是忍不住瞧过去,她的皮肤娇嫩,左右脸颊留下明显的红手印。
“那你也太用力了。”
他刚确实没控制好力气,不过他不会道歉,而是嗤笑道:“我也没使多少力气,要怪,就怪你长的细皮嫩肉,不像男人!”
“你长的也不像男人。”韩君临反驳。
“那、那我不怕疼!”
“那好,给我一根棒子,我要把你头敲破;给我一把钳子,我要拔你的指甲;最后,我再用手撕你脸,看你疼不疼!”
尚成宇咂舌,“你可真狠!”
“那是,无毒不丈夫!”
“······”
“······”
两人逗着嘴回到房间,早饭因为争吵都没吃多少,佟小翠虽生着气,但也不忍两人空肚子,两人回屋没多久,她就让人送了吃的过来。
想到母亲维护父亲的态度,尚成宇的脸又绷起来,走到绣架旁捏起绣花针,却被韩君临拉住。
“你这是闹什么扭啊!”
尚成宇不理他,抽出彩线穿针。
韩君临嗤笑他,“姑娘似的小家子气!”
她可是饿坏了,他不吃,正好都归她。韩君临不客气的大快朵颐,还故意的嚼的很大声。
早饭他没吃几口,刚在练武场砍木桩,耗了不少力气,早就饿的饥肠辘辘的,可刚和佟小翠吵的那么凶,他拉不下脸吃娘让人送来的饭菜。
本来想着眼不见心不烦,可小九在一旁吃的这么大声,听着如此的美味,他的肚子跟着叫的更欢了。
“真搞不懂你气什么!”吃饱喝足,韩君临揉着圆滚滚的肚子问道。
提到这个,尚成宇又沉了脸,“别提这事儿!”
“怎么,你要记恨上了?”
尚成宇不满她的措辞,但也没解释。
041 终于回府
“其实,伯母说的没错。”见他拧着眉毛瞪她,她手一摊,“而你也没错。”
尚成宇终于正眼看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你很清楚霍鹏的势力,如果将军不从,将面临什么结局你是知道的,况且,还要顾忌伯母和你的安危。”
这些天府里守的严严实实的,俨然是乱世中的桃|花|源。
尚成宇不自然的摆着一张脸,吞吞吐吐道,“我知道爹的用心,可、可······”
“不能接受对吧?”
“恩。”
“只要霍鹏是好皇帝,将军效忠又有何不妥?”霍鹏专横跋扈,喜欢独揽朝政,是有野心的人,不过对他的印象,韩君临也仅止于此,私下的为人并没有过多了解。
“可、可······”这些尚成宇都知道,可他过不去心底的那道坎,老有卖辱求荣的羞愧感。
“别这个那个了,刚你那个态度,伯母心里肯定不舒服,快点吃饭,待会儿去看看伯母。”
韩君临说完去了自己房间,留下尚成宇一人在房间。
天已黑透,尚惊天仍未回府,佟小翠便让人传话不等将军回府,开饭。
中饭时,尚成宇找佟小翠认了错,晚饭桌上两人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夹肉的,好不热闹的说。
韩君临看着心里很高兴,却也更加想念娘亲,想着娘不知在宫里怎么样,那个霍鹏会不会为难她?
饭吃到一半,有小厮跑过来传话,说将军回府了,佟小翠一听,赶紧让身边的丫环去厨房传话加几个菜。
那丫环还没出门,尚惊天就走了进来,尚成宇刚还笑着,一看见父亲,脸色不自然起来。
进了屋才发现,尚惊天后面还跟着两个人,还没看清脸,后面一人一阵风似的跑到桌边,伸手捏桌上的菜,“哎呀···快饿死我了···唔···真好吃!”
这人穿一身铠甲,戴着头盔,一身男子装扮,一开口说话,韩君临才听得是女子。
“姐,你怎么穿着铠甲?”正在闹别扭的尚成宇,看姐姐尚成洁穿着铠甲,先是大吃一惊,接着两眼亮晶晶的黏在她身上。
尚成洁盯着看了老半天,才认出是自己的亲弟弟,惊呼道:“小宇?你、你怎么穿着男装,不是说要等到弱冠之年才能换嘛!”
尚成宇得意的转了两圈,“怎么样,不错吧!”
尚成洁一走动,身上的铠甲发出“咔咔”的相撞声,她双手放是尚成宇的肩头,连连点头,“啧啧,像个男子汉了,真不错!”
“那是!”尚成宇得意的笑着。
想到了什么,尚成洁眉头一皱,“穿了几天了?没生病?”
“十来天了,喏,好好地,一点不适也没有。”
“嘿嘿,妹妹变弟弟,真不错。”
“姐······不许笑我······对了,你怎么穿着铠甲······”
“······”
“······”
姐弟两人感情很好,韩君临一旁看着,想起了上面的八个姐姐,她们比她大不了几岁,可姐妹间不怎么亲络,或许是相处的时间不长,又或许是生长环境不一样,又或许·····反正和她们在一起,偶尔碰见,也像是路人甲乙丙丁。
042 妹妹变弟弟
“好了好了,有话一会儿说,先洗手,准备吃饭!”佟小翠招呼着,身边的丫头打来水,尚惊天和严铁林洗了手擦干坐下。
尚成洁洗过手,在衣服上胡乱抹了两把坐下,正好在韩君临的对面,“咦?你是谁?”
提到韩君临,尚成宇赶紧做介绍,不过没说她和小九的关系,但钻狗洞那段倒是提了。
尚成洁说话一点都不客气,不善的看着她,“连狗洞都会钻的人,能信的过吗?”
尚成宇提到她钻狗洞那段,韩君临已经不高兴了,而尚成洁的鄙视态度,更是让她羞愧,手紧紧的握着筷子,指节直发白。
“姐,不许你这么说小九!”尚成宇开口维护,“小九是我朋友,不许你侮辱他!”
尚成洁是直性子,有话忍不住,“喂,我还是你姐,你亲姐呢!”
“小洁!”严铁林摆着脸,面无表情的,尚成洁撇着嘴不满的瞪他一眼,气呼呼的拿起筷子扒饭。
尚成宇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她碗里,“小九,别理我姐,来,快吃菜!”
他这一举动,又遭到尚成洁的白眼,严铁林也转过头有意的看了她两眼,然后若有所思的吃饭。
尚惊天不理三人,只是耐心的听佟小翠在旁边念叨。
韩君临闷着头吃饭,偶尔抬头打量尚成洁夫妇二人。
姐弟两人长的很像,不过她随了母亲的圆脸,看眉宇就知道是个大大咧咧、直来直去的爽快性子。而严铁林,长的人高马大,一张国字脸,粗眉大眼厚嘴唇,长的不俊俏,却有一种粗狂美。
尚成宇心里又疙瘩,看着父亲回来既高兴又别扭,胡乱的扒完饭,直看着母亲,示意她问父亲,府上的护卫什么时候扯。
尚惊天忙碌这么多天,人瘦了一大圈,佟小翠不想拿事情烦他,可儿子一直催促着,无奈之下开口,“老爷,家里的护卫啥时候撤了?”
佟小翠是什么样的人,尚惊天最是清楚的,听她有心管护卫的时,便抬头若有似无的扫尚成宇和韩君临一眼。
韩君临一直低着头,尚成宇见他看过来,别扭的转过头,嘴里还轻声哼哼着。
“再过些天!”尚惊天平淡的回答。
尚成宇得到答案,头也不回的走人,他一走,韩君临慌忙把饭扒干净,也跟着离开。
“成大哥,等等我······”他的腿长,步子很大,韩君临在他后面要一路小跑着。
尚成宇慢下步子,等她赶上来,“我姐就那性子,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没事儿!”韩君临无所谓的样子。
现在回屋休息尚早,两人去了花园的亭子,黑漆漆的晚上,月光不甚明亮,满院子花开的再招摇,也只能是一团团的黑色。两人坐了一会儿,又转到练武场。
上午尚成宇生气的砍木桩,断掉的部分还在地上躺着,散落在地刀剑棍等已被收在架子上放好。
尚成宇抽出长剑舞动起来,夜太黑,他的动作又快,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出他的招式,只见白色的影子在练武场上飘动,偶尔还有长剑破风的“刷刷”声。
忽听得,身后有脚步声,未待她转头,一人影从眼前晃过,之后听的一句话散在夜色中,“我来给你过过招。”
来人正是尚成洁,听她的动静,身上穿着厚重的铠甲,不过看她影子,动作倒不显笨拙。
两人都拿着长剑,天色如此黑暗,韩君临很担心不小心划伤彼此,忍不住开口提醒,“小心伤到了!”
“我没事!”尚成宇气喘吁吁的,好像很吃力的样子。
“哈哈,不行就开口求饶!”这是尚成洁的声音,说话气也不喘,倒和平时无两样。
“我才不会求饶!”
接着又是兵器相接的声音。
“放心,没事儿的!”不知什么时候严铁林站的旁边。
两人也没打多长时间就停了下来,尚成洁拍着他的肩头,“好小子,有进步了!”
043 羡慕嫉妒恨
“那是!”平时他一直有锻炼身体,而这段时间为了让小九长的结实强壮些,他延长了锻炼时间。
尚成洁走过她身边,看了她一眼,夜色暗,看不清她的表情,可韩君临却感受的到她的质疑和排斥。
回去客厅的路上, 碰到一小厮传话,要严铁林去书房一趟。
严铁林一走, 三人便转方向去了尚成宇的住处。
房间里,尚成洁抖着铠甲,对着尚成宇一阵炫耀。
“切,难看死了!”尚成宇嗤笑着,可心里却极度羡慕嫉妒恨,他做梦都想披上铠甲,手握刀剑奋勇杀敌呢。
尚成洁笑的很得意,“嘿,其实我知道,你在嫉妒我!”
“我没有!”
“死鸭子嘴硬,呵呵,想不想知道我这些天干什么去了?”
尚成宇冷哼不想听,不够耳朵却支着,尚成洁取笑两声,便讲起这些天的经历。
原来这些天她一直跟着严铁林执行任务,包括追捕昏君,去点翠山活捉太后,以及处理服毒而身亡的唐鹤厅的后事。
这些事情,尚成宇都极感兴趣,而韩君临,更关心娘亲和西太后的状况。
“姐,你亲眼看见那昏君万箭穿心的?”
“没有,我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一身的箭,血汩汩的直往外流!”
尚成宇感慨,“真是凄惨,不过他死有余辜!”
“谁说不是呢。不过,那两位太后,倒是挺冤的,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又被捉回去,啧,在宫里,怕是没好日子过。”
“不会吧,听说西太后是霍家的嫡女,也没好日子过吗?”韩君临插了一句。
尚成洁摇头,然后低声道,“这西太后不满霍鹏杀了皇上,不愿举荐他上位,被囚禁在宫里。”
听到这里,韩君临有些害怕知道东太后,也就是娘亲的状况,不敢再问下去。
不过,尚成宇问了出来,“另一位太后呢?怎么处置的?”
“一块囚着呢!”她叹着气,“还好有西太后护着,要不东太后不死也得入冷宫!”
听得她说那个死字,韩君临的心疼的揪在一块,她不敢去想,要是娘亲有个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
两人一直聊着,偶尔争吵,高声发表自己的意见,韩君临心里想着娘亲,没有心情,便走到外面在台阶上坐下。
戌时将过,亥时马上到,秋天已过了一半,晚上的风有些凉,看着黑不见顶的天空,想起两句诗: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七夕节早过,今晚没有星星,也没月牙,有的只是黑的无边无际的夜空,虽然空旷,却看的她的心越发的沉甸。
不觉得台阶有多凉,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房间有剧烈的争吵声,韩君临才缓过神来,未待她去思考原因,就见尚成洁气呼呼的走了出来,接着,听到屋里传来东西相撞的声音。
她迟疑着走进去,只见韩君临站在桌边,周围凳子倒地上。再看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却紧咬牙憋红一张脸。
“成大哥!”她小心喊了一声。
尚成宇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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