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个表侄的,从今以后,俺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给我屎壳郎搬家滚你的蛋吧。”
大柱子爹也不问青红皂白,把小撮合骂得狗血喷头,气得直哆嗦。小撮合被骂的脸白一阵红一阵,也不知怎么辩解,双方僵持在那里。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十四章:人家看上了二柱子
事实上正如大柱子爹说的那样,二柱子精精灵灵的,人长得白白净净的,要个头有个头,要条子有条子,用现在赵本山的话说,“那小伙子,帅呆了。”说话办事温文尔雅,村上的人没有一个不夸的,说是一娘一爷生九等,二柱子的精明能挪一点到大柱子的身上,大柱子也不愁找不到媳妇,老天爷就这么分配不公,把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都给了二柱子,而把天地之浊气,日月之糟粕都给了大柱子。二柱子初中刚毕业,今年报名参军,已经被录取了。
二柱子本来可以报考高中,成绩那是相当的不错,他考兵的时候,他的班主任老师很是为他抱亏,“一个大学的苗子,就这样被绿色军营诱惑走了,国家多了一个当兵的,大学里少了一位高材生,可惜呀。”
也不知怎么的,二柱子这个孩子,对于绿色军营,有着与生俱来的美好憧憬,对于黄继光,董存瑞这些英雄,从来就是十分的崇拜,生在淮北平原的他,对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大西北,是那样的心驰神往。那一年招的兵就是内蒙古大草原的兵。所以不论谁说,都改变不了他当兵的决心和行动。
一阵数落和大骂之后,小撮合没有言语,老李头眉头皱成了疙瘩。
老二今年才20岁,像刚出土的嫩笋一样,还早着呢。这大柱子,走过这一村,很难有那一店了。我有生之年,要不给大柱子成个家,我死不瞑目呀。可人家不愿意呀,叫我怎么办?在这一瞬间,李大山的精神都快崩溃了,他真想放声大哭一阵,来释放一下心里地压力,可是那个看门头的女人还在堂屋里坐着,大腿敲在二腿上,大团结的香烟吸着,红糖茶喝着,好自在。我李大山怎么这么不走时呢?这件事,究竟是那位妇女真的看上了二柱子,还是小撮合有意瞎撮合,他也无法三面对质。他想,要是那位妇女看上了二柱子,就推掉,二柱子还小,暂时不说,谢谢了,再说你老人家也不能张冠李戴,这大柱子事情,请你老人家再考虑考虑。要是小撮合在里面瞎撮合,奶奶的腿,什么亲呀故的,望山跑死马,指人都是假,我和他一刀两断。
本来,这一天二柱子不在家,把家里的顶棚扎好,就到邻村的同学家玩去了,海阔天空的谈他的理想和前程去了。人家来看门头,是他大哥的事情,与他也没有关系,他要放松放松,要风光几天。
二柱子能够考上兵,对于老李家政治上的彻底翻身,那是一个标志性的事件。因为老李过去是个坏分子,摘掉帽子也就是几年前的事情。老李当初想,大柱子的亲事如果能成,对于老李家来说,那也是双喜临门了。不仅把前几年两个闺女不顺心的事,都能够补回来,他老李在旮旯忖也真的露了一次脸。所以,二柱子考上兵,老李就说,“二柱子放你几天假,到你的同学家去玩玩,让人家都知道,当年偷鸭蛋的李大山的儿子,也成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了,当年的黑五类的儿子,也能够一棵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了。”大柱子相亲是个大事,人手不够用的,所以老李头又捎信叫他回来,到集上买菜。他怕上个集买的菜不够,更主要的是,要买一些新鲜的菜回来,他准备把村里的书记呀,村长呀,还有老村干大甩爹,都请来,聚一次。他李大山这么多年,也没有碰到什么顺心的事情,这一次碰到,机会不可错过。我李大山这些年活得很窝囊,接二连三不顺心的事情,按照阴阳八卦的理论,我李大山也该时来运转了,佛争一炉香,人争一口气,也该到了我李大山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二柱子从集上买菜回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时候,正是小撮合和那位妇女谈判陷入僵局的时候。
“我看不行,那眼看人,怎么好像有点痴呆,眼珠子不太转圈子呀,这个不说了,也许是我的感觉错了。可是那领带怎么能打在那个地方呢?领带就是领带,是打在领子上的,怎么能够当裤带用呢?那要是既能够当领带又能够当裤带,那就该叫领裤带了,我今年都50岁了,到过的地方也不少,见过的人也不少,也没有见过哪个地方的人,有这个规矩,还没有看到谁,闹出这样的笑话?”那个妇女把势子拿的正正的,脸本的像夏天雷暴雨来临前夕的天气,阴森可怕。
“表嫂子,这十事九不周,你就包涵点吧,人中厚就行,你闺女过门之后,你就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吧,你家里的重活,捎个信来,大柱子一个人就全包了,实话告诉你吧,找这样的女婿,最实惠,小白脸的女婿,是绣花的枕头,一肚子草,中看不中用呀,你老人家什么不知道,这还要我给你挑明了说。”
“撮表弟呀,还有他那个头,年纪轻轻的,非要剃个小平头,铁勺不像铁勺,锅产不象锅产,小平头都是四十多岁的人剃的,二十多岁的人哪有剃这样的头的,真是倒三不着二的,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小撮合说,“这个你就不要太苛求了,俗话不是说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萝卜青菜各人所爱。我看那,表嫂子,你也是灶王老爷查户口,管闲事管的太宽了,人家留着什么头,那是人家的自由,那很多的小伙子都留这个头,有什么不好,你说是不是?”
“反正我看不惯,我看不行,再怎么说,我这个做母亲的,闺女是我皮出的,也不能把闺女朝火炕里推呀,你说是不是?”
“表嫂子,你就再考虑考虑。要是不可靠的人家,我小撮合还能朝你家介绍,俺们谁跟谁呀,亲戚里道的,我不盼着你家好,那我真是吃里爬外的人啦,你说是不是?我的这个表弟人还是不错的。”
“小撮弟呀,你就别费嘴皮子了,话有几说几解,至于你是不是真的吃里爬外,我不敢说,但是,有这样一句话不知你听说过没有,不见熟人不发财,我也不给你挑明了说了。俗话说,这百闻不如一见,我郑二花这双眼睛,还是毒的,什么人只要招我的眼,我能透过皮毛看透他的骨头。你说,我是相信我的眼睛,还是相信你说的话,我也就实话实说,不藏不露,一是一,二是二,这个大柱子,我看不上,你也就别绕了,你绕多少圈子,我还是认得回家路的,就这样吧,我就走了,你们泗州城里,还有老瘦猴和王麻子等约我去喝酒呢。”说吧起身就要告辞,正在这时,二柱子进屋了。
“撮表哥来啦。”
“二柱子回来了,当兵考上了,到部队要好好干,争取混个军官回来,也给俺们旮旯村争口气,给你老李家争口气。你看我忘记了给你介绍了,表嫂子,这就是我表大爷的二公子,我的二表弟,二柱子,你看长的多帅。”
小撮合的本意,是想表达老李家孩子都不错,弟弟这么帅,哥哥领带打错了地方也是可以原谅的,给他进一步说合留下空间,以便打破眼前“山穷水尽”的僵局,开启“柳暗花明”的新天地。谁知这位妇女是一个十分势利的女人,二柱子的突然出现,她的眼前一亮,这一娘一爷的兄弟差别怎么这么大呀,这个二柱子简直就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她的眼睛这么一转,有了新的主意。
等二柱子走后,那个女人对着小撮合的耳朵说,“我的撮表弟,你要有心成全,就把我闺女说给这个二柱子吧,怎么样?”
小撮合手指着那位妇女的鼻子说,“我说,表嫂子,人家说你会和稀泥,还真的不假,我们可是说好了的,我是受表大爷之托,给大柱子找对象,你也是奔着大柱子来看门头的,你怎么能叫我介绍二柱子呢。哎呀,我说表嫂子,你怎么像广播里批判的那个风派人物一样,弹簧脖子轴承腰,头上插着辨风标。要是这样,我这不就成了乱点鸳鸯谱的乔老爷了吗?”
“说不说由你,你不就是个说媒的吗?给谁说不是说,你不说,我这就走了。”说着,她放下二郎腿,弹了弹身上的灰尘,伸了一下懒腰,迈动着八字步,把那条绿手绢在手中绕了几绕,就要迈出门去。
小撮合可着了急,“我说表嫂子呀,再坐一会,让我再考虑考虑。”那个女人听小撮合这么一说,脸上马上阴转多云。
“就是嘛,说媒的就是说媒的,给谁说不是说,还挑什么三拣什么四?黄鼠狼钻了磨道,他也变不成大尾巴驴。不是表嫂子我说你,我走了,你连一口猫尿喝都没有”。这位妇女请郎不如激郎的一番话,还真的说到了小撮合的痛处。
“对呀,我不就是个说媒的吗,给谁说不是说,只要有酒喝就行。正打歪着,歪打正着,也多的是。”他对那位妇女说,“那我就试试。”
“表大爷,想好没有?要行,你就吭一声,不行,人家要走人啦。”
李大山想,二柱子当兵走了,不知会发生什么变化,儿子的婚姻大事办一个就少一个,我这做父亲的就少一桩心事,二柱子当兵走了,家中有一个媳妇,也像一家人家,不然就我和大柱子,一个老光棍,一个小光棍,旮旯村的人不把大牙都笑掉了。也好,干脆就坡下驴吧。于是老李头对小撮合说,“表侄呀,我没有意见,你看着办吧,只要小孩能看上就行。”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十五章:大柱子诉说委屈
那一脸香气的妇女走后,大柱子一天没吃没喝,他第一次有了被奚落的感觉。
“我大柱子怎么就不行呢?别说大姑娘了,就连那样的老女人都没有看上我,我大柱子就差到这步田地?”
“这天地之间,为什么有一个男人,就要配一个女人?以前,我学说书时,听师傅说过,盘古没有开天地之前,世上没有男人,也没有女人,不知是哪一个多事的人,造了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这本来男人过男人的日子,女人过女人的日子,井水不犯河水,有一天,男人到女人家去玩,天下大雨了,男人没有办法回家,就在女人床上睡觉,这一觉睡的倒不大要紧,女人怀孕了,这男人就天天想着女人,他想女人是假,主要是想和女人做那事。”
做那事,是什么一种滋味,大柱子没有实际体验,听人家说,男人最快活的就是和女人做那事,说是像腾云驾雾一般。不过也有人说,也就那么回事,有一次,他问他的好朋友黑子,“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和女人做那事是什么滋味?你说你和你媳妇睡觉可快乐?”黑子说,“想象中的事情是最美的,真正到手了,是糖也就这么甜,是盐也就这么咸,我对你说吧,和女人做那个事情,也就像掏耳朵和烫痒疙瘩那种感觉,看景不如听景,我给你打个比方,你在夏天看到你家庄稼地里绿油油的一片,心里边想象到秋天的丰收,心里别提多么快活,真正到了秋天粮食归仓,草归垛,心里边那个甜呀,还不如当初你看到那样一片绿油油的庄稼时心里甜呀,你说是不是?”
大柱子想,“不过你们经过了,站着说活不腰疼,我没有经过,我就想。我好可怜,我这小老二什么时候有“鸡窝”可钻,每当半夜里想起那个事情,我的小老二就挺得像一头大叫驴,狠不得能把天上戳一个洞。哎,真是没有办法。没有女人就没有办法做那个事情,眼看到手的女人,就像一个煮熟了的鸭子飞了。那个女人什么样?肯定长的俊,小撮合说比我们旮旯村那两个跟说大鼓书的人跑掉的两个姑娘还俊,我的乖乖,那两个姑娘就够俊的了,比她们还俊,那不就和东周列国中的褒姒差不多吗?连我的弟弟都答应见见,那是狗咬屁股(肯定)啃腚地漂亮。”
想到这些,很少掉眼泪的他,蹲在老龙河桃花坞的一个石凳子上,牤牛似的哭了,那哭声可以说是惊天动地。男人哭就是嚎,那芦苇荡里的小鸟,本来唧唧喳喳在为分什么虫子不均而吵嘴,从来没有听到哭声是这个样子,被吓的一哄而散,飞到对面的桃林子里去了,只要天上的两只老鹰,也许听懂了大柱子嚎啕声中的悲伤,在空中盘旋不愿离去。最讨厌的是那水中的鱼儿,大概是幸灾乐祸吧,不时地在水面跳来跳去。
“你,二柱子,也真有意思,说给你大哥的女人,你在家凑什么热闹,人家问你,你一口回绝不就算了,——那是说给我大哥的女人,怎么能说给我呢?你也敢说,‘既然你没有看上我大哥,那我就看看再说吧’。你看什么,说什么,你要是不这样说,不从中间插一杠子,人家当不了还要考虑考虑我的事情。你的出现,人家当然不会考虑我,有了张良就不显韩信了,有了高山就不显平地了。哪有弟弟和哥哥挣一个女人的。在家里什么事情,不是大哥我让着你,什么事情跟你争过。你小的时候,爹赶集买两个苹果回来,我拿小的,大的给你,过五月端午节,妈妈煮鸡蛋,我吃一个,留两个给你,我和你争过吗?你小时侯,大哥我是怎样对待你的,别的小孩子欺负你,是你大哥我把那一拨孩子揍得个鼻青眼肿,你想想你是怎样长大的,不是在你大哥我的背上长大的吗?你手拍胸膛想一想,大哥我什么地方对不住你。好东西都到了你的嘴里,你吃那么多好东西,个头能不比你大哥我高,脑子能不比你大哥我聪明。二柱子呀,二柱子,当初要不是你大哥我会个门头词,唱一些山芋干子,不知你能不能活到现在,你真是好了疮疤忘了疼,难道人心喂了狼。”
“好一个小撮合,你转向转的好快,弹簧脖子轴承腰,头上插着辨风标,你是来给我说亲的吗?你是来混酒喝的,你和那个老女人说的话,我都偷听到了。你开始的时候还坚持要给我提亲,听了那个女人的鬼八卦,你就像喝了迷魂药一样,立即转向,就像那墙头上的草一样,东风来了倒西边,西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