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的紫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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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的紫丁香-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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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大雨笑一笑说:“你吃哪门子醋?我们啥关系你不是不知道。勤子,这件事你不要搀和进来,谁找你出面说情的话,你说不方便介入我的往事。”

  “我要吃你的醋早把我酸死了,我是说我在你心目中没有那丫头地位高,这样重要的事你不先给我讲,倒是把我蒙在鼓里,我不管你怎样糊弄我,反正你从小就糊弄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是否具有现实的理由?”

  金大雨淡淡地笑了,问:“你是要问谢琳娜和我妈是否还活着?活着的话他们是否知道我还在人世?他们是否回来?你没有看到我向种牛场提出要回院子的理由?”

  她说:“看了。她们回来是苏汉文告诉你的还是别西卡告诉你的?”

  “他们曾经都认为我死了。勤子,我心里好苦啊。他们要回来是我的感觉,是我的几个梦境,那梦境和别西卡告诉我的几乎是一样的。”

  “大雨,你能不能往现实方面靠拢一些呢?我是你妻子呀,我对你的爱没有做作和虚假,你我之间都可以为对方赴汤蹈火献身啊!”

  金大雨点点头,他不愿说出另一层意义的话:单纯对他俩的双方,肯定都会的,不就是个生命的付出嘛;可是,在人的生活中,在人的追求中,比生命更有意义的东西很多。在那个凄风苦雨的日子里,在窗前的紫丁香下,他妈给他讲过这个道理。他想,说出来做什么呢?还会引起误解。

  她问他:“你妻子说得不对么?”

  他说:“对。”他又似乎是茫然地补充:“在人的追求中,在人的品格中比生命重要的东西还很多。”

  她认真地琢磨这个话,用这个话去解释她没有抓住大雨心的原因,说:“我做为女人,想的是让丈夫的满意,为了丈夫。古人说的‘女为悦已者容。’”

  大雨说:“不全是,勤子,你也算是女丈夫‘轻身本为国,重气不关私,恐君犹不信,抚剑一扬眉’,对吧?”

第三十一章、收大院亲情难续(3)
第三十一章、收大院亲情难续(3)

  栗长寿听了姚勤子介绍的谢金大雨的态度之后,感到问题很复杂,谢金大雨所涉及的社会关系既广阔,根基又深,连他那样漂亮、贤惠,还有那么高社会地位的妻子的账也不买,只给二十天时间,他真要折腾起来让人烦。他接受了姚勤子的建议:请艾山出面,给两个月时间,好给种牛场找地方。

  艾山到栗长寿办公室,中规中矩地坐在沙发的边儿上。艾山做事有阿凡提的风格,他看一眼栗长寿,意思是问什么事?栗长寿说姚勤子做不通谢金大雨的工作,他只给二十天期限让种牛场搬迁完毕,现在只有他局长有面子。艾山详细地向栗长寿介绍了橡树大院的历史以及*中的恩恩怨怨,讲那惊心动魄的追悼会,他用记者那种观察家的眼光说:“橡树大院是中俄、中苏两个国家的晴雨表嘛还是温度计,现在两国的天气好转,金大雨嘛是个坏蛋 ,见孔孔子就钻,他嘛,和那个公安局的剌儿头警察好得和穿一条裤子还嫌肥,刺儿头她妈又是外交部的一位司长,人家在枕头边边子上说话不管用,我当局长说不上枕头边边子上的话。劝他不收回大院,我没有办法,我就是关押他八个小时他也不会屈服。”

  栗长寿说:“不是说不给他橡树大院,二十天太少了,就是盖房子也来不及。”

  艾山说:“合同过期八、九年了,谁也没有表扬过金大雨一句,那是个调皮的孩子,爱受表扬,让他老婆多啃他两口不就行了?”

  “你别开玩笑,我这里事情急着呢?你们是同学?还是莫逆之交?”栗长寿说,“好说话。”

  “他是我的班主席,我是副主席,我看上了谢琳娜,他说我是会飞的癞蛤蟆,我们有旧矛盾,他不一定会听我的。”

  “艾局长你别开玩笑了,我知道你们经常穿一条裤子,你让他在原来二十天基础上再加一个月的期限。”

  艾山思考了一阵儿说:“好,八月十五日前腾干净。那么是不是从下星期一开始,金大雨就可派人修整院子?他的那个原配妻子和他妈妈是个爱情洁的人。”

  栗长寿吃惊地问:“金大雨还有个妻子?”

  艾山说:“谢琳娜和乌斯金娜老师不被绑架去苏联,谢琳娜不就是他妻了?你这个书记就不长脑子想,我上次说的姚*和他的第一次结婚,那应当是他的第二个妻子。”

  栗长寿笑起来:“还有两个月,你要保证啊!让我难堪了你就再不要当你的阿凡提了。”

  艾山出了栗长寿办公室就直接找金大雨,两人一见面,艾山就批评姚勤子人样虽漂亮,却不是好女人,不会抱着丈夫亲嘴,说枕头边上的话。说得力英在外间办公室抿嘴笑。他批评金大雨是个喜爱虱子的人,自己问题那么多,头上虱子到处爬,还要抓个大虱子往头上放,他为了给他捉虱子,向书记打了包票,八月十五日前种牛场把院子腾出。金大雨说他侵害他的民事权益,他要找书记反悔。艾山让他别激动,下边还有话:从下个星期一开始,他可以派人去装修大院。金大雨叹了一气说:“我交上你这个朋友,算是倒了八辈子霉!”

  艾山在他胸上猛击一拳说:“你这匹大公马,你老婆的账你不买,我的账你买,勤子知道了一脚把你踢到床底下!”

  姚勤子责备自己,大雨早就不是那个靠打屁股蛋子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小泥鳅条子了,自己的认识为什么总是希望停留在孩提时代呢!她批评自己幼稚和愚笨,压根儿那个两个案子就不应当让大雨接,在大雨的人生中,念念不忘的是谢琳娜和丽达,那是他人生的核心啊!在那个年代里,自己没有认识到谢琳娜和丽达对大雨心灵、人生观的影响,用政治的观点理解爱情,和爱情相结合,结果没有占据他的心。本来,在幼年时代,那青梅竹马的友谊,不,是友爱,像大雨这种性情的人,是会缅怀一生的,和他结婚后,他确实在用心爱自己,自己没有认识到在他心里代替谢琳娜位置的艰难,轻而易举地和他分道扬镳。复婚以后,开始认真地爱他,决心不管自己的人生发生什么变化,他是她唯一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去适应他的情,他的爱。她感到自己的女人味够浓了:人样好,浑身充满着性感,她经常对镜欣赏自己,带笑的眼睛,红润的唇,挺直的鼻梁,高耸的胸,还有,走路微八字的姿态……她感到自己又失败了,大雨不是个崇尚女人性感的人。她早就发现了。当她发现了之后曾经迷网过一阵子,问自己:“这个小泥鳅,他爱的是女人的什么呢?”

  她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开始追踪他的思想,他在想什么?他在喜欢别的女人什么?自己没有见过谢琳娜,无法觉察到和她思想上的差别,她开始比较他感兴趣的女人,回想他走过的路,做过的事。她凭心而论,大雨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自己曾经给他说过,没有政治运动,他年年是先进工作者,一有政治运动,他就是优秀的运动员。他做过的事,很多是常人不及的,不能做的,叱咤风云的,就像外交部那位司长解慧玲说的,外交部长也不敢表态做的,他做了。在那时候,也把她的一腔热血也燃烧起来。在那个年代,在那样的压力下,不就是让他宣布与她们母女断绝关系嘛,你宣布了,断与不断是你自己心里的事。他对那个小姑娘柳平阳动情,那么关爱她,是个老大哥的关爱呀,就像他对巴成才的关爱一样。柳平阳成为大姑娘了,但那时,被苏方绑架走的时候,她才十一、二岁,是个好姑娘,她有什么思想呢?还有那个解真,两个好得不得了,惺惺相惜。他是对她爸爸的感恩,她是印证在她少女怀春时候听到父母讲的一个大英雄的故事,有什么思想呢?

  什么使大雨产生爱的境界呢?她没有寻找到。

  她在纷乱的思想中迷茫起来,使她又回到一个古老的,又似乎永远年轻的爱情方式上来,那就是认真地、细微的、温柔的给自己男人以情,以*,就会获得男人的心,就会让男人感受到爱的纯洁,让他每天都获得爱的新鲜感。

  她这样做了,又感到失败了。因为这次大雨把她瞒得好紧,把他的动机藏得好深。从艾秋梅找他开始,他就得知了谢琳娜和他养母的消息,他开始利用他的姐,他的妻子,先为苏汉文说情,又为别尔西依卡做事。难道,难道,她突然惊醒了,他喜爱的是别尔西依卡那样的女人?她身上有谢琳娜的影子?他们可是心心相印得很啊!或者,她驰骋了自己的想像,她来旱獭市就是受谢琳娜、丽达的委托?不然,不然,那样重大的问题,怎么会让步?

  她心里对金大雨不满起来。那不满还说不上恨,她不会恨他的,他是她用生命保护过的现在又属于自己的人。她是觉得那个家伙不该对她亏心,他一点也不顾她的脸面,她毕竟不是个农家女子,他再怎么有*思想,平民思想,也应该考虑她是地委副书记呀,政法委书记呀!要在普通人家庭,真还是希望有那么个大院子,那是五十多亩地的大院子呀,值几百上千万哪!这么重大的问题,不向她吭一声,就把新证给换了,就去通知种牛场搬家。

  瞒得她好苦:社会上会怎样评价她呢?金大雨的行为,还不是靠着他老婆的势力?没有他老婆指示,一个小律师敢和公家对抗?

  叫她今后怎样在公、检、法系统发号施令!

  姚勤子总感到她和金大雨的婚姻中出了问题,她用心寻找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却找不出来。艾山经常到他们家玩,说许多调皮话,她不以为意,比如金大雨不买她的账和买他的账,证明金大雨不是重色轻友的好男人。在她的细心中发现艾山的阿凡提语言那么多,就是不拿谢琳娜开玩笑。那个阿凡提敢在地委书记跟前说谢琳娜是大雨妻子,在她跟前守口如瓶。

  她要探探大雨的内心世界。

  晚饭后,两人散步在森林公园,选择了一张两人的靠椅,勤子问他,把橡树大院要回来做什么用?他说现在还没有谱,待装修好再说,其实住在那里也是很好的。她说太远了。

  他说解真她爸已经把车子订购了,钱已经转过去了,半个月内就可以发货,有了车这几公里路算什么。

  她说:“我总觉得划不来,装修又需要好几万元,我不再说我的支援第三世界革命的幼稚话了,主要是很不方便,有了急事,不好找,你还想让我学会开车?”

  他说:“正有此意,电话不用装,按照协议种牛场不能拆走电话,就是拆走,电线是不允许动的,换个号就是三、四千块钱。”

  勤子说:“大雨,你给我说实话,还有什么想法,我总感到自从你见到别尔西依卡后变得不对劲儿了,让我看不透你。”

  金大雨还想再遮掩什么了,又想最后总是要面对的,沉默了一会儿,说:“勤子,我很对不住你,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我和谢琳娜是结了婚的。”

  勤子笑了,说:“我现在正想抱孙子或外孙,山泉已经大了,让我烦死了,有个小家伙逗着玩很开心的。我巴不得呢,咋对不住我?”

  金大雨说:“不是儿子,是个女儿。”

  勤子说:“她的孩子是个儿子还是女儿?”

  “女儿还没有结婚,我不是骗你的,听你的嘲讽口气,认为我在骗你?”他说得很认真。

  “大雨,我不说打你屁股的话了,你编故事也不能太离谱了。”其实,在勤子的心里早就有疑问了,但他说已经结过婚了,确实在拿她开心,问:“你们怎么结的婚?”

  他如实地讲了他和谢琳娜结婚的情景,只是省去了他们*的浪漫。姚勤子听了开心地笑起来,说:“这和你以前给我讲的没有多大区别,你以为我会吃醋?你那叫结婚?少男少女们的那种游戏多了,都叫结婚?现在几岁的娃娃都会过家家!”

  姚勤子的幽默倒使金大雨无可奈何起来,怎样才能使她相信那是真的呢?

  其实,姚勤子对于金大雨所说关于他有妻子和女儿的话,每一句都相信,她用幽默的方法把难题推给他,使自己处在纯真无邪,混沌初开的地位上,让他自己发现良心,使他冷静地面对她。

  她心里实在是不安的。她知道大雨走过的路,他对她们母女太赤诚、痴情、忠实了,他所遇的每一次重大坎子,都与他对她们的爱有关。她平心地想自己,与谢琳娜相比,就相知、相爱、相许来讲,没有谢琳娜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重;甚至,她隐约地感到,那个眼高于顶的疯丫头,与他比自己更相知。她不想那些,那丫头纯粹是与他惺惺相惜,在爱情上不会分心于她,对于谢琳娜,她没有信心。大雨这个人,不贪财,不贪色,不贪权,不争强好胜,不屈强势,就是做事随心所欲,图个快意恩仇?也不是,他的随心所欲,还被他称之谓大爱无疆,大爱无情。泥鳅条子,真是无情的话,有那么多漂亮女人往你身边围?你把我当傻子。

  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却感到了她的家庭出现了大危机。

  最近金大雨忙于装修他的橡树大院,他请力英帮他做监工,把解真请到大院几次,研究对大院的修复和布置,向包工头付了一万伍千元的预付金,勤子都知道。她是一次也没有去大院。她向他解释,不去的原因是怕人家说三道四。大雨说他明白。那天解真把那辆漂亮的黑奔驰开回,停在地委大院,把她从她的办公室拉出来,让她和金大雨、力英一起坐车去橡树大院看看,她站在车门上犹豫了一会儿,说:“还是不去了。”

  解真大眼瞪着她,问:“怕人家说你比地委书记阔气?这可是我大雨哥的车。”

  “不,不,种牛场的人还没有搬出去。”

  解真在她父亲面前就经常嘲弄他把官场的神秘渗入个人的生活中,对姚勤子就更看不惯了,说:“别那么神神秘秘的,你是主人哪,总得指点一下怎样装修好一些。”

  “我听大雨的。还有你和力英呢?”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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