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的紫丁香》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窗前的紫丁香- 第6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学着他。胡斗难有正人君子的风度,不会注意他的阴损。宋小三本是爱看热闹的人,心中对斜眼的绝招早就敬佩,尤其把达吾列提与狗熊捆在一起之后,对他更是五体投地,今天看他在危难之中如何使出绝招。

  谁也不明白宋小三发的什么神经。地上落下的物件使苏联士兵大为吃惊:中国牧民竟然使用的是这些用品?中国牧民真苦!真穷!那匹马的狂奔使骑兵战士丢开三匹马的缰绳,马上的战士终于被摔下马去。

  在人们把目光集中在那件事故中的时候,彼得罗维奇来到翻倒牛驮子的地方,斜眼悄然无声地转在上卫坐骑的一侧,又是一锥子扎入与那匹马的同一个地方,这一下连金大雨也看清了,宋小三哈哈大笑起来,赞道:“好一个河南人!”

  乜渫源刺上尉马*根部的一幕,碰巧姚勤子赶到,留在了相机里。

  金大雨对宋小三说:“多亏斜眼能干出来!”

  彼得罗维奇被摔在地上,在他滚身子时,头碰在路边的大卵石上,晕了过去。七、八名骑兵战士见自己首长受伤,围了上去。金大雨告诉通讯员,通知艾秋梅前来救人。

  关山牛在高处一直注意着事态的变化,他早就看出来乜渫源要出奇招,当他连伤两马*之后,走到斜眼跟前悄声说,适可而止,注意安全。

  乜渫源遗憾地问连长:“你说算了?”

  金大雨说奇招制胜,不能多用。

  远处飘来了马头琴的琴声,冲淡了紧张气氛。半山坡上,胡斗难打一声唿哨,宋小三机警,到金大雨面前说马给他用一下。金问他干什么?他说立功。金叫他别乱来,把马递给他。黑旋风十分看不起宋小三,要把他摔下去,金大雨喊了一声“黑旋风”!它才放蹄奔去。

  胡斗难要过关山牛的一溜烟,和黑旋风一起去拦截五匹脱缰的苏联军马。它们离开了苏联士兵的视线,沿东边的山坡,被赶向甲卯路山沟。他俩各套了一匹,交给其他牧民看管,心里惦记着自己的任务,返回克路。另外三匹军马沿山坡返回它的营地。

  小三向连长交黑旋风时,黑旋生气地咬他一口,他躲得快,腿上肉没有咬上,裤子被扯破了。小三自我安慰道:“01号,值得。可惜,只能套一匹。”

  金大雨笑一笑没有说话,心想:麻烦已经够多了,那两匹马也是麻烦,走到哪儿说到哪儿吧,也是成绩,如何解释,外交部的人有办法。

  艾秋梅快马来到金大雨面前,问什么事,他扬一下下巴,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十来位苏联士兵围成一圈,生怕人看见中间是什么,就像在篮球场上运动员突然短裤裂开,运动员们围成人墙一般。金、艾走到人圈前,金用流利的俄语向苏军介绍秋梅是医生,秋梅硬是打肿脸充胖子,担任起国际级医生的角色。

  彼得罗维奇头上流着血,干干的呕吐着。苏联士兵急着知道病情,金大雨作着翻译,秋梅一边包扎着伤口,一边说他是中度脑震荡,要求用担架或者救护车把病人送往医院。宋小三说那匹马该受处分!他让连长翻译,金大雨瞪他一眼让他快走。苏军中有略懂汉语的,听懂了宋小三的话,说那是上卫最近换的马,意思是马不听话。

  艾秋梅对上卫的抢救使紧张对立情绪缓解下来。金大雨留下三个人和秋梅一起照护上卫。一个小时后,一辆黑色“伏尔加”小轿车停在沟的北岸,八个士兵中一人扛着一副担架过来,经过一番折腾把彼得罗维奇摆弄上担架,四个人抬着往“伏尔加”前走。

  事故的发生,使得彼得罗维奇的连队改变了行动计划,就在冬拉台沟一段执行护送任务。

  由于艾秋梅国际级医生的行为,恢复到“护送”的本身含义上。

  彼得罗维奇受伤的消息传到考瓦丘克耳朵里时,中校感到今天的护送转场形势不妙,担心转场中不能有效地阻止中国牲畜而受到批评,立即命令通讯兵告诉季理连柯,让他的连队在插杆山和丘尔丘特河一号工事那里护送中方牲畜。按照他对阿拉木图军区司令部要求的理解,转场中即使从松土带西侧过一群牲畜,一个人,也是中方对苏方松土带的否定,对争议的边界行使了主权。他的认识使得他在下达命令时变得十分强硬。

  季理连柯接到他的命令时刚好从付省劲那乱七八糟的混乱梦中脱身,立即令一副班长快马去波尔干河,让那里属于他连队的人马快马赶往插杆山。副班长走后,他命令排长,让两排人马沿松土带西侧,直奔插杆山,并派一名战士,通知三排,把在冬拉台沟的任务交给彼得罗维奇的连队。不管沿途发生什么事情,不与中方牧民纠缠,快到丘尔丘特河一号工事的下路口,把所有中国牲畜护送在松土带以东。

  从四号地西坡沟底水泉出发到插杆山大约二十公里,插杆山实际是个高坡的顶部。在那一带山地中最高,才被选为觇标坐标点。季理连柯没有从克路奔向插杆山,是沿克路西边被山岭挡住视线的一条苏方的边防公路,从插杆山前神秘的沟里,在林木隐蔽下,突然出现在沟口。在那里,一辆苏联军用卡车横停在克路上,刚好挡住牲畜走的正道。十余名中国牧民和十余名苏联军人进行着激烈地抗争,四个苏联士兵正在绑架边防站排长王福清。指挥绑架的军官是中卫萨拉沃依。

  当金大雨所在的宋小三羊群尾随胡斗难的牛群沿着克路两侧自由傲慢地踏着松土带,向着一号工事所在山坡上采食可口上膘的酥油草时,金大雨对王福清说,为防止中、尾段发生意外,他的通讯排抽出一半人加强机动队,前边的通讯员可以撤向中段,和转场指挥部的联系由他派人。王福清为防止通讯首尾中断,留下三名战士,带着九名战士和几个机动队员沿克路返回,不料在插杆山沟口遇到萨拉沃依。萨拉沃依一眼就认出了王福清,立即命令战士蜂拥而上,说他是边防军战士,将他绑架。

  原来萨拉沃依与王福清之间有一段夙怨。

  一号地头的孤山观察所刚建立不久,乐山打熊斗苏特的事件成为边防站和军营里的美谈,也引起各个边防站的警觉,严加注视苏特的活动。

  王福清认为,你随便在沟里乱跑,就是刺探情报。他带着四名战士打扮成兵团牧民,以打柴为由,在苏士兵经常出没、又分辩不清两国界线的地方潜伏下去。潜伏之前,把柴先打好。这天,还是少卫的萨拉沃依和一名上等兵正好去那里。王福清见领章是少卫,自己也是排长,两人平级。他向两组战士摆一下头,启动拌马索。萨拉沃依被拌下马,苏军上士一个马失前蹄,陷入伪装的坑里。坑浅,人翻身跃起,掠荒而逃,四名战士将萨拉沃依绑了,收了他的枪,牵上他的马,蒙上眼,押到孤山观察所。

  王福清兴奋地将事件报告给教导员王根定,遭到一顿痛斥,要他立即放人。

  他们一行五人,蒙着萨拉沃依的眼,牵着马把他从一号地头送到松土带上,解开眼把马交给他,让他快走。萨拉沃依要自己的手枪,王福清不给,他牵马坐在松土带中间不走。王福清用大部分不通的俄语和手势,让他向前离开松土带一百米,他们把手枪放在松土带西边,在他们离开松土带大约一百米之外,他回头取枪。

  作为一名军人,丢了枪,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他十分明白,但不同意这个方法没有别的办法。

  王福清的那件事不仅没有受到表扬,还受到严历批评。王根定当时在等待着苏联方面的反应,如果事情捅到外交部或总参谋部,对王福清的处理要相当严肃。

  苏军上士丢了自己的排长不敢返回边防站,在松土带一侧的隐蔽处观察,等着少卫归来。当萨拉沃依和上士会面之后,告诉上士,事情不许对任何人讲。

  王根定没有得到反应信息,判断苏方少卫和上士把事情隐瞒起来。他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的战士犯了错误,是教育不够,对王福清只是个别地批评一顿了事。

  现在竟然认出了王福清!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已经是连长了,在他手里是一个排,卡车是为他的连队服务的,他必须将王福清绑架走,以雪前耻。

  王福清反应迟缓一些,被几名苏军士兵拉下马,架住往车上拉。

  艾秋梅在送走彼得罗维奇后,按照转场安排,疾忙上马追赶首批畜群小组,处理可能出现的人员伤亡;苏汉文是原公社的二半吊子俄语翻译,安排做她的翻译。当她看到王福清被拉上车时,一声清斥,快马奔到车前。

  大家叫她胖子,她其实灵活的很,竟然丢开马缰绳,在鞍桥上一跃,从后车门*跳入车厢,抓住王福清就往下拽。三个苏兵上前推拥她,她奋力抗争。苏联士兵不知怜香惜玉,哪管她脸蛋的漂亮,把她推下车去。

  她身子后仰,下边是乱石凸起的地面,苏汉文见情势不妙,丢开手里的马缰绳,也不再考虑男女避讳,救人要紧,迎上去抱住秋梅。

  艾秋梅整个身子砸在苏汉文身上,苏汉文一声未吭,昏厥过去。秋梅急忙翻身爬起,见苏汉文头部冒血,左胳膊前臂断了,断骨交错。几个人围上来,秋梅急忙为他处理头部流血,然后试着把断臂复位包扎。

  两匹马一黑一红,流星一般闪驰在山道上,那是金大雨和姚勤子。

  机动队和几个牧民疾速赶来救援:部分人窜上车与苏联士兵抗争,几个人和艾秋梅护着苏汉文送往转场临时卫生所。

  姚勤子灵活、隐蔽地拍摄各种镜头。

  人群还在抗争,几十个人你推我搡,车子已经发动,车门半开。金大雨把黑旋风的缰绳扔给一牧民,几个箭步闪过去,出手将那司机胳膊扣住,拔下电门钥匙,在两根线上扭了一下,然后丢下司机胳膊。萨拉沃依没想到会有这个突变,急忙与三个士兵奔过去,与金大雨照个正面,两人眼神惊异,相互说出同一个词“是你?”

  在金大雨与萨拉沃依惊异的尴尬中,双方争斗抗衡的局面缓和下来。金用俄语向萨拉沃依问好,上前一步与他握手。金大雨用俄语说那样很不友好,苏联士兵是协助中方牧民转场,绑架人有碍于中苏友好。萨拉沃依指着王福清,说他是边防军战士。金说他以前是,现已经从部队转业从事放牧工作。

  “同志大雨&;#8226;谢金,” 萨拉沃依说了句汉语后又用俄语问谢琳娜好吗?金说很好。他问金大雨,那位同志绑架他,他知道不知道?金大雨说知道。

  他反问:“可是阿列克塞&;#8226;萨拉沃依同志,你是否知道此间有过重大误解?”

  萨拉沃依说他不明白。金大雨说胡萨因是中国公民,和苏联专家亚历山大冒充苏方特工人员,装扮成狗熊,在冬拉台沟一带活动,破坏中方边境地区的生产?萨拉沃依问有那样的事发生?金大雨说,在橡树大院的舞会上——?程子才说他外祖父家也姓阿列克塞。萨拉沃依恍然大悟,说他想起来了。他转过话题说,他们不允许胡萨因、亚历山大冒充苏联军人,他们的活动与中苏之间没有关系。

  金大雨问:“哪与什么有关系呢?”

  萨拉沃依支吾着:“这,这……见他们真主的鬼吧。那个王福清极不友好。”

  金大雨说:“萨拉沃依同志,他当时认为你们两位来中国境内的目的与胡萨因一样,完全是误解;现在是中苏友好,苏联红军帮助中国牧民转场,绑架牧民叫帮助?” 

  萨拉沃依坚持说:“他确实是边防军战士。”然后又问他,是不是连长?和他一样?

  金大雨说萨拉沃依是中卫连长,管一百多战士,他是中将军长。他指着一群一群的牛羊马驼说他管着几万兵马。听到那句俄语的苏联士兵笑起来。萨拉沃依笑着说幽默的金大雨同志,枪夺他的卡车钥匙,不利于中苏友好。

  伸手向他要钥匙,他把钥匙递给他,说:“我是想帮助贵国修理卡车,车电路打铁。”

  萨拉沃依不相信,亲自插入钥匙,电路起烟。他连声叫着“奇怪”,幸亏司机在一旁,急忙分开短路线头。

  王福清早已离开了是非之地。转场的牲畜在乱七八糟地走着。

  转场先头部队已经到达丘尔丘特河北岸,胡斗难他们把牛群赶在一号工事的山头上。这一群牛可要风风光光地在山头上遥望烟雨中的湖面,可要领略那秋风萧瑟的诗情画意,可要好好地尝几口营养丰富,口感极佳的酥油草了。

  一号工事是丘尔丘特河北岸的制高点,建筑在克路南端上路口东侧。从插杆山到丘尔丘河没有松土带,山坡上长着稀疏的绣线菊,偶尔有两丛铃铛刺,有土的地方长着一窝一窝金黄色的酥油草,到山顶因为土层的加厚酥油草更多更肥。牧民知道工事建在中国领土上,不把它看在眼里,把牛、羊撒向山头,放任它们吃草。上了山头,可见南边和西边的山巅都在自己脚下,一眼就能望见东南方那几间木房的配种站和丘尔丘特河岸边的那株参天大树。

  苏方的士兵漫无目的赶着牛羊,现在想要中方畜群走克路和松土带以东,实在难以办到,索性堵塞克路下河沟的路口。关山牛他们停在豁口,三五成群的人或者站在豁口上,或者走近工事,看望在转场指挥部等待着欢迎他们的人。

  在转场指挥部,几个年轻女子在心中默默祝愿自己的人儿平安,在门外的场地上翘首企足,企盼着那令她心里激动的身影出现在豁口、山头上。他们谁也没有那个眼力看清楚自己心中的人儿。当人群出现的时候,两边的人欢呼起来,欢呼转场的胜利!

  谷满花是最兴奋的一个,她望见转场人出现的时候,急忙跑回那间大木房,那是团长潘长胜、李兴全和010师领导的指挥所,她在外边喊着:“到啦,到啦,我们胜利啦!”

  潘长胜、李兴全站在门外光石头上向远处招手。

  关山牛是指挥部派出人员,他要有始有终地跟着转场畜群走到克路尽头,渡过丘尔丘特河。他向胡斗难交待,牛群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