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有个同事举报他们拿红包,结果第二天就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打成了严重脑震荡。你说哪有那么巧的!那个汪长远也是个老滑头,平时像个苍蝇似的赶也赶不走,今天说请我打高尔夫球,明天说请去漂流,真来了事儿就那个样子,谁稀罕他埋单啊!”
钟一鸣好半天才想起“汪长远”就是她给打电话的那个公安局副局长,便说这也不怪人家自己要真犯了什么事他就是想帮忙也帮不上了。卿心怡说:“才不哩,上次他亲自对我夸下海口,说就算杀人放火掉脑袋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摆平过!”
钟一鸣便说那多半是人家见你帮一个男人求情所以吃醋了,杀人放火的事情得你自己去犯才行,换我去犯只怕栽得更快,呵呵。
卿心怡倒过来,用小小的粉拳捶打他的胸口。
的士到了紫葡萄咖啡屋,两人上了钟一鸣的车,一时间倒沉默了。好半天卿心怡才说:“只怕明天全台的人都在议论我们两个了,你怕不怕?”
钟一鸣淡淡一笑,说:“怕什么怕?和台里的大美人闹绯闻我求之不得,要换做是和张大姐李大嫂什么的闹绯闻我才害怕,呵呵!”
“你还笑,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我今后怎么做人啊?”卿心怡似乎要哭出声来,“我不想咱俩再这样了。”
钟一鸣心情一暗,心想这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啊,怪不得说女人的心是天上的云,说变就变。但他也找不到什么话来鼓励或者安慰她,只好沉默。事实上,他一个有妇之夫确实没有权利要求人家一个姑娘家为他去承担什么。
两人一路无语。到了卿心怡的楼下,她推开车门,探出一只脚,回过头来看着钟一鸣,好半天才说:“就这样了好吧?我上去了。”
钟一鸣垂头丧气,说:“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
她叹一口气,转过身子,噔噔噔地上楼去了。
钟一鸣理了理头发,心里乱糟糟的。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他甚至不敢相信仅仅半个小时前拥吻过那个可望不可即的冷美人,却又在短短十几分钟后相对无言。浪漫爱情的开始居然同时也是结束,这太有些莫名其妙了。怪不得别人都说“深圳速度是一天盖一层楼,卫视速度是一天换一个妞”。他随手拧开车上的功放,一曲《我可以抱你吗》在小小的空间回荡,“我可以抱你吗,宝贝?/容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你也不得已/我会笑笑地离去/外面下着雨/好像我心血在滴。”
钟一鸣虽说已婚男人,但却从来没有经历这样梦幻一般的爱情。和柳滢之间是那种日久生情,而和叶青青更像是一种相互的需要,利益上的和生理上的。眼下这个卿心怡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一团灼人的烈焰。让自己欲罢不能,欲近不可,心痒痒地,既甜蜜又痛楚。
好半天后,他慢慢启动车子,徐徐开了出去。出了小区,在门口的超市搬了一箱啤酒放在驾驶室里,随手打开一瓶,自顾自有一口无一口地喝着。他心里想,怪不得说在电视圈打拼的多少都有点心理问题,节奏快、内容单调、压力过大,不将人整出精神毛病来才怪。再加上巨大的名利诱惑、走马灯似的红男绿女、一夜成名的传奇境遇,怎不让人心事重重?做电视幕后的人,亲手捧红一拨又一拨的男女,其实也和银行的人一天到晚数别人的钞票感觉差不多。
不期而遇的爱情(1)
钟一鸣正在那里胡思乱想,手机响了。他一看号码,居然是卿心怡的。
“到家了吗?”听得出她有点小心翼翼,看来是怕他这边不方便。
“没。”钟一鸣有气无力地回答。
“你怎么了?”她有点急了,“到底在干什么嘛?”
钟一鸣心里酸酸地,说:“在喝酒,一个人。”
“那不晓得到我这里来喝,呵呵。”她笑起来,“上次台里正好发了两箱红酒。”
钟一鸣喜出望外,马上说好好好。他丢下酒瓶子,发动车子调头就又进了小区。五分钟后,他就按响了卿心怡的门铃。她一边开门一边笑骂:“听说有酒喝就这么猴急猴急,这么快就到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钟一鸣堵住了嘴唇。她作势反抗了几下,就没再抵挡。钟一鸣极尽温存之能事,用舌头挑拨着她的唇齿,卿心怡很快发出低低的呻吟声。这声音越发刺激着他,两人滚在地板上,嘴唇*着嘴唇,身子缠绕着身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到的床上,钟一鸣发疯似的撕扯着对方的衣服,整个空间里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低沉的呻吟,卿心怡鬓云散乱,凤眼迷离,用一种几乎是绝望的声音求饶道:“别别别……”
雷霆震荡,暴雨激狂,好一阵天旋地转。等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钟一鸣这才发现整个房间都被弄得乱七八糟,衣服裤子乳罩丝袜枕头什么的全丢在地上,此外就是一地刚刚用过的卫生纸。卿心怡双颊绯红,微闭着眼睛,似乎还没有从暴风骤雨的激情之中苏醒过来。钟一鸣情不自禁地再次凑过去亲吻她那泛着潮红的脸颊。她微微睁开眼睛,羞涩地一笑,说:“防不胜防,到底还是上了你的贼船。”
“是贼床好不好?呵呵。”钟一鸣既有些得意,也有些惋惜。其实他希望享受更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暧昧感觉,没想到一下子就发展到床上来了。古老的说法是“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现代的说法则是“上床是爱情的拐点”。梁山伯祝英台式的古典爱情之所以感天动地,就是因为将得未得的那份微妙。设若被翻红浪、颠鸾倒凤了一番,马上就变为俗之又俗的床笫之欢,只怕连再写一首情诗的兴致都不一定会有了。也正因此,在最后突破的瞬间,钟一鸣甚至有些许迟疑。
卿心怡没有分辨,只两眼含情地看着他。钟一鸣便打趣道:“早说叫我上来喝酒不也省得我伤心一场了嘛,还说什么不想两人这样下去。”
“你这个总制片人可笨得不轻啊,呵呵,我说不想那样下去,就是要改变一下,变成现在这样嘛!”她也嘻嘻地打趣道。
钟一鸣说:“我要有那么高的智商第一次就应该死乞白赖来你家里,也省得费这许多功夫。”
卿心怡摇了摇头,说:“第一次?门缝都没有,那会儿我正讨厌着男人,再说你那副大权在握的样子,好像给人家一个机会人家就要感恩戴德以身相许似的,我最瞧不得那种嘴脸。”
“那你现在怎么就舍得以身相许了?”钟一鸣有些得意。
“还不是可怜你被警察叔叔欺负了!”卿心怡嘻嘻地笑,接着说出心中的秘密,喜欢上他是在那次抗洪救灾特别节目上,“你痛骂龚大胡子那几句话真是让人解气。我们台是个只讲奉献不要人情的地方,没谁像你这样赶部下走的,事后很多人说这说那,只有我理解你,你其实只是不想要龚大胡子后悔。工作再重要,也没有骨肉亲情重要。那一刻我觉得你才是最伟大的男人,从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你了,可惜你这个笨笨蛋一直不明白!”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不期而遇的爱情(2)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还能将你骗到床上来?”钟一鸣说着,做出一副老狼扑小羊的夸张模样来,一下子将她按在身下,同时用脚去分她的大腿,她“哎哟”叫了一声。钟一鸣吓了一跳,俯身去看,顿时大吃一惊:她身下素淡的床单上居然开着一朵朵殷红的桃花。他万没想到,像她这样一个有着无数爱情传言的当红女主持人居然还是处女!传说中的处女!神话般的处女!
钟一鸣一时有些发懵。等他终于明白这个千真万确的事实之后,顿时又惊喜又惶恐。惊喜的是自己在叶青青那里留下的遗憾终于在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这里得到了补偿,惶恐的是自己无以回报这份厚爱,身陷婚姻之中的自己压根就没想过要离婚。
卿心怡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地一笑,说:“你怕什么怕啊,我又没说要嫁给你!”
钟一鸣有点不好意思,信口说:“我就是怕你不肯嫁给我嘛。”
“假假的,”她用指头戳一下钟一鸣的额头,“你们男人就会说假话。”
两人搂搂抱抱着有说不完的情话,不知不觉中再次动情,这次钟一鸣从容不迫地调度着她,探索着她身体的每一处奥秘,引导她步步深入,到最后一刻她一边在钟一鸣身上疯狂地扭动,一边胡乱地呼喊起来。钟一鸣极力迎合着她,亢奋至极,一泄千里。
卿心怡趴在他的胸口上,用手心帮他擦拭着脸上、身上的汗水。钟一鸣抚弄着她柔顺的长发说:“好喜欢你刚才叫我鸣鸣,我以后就叫你卿卿吧?和亲亲谐音哩,多好!”
“还和你家里那个青青谐音哩,就算你一不小心叫错了也不怕。”卿心怡好奇地逗弄着钟一鸣的*,嘻嘻地笑。
其实钟一鸣很早就发现了这种巧合,当时听说台里一个家伙在外面有了“小三”,晚上做梦大喊别的女人的名字,妻子来火了,几个耳光就打得他跪地求饶。钟一鸣就在心里想自己要泡妞就泡卿心怡,晚上做梦可以大声叫情人的名字妻子听了不但不会怀疑反而会更加感动。这么想着的当儿,他甚至嘿嘿地一个人笑出声来。
钟一鸣犹豫了很久,终于忍不住说自己完全没想到她这样娇媚可人的大美女居然还是处女之身。
“恶心,你们男人自己不干净就想象所有人都不干净是吧?”卿心怡变了脸色,“难道我在你眼里原本就是一个不正经的女人?知道你们男人嘴里骂着这个那个女人*不要脸,其实心里想着的就是去沾那*不要脸的女人的便宜!”
钟一鸣急了,赶忙解释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电视台这样一个地方风风雨雨的说法少不了,再说她好歹也大学毕业几年了,按理说男朋友什么的总应该交过,因此就算不是处女也完全正常,根本不是什么正经不正经的问题。
“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嚼舌头?我还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卿心怡涨红着脸,气呼呼地说。她侧过身去,好半天不再理会钟一鸣。钟一鸣一边献着殷勤,一边懊恼地想,漂亮有才情的女子麻烦就麻烦在要人哄着捧着,一不小心就给你后脑勺看。叶青青虽然相貌平平,起码还通情达理,很少发这种林妹妹脾气。先前在柳滢那里受够了的自己之所以最终接受了叶青青,或许就有这样一层考虑吧。这样一想,他有点后怕起来,现在招惹了这个万人迷的卿心怡,只不知又要赔上多少小心。自己一个栏目制片人,生活本来就乱成了一团麻,今后只怕再难有什么清净日子过了。
不期而遇的爱情(3)
好在卿心怡并不是柳滢,在钟一鸣温言软语的哄劝下,慢慢就缓了过来。她转过身来,缩进钟一鸣的怀里,说起自己这些年的苦衷来:确实有不少男人一直都在打自己的主意,从中学时候的校长开始,到大学时候的辅导员、副书记,一个个像急色鬼似的贴上来。最开始她不懂,以为是长辈的关怀,后来在别人的笑话之中才明白那些笑脸背后的企图。从此就对男人多出了几分敌意,大学期间,好几个社会上的男人死乞白赖地来纠缠,都被她毫不客气地拒绝了。进电视台后,孙帆副台长自恃引荐有功,隔三岔五叫上她出去应酬,而且还在外人面前有意无意显示他们的亲密关系。她心里老大不情愿,但又得罪不起,只好勉强随他出去。于是,台里盛传他们之间如何如何。一次晚上应酬回来,孙台长借口说刚刚想起有份紧急文件要打印,让她去办公室帮帮忙。对这老狐狸的招数她心知肚明,在车上便早早想好了主意。一进办公室的门,孙台长果然立马撕掉伪君子的面具,一把抱住卿心怡就要接吻。她一边挡住他的臭嘴,一边说:“别这样,我有乙肝。”孙台长愣了一下,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她赶忙补充说:“先前就是因为传染给了男朋友,他一怒之下和我分手了。”孙台长一想是啊真还没见过她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没有男朋友的。他立马跳起来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猛冲双手,一瓶洗手液被他用了个干干净净。当天回去,他又立马将全身衣裤用84消毒液浸泡着。从那以后,孙台长再不敢叫她一起出去应酬了。
“真有你的!”钟一鸣哈哈大笑,说:“不过孙帆那老畜生你早就该提防他,全台的人谁不知道他的外号叫‘脚猪’,只要是个母的就想上的。不过没想到他被你这一招给耍了,呵呵。”
“我也不是吓他,是真有乙肝哩。”卿心怡认真地说。
钟一鸣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完了,自己还没有生孩子的啊。但他随即想,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后悔也没用,爽性死个痛快,便故作轻松地一笑,说:“和你这样的妙人儿一夜*,别说乙肝,就算艾滋也值得啊!”
“你就会油腔滑调,”卿心怡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你们男人的话最信不得,要是我提前告诉你的话只怕你也吓得转身就跑了吧?”
钟一鸣心想那倒肯定不会,其实真要喜欢一个人并不会介意这样的事情,不过他还是有点奇怪为什么她事后才说,想起刚刚和她的激情相吻,他心里还是后怕的。
看他那故作轻松的样子,卿心怡呵呵一笑,说:“你也不要那么紧张,没有那么可怕,我其实只是乙肝病毒携带者,还算不上是乙肝病人。台里给你们打过乙肝疫苗的吧,那就不会那么容易传染。”
钟一鸣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想怪不得在派出所门口吻她时,一开始她死命不肯,后来是自己霸蛮亲着了她,这才*了。
卿心怡告诉他,大学时候她曾经很深很深地爱过一个男生,那男生丝毫不在乎什么病毒不病毒,为了证明自己的爱情,男生有意和她深吻,结果也没有感染上。谁知道男生的父母知道后死活不同意,还来找她做工作,求她“放他们全家一条生路”。最后,她留下来读研究生,而男生被父母押解回了老家兰州。她左等右等没有男生的音讯,对生活和爱情都失去了指望,灰心之下割脉自杀,幸好隔壁宿舍有人感觉异常,及时过来救了自己的命。从那以后,她就对男人失去了信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