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妖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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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妖邂逅-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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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始终觉得所长虽然不喜欢按常理出牌,但做事亦是极掌握分寸的,断不会任性过度。

    “小姑娘,绕指柔和比翼蚕我这就去备来,不过你回去可千万记得告诫小夏,从姻缘司得来的东西切莫给外人看到,万一……”张长老缩头缩脑的指指天,“……给晓得了,我们全司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小夏他也会遭连坐的。”

    我点点头,既然是从天上的姻缘司讹来的宝物,自然不便给外人知晓,如此浅显的道理,精明的所长怎会不懂呢?我思量着所长还指望明年、后年,乃至后后年都在光棍节后借机敲诈姻缘司一笔呢。

    收好严严实实的包裹在小塑料盒子里的绕指柔和比翼蚕,我目瞪口呆的望着一整箱一整箱的言情故事手稿被一众童子们“嘿哟嘿哟”的抬进来,不一会儿就堆了半屋子。

    我指着宏伟壮观的纸箱墙,张口结舌的问长老:“这……这么多?!我要怎么带回去?”

    张长老想了想,又想了想,终于狠狠心解下腰带上拴着的一个不起眼的布袋子,递给我说:“喏,这个乾坤袋借你。记得一定要还的啊,我就这么一件好东西了。”

    我接过袋子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就看出它是一个用旧了的巴掌大的小布袋,还没有方才我收好的塑料盒子大,名字倒是起得豁然大气,叫什么“乾坤袋”,不知袋中有何乾坤。

    当然,几秒钟后,我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物亦不可貌相”。

    两尺见方的书箱略一沾上乾坤袋的口,就如同囫囵吞下的枣子,“哧溜”一声自发滚进袋中,瞬间不见了踪影。待得半屋子的纸箱全都落进乾坤袋里,乾坤袋依然瘪瘪的,而且拎在手中毫无分量,全然不似已经装下了十几只沉重的大纸箱。

    哈!机器猫的口袋呀!我在心中暗暗拿它俩相比较,这乾坤袋,除了不能像机器猫的口袋跨世纪的取物之外,其他倒是颇多相似,委实是件宝贝。

    张长老看我摸着乾坤袋喜不自禁的模样,不由得飘飘然起来:“哈哈,我这乾坤袋,形小容大,足以装下世间万物,就是一座山,都能整个儿搬进去哩!”

    难怪,叫做“乾坤袋”,倘若用来搬家,真是再方便不过了。
第十三章 归凡尘
    我抱着饱食的书蠹,腰间系着装载完毕的乾坤袋,由张长老领着来到一扇朴实无华的大门前。

    张长老侧让了让:“喏,打开这扇门出去就可以了。”

    只见眼前的门约莫两人高、四人宽,正是古代通用的对开式大门,惯常的朱漆涂面,黄铜作钉,中间两枚青铜圆环的铺首,除了古色古香之外,并无甚起眼之处。

    我伸手推开一丝门缝,朝里瞅了瞅,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又好似什么都不存在,唯一能够肯定的是,门后并没有我预想中的千层梯。

    “不用爬楼梯了?”我挑眉,带着几分疑虑几分欣喜。

    虑的是又换了一种未知的途径,而且上青天时长老不是说过千层梯已经是最容易的一条路了吗?怎的又生出更容易的不成?

    喜的是可以不用抱着梦中的书蠹再爬一次千层梯了,否则等下到凡界我一定双腿打颤、肌肉发抖,何况我是蒙着眼被带上来的,爬完阶梯后要如何找到回去的路?更遑论我是个路盲,全然不辨东南西北的路盲。因此,倘若有更便捷的通道,我自然要窃喜一番。

    长老古怪的看着我:“你想爬啊?”

    “不想不想!”我连连摆手,我本就是个能省力处必省力之人,此刻怎会虐待自己呢?

    长老复瞅了我一眼,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门将我一掌推了进去。

    然后——

    我掉了下去。

    那扇门,真的就只是一扇门。

    门后面,什么也没有,只除了光和空气。

    我是人,丝毫术法也不会的人,故而显然不能御光飞行,更不可能踩着光芒站立。

    所以,我抱着沉甸甸的书蠹直坠而下,在一片五彩斑斓的绚丽光华中,飞速的远离那扇门,以及飘飘忽忽的张长老赠与我的最后一句满富哲理的辞别:“小丫头,这世上事不都是下坡容易上坡难么?有缘再见啦!”

    再见,再也不见。

    我在心里愤愤的回应:如果还要爬那一千层阶梯,咱还是不要有缘啦。

    人在空中呼呼下落。

    无尽的下落。

    穷极视野,仍是彩光,灿烂夺目,耀得我眼花,也不知何时才能落到尽头,更不知尽头是何处,遂索性闭了眼,任凭自己往下掉。

    忽然,毫无征兆的“砰”的一声,我着地了,哦不,不是地,绝对不能是地。以我的下落距离和下落速度,以及我和书蠹的体重配上重力加速度,若是砸在大马路上,我肯定化身血沫肉泥,随后成功的在灵魂出窍前一秒实现惊世骇俗、荣登媒体头条的万众瞩目之梦;而若是某栋大楼楼顶,不知道可以洞穿几层天花板,继而被迫滞留在某些钢筋水泥里面;再若是……

    “你要躺到什么时候?”头顶响起所长朗朗的声音,打断了我一面任意遐想一面享受身下绵软的惬意。

    我睁开眼睛,迎上所长的笑脸。

    在姻缘司里被迫看了一下午的老头儿和小童子,然后被些劳什子的万丈光芒照得眼花缭乱,接着不得不闭目休养生息,再乍一睁眼,居然就是一张近距离的俊颜,年轻男人的俊颜,瞧那疏眉朗目、瞧那秀爽口鼻、瞧那削颊薄唇,笑如春风过境、十里桃花……饶是非外貌协会的我,也忍不住为之心旷神怡。

    美男,果然是能养眼的。

    可惜只有一瞬,他很快直起身子退后两步,可餐秀色堪堪的逃出了我的视线。

    我眨眨眼,坐起身,立刻发现自己就在楚河汉界事务所的办公室里。

    而身下,是一摊巨大、厚实而透明的不知什么物事,像是气垫又不像,我在上头抓了两把,松松软软的手感,比高弹棉还捏着舒服。

    所长从我怀中抱走了依然沉睡中的书蠹,然后把我拽起来,轻拍那团物事:“辛苦你了,谢谢!替我向司云使带个问候。”

    那物事在所长的手背上蹭了蹭,飘飘悠悠地穿过玻璃墙出去了。

    “它是活的?”我讶然。

    “云。”所长遥指窗外的天。

    我“呼”的蹦到玻璃墙边,挤着玻璃使劲的往外望。

    可惜,今儿不知怎的,一向灰茫茫的金匮市的天空居然如此湛蓝,引来十数朵白云纠缠,再找不出刚才那一朵了。
第十四章 再认一认什么叫奸商
    所长将酣睡不醒的书蠹捧回它的碎纸机里,重新踱回长榻上坐下,抬眼看我:“东西呢?”

    我解下腰间的乾坤袋递过去,他乍一瞧见这小小布袋就双眸一亮,似放出了万道精光,显见的是识货的。

    等再从袋中掏出绕指柔、比翼蚕之物,所长就笑得更愉快了。

    自打在姻缘司里听得“胭脂虫”一物,我就颇为好奇,赶紧趁着此刻所长心情光华大盛的时候,开口询问。

    原来这胭脂虫,是一种**红色染料的昆虫。由胭脂虫而制成的红色,红得正、红得透,红得热烈奔放,就连色彩都仿佛具备了鲜活的生命一般,蕴育生机、永不褪色。

    至于绕指柔,是一株淡绿色的长得忒普通的藤蔓。

    就在我撇嘴的时候,所长笑眯眯的道:“你可别小瞧了这株瘦弱的藤蔓。”他掐掉藤条的一头,细长的茎杆中立刻汩汩的冒出透明粘稠的液体,伴随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我凑过去嗅,只听所长继续道,“绕指柔的枝液,是一种天然的凝胶,可粘合世间万物,不留痕迹,和比翼蚕吐出的情丝相融后,更是能水火不侵、刀枪不断,柔韧无比。”

    喔唷,这哪是胶水可比,根本比高科技的纳米材料还要神奇嘛!

    “所以,绕指柔、比翼蚕,还有胭脂虫,就是制作姻缘司红线的材料。”所长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且说完了这句,就不往下再讲了,似是等着看我大吃一惊的表情。

    可惜我就算知道了他等着看,也无法强压下心中的惊诧,红线哎!天上天下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姻缘线哎!要是能私有,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把某两个人绑在一起,而且想怎么绑就怎么绑!难怪姻缘司里的长老们要惶惶一番了。

    “胭脂虫是拿去给百解做画符用的,效力可以比普通朱砂强数十倍。至于绕指柔和比翼蚕嘛——”所长吊起的不仅是嗓音,还有我的好奇心,但他居然不打算让我的好奇心归位,“——先不告诉你。”

    “啊?”我大失所望,要知道,所长说不告诉就是不告诉,任凭你磨破了嘴皮子也休想说动他讲,何况我口拙的很,自认没有舌灿莲花、动人心意的本事,只能硬生生将自己被悬空的好奇心揍回原处。

    “幸好我对红线什么的毫无兴趣,要不然,假使我把他们的活儿揽来了,他们都成日干什么去呢?岂非尸位素餐,那就和喝茶看报的公务员没什么两样了!而且,闲得发慌,就容易闹事,我怎么说也得为天界的治安略尽一份绵薄之力……”

    所长又开始扯淡,我自发的闭耳塞听、闻如未闻,但心头已然轻松不少,虽然在姻缘司的时候,我脱口而出所长不会越矩行事,但实际上参考所长平日丝毫不惧条框束缚的行径,我觉得他斗胆私制一回红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直到如今听他这么一说我方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尽管在不久的将来,所长还是差点逆天制线,但那都是后来的事了,现下的我们无人望穿未来。

    “哇,小夏!你哪里弄来这些宝贝?”冷不防一个陌生的嗓音在背后炸响。

    我回头一看,只见一只火红的大鸟正紧贴在玻璃墙上,火辣辣的视线越过所长的肩头,垂涎的注目于桌面上的绕指柔和比翼蚕。

    “呀,好大的鸟!”我由衷的赞叹。

    岂料大鸟一听,立刻拧眉喷鼻:“你说什么?你说我是什么!”

    “厄……那……火鸡?”我颤巍巍的猜测。

    “火鸡?!”他瞬间怒发冲冠,一翅膀击在玻璃墙上,转眼就卸下一大块,奋力钻进来,冲到我面前近距离向我展示它的勃勃英姿,“孤陋寡闻的小丫头,看看我这五彩冠!看看我这火羽翼!看看我这金尾翎!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是一只比飞禽高级了无数倍的凤凰?竟然敢叫我火鸡!那种低级的家禽!”

    我的心无声的流泪:神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只活生生的三维立体式的凤凰呢!要知道画像从古流传至今,显然已大半脱离现实,我哪里能够一下子就认出你是上古瑞兽之一?再加上你毫无预兆的出场方式和简陋无比的排场,我哪里晓得你居然是号称“百鸟之王”的凤凰?怎么也得来两朵五彩祥云应应景,或者来个群鸟缭绕作作铺垫吧?何况——

    我纳闷的看着他:凤凰,难道不是属于鸟类的么?

    他没好气的剜了我一眼,扑棱两下火翼落地化为人形。鲜艳的红色长发分外惹眼,大红色的古装缓袍格外热烈。正是一早才见过的火焰公子,遍身红色,像一只小太阳,耀眼夺目。

    他理理衣袍,不满的上下打量我:“哎,小夏,这就是你新招的助理?连大名鼎鼎的凤凰都不认识!”眼里透出的狐疑似乎在说:这是哪里来的乡下小妞?没文化,真可怕!

    趁着方才的哄闹,所长已然收起了宝贝,头也不抬的凉凉道:“多谢你给她科普!以后你就是化成灰她也再不会认不出了!”

    “你什么意思!”他气急败坏的嚷道。

    “没什么意思,”所长耸耸肩,“凤凰涅槃,灰烬里重生嘛。”言毕,所长指着他转向我介绍道,“闪闪,这是非常协会通讯兼后勤部门的——”

    “凤四!”所长未完的介绍被玻璃墙外一声震天动地、响彻云霄的咆哮给补全了。

    只见一只遍体青羽蓝光的鸟儿怒气冲冲的叉腰而立,体型虽然不大,尚不及凤凰的二分之一,但盛气凌人、魄力十足、气蕴磅礴、威风凛凛,有一股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架势。

    在这滔滔不绝、雄浑壮丽的气焰面前,我们的貌似身高马大的凤四首先矮了一截。

    他见了她,恰似老鼠见了猫,有找一个地缝钻进去避难的冲动。

    “凤四,你给我出来!”青羽的小鸟抱臂而定。

    凤四只得从方才卸下了还没来得及装回去的玻璃洞中掠出,可怜巴巴的讨好道:“青大姐!”

    “谁是你大姐!”青鸟一翅膀揪住凤四的耳朵,“组里的人都忙得团团转,你倒好,躲到这里来偷懒!”

    “哎哟哟,轻点儿轻点儿!”凤四歪着脑袋抽气,“老大,我没有偷懒,我只是飞的渴了来讨杯茶喝!”

    “还狡辩!到楚河汉界事务所讨茶喝?你欠虐了是不是?”说着,青鸟拎着凤四耳朵的翅膀一拧,凤四立刻哇哇大叫,不迭声的讨饶。

    青鸟这才放开他,回首朝所长和颜悦色道:“不好意思,凤四给你们添麻烦了。”说完颔首告辞,不顾凤四的反抗,抓着他的后颈,拖起他飞走了。

    “为什么百鸟之王的凤凰要叫一只青鸟‘老大’?”我望着那一对奇怪的组合远去,纳闷的问道。

    所长不咸不淡的反问我:“你觉得这只凤凰有当老大的气质吗?”

    没有。

    显然没有。

    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但我已经能够很果断的摇头。

    与其说是老大,不如说是活宝。

    所长“哈哈”大笑:“那只青鸟也不是普通的仙鸟,她的先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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