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妖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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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妖邂逅-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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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连忙扑上去按住他的手,嘿嘿笑道:“啊,那个,夏少啊,实习协议上不是有条款说事务所会承担信息保密义务和人生安全保障么?”

    所长淡然的望着我,悠悠然道:“对,但那是针对本所在职员工的,倘若有人辞职,自然就不能再倚赖事务所的庇护了。”

    “谁,谁要辞职?”我梗着脖子道。

    他推了推眼镜,抽回手:“哦,看来是我理解偏差了。”

    话至此,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到头来,威胁反被威胁误。

    我哀怨啊!

    我真真欲哭无泪啊!

    跑到好说话的乐枫那里去诉苦,不料这个老实人只会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哎,你来的不巧,刚好赶上我们年底出报告。等过了12月,就会空些了。”不巧?呵,也不想想是谁把我介绍进来的!

    我撇撇嘴,心里狠狠的剜了他两刀。

    虽然经由先前的离魂事件,我和百解也略熟了起来,但他总是冷冷的板着一张脸,很少笑也很少说话,而且貌似对所长忠心耿耿,所长下达什么,他就做什么,一个踟蹰也没有,更不用说反对。要他去向所长反映意见,恐怕比登千层的天梯难了何止一点点,毕竟后者只是体力活,而前者要作好被雷劈的准备。况且自打内务交接后算命的他就似神隐了一般,半个月也未必能见上一回。

    因此,我的工作时间抗议历程,只能在乐枫“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劝慰下戛然而止。

    再后来么,我就习惯了。

    不习惯,也得习惯。我总不能才干了一个多月就逃跑吧?半途而废,可不是我的强项,不坚持一下,我怕我自己心里过不去,更怕我将来会后悔;二十年了,我好不容易才认识了几个某种意义上的同伴,怎能说陌路就陌路了呢?再加上所长虎视眈眈,他要是把我阴阳眼宣扬出去——我大约能切身体会一番什么叫做“物以稀为贵”,妖、魔、鬼、怪、人、神,六界蜂拥而至、一哄而上,我的生活一定会大乱的。

    如此一想,莫怪当初这份高薪的实习我收获得如此轻而易举,所长他心里一定早乐疯了!自动送上门的待宰肥羊呀,还是一只能辛勤劳作的肥羊!此刻不留,更待何时?

    正合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的脑子里顷刻间只余下这一句话。

    我为鱼肉。精辟啊。
第二章 所长的名字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郁闷地瞪着车窗外清冷的街道。

    乐枫显然还在为刚才我唤他“小悲”而沮丧。

    我在心里哼哼了两声:谁叫所长清晨就把我叫醒干活来着?大冬天的,被窝里多舒服啊!外面这么冷!

    “扑哧!”后排座上忽然传来一声低笑,我这才发现,原来后座上已经坐了位女子。

    外貌描写。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颜玲珑。

    她嘻嘻的笑着,用指尖戳戳乐枫的右肩:“哎哎,我以为你对这绰号早习以为常啦!”

    “习以为常?这是什么话?我就应该习惯吗?还是活该要受这种待遇?”他愤愤不平。

    “啊呀,你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玲珑摊了摊手,一副不明白你怎么就看不穿的表情,“人家闪闪——”

    “我本质就是个很善良的人嘛!”我及时截断了她的话,大言不惭道,“玲珑你不要误导他。”

    “善良——”乐枫简直有抱头的冲动,企图努力回忆起新华字典上“善良”这个词条的解释。

    “行了行了,别咬文嚼字了!这次到底是什么紧急要务?这么一大早的把我叫去,还是星期天!”

    “下午协会要来突击检查,所里的对外报告还没完成。”乐枫平稳的驾着车子,行驶在空旷的马路上。

    “哦,那玲珑姐也是同来帮忙的?”我问的顺溜,却不料后座的玲珑丝毫不睬,我正纳闷,忽透过后视镜瞧见了她微挑的眉、微眯的眼,显见的有点不悦。

    参考与她相识时的状况以及所长曾再三强调的请无视她年龄尊崇她外表的号召,我顿时悟了:玲珑姐!错在一“姐”字!你怎么能对着一萝莉装的可爱女孩儿叫“姐姐”呢?你看,惹人家不快了吧?

    我连忙改口,“小玲珑,”说完,自己先不易察觉的浑身抖了一抖。

    习惯啊,一定要习惯。

    如果所长没有告诉过我她实际多大,该多好!

    果然她立刻笑逐颜开:“不是,我应邀去一趟苗疆,乐枫送完你后就载我去机场。”

    “小悲你也不去所里吗?”

    “是啊,我今天另外有事,辛苦你啦。”

    晕!搞半天,就我一个去赶工,难怪所长要我那么早去。

    该死的夏少!

    提及“夏少”这称呼,诞生了还不到一个月,起因是所长拒绝我再“所长”长“所长”短的唤他,说是听着像做官的,会产生一种脑满肠肥、无事找事的不良情绪。这话听起来荒诞,倒确是他的风格,好在他向来随意,我亦心存私念,便不推辞,顺水推舟道:“行啊,那以后改叫‘夏先生’?”

    “别扭。”

    “老夏?”

    “我有那么老么?”

    “夏大哥?”

    “我没打算当你大哥。”

    切,要摊上你这么一个大哥,我这个做小妹的才凄凉哩!

    “那叫你什么?”铺垫铺的差不多了,我适时的咕哝出目的,“又不晓得你名字。”

    我早就想知道所长的名字了,可惜一直没有得遇良机。本想通过旁人唤他得知,岂料至今一个半月了,硬是从未听到有谁直呼其全名。而且就我冷眼旁观出的景象来看,所长亦极少唤别人的全名,通常都以各式各样的绰号代理,似乎对名字这个问题回避得紧。因此,倘若特地问他,倒显得我不识趣了,何况他恁的熟悉太极,随便绕两下就能注定我的无功而返。

    此番他主动找我理论称呼,可谓大好机会崭露头角,此时不试探更待何时?

    “总之,我不习惯人家用职位称呼我,你可以叫我老大,老板,头儿,boss……”所长挠挠头道。

    “我可以直呼你名字吗?”我主动出击。

    “当然可以。”他欣然点头,“你可以像算命的一样叫我夏,我姓夏。”

    “厄,名呢?”同志,我知道你姓夏呀!就凭凤四成天“小夏”“小夏”的叫你,再傻我也能知道啦!本姑娘的标的物是你的名!名!

    “叫夏就可以了,你看外国人,尤其是欧美日,不都只称呼姓氏么,而且人家多发达,我们也要尽快从发展中像发达迈进,就先从称呼开始好了。所谓从小事做起,集腋成裘,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所长越说越离谱,而一旦他开始自说自话起来,就表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

    简言之,我这次探寻无果而终。

    只不过,从那往后,我便改叫所长“夏大少爷”,简称“夏少”了。

    如今再度算来,我进驻楚河汉界事务所已经快两个月了,居然依旧不知道老板的名字。这不能不说是一件神奇的事。而更神奇的事,还在后头。

    “乐枫、小玲珑,”先换上能让他俩高兴的称呼,然后我才清清嗓子问出关键问题,“所长他叫什么名字?”

    “夏雨。”

    “夏天。”

    他俩不约而同的吐出两个不同的名字,然后彼此面面相觑。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俩,瞧瞧这个,又瞅瞅那个。

    终于,乐枫吞吞吐吐的说道:“厄,不知道。”

    “不知道?”我惊讶的挑眉,“你们两个不是老员工吗?”

    “是啊,可是所长他最不喜欢别人问他名字,但凡碰到,能不说就不说,说了也是每回都不一样,简直就是随口胡诌。唯一不变的只有姓氏,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的真名。”

    黑线。

    还能有这种神奇的状况?

    共事多年却连老板的真实姓名都无从知晓?

    “你们没人问过算命的?他不是会用卦吗?”

    “问过了,他说算不出。”

    “怎么会?”我索性在副驾驶位置上扭动身子反过来面对玲珑而坐。

    我眼巴巴的望着她,她歪头沉吟片刻,方才模仿百解的语气冷声道:“不详。”那语调神态惟妙惟肖,像一把冰扇迎面挥过,荡起一层寒意,逼退了问询的热情。

    好在忠厚的乐枫给了我进一步的解释,说是当卦算之术强于对方或者法术高强到一定境界的时候,对方的能力就会受到压制,只要你不想让对方得知,对方就无法推算出你的任何讯息。

    由此看来,百解算不出所长的名字,竟然是因为他比所长弱?

    我简直难以想象,所长的卦算术会强于百解,更无法想象所长的法术能高深到何种程度!只要眼前一浮起他那张充满书生气的斯文脸和毒死人不偿命的嘴巴,想起他常常懒洋洋的倚在红木塌上无所事事的样子,就怎样都无法将这样一个人与高深的修为联系在一起。

    难道说,所长他一直是在扮猪吃老虎?

    我略加思索,换了个角度对乐枫道:“唔,我已经知道你是除灵师,小玲珑是易容师,还有百解是卦算师,那所长呢?”

    “这个,好像除了易容之外,他都会啊。”乐枫捋了捋下巴,吐出的答案让我大跌眼镜!不,已经不止是大跌眼镜了,我觉得我整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竟然……是全才?!

    颜玲珑捂着小嘴在后座笑得打跌:“咯咯咯,你不要小看了我师兄,他厉害着呢。”

    “是啊,他要是认真起来,我和凤四、百解三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天啊,有这么强悍的吗?我吃惊的嘴都合不拢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挺合理的:是哎,人家毕竟是楚河汉界事务所的所长啊,经营着这样一所什么都不做只做别人不做之事的灵异事务所,带领着手下这一批不知是人是妖是魔、各个身怀绝技言行迥异的鬼才,和各界众生打交道,没两把刷子能行么?

    脑海里再度拂过所长笑得有如风送浮云的俊脸,我的眉头都快打结了,像颜玲珑、乐枫、百解这样的事务所骨干都不晓得所长的名字,还能有谁知道呢?所长威信甚高,既然他不想让人知道,估计大家也都对这个问题避之不及,而我,肯定是无法再直接去问他名字的了!

    如此一想,就觉得找到答案的几率可能就跟算命的睁眼的几率一样小,说不定哪天百解睁开眼的时候我们就能知道所长的真名了。

    我正兀自揣测,冷不防——

    乐枫一个急刹车:“到了。”
第三章 孔方和时间能否兼得
    一上午的辛勤劳作换来了银行卡上的一串数字。我摸着口袋里冷冰冰的银行卡,抬头望望正在空中撒欢的阳光,暗叹:幸好下午的检查不用我在场,我还可以晃晃悠悠的过完我残余的半个周日。

    以前是有时间,大把大把的时间,毕竟念大学没有那么多功课要做,而我身在艺术学院,偏偏却不是天资出众的那几个,因此,平时就更闲得慌了,老想着要出去旅行。然而,没有钱。长到十九、二十岁,总有些不好意思再因为额外的娱乐活动而向父母伸手要钱的,况且我父母也不在身边,于是,经济拮据之下,一年难得出游两回。

    如今倒是有钱了,自从在楚河汉界事务所实习以后,每个月银行卡上都会新添一笔挺好看的数字。虽然因为离魂事件我还欠着所长一笔不小的委托费——说到这委托费,我就觉得憋气。五万块!居然所有的费用都算在我头上,合计五万块!分明就是敲诈勒索、漫天要价!可是,消协管不了这事儿,法院受理不了这事儿,派出所更是不会搭理这事儿,我投诉无门,只有大落牙齿往肚里吞——认栽吧。

    好在楚河汉界事务所的实习颇为高薪,到底是具备一定危险性诡异性的行业呐,一周上班三天一个月都能拿个三、四千,再扣掉分期付款的一千——哦,后来好说歹说所长终于给打了五折,并且表示为了不影响我的生活质量,愿意接受无息分期付款——剩下的数目也足够我花销完了再存上一笔,否则不用等我毕业,我就提前破产了。只是,没了时间。我不需要再去绞尽脑汁的杀时间,连悠悠闲闲的游荡校园都成了罕见,曾经计划的游遍中国大江南北更是仍然保持着泡影的状态。

    尽管我已经可以预见过年前我工资卡上愈发可观的数字,不过,我却有点高兴不起来,比如现在。

    “哎哎,快起来,”小樱小幅度的推着我枕在她胳膊上的脑袋,压低声音道,“我们正商量去哪玩呢,你不发表意见就算了,可别拿我的衣袖蹭口水呀!”

    话音未落,对面的奇奇又道:“落落,你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亏我们还特地约的下午见面。”

    什么没睡醒的样子?就是没睡醒!虽然我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但也拜托让我睡过八点呀!八点,不算晚吧,不算懒觉吧!本姑娘就是因为作息太规律,所以八点前和八点后起床根本是两种状态,前者瞌睡一天,后者精神奕奕,就是差个一分钟都不行。可是,今天一早七点没到我就被所长唤起了,然后又在办公室拼死拼活的写了一上午报告,现在日头暖暖的晒着,空调正常的转着,音乐静静的流淌着,那么好的环境,此时不瞌睡更待何时?

    我依旧闭着眼,双手慢条斯理的攀上桌面,辛苦的用小臂把自己的脑袋从小樱的衣袖上撑起来,然后打了个哈欠语无伦次道:“哎哟,六点五十就起了今天,加班了一上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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