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妖才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她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她又敲了敲,仍然没有人回应。
“王妃!王爷!”她扬声叫道。
听不到任何声音的青妖心里一惊,连忙大力地拍门:“王爷,王妃,你们要用早膳吗?”
门被她一急拍开了,青妖立即冲进去。
当看到床上只有楚璇钰一人时,她惊得张大了嘴巴,王妃呢?
“主子?主子,快醒醒,王妃逃了!”她跑到床边,焦急地喊道。
不对,一股异味蹿入她鼻子里,青妖瞳孔缩了一下,迷药!是迷药!
她连忙在自己身上搜出一个瓶子,然后放到楚璇钰鼻翼下转了转。
不久,楚璇钰便睁了双眼,药水过了时辰便失去了药效,他此刻拥有一双紫色的漂亮眸子。
傻王爷的记忆融入他的意识中,楚璇钰瞳孔猛地一缩,从床上坐起来,双眸眯成危险的细线,该死,竟然逃了!
他的动作牵连到套在自己手上的铁圈,金属的撞击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看到自己被锁在床上,他的双眸一暗,深紫色的瞳孔里似有滔天漩涡,令人不寒而栗。
她不仅逃了,竟然还反锁住了他!他没有一点自食恶果的意识,只有对那个可恶女人的怒意。
他没料到‘他’会突然醒来,一点防备也没有,否则又岂会让那个狡猾的女人逃了。
“钥匙。”
青妖在看到他被锁在床上后,早就将贴身藏起的钥匙拿出来替他开锁。
锁被解开后,他没理青妖的焦急,身形一闪,消失在房中。
青妖一见主子的神色就知主子生气了,她跺了跺脚,低咒一声,忽然她瞟到桌上放着一张纸,她走过去拿起来一看。
“休书”二字清晰地落入眼帘, 遭了,王妃这回是真的离开了!
她瞧见上面一个鲜红的指印,心道:这一定是王妃让王爷签下的休书,眼睛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看到休书内容时,惊讶不已。
突然,她想到更重要的一点,连忙抓住休书跑出房门。
王妃昨夜逃走,也只有千晓阁的人脉才能够快速找到,主子定是去千晓阁找青邪了。她如此一想,便赶往千晓阁。
此时,沐心冉已经离开了楚京,昨晚离开后去找了车夫和马车,今早城门一开便出了城。
马车走的是官道,路宽且平,所以速度不慢,坐在里面,也不会太颠簸,但是一路晃下来,仍然有些吃不消,特别是沐心冉这副身子,就算能对付十几个大汉,但是坐车,却不好受。此次出来匆忙,来不及准备,不然沐心冉肯定会给自己弄一辆舒服的马车,就算离开也不能让自己受罪不是。
她掀开一边的窗帘,外面满山遍野的红。
附近长满了枫树,枫叶像是燃烧着的火云连成一片,耀眼而热烈。
马车猛地颠了一下,沐心冉蹙着眉问:“还有多久到枫城?”
“回公子,还有大约五里的路,现在看到满山的枫树,说明离枫城不远了。”车夫赶着马车,笑呵呵地回道。
昨晚睡到半夜被拉醒他很是不爽,但在看到雇主出手如此大方,再多的不爽也化为兴奋了。平时只有十两的赶路费,这个看起来瘦小的公子竟然出了五十两,一趟就顶平时五趟,他能不高兴么。
知道了具体的路程,沐心冉便不再说话。
她打算去南华,因为她现在的身体太过怕寒,如今天气逐渐转冷,若是去了北边,受罪的是自己,还是去暖点的南华国好。只是去了南华国后要安顿在哪里,还没有着落。
到时候再说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兴许她去了不喜欢南华转而去其他国家也说不定。
“驾!驾!……”
后面传来马蹄狂奔的声音。
沐心冉身体微微僵了一下,随即软了下来,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会被认出来的。
“前面的马车停下!”
车夫不知道后面是谁,他问顾主:“公子,要不要停下。”
“不必,我不认识。”
车夫一听,扬鞭抽在马背上,马车顿时跑得更快。
追在后面的人双腿夹住马肚,甩着缰绳,很快就追上马车,他从旁边超过,绕到前面挡在马车前。
“我叫你停一下。”
“吁——”车夫一见前面停了匹马,吓得勒紧绳子,拉车的马前蹄高高提起,然后落下,在原地踏了几下才停下来。
“刚才叫你停为什么不停下?”
车夫见来者面貌普通,但是气势不凡,有些害怕地说道:“我……我没听到。”
“里面是谁?”七邪皱着眉问。
车夫回头看了眼车帘子,小心翼翼地回答:“是位公子。”
“把帘子揭开。”
“这……”车夫为难地看看两边。
沐心冉听到外面的声音,微微讶然,这个人她见过。
她掀开帘子,露出一张俊美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知阁下拦住在下的马车是为何?”她压低了嗓音,听起来雄雌莫辨。
看到里面出来的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漂亮的男人,七邪有些失望,他不甘地问:“里面还有别人吗?”他伸着脖子想穿过帘子掀起的一角看清车内的空间。
“没有。”沐心冉心里已有些了然,这人,恐怕就是他派来的。
“你可看到一女子路过或者遇到其他的马车?”七邪将视线转向车夫。
车夫摇了摇头,“没有。”
七邪挑了挑眉,想到阁主的样子,他有些胆寒,见这里没有王妃,便策马离去,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去其他找找。
看着远去的一人一马,官道尘烟滚滚,沐心冉放下车帘,淡声道:“走吧。”
车轮沿着官道转动。
“公子,就要到了。”车夫看到前面的城墙,笑道。
沐心冉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枫城内车水马龙,比之楚京,少了一分贵气,但同样繁荣,毕竟离京城近,而且是南方前往京城的必经之地,商旅不少。
马车停在一家酒楼后,沐心冉付了钱进了酒楼,车夫喜滋滋地接过银子,驾着马车离开了。
他平时都是在京城里当车夫,偶尔才会接这种长途客,但是最多也就到临城,像沐心冉这样要去其他国家的顾主,他是不接的。
沐心冉在枫城逗留了两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京城也没有特别的消息传来,想必她离开的消息被楚璇钰压下来了,于是便放下心来,想来自己打扮成这样,任是谁也认不出来吧。
这两日准备了些东西,又雇了一辆好点的马车,里面也让车夫重新布置了一番,钱由她出。
从西楚到南华,路可长着呢。像之前那辆马车,坐半天就腰酸臀痛,要是坐上一个月,不知会把人折磨成什么样子。
因为不赶时间,马车便在路上走走停停,沐心冉直接当成了长途旅行,路上见识了不少风土人情,美景美人亦不少见。
一个月后,夕阳西下,红霞染透半边天,余辉照耀着大地,一辆比普通马车大一倍的马车出现在了西楚南方的边城——云城。
云城过去,就是南华境内。
马车里坐的正是沐心冉,她打算在云城呆几日再去南华。
虽然一路上都没碰到楚璇钰的人,但是谁知道他会不会派人在边城堵人呢。一个月的车旅生活,让她更加不想回到原来那个似牢笼一般的地方。
住进一家名为云晓楼的酒楼,舟车劳顿的沐心冉先让人送来热水洗个澡去了倦意。
一路往南走,气候越来越往后,尽管正值深秋,温度却比在楚京时候还高,等到了南华,到冬天的时候也不用怕冷了吧。
舒服地泡在热水中,沐心冉美眸半眯,惬意地想到。
突然,她将自己埋在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谁?”
房内十分安静,只有她浅浅的呼吸声。
沐心冉皱着眉看向屏风,透过模糊的屏风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对面的东西,却没有发现一丝异样,但是刚刚她确实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似乎有人在哪里盯着自己。
过了半晌,仍无动静。
木桶里的水已没了热度,她在里面有些难受。目光凌厉地扫视着房内的每一个角落,只要能够看到便不放过。
也许是错觉吧,她现在是男人装扮,谁会来偷看自己。
沐心冉蹙眉想到,她望了眼木桶,抓住木桶边沿,身子一跃而起,落到地上,搭在屏风上一角的衣服立即被她拉下,身子一转,衣服套在了身上。
身上有了衣服,顿时安心许多。她在房内检查了一圈,还探查了窗户和门,都没发现异样,最后自嘲一笑,敏感过度了。
不过她心里仍存着一份戒心,吃饭的时候让把菜端到房里,检验过无毒后才服食。于识药的她而言,菜里有没有毒一看一闻便知。
坐了两日的马车,前一晚在野外露宿,用过膳后看了会儿书,沐心冉便熄灯睡下了。
外面,月明星稀,夜色朦胧。
傍晚仍喧嚣的云城渐渐安息下来。
一黑影悄无声息落在房顶上,小心翼翼地掀开一块瓦片,拿出一根竹管对着屋内吹气,淡淡的白烟化为流风飘入房中。
等了片刻,黑影跳到窗边,手在窗户上捣鼓了下,窗户打开了。
黑影跳进房里,月光也随着照进屋内,地上投下一道纤细的影子。那黑影看到床上鼓起的被子,低低笑道:“嘿嘿,小相公,乖乖让爷疼吧。”
嗓音虽然不粗,但却不难听出是个男人的声音!
他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狭眸浮现出一抹淫、欲的邪光。
他迫不及待地朝床扑去。
到了床边,刚要摸一摸床上让自己想念半天的脸,忽然看到对方睁开双眼,明亮的眸光让他心里一惊,随即想到对方中了自己下的药,转而淫笑起来:“原来美人如此迫不及待,爷还没叫醒你你就自个儿醒了。”
他笑着继续伸手摸向面前的俊颜。
难得在云城见到如此俊美的男子,他全身都热了,早不解解火,就要欲火焚身而亡了。
沐心冉眸光一沉,抬手向他砍去,然而让她心惊的是自己的攻击没有多少杀伤力!
手刀落在那人手上,不仅没打碎他的骨头,反而被他顺手抓了过去。
“呵呵,还是只带爪的小猫呢,幸亏爷没有忘记下药。”那人伸出另一只手,轻抚着美人投怀送抱的一只手,“啧啧啧,细腻柔软,光滑纤细,比女子的手还要漂亮。”
虽然看不清,但是那人早已练就了一手“摸功”,只要入手一摸,就知好坏。
沐心冉脸色都绿了,哪里来的死变态,居然敢这样对她!
她猛地用力,将手抽了回来。
那人似是有些可惜地叹息一声,然后嘴边忽然发出淫、荡的笑声,黑暗中笑声格外清晰,也令人更加毛骨悚然。
沐心冉十分震惊,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遭了道,被别人下药她却不知道。
方才对方吹到房内的香烟,她以为是迷香,暗中屏息,另外服食了自制的解药,经过实验无数次的解药能够解一般的迷药,双重保障下,她以为自己不会中招。
而事实是她确实没有昏过去,所以对于下药的人并不放在心上。
谁知最后她还是中了毒,全身无力,面对一个男人,她有胜算吗?
她轻咬朱唇,将手悄悄探到枕头后面,就算没有力气,她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叮!”
一道银光闪过,没入黑暗中。
“嘶!”那人痛得倒吸气,没给他休息的机会,另八枚银针快如闪电朝他射去,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上下左右接被包围住。
那人后背一凉,不及多想,反扑向床。
沐心冉没想到对方会直面扑来,直接被压在了身下。
她疼得倒吸一声,而上面也传来了一声猛烈的抽气。
“嘶——!嘿……嘿……牡丹……花、下死,做……做鬼……也风流!”那人抽气过后,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还呵呵地笑道。
闻言,沐心冉脸色涮的一下子变得阴沉如墨。怒火中烧激发了潜力让全身柔软无力的她凭空生出一股力量,将压着自己的男人推下了床。
那人吃痛地呻吟一声,一双贼眼仍然往上飘着,毫不掩饰地盯着床,似乎黑暗的世界不能阻隔他的视线。
沐心冉无力地躺在床上,刚才那突然发威的一下,几乎抽掉她全身的力气。她艰难地摸索出自己平时配的解药,迟缓地放入嘴里,不知道能不能解身体里的毒。
“美人,不用白费力气了,中了惜花公子我配的怜香,神医来了也解不了。”
沐心冉不理会地上那个该死的采花贼,等她恢复了力气,就是他的死期。
半晌,她试着握了握拳,发现自己依然使不上力气,她不由双眉紧蹙,果然不行。
床脚下自称为惜花公子的家伙仍在自说自话,他对自己的药极有信心,虽然现在他也动弹不得,不过……嘿嘿……
他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淫荡笑声。
沐心冉心下不安,她总觉得哪里不妥,否则同样不弹不了的采花贼怎么能够如此镇定?哼,既然如此,就先杀了他!她虽然全身无力,但要杀一个人,还是有能力的。
她用手撑住床板起身,谁知身子才刚刚撑起来一股陌生的热浪从身体深处传来,瞬间袭卷全身,所过之处,力气皆消,一声沉闷地撞击声,她撞在了床上。
“嘿嘿,小相公是不是全身很热啊?”惜花公子听到床上的声音,得逞地笑道。
一层一层热浪汹涌而来,沐心冉抑制不住地低吟一声,她身体顿时一僵,采花贼的话传来,神情更是大变,随即散发出森冷锐利的煞气。
该死,竟是媚、药!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才能勉强止住从舌尖溢出的呻吟。
惜花公子脑海中幻想着两人翻云覆雨的画面,情不自禁地吞咽着口水,体内气流不断地延着经脉流动,疏通僵硬的肌肉,他可不能让美人燃烧自焚啊。
今日在云晓楼里匆匆一瞥,便被这个似乎是刚从外地来的俊俏公子吸引住,于是他在俊俏公子的晚饭里面下了东西,配上晚上的迷香,不仅会让人全身无力,而且会如同中了春、药一样燥热无比。
如此有情趣的东西自然不能少,每次采花的时候,他都会用上,不管看上的花儿是愤怒挣扎还是宁死不屈,最后都会化一摊春水热情地投入他的怀抱。
今晚这一个也不会例外!
惜花公子美滋滋地想着,时不时发出淫、荡的笑声。
沐心冉脸上、身上都热得出汗,衣服微湿,耳边是那阵阵不堪入耳的笑声,令燥热的她愈发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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