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雾浓重,遮蔽着天上所有星星的明亮。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被闷在一个巨大的黑色牢笼里不得动弹。
季向浅睡得很沉很沉,巨大的变故,让她很累很累,累到就想这么睡了过去再也不醒过来。
白子熙伏在季向浅的身旁,轻柔地拨了拨她额前的头发,冰凉的手指描绘着她精致的轮廓,这是她的眉毛,颜色很深,没有女子该有的柔弱,这是她的睫毛,纤长如蝴蝶飞舞,她的鼻子,高挺精致很像他的一个故人,这是她的嘴唇,红润欲滴,轻微地张合着,看上去异常的娇嫩诱人,白子熙像是受了蛊惑一般,指尖轻轻地抚上了那饱满漂亮的唇瓣,却没有吻下去。
季向浅始终很乖没有感觉到什么,睡得很沉很沉。
浅金色的眸子里却泛着淡淡的月光,如水般温柔。
……
“向浅,起床啦……”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催醒了季向浅,季向浅在顺了顺头发,磨磨唧唧地走下床,还穿着轻薄的短袖和睡裤,白子熙就闯了进来。
“喂!你干嘛穿成这个样子!”白子熙竟然脸红了,omg,她眼睛有没有花啊!
“我一直都这么穿啊……”
白子熙转过了身去,把自己的外衣往她身上一扔,“披上……”
季向浅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套上了宽大的王爷服,穿得还蛮舒服的。
她悠闲地荡到了自己的桌旁,拿起牙膏、牙刷准备去刷牙,“白子熙,你一直盯着我干嘛?”
“你手上的是什么?”
“刷牙用的。”季向浅看着他一脸不解的表情淡淡的,摇摇头说,“算了,你不懂的。”
刷完牙后……
转身一惊,白子熙怎么还跟在自己身后!?
“过几天就是中秋……”
“恩?那怎么了?”长发落肩,肤若凝脂的季向浅甜甜的,软软的,在阳光下看起来特别像是青涩的少女。
“我想带你去宴会。”
“会遇到他的,我不去。”季向浅撇了撇嘴拒绝道。
“就当是陪我。”白子熙俯身望着她认真地说,轻袍缓带,光线勾勒出半隐没在黑暗中的面孔俊美无俦的曲线。
“我为什么要陪你?”
“五百两够吗?”白子熙浅浅笑道。
季向浅眯起了眼睛,面无表情,这家伙竟然知道自己在筹钱?
“如果有诗词歌赋比赛有了赏赐全部归我,我就去。”
“没问题。”白子熙勾上了季向浅的脖子,掐了掐她粉粉的脸颊说道。
季向浅这几天在王府里吃好喝好,根本都不用做什么下人的活,若水、若竹、若兰对自己也是卑谦有礼没把自己当做下人看。
但是府里就是很无聊,无聊到季向浅都已经开始自己在凉亭里读书写字了。
“向浅,你既然不认字也不会写字为什么会吟诗作对?难不成你是天才?”
“我只是看不太懂,不是不认识。”季向浅撇了撇嘴瞥了白子熙一眼,“你怎么那么闲啊?还不赶快去种蘑菇……别在这儿打扰我。”
“蘑菇是什么?”
季向浅再次扶额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的嘴巴怎么就那么贱呢?
况次况次况次……时间的小火车就这么到了中秋夜。
进过宫了一次再进去就好像没那么生疏了,一切按部就班,可怕的是这次的文武大臣比上次多得多得多。
大堂中灯火流离,珠光闪烁,一个个穿得很轻薄的女子在堂内翩翩起舞,半透明的舞裙下,轻盈纤细的腰肢,修长结实的大腿,饱满高耸的双峰都一览无遗。 ;丝竹鼓乐之声华丽而奢靡,随着音乐舞步轻旋,纱衣有意拂过他的鼻尖,留下一阵若有若无的幽香。
纯金狻猊三角鼎中燃放着熏香,桃花眼勾魄摄魄,舞姿尽态极妍,她们施展浑身解数,挑逗撩拨着男人的心弦。
白子熙还是那么随性地斜倚在软塌之上,嘴角勾起的一丝笑容慵懒而魔/魅,光影交错中巧夺天工的脸庞竟然让堂上任何一个女子都足以无地自容。
但是季向浅倒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次白子熙给她准备的衣服隆重至此,头都快被压疼了,而且他还让她陪他坐在一起,这是不是跟礼节不合吧?
轻轻地,他啜着杯中血色美酒,前额的头发稍长,恰好掩盖了那双金眸中的一点冷诮。 ;同样妖/娆的舞蹈今日却勾不起他一丝兴致,甚至一想到等会就会躺在他床上放浪形骸的呻吟的那些女人他就有抑不住的厌恶。 ;看着这一堂子靡/靡,他的心思却透过这满目的妖红俗绿恍惚看到了那张素净而清白的小脸,永远的盈满阳光,还想起那有时候他枕着她的腿,双腿的主人微微低着头会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盈盈一笑。
他倒是希望现在献舞的是她。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前半生都似乎白活了,如今才知道原来这满堂的活色生香,纸醉金迷,竟都比不上她回眸的一笑生花。 ;忽的,季向浅攥紧了衣角,诺诺地低下了头,不安地绞着手指。
白子熙好像看出了她的紧张,二话不说,拿了桌上的一块月饼塞进了她的嘴里,邪魅一笑,“别担心……好吃吗?”
季向浅无奈地嚼了嚼,黛眉一挑,赞赏道,“味道好像还不错……要是味道再淡一点就好了。哎!哎!哎!你觉得月饼里面塞牛肉怎么样?我们家乡就会塞五香牛肉……”
“哦?还有那么神奇的月饼馅?”白子熙喝了一口酒,饶有兴趣地问道。
“你喝得什么酒?”季向浅边吃着月饼边好奇地问道。
“菊花酒。”
“好喝吗?给我来一杯……”季向浅二话不说拿起青铜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好清爽的味道,“味道不错。好像度数也不是特别浓……”“还要吗?”白子熙又为她斟了一杯,放到她面前。“不要了。谢谢……”季向浅默默地吐槽,自己可是喝三杯就会醉了。“恩……这个馅很好吃……来你尝尝!”季向浅递了一块月饼到白子熙的嘴边。 ;;他身形一滞,咬了一口,脉脉地看着季向浅,迟迟不移开。“怎么了……”季向浅被他看得一阵心虚。“没,就觉得你在我身边很好。虽然身材不好,人也不是很漂亮,有时候还有点蠢……但是是你让我第一次有不被仰视的感觉……”  ;她迎着他的目光对视了一会,突然噗嗤笑了出来。“说什么傻话呢……”季向浅白了他一眼,继续自顾自地吃着桌上的美食,“你长得那么高……我不仰视你也很难吧?”“等哪天你愿意仰视我,我可能就不要你……”他忽然顿了一下,闷了一口酒,戏谑一笑,“在我家当下人了………” ;就当他说着,季向浅忽然挺直了背才跟他平视,“哼……姐才不会放过赚钱的机会。”“好,那就一直这样吧……” ;季向浅也不想跟这个笨蛋多说了,感觉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是白子夏。他好像马上又漠然收回了目光,看着泱蓝给他倒酒。一身绯色衣裳的古丽端坐一旁。 ;;热情的歌舞过后,忽然灯光暗了下来,只见一女子一身白衣款款而入,青丝飘扬,面容清秀,巧目倩兮,抱着一把古琴欠了欠身,场上略显了清冷,“参见皇上,今日送上一首小女子自己作的秋月吟,请各位欣赏。” ;; ;甜美的歌声悠悠而唱……(强烈觉得这是浅熙两人变相秀恩爱!!)
 ;。。。 ; ;
刺杀
; ;虽然确实不错,但是季向浅几乎听得要睡着了,真的是太慢了……太慢了……唔…… ; ;季向浅把头歪着靠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忽的一空脑袋就已经跟桌子来了一个亲密对对碰,但是奇怪的是她一点都不痛,仔细一看原来是白子熙垫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掌。 ;“很无聊吗?”白子熙凑近了问道。 ;“子熙,你离我远一点,皇上坐在那儿呢!”季向浅把他的脑袋推开了一些。 ;“我不是说过了吗?父皇就要我这样……” ;季向浅刚想反驳时,一个个男人的声音连绵响了起来,“儿臣祝贺父皇中秋快乐!” ;唯独白子熙懒洋洋地也随声附和了一句,“快乐……” ;各皇子们和大臣们也都基本是对白子熙的无视状态。
“子夏,今日怎么不见你的那个很会作诗的小丫头?朕至今还记得她那句‘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呢……哈哈……”皇上看起来今日也是特别欢悦,豪爽地饮了一口酒说道。
季向浅的心里快开满烟花了,皇上竟然还记得她这个小丫头!那是多么难得啊!
“回父皇,今日她是跟随三哥前来的……”
皇上听了三哥这两个字就龙颜大变,“真是扫兴,喝酒。”
季向浅躲在了白子熙的身后,皇上,掌握生杀大权,如果他一不开心会不会想杀便杀吧?她可不想那么早死掉。
又是一堆无聊透顶的歌舞表演,如果不是有好吃的季向浅早就溜走了……
终于晚餐是结束了。
众人又拥簇着说要去赏月,季向浅是觉得赏月这种事简直是无聊透顶,既然饭都吃饱喝足了,就想拉着白子熙回去了。
白子熙带着季向浅脱离了人群,一直拉着她往黑暗处走,她有些惶恐,因为他好像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子熙,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带你去皇宫最高的地方去看月亮。”
“不用了,我不想看……我想回去了。”季向浅话音刚落,白子熙就二话不说把她再次拦腰抱起,几个轻巧的点步飞身便到了轩辕阁的楼顶,他稳稳地落在了屋脊上,由于本能使然,即使到了屋顶,季向浅还是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不放,因为她害怕掉下去……
“我不想看啊!笨蛋……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会死的啊……”季向浅往他的怀里缩了缩,顺便用手掐了他一把。
“不想死就抱紧我。”乍眼看去的瞬间,白子熙墨发在黑夜中轻扬,浅金色的瞳孔散发着妖异的光芒,身着月白色绸缎华衣沉静优雅的姿态抱着季向浅。
等适应了高处的感觉,季向浅才敢稍微松一点手,全部都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月如玉盘静静地挂在墨色的天空上,无数的星子仿佛是钻石一样镶嵌在天幕上,远处,京城里家家户户或明或暗的灯火微亮。
此时,天地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不再喧嚣,季向浅觉得心灵上得到了宁静,周围的尘埃仿佛都落定。
当然这是要除了白子熙之外的!
白子熙修长的手指挽上了她的纤腰却被她毫不犹豫地扒开,红着脸委屈道,“不公平!凭什么你可以抓我衣服,还掐我,我就不能抱你腰了!”
“因为我是女孩子,按照你们这里的礼节来说呢……男女授受不亲啊……”季向浅转头,眨巴眨巴着眼睛,狡黠地说道。
“那我是真的得对你负责了,恩?”
“什么?不不不……不用负责……嘿嘿……”季向浅悄悄挪地离他远了一点,干笑道。
但是每次季向浅往旁边挪一点他就挪两点,直到已经到了飞檐,再也没地方退了,季向浅才忍不住骂道,“你别过来了……看个月亮而已啊……离我那么近干嘛!”
他还是不停地靠近,美丽的脸庞越来越近,近得几乎可以看清他卷曲纤长的睫毛,和倒映在他浅色眸子里的自己,季向浅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点点,这他丫的已经在边缘了躲不了了啊!
季向浅视死如归般地恶狠狠盯着白子熙,自己已经无路可退,若是不慎还有可能跌落屋顶,丧失生命的可能。
白子熙邪魅一笑,怎么办她这样更加可爱了,好想欺负……淡淡的黑云微微遮住了月光,一身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无限温柔的吻住季向浅娇嫩的双唇,轻轻的允吸、柔柔的啃噬,舌尖在她唇上轻舔啄吻,辗转反侧。
但是被吻的人好像没什么感觉,一直在逃避。
季向浅所幸把头别了过去,他却依旧忘情地吻上了她的脖颈直到颈窝,试图挑起一些能让他们都深深地沉沦了下去的东西,“你别这样……白子熙!”
她好像在试图叫醒他。
他的唇碰到了一一个冰冷的饰物,才忽的睁开了双眸,抬起了头望着眉头紧锁,甚至有些害怕颤抖着的季向浅。
沉默了许久,季向浅才把头转了过来,正视他。
他缓缓开口,“对不起……我的习惯。”
“那以后就离得远一点……”
季向浅其实也可以理解他,每天重复着做一件事总有一天会变成一种习惯,而习惯是最可怕的东西。
两人瘦长的身影忽隐忽现,额头、鼻尖相碰,男子紧紧挽住了女子的腰,好像生怕她的动摇会让两人都落了下去。
“但是你没有推开我。”白子熙俯下身埋在了她的颈窝上柔声道。
“因为这是在高处啊,如果我推了你,你我都有可能会死啊!”
“我有能力让你上来也有能力让你平安无事地下去。”
“答非所问。”季向浅确实没听懂他的意思,她推不推开他和他能不能带她下去有什么关联啊!
此时不远处的熊熊火光和嘈杂声淹没了整个皇城。
“来人呐!流觞院走水了!”
流觞院?!白子夏……白子夏……他在那里!
季向浅蹙着眉,不假思索地急切道,“子熙,快带我下去!”
“担心什么……火自然有人会去灭,你也做不了什么。”
“白子夏在那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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