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一阵急火,再顾不得同她作嘴上之争,低嘶一声道:“你到底要怎样?”
她动了动腰,挪上去一点,咬着唇款摆两下,轻轻一压,又离了他,见他脸愈黑唇愈干,才又笑道:“我想怎样你都应?”
他重重点头,屈腿将她身子迫近了些,深喘一口气,“妖精惑人,说地就是你……”
她眼睫轻掀,身子缓动,给了他一点,又停住不动,只是磨着他,由着他眼中火溅二人,又慢慢开口道:“南岵京北诸州,由邰同邺齐共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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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欢若平生,喜之不尽 帝业十
他眸中黑亮灼人,盯着她的眼,抬手一把箍住她的腰,将她狠狠向下一压。
她惊喘,手撑上他胸前,紧坐于他腰间却死也不动,眉梢扬起,眼波微荡,逼他开口。
他紧着眉朝上撞她,却被她压身于前,热意愈盛,磨得他要死不得要生不能,活活找不到突泄之口。
“依你。”
他牙间迸出二字,血丝绕目,大掌指节僵白刚硬,硌着她的腰往后滑,狠命抓了一把她饱满的臀,感到她腰上之力一松,才重喘一口气,抬身而起,扯过她双腿紧勾于他身后,将她整个身子都圈进怀里揉压着,腰间猛烈向着她撞进退出,低了头以唇去寻她胸前藏于发间的嫣红之处,含在口中拿舌尖拼命勾搅。
木榻在摇在晃,隐隐微震之声在这殿中跌宕不休,连案角高燃红烛之苗都在轻晃,烛烟似是羞情不忍睹,直向一侧偏过去飘。
他未压她于下,掌托于腰间按着她,让她坐于他身上,与他相对,迫她相视,一路撞进她眼底,逼她对着他吟叫出声,咫尺之距令她面潮如血,羞得浑身上下都红了去。
大掌时轻时重地缓慢移上移下,将她身上每一处都撩了个遍。
双腿被他的长臂狠狠撑开,她几不能稳,欲向后倒去时却被他大手一揽,腰背动不得,只得一足抵在榻侧青漆床柱上,另一只歪压在他身后锦枕之上,丝滑锦面挠着五瓣莲趾。足心亦痒,她忍不得,身子一动便又让他进了几分,一擦一滑之下她更是无力而软,只得由着他乱撞。再避不开半寸。
这姿势非放荡二字不能形容,生生是羞人万分。
她水眸半阖,掐着他的肩朝后仰着头,不敢看他,亦不敢看自己是如何在他身前颠簸起伏的,只是抑不住心中簇火,唇开了便合不上,一声一声地叫出来。叫得这殿里殿外众物皆静,只存撩人心尖之曼妙吟音。
他喘息愈急,动作愈猛,张口去咬她下巴尖儿,将凝于其上之汗尽数舔去,一掌按在她腰后,随着撞击之力将她往身前一下下地挤按,另一掌蓦地探至她臀后,长指轻揉慢捻地拨弄她,感到她整个人都开始抖。才咽了火开口哑着声冲她耳边道:“再叫得响些,我好更卖力……”
她身子一缩,颤了颤,红透了脸。费力压下几要冲口而出地心火,死死掐着他那只手的上臂,啐道:“莫要得寸进尺。”
他一咬牙,翻身将她压下,一腿跪起,伸手捉住她双足提起,将她双腿屈起往她身上压去,膝盖朝前顶上她的臀。腰朝下狠狠一用力,看着她抖得不能自禁,才撇唇低笑道:“真是什么都受不起,”松了掌,身子俯下去慢慢地动,一边撩她一边凑近她。“没见过你这般一碰就全成了水的女人。”
她身上一点力都使不出。只能任由他摆弄,眼望着他。水里容火,火焰灼神,只觉几要被他搅碎,下面锦褥湿了一片,身子被他翻过半边,他从一侧慢慢磨进来,恰恰抵上她那一处。
心神俱裂,胸口燃火,浑身痉挛不止。
他在她身侧粗喘不休,顶着她那一处狠命地磨搅,边动边去吮她耳珠儿,“再绞得用力些……”
她伸手握紧榻缘,身子抖得不停,耳边之音只是要将她逼疯,不由并了腿将他死命一夹,狠狠缩绞他一番,听见他口中不清不楚地吼着些什么,才要再拼力时就觉他伸掌将她朝前猛地一推,身子瞬时空了,而后腰臀之处烫了一烫。
他在她身后低喘,长臂横过她胸前,微微在颤。
她伸手至腰后略略摸索一番,才彻底沉了心散了神,身子往褥间一压,再动不得一分一毫。
他歇了歇便去抱她,细细地吻她的颊和颈侧,边吻边低声道:“你倒是学得快。”
她身上湿渍淋淋,软软开口,甚是无力,“先前应了我地话,莫要忘了。”
他不安分地揉捏着她,淡淡道:“今夜无国事,此话不知是谁提的。”
她略恼,只当他是要反悔,抬手去拨他的大掌,刚要开口时耳边又落下他的吻,听见他低笑道:“君无戏言,我既是说依你,那便怎生都会依你。”
她心口一松,眼睫一垂,身子朝后偎去,贴进他怀中,轻声道:“以梁州为界,西边归狄风之部,东边归朱雄之部,你觉得如何?”
他褐眸微微一闪,嘴角笑容稍僵,唇贴着她的肩侧不紧不慢地滑下去,不动声色道:“那梁州又要归谁?”
梁州,南岵都城。
他只当她意在南岵京北诸州,不甘只得秦山以西诸地,所以才说要邰同邺齐共伐南岵。
她既是愿出兵相助,分去邺齐大军重压,那他予她几州倒也无碍;而他既是念她恋她,恨不能日日瞧见她的笑颜,又何在乎依她此愿。
却没料到她竟是在打梁州的主意。
纵是他胸襟再广,容她万事,却独独不能将梁州也给了她!
身负重伤千里辗战,布局谋略倾兵相伐,所图不过就是要破南岵都城、要让南岵皇帝向他俯首称臣!
她先前无尺寸之功便得了秦山诸地又占了诸州,现如今竟又眼红起他于南岵境内所享之利,打起了梁州的主意……
一夜缠绵之情,尽止于此一刻。
他竟是忘了,怀中之人哪里是寻常女子,她与他之间又如何能只存寻常男女之情。
心口沉沉,只觉眼前香肩雪背似毒果一般。诱人却又陷人于难境。
世间也就只她一人,能以女子之身而令他思绪反复,意乱情迷,狠不下心来。
她只觉他长指微冰,可却未察他异样之情。开口答他道:“谁先攻近,梁州便归谁。”
他手臂狠狠一收,咬牙道:“你今夜对我百依百顺,图地就是这个?”
本以为一夜尽享她之真心真情。
谁知她那种种娇缠痴羞之样竟然都是幌子。
其实不过是想要诱他应她之请罢了。
她被他勒得痛,挣扎着侧过身子,对上他黑漆漆的眸子,才察出他神色有变,听着他这话。才知他又对她起了疑心。
于是心不禁一凉。
这一夜,她由他肆意妄为而不挡不拦,火热中尽献缠绵之意,身心俱付与他,因他之喜而喜,因他之快而快。
谁知她这剖彻心腑之举到了他眼中,最后竟成了骗局一场。
才知身后这男人,哪里能够真地看懂她的真心,又如何能让她不再流泪不再受伤。
她紧握他的手臂,定定地望着他。一字一句道:“若非是你要纳后,我又怎会于此同你相见,又怎会同你说这话!”
到底还是因此对他存了怨气,到底还是忍不住破口而出。
要她留此以观册后之礼。他可有想过她的感受?!
他看着她,箍她更紧,冷笑道:“我之所以要尚邰宗室之女为后,是为防你于我身后再放冷箭!逐州失守,你当我是真的无怨无怒?!”
语气生冷,大掌热意亦消,一双眼冰冻九尺之寒。
她瞬时怔住,望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一直都以为。他是要报复她下大婚之诏才遣使而来,欲尚邰宗室之女为后。
所以耿耿于怀,怨他不明她地苦衷却要狠狠伤她。
……可却没料到,他根本不是为了报复她,而是为了不被她再伤。
一想到他背上狰狞之疤,她便心如刀绞。
她唇微颤。不敢眨眼。怕一动就要流泪,他恨她夺她逐州。她自然知道,她怎能不知!
他看着她,唇死抿着,也不再开口。
本是不愿对她说的。
本是不愿让她知道,他对她用情到底有多深。
奈何被她怨气十足的话一逼,他便再也忍不住,心底长久以来所藏之言就那样脱口而出。
当日于南岵境内,身负重伤,逐州失守,寿州难破,兼又闻她大婚之讯,他未发疯便已是幸事!
那时瞬间心起杀意,想要速败南岵而转攻邰,以作她大婚之礼。
可困于寿州城下时,重伤于阳州军前时,心中所念所想之人却只是她,才知终是不忍伤她分毫。
因是身伤心裂率军归京,却未对邰动一指之念。
知她心狠手辣,如若真想要二国弃前嫌缔盟好,非姻亲之故不足以令她收矢避弓,不再在他身后放冷箭。
之所以迫她御驾亲送康宪公主,不过是为了见她一眼。
东江浮桁之上,寒风烈雪之间,他远远望着她地金辂,却见不到她的人,当时心中滚血及喉,几欲动手破邰仪仗而逼她出来相见。
而她出辂的那一刹,他心中沸血满腔,恨不能上前拥她入怀,却只能做冰仞无方之色,只留寡漠无情之举。
将她搁在心中,任是折磨任是痛,他甘愿认了。
十年间他的狠毒伤她太多,她如若要报种种之怨那他便来之俱受。
只愿她心中能有他。
留她在行宫之中,却不敢见她,酒醉三分之时只敢一人去那紫薇树下,同自己手谈。
却没料到她能寻来,能对他说,她想他。
才知到底不是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才知她心中或多或少,有他之位。
华池中她流泪道出大婚之因,他惊诧之余……竟是欣喜若狂!
原来她大婚亦是有苦难言,而非是心存旁地男子。
恨不能好生将她呵护疼爱。可却仍是因梁州一事,口不择言伤了她。
纵是情深浓至此,他与她之间还是隔了天下江山,他再让,让不过手中之权身下高位。
她看着他那利唇之线。不由仰头去吻他,“当初叫狄风夺你逐州,是气你霸道相迫。”
他身子仍是僵着,眼微垂,看着她。
她从他臂下探手至他身后,轻摸他背上之疤,轻声道:“若不悬出梁州以诱,众军将士又怎能急攻利战。”
他皱眉。这话他自然明白。
邰邺齐二国之军,谁先攻近,梁州便是谁地——
此举自是能激起军士之气,迫引诸将为夺头赏而率兵强攻疾进,破城之速自是要快上许多。
只不过……
即便如此,他也不愿冒着将梁州输与她地风险,而许她此事!
她见他不语,抬手去抚他僵直的嘴角,低叹一声,道:“倘若狄风之部先近梁州。我命他攻城而不入,梁州一城,我不与你相争。”
他闻言陡然扬眉,眼中尽是不信之色。“你……她不避他目光,直直相对道:“君无戏言。”
他先前之言震摄她心,才知他到底是对她真心相待的……
所以她真的愿退,因他口中之言而退,因他身上之伤而退,因他心中之情而退。
让他梁州。
退已至此,再退却也不能,如若他还是不应。那她纵是推拒此怀亦不能看他独占南岵京北诸州。
便是拼死也要与他一争高低。
她看着他,眼中浅波微漾,只盼他能应了。
谁知他却还是摇了摇头。
她心中一沉,眉尖蹙起,手自他唇边收回来……
耳边却响起他稳稳的低声,“邺齐大军由不得你这般小看。既是悬梁州以嘉将士之勇。那便看看究竟谁能取了梁州!”
她怔怔地看着他眸间星火。隔了良久,才恍然一笑。想也未想便偎入他怀中,“如此甚好。”
他拥着她,垂头轻轻吻她,将她鬓发拨至耳后,又去逗弄她小巧晶玉般地耳珠儿。
能得她心诚退让之言,便够了。
难得一回她真地明白了他的心,而他也真的不再对她心存芥蒂。
相争相斗整十年,相识相知近二年。
十二年间他二人没有一回不互相伤害、让对方痛让对方苦,可却只有此夜此刻,二人心心相对,再无嫌怨之情。
头一回愿真地携手共进。
头一回愿听信对方之言。
头一回,看着对方的眼,心中不再想要如何伤害彼此。
他手指滚烫,目光似火,见她嫩白耳珠儿愈变愈红,忍不住便要低头去亲她。
她闪躲着,埋头在他胸前闷笑,捶着他道:“莫要闹……”手滑下去时碰着了他,她一颤,抬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怎么又……”
咬了唇,说不下去,脸却是更红。
他眸色深深,沉望着她,嘴角微扬,“天赋异禀。”
她脸上大窘,狠掐他一把,“当真不要脸。”随即就要朝边上躲,不叫他再碰她。
他扯着她的手腕不松,声音更沉,“你不要?”
她使劲挣扎,眸中水光映着他眼里之火,脸红着道:“我……今夜再受不得你折腾了。”
他掌力重了一分,看她半晌,忽而松了手,在她额上印了个浅吻,哑声道:“你不想,就算了。”
这番温柔地语气,这般柔和地目光,就连他脸上平常那些细碎棱角此时也都收了起来,只留无边溺人怜惜之情。
她心跳得似要扑出来,对着这样的他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手心直冒汗,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只想将此时地他永远印于心间。
他轻笑,撇开目光,起身下榻。
紧实的背,精瘦的腰,长而结实的腿,于烛火下骨硬分明,更显俊挺。
她眼睫一颤,心口阵阵热起来,不敢再看,半撑起身子,问他道:“去哪里?”
他停一下,回头看着她,眉峰轻挑,“灭火。”
她一下侧过脸,手绞锦褥,不再理他,待他走至屏风那头,才又悄悄抬眼去看。
见他撑于铜洗旁,将水往身下撩。
脸上噌地一下又着起了火,他说灭火……竟真是去灭火。
待他回来时,手上已多了块软帕,帕已被水浸湿,一路来一路在滴水。
她往榻内墙侧让了让,脸上烟雾蒸人。
他低眼看她,而后伸手握住她的足踝,将她往外拉过些,低笑道:“既是没力气去洗,总得擦擦再睡。”
她手撑于身后,咬着唇,由着他将那湿帕按上她的腿,慢慢移上来。
冰凉地水意浸染肌肤,令她起了一阵战栗。
他眉峰轻动,仔细擦净她身下,挪下去,帕边撩过她膝盖内侧,引得她抖了一下。
她低吟一声,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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