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是嘛,上班一样的,心会很累。”
“姐姐,心怎么会累?我的心从来没一次累过,有时候念经念经念经,念得睡觉了,睡醒了觉再念经,念念念就饿了,饿了就吃饭,吃了饭还念经,一天就过去了,心从来没累过。”
“好羡慕你。”
“姐姐告诉洛桑心累是什么感觉?”
“就像姐姐,上班去公司一大堆的事情要决策,回到家里一大堆家务活,孩子的功课,自己有时也有不开心不愉快,这些事情在心里天天转来转去,缠来绕去,久了就会很累心。”
小喇嘛天真一笑,“哦!东想西想?西想东想?想东想西?想西想东?”
木真子不禁一笑。
“姐姐笑什么?洛桑很让姐姐好笑?”
木真子摇摇头,看看洛桑红红的高原脸,“洛桑,你们来八大处干什么?”
“当然是拜佛啦,拜释迦牟尼佛牙舍利。我带你去转塔,很多很多人转塔,转塔非常非常好。”
“怎么好?”
“我汉话不太好,在我们藏地在家人出家人,我们每天要转塔、转山,转湖、摇转经筒,对自己非常非常好,姐姐,我陪你一起转塔,可以吗?”
小喇嘛天真的眼神让木真子找不到理由拒绝,和小喇嘛一起顺时针绕塔,心中默念小喇嘛告诉她的嗡玛尼巴美吽。一时,木真子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滑稽,完全成了佛教徒。只是没像那些佛的虔诚信徒,手里捻着佛珠而已。
绕了几圈,木真子向小喇嘛洛桑告别。
“姐姐明天一定来!真的有六道轮回,要修极乐世界。”
木真子婉然一笑。
小喇嘛洛桑一句阿弥陀佛作道别。
道别小喇嘛洛桑,走过廊子,回望俗有“画像千佛塔”之称的辽代招仙塔基,原貌是八棱十三层,周围有铁灯龛16座,每一块塔砖上都刻有精美的佛像。这座辽代咸雍七年八月,为辽国丞相耶律仁先母亲而建的画像千佛塔,1900年,八国联军侵入北京,义和团在灵光寺设坛反抗。可怕的八国联军对这里进行疯狂轰炸,致使宝塔和殿宇化为废墟,仅存塔基。1901年,僧众在清理塔基瓦砾时,发现一石函,石函内有一个沉香木匣,匣上刻有“释迦牟尼佛灵牙舍利,天会七年四月廿十三日记,善慧书”。由于历史的改版,经典的塔身塔尖随着沧桑的时代掩埋,能工巧匠们不能复原,不能改写实史,只能重建,把僧众们发现的释迦牟尼佛灵牙舍利供奉于现在的佛牙舍利塔内。但残断的塔基下依如当年的众生芸芸,手摇转经筒,捻着佛珠吟诵着默念着南无阿弥陀佛,消前世今生的业障,积来世的无量功德,修往极乐胜刹土成就佛道,去见他们心中神于天、圣于地的释迦牟尼佛祖。
几步之遥就是后建的佛牙舍利塔,塔下自然是转塔的信徒,衣着和气韵告诉人们来自士农工商各个阶层,塔下供桌前拜垫上是双手合十、作揖、鞠躬,、磕头礼拜者。偌大的香炉里香火旺盛,香烟缭绕,烈日下形形色色的信徒香客烧香点灯,对佛的敬意之余,揭去心灵被妄想所蒙蔽的黑绡,露出众生本有的心香和心光,获得供养的功德。
迎面而来一支浩浩荡荡的美国旅游团队,人手一张金光闪烁的佛牙塔画,簇拥着三位红衣喇嘛。什么时候小喇嘛洛桑融进了这支旅游的外国团队,和中间那位该是大德高僧走在一起?木真子不解着。大德高僧慈光满面双手摸着小喇嘛的头,和蔼地笑,小喇嘛天真地笑容满面地仰望,刹那间是闪光灯和咔嚓声。
小喇嘛道了声阿弥陀佛匆匆忙向木真子走来,牵了木真子的手走向大德高僧,大徳高僧双手轻放在木真子头顶,片刻后口念:南无阿弥陀佛。小喇嘛胳膊轻轻触碰了一下木真子。木真子不知所措地嗫嚅:谢……阿……弥陀佛。小喇嘛胳膊又碰了一下木真子,木真子更是迷惑不解,小喇嘛拽了一下木真子的手包带,木真子拉开拉锁,小喇嘛又捻了捻手指,“这个?”木真子顿悟,忙抽出一张百元钞,小喇嘛示意木真子,眼神转向大德高僧。木真子茅塞顿开,双手把钱捧向大德高僧。大德高僧口念阿弥陀佛双手接过,放进佩在腰间的黄色僧人背的布包里,敞着的钱袋里面已不少不同面额的纸币,木真子不解地微微一笑,让开。一左一右两个喇嘛忙护住大徳高僧,浩浩荡荡的团队继续前行。没几步,蜂拥而来许多香客信徒和几个红衣喇嘛。喇嘛口念南无阿弥陀佛跪地叩拜,双手奉上几张百元大钞,大徳高僧依次双手摸跪拜他的喇嘛、信徒、香客们的头顶,口念南无阿弥陀佛。有一个人竟连连叩首,头磕在水泥地面上噔噔响,双手奉上一沓百元钞,继续叩拜。高僧口念南无阿弥陀佛忙搀扶那人,一左一右两个喇嘛忙把那人搀起,只见那人额头通红。木真子更是不解,纳闷地看那人毕恭毕敬地侧向一边,团队继续前行。
“姐姐,印度活佛,边上两位是护法。活佛灌顶有很大很大的福报,给活佛钱就是把活佛供养起来了。活佛每天念很多很多经,对你非常非常好。”
“多谢洛桑小师父,那么的神神秘秘,我还以为怎么了。”
“不要不要这样叫,我叫你姐姐,你叫我弟弟,我们说过的,可以吗?”
“好的。”
“我家里没有姐姐妹妹,爸爸妈妈养了五个哥哥弟弟。”
“哦!天!洛桑?!五个?!姐姐一个孩子就受不了。”
“你有孩子?不可能不可能。”
“真的。姐姐三十五岁,孩子十岁了。”
“不相信不相信。妈妈三十五岁很老的,姐姐看起最多超不过二十岁,怎么可能三十五岁?姐姐故意把自己说老的。洛桑的阿妈啦每天每天要干很多很多活路,洗衣、做饭、放牦牛、放羊,种青稞打青稞做青稞酒磨青稞面面做糌粑,干很多很多的活路,很累很累,跟姐姐比看上去很老很老,老了很多很多。”
木真子看到了小喇嘛盈满泪水的眼,不由心里酸酸的。一个三十五岁的女人,生养了五个孩子,孕育一个孩子会让一个女人老去五岁,五个孩子……加上高原的狂风烈日,木真子不由想起公交站牌边一副油画,一位手摇转经筒的老妈妈,该是画中小男孩的奶奶,或许是妈妈。花白的发梳起两个麻花辫,一张风干黝黑的脸上布满纵横交织的裂痕,高耸的颧骨上像是燃着了两块红红烙印的高原红,一件打着补丁的旧藏袍。小男孩白皙的小脸红透得只剩下一个轮廓的白,一双水汪汪清澈明净的大眼睛,如两汪静静的深邃的湖。那是木真子情感里最美最纯的眸。不知该怎么安慰小喇嘛洛桑,竟毫无概念脱口而出一句:明天我会来看你,我们一起聊聊天,轻松了很多。
“真的嘛?”洛桑惊喜得如特爱吃糖的孩子得到了一个久久渴念的棒棒糖,“我送姐姐到公园门口。”
一路走来红衣红帽小喇嘛洛桑成了游人眼中一个火红的燃点,亦步亦趋的他在西斜的红日下阵风中像团跳动的火。
在停车场与小喇嘛洛桑告别,轻快地开车把自己载回家,所有感觉飘飘然,连儿子没先写作业就看电视这种极大的错误都想不起来追究,喋喋不休地跟儿子讲活佛灌顶的事。
许诺听天方夜谭似的看着妈妈,满脸狐疑,“妈妈,您讲神话故事呢?真有什么活佛?那么的悬?”
木真子也讲不明白,藏民族、藏传佛教原本就是一个神秘的神话于神化的文化。
许布恩打电话说有饭局。木真子早已习惯成自然,许布恩在行里是正科级,唯一的博士学位,高中时就入了党,已经自动放弃了三次的升迁机会。他说自己最适合于科长一职,承上启下。一旦当了行长,金融界的风险最大,塔尖上稍不慎就粉身碎骨。哪个行长副行长不是拉帮结派,给自己拢人脉?行长之间拉帮结派勾心斗角就一个字,累!当科长虽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上不上,下不下,左右为难,事事没有决策权这么一个职位,但风险小,同时可以做到谁也不得罪,所以许布恩在行里是人缘最好的一个。儿子许诺完全是许布恩的板本,柔雅的苏州人,就像苏州精雅的园林,幽深的街道,处处给人以感官上的宁静和慰籍。儿子出生在许布恩的祖籍苏州古镇,上小学才来的北京,讲着普通话,像许布恩一样,多一半是柔婉的苏州语调。随着和许布恩之间一步一离的情感距离,儿子在亦步亦趋弥补着寂聊的心。他的每一个眼神,举手投足间都在重复着当年的许布恩。如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真想给儿子修饰一点西部人的粗犷豪放,比许布恩多一点豁达大度开朗。
吃过晚饭。许诺练了会儿萨克斯,洗完澡在卧室起了撒了会儿娇就回自己屋睡了。木真子是个注重养生的人,从没有过夜生活,起居有时,饮食有节。每晚睡前一杯玫瑰阿胶粉,是木真子养生之道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女人天生怕老,尤其漂亮女人,更怕。木真子也不例外,所以在琳琅满目的保健药品中选择了玫瑰阿胶粉。
躺在床上慢慢睡去。似是梦,许布恩温润的唇贴了上来,带着浓浓酒气的急促呼吸声搅了木真子的梦。不知哪儿来那么一股无可名状的蛮力气,把几分醉意的许布恩推倒在地。
“睡着了都这么恨我?”许布恩摇摆不定地从地毯上爬起,“你是怎么了?怎么回子事?如此这般的疾恶如仇?”
“对不起,你可以身肩数职,我不会上演各种角色。”
“又来了!我和她在你之前。你的善良美丽温柔贤惠持家是我的真爱。她自作多情,不过是消遣消遣而已。我已经多次的坦白,N遍了,你毫无半点从轻发落的意思。”
“不可理喻!该把你发配三万里之外。”
“就是到了死海,心活在家里嘛。不要那么的冷酷到底,她什么都得不到,你在我这里要雨得雨要风得风,你是许布恩的红本太太嘛。”
“闭嘴!睡觉。不然就是客厅。”
“好的好的。我闭嘴我睡觉。我先洗洗干净嘛。”
“在轮回一次也干净不了。许布恩!不想听你无聊透顶的话,拜托……明天要送优优上学,安静下来睡觉,睡觉!”
“我找儿子睡去可以吧?”
“许布恩,许诺明天要上学,不要打乱他,OK?”
“真是不划算,不慎出轨,会这么惨遭报应,原来桃花运和疾苦山是平行线。”
许布恩上了浴室洗澡。
木真子虽是气不过,真要让心踏实下来安心睡觉,还是要等到许布恩回来躺在身边,精神就完全放松下来,方能恬然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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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缘树下 第一章
第一章
许布恩,十二点多了,情人世界真的那么魔力?让你完全失去方向感,全然记不起回家的路?十年前你在我和爇枫之间选择了我,婚礼上许下爱的承诺,丝毫不顾及角落里泪水如雨的爇枫。今天的我成了十年前的爇枫,难道你的爱就在我们两个熟悉的女人之间轮回?撕磨撕扯粉碎两颗心?
木真子恨不起来。三人是大学同学,爇枫的靓丽和许布恩的俊朗在大学校园是个闪光点?k枫是山东女孩,热情大方妩媚。许布恩是柔婉的江南古镇人,性格的反差与互补让两个人的爱情天衣无缝。突然有一天很晚很晚爇枫把熟睡中的木真子从暖暖的被窝掀起,哭诉:许布恩一直暗恋你,你是他结婚的首选。
所以当许布恩淡定地告诉木真子那个人是爇枫,木真子宁愿许布恩多一些爇枫之外的情人。重温旧梦远比移情别恋可怕,因为旧梦重温的感觉由心底重燃,不过是加热一下爱的温度,让激情再度灼热。
生不出恨,爱又迷茫。望着窗,一颗心茫然失措。
听到脚步声,许布恩回来了。接着是开启门的声响,直接去了儿子卧室,比平日里待的时间久了许多。然后是关门声,该是去浴室洗澡了。
木真子的心有了着落,倦意袭来。尽管如此,木真子每夜每夜盼望许布恩如期归来,平安归来,因为,他是许诺的爸爸……
卧室门开了。
“真子,对不起,饭局应酬拖晚了。”
木真子早已厌听了许布恩挂在嘴边的敷衍,假惺惺随口而出的忏悔,一时睡意全无,扭转身子侧向一边。
茶几上的手机响起了信息铃音。
“不甘寂寞……几点了?!”
“垃圾信息满天飞。”
许布恩拿起真子的手机打开收件箱看信息,“寂寞僧。”把手机递了过来。
木真子看到桑吉两个字,不觉奇怪,细细读信息:喇嘛啦加素切,桑杰啦加素切,;曲啦加素切,根堆啦加素,;喇嘛意当根秋松啦加素切。这个佛经能带给您快乐,保佑您一生幸福健康长寿!
“不要讲那么的刺耳,前两天去八大处听他给那些佛教徒讲经,留了我的电话号码。”
“花喇嘛!”
“一个受了戒的喇嘛……”
“出家容易出界难!一个喇嘛,夜里2点多不好好睡觉,想到拨打一个漂亮女人的电话,能说没有一点因素?什么动机?不用脑子谁都想得出来……”
“他很质朴,蓝的像天,白的像云,没有一丝混杂。”
“睡觉!”许布恩遏制住升腾的怒火躺下,往妻子身边凑。
“保持距离……许布恩!无聊,不可理喻!”木真子起身下了床。
“好老婆,不要吵了儿子。我爱你永不变,你还气不过,我虔诚忏悔,忏悔到你心回意转……”许布恩挪到床边把妻子搂进怀里。
“慌言誓言听起来一样甜蜜,一样情话缠缠绵绵,拿开你沾满罪恶肮脏满是污垢的双手手,我不需要,留给 中意你的人吧,不要浪费。”
“真子?不要忘记我是你的老公,不就男人和女人?这个时代,有什么?梁山伯祝英台早过了几千年了,身上的刺越来越扎人……”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