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门。
拿着洗得干干净净的裙,木真子不知所措,该何去何从?似乎真的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扎西是喇嘛,受了戒的和尚,更是一个男人,青春正年少。
木真子换上裙子,拉开房门,扎西愣愣地站在门口。
“要走?”
木真子不语。
扎西一步跨进屋,紧拥木真子在怀里,性感温软的唇热吻木真子的粉唇。
木真子找不到不接受的理由,莫名地接受,这一刻,请热吻……
冷却了狂热的吻,扎西细细审视木真子的眉目,传递给她来自灵魂的真情。好个亦真亦幻,骤来又骤去,美丽绝伦的女人,我看到了你美丽得圣洁的灵魂,“不要你走,跟我走?”
木真子微微蹙了下眉,垂下长长的眼睫。
“扎西要还俗,一定要还俗。”
“你是上师……”
“扎西是男人!”扎西锁住木真子质问的眼神,“扎西是男子汉,二十岁的男子汉。”
木真子避开扎西深情的目光,“我有许诺。”
“扎西等你,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扎西这辈子除了佛,就是你。”
木真子转身走到床边,拿起手机。
“一分钱不带,怎么回去?”扎西从黄色僧包包里翻出一百块钱,“要倒几次车,打车回去,到了家打我电话。不送你了,扎西穿红衣服,别人看到扎西带漂亮女人,东说西说,扎西会害羞。”
木真子不忍看扎西的脸,接过钱匆匆忙忙走出屋,急匆匆走出院子,随后听到关大门的声响。
叫了出租,开机,一连串许布恩的信息,木真子全部删除。
“我爱你。”扎西来了信息。
木真子拨通扎西的电话:
“你会汉字?”
“扎西就会这三个字,害扎西没睡觉,到家打我电话,我要好好好好地睡上一觉。”
木真子微微一笑。
挂断扎西的电话,收到家里座机来电,优优打来的,许布恩已做好了晚饭,等她回来一起吃。
木真子不敢想许布恩这三个字,锥心泣血的痛。想许诺,想家,没有一刻不想。
车一直开到小区楼下,木真子走进电梯,等了好久,原来是忘却按楼层了。走出电梯,熟悉的家门就在眼前,抬起手,又放下,按动门铃的手是那么那么的犹豫不决,苍白无力。
门铃乍响,门很快就被打开了,父子两人刻意在门口候着。
“亲爱的木真子小姐,许布恩的爱妻,许诺妈妈,送你一束热情的玫瑰。”
木真子有气无力地捧过,表情苍白,勉强自己回了许布恩一个空洞的笑。
“妈妈,你怎么了?不高兴嘛?”
“吃饭喽,昨晚妈妈突然参加一个同事的生日PATY,没睡好觉,有些困倦,睡一觉就没事了。”
“妈妈,爸爸没撒慌?”
“当然,爸爸是优优最忠实可信的爸爸。”
木真子一个浅薄的笑。
“诺儿,吃饭。吃过饭妈妈陪你洗澡,妈妈想多一点时间陪陪诺儿,你很快就是大孩子了。”
许布恩投过来疑惑不解的目光。
许诺捧过妈妈手里的玫瑰花插在餐桌上的花瓶里。
“爸爸怎么突然送花给妈妈?情人节还远,是什么特殊日子嘛?”
“你小子,女人什么时候都喜欢有人送花给她。”
“母亲节收诺儿送的花是妈妈最高兴的。”
“还跟爸爸争宠?你妈多一半的爱都给了你,偶尔施舍爸爸一点可怜的怜悯。”
“我是妈妈的未来,妈妈对诺儿的感情投资会有很高的收益,你能不跌就不错了。”
木真子忍不住笑了,洗了手坐下。
许诺端过一杯刚煮好的咖啡,“妈妈,诺儿自己磨咖啡豆煮咖啡给妈妈。”
“谢谢诺儿。”
许诺会意一笑。
晚饭后许布恩力揽所有家务,木真子给儿子洗澡搓澡,欣慰着儿子一天天长大,叹惋着和许布恩之间的难以预测。
入夜,许布恩除了温软细语,不做任何解释,他知道一切解释都是谎言,因为爇枫的到来已证实了他和爇枫之间到了无可救药。再解释再忏悔,只怕加促和木真子之间的土崩瓦解。妻子纤细高贵诱人的*,这一刻神圣而不可侵犯,许布恩只有呵护水晶*一般可望而不可触。
木真子认为自己麻木了,居然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次一次问自己该怎么办?心教会承受,学会忍受,一切顺其自然。
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
爇枫来了,木真子完全惊呆,没有了素日的一点身型,牛皮纸一样粗糙的脸上布满了蝴蝶斑,艳丽的唇红如恋春的残瓣。
原本受伤害的是自己,可以构想一万个兴师问罪的理由指责爇枫的不道德。不道德?木真子笑问自己,好像用词不当。习以为常的第三者插足已经成了婚姻的常态,没有什么道德不道德!爇枫,你分享木真子的爱,支离木真子的心,还要你肚子里的孩子劫取许诺的爱重创他!你和布恩之间的约定,为什么总要以我的家为情感背景?我们是同学,是好友,可以分享的太多太多,唯独不能分享的你就掠夺!
“他今天有饭局。”木真子竭力遏制心头火山岩浆般涌动的灼痛。
“知道。”被眼前的爇枫彻彻底底摧毁。
许诺在书房做作业,木真子不想再一次让儿子看到爇风的到来,更多地担心敏感的许诺产生许多许多不该他知道的幻想。现在十岁年龄孩子的成熟度敏感性超越自己十六七岁时的所思所想。担心许诺再次看到爇枫,他会不会幻想万千?种种幻想会不会让他对他亲爱的爸爸失望?甚至于会怨怪,给他纯真无邪的心ti田种植下恨?“他大概很晚才回来。”木真子想维护许布恩在儿子心目中的形象,不想爇枫的到访制造出他们父子之间的不快,不想儿子无邪纯净的心田因此而瑕疵,细细想来,多么可怕的事情!“他要很晚才回来,你可以电话约他别的地方,不想我们大人的事影响了许诺的心理,你一定也这样想。”木真子再一次提示。
“许布恩电话拒绝来电!我只好找到家里来!”爇枫把积压在心头的火气发向木真子。
“爇枫,不要这样……”
“除非你给我名分,你给吗?”爇枫更进一步。
“爇枫,不要激动,你想要的只有许布恩能给,我无能为力。拜托,许诺在书房……”
“妈妈,来了谁?”许诺从书房走了出来。
“爸爸的朋友,有事情找你爸爸,约在家里。我带你去肯德基,好久没带你去了,我们可以去那里聊天。”木真子盈盈笑语。
“阿姨呢?她好像很不开心,你们怎么了?”
“优优,你爸爸常常提到你。阿姨……”爇枫目光转向木真子。
木真子水一样的美眸在微笑,微笑地望着爇枫,乞求爇枫。
“阿姨在和妈妈谈一件事情,关于……关于我们……”
“我和许诺就不陪你了,只好你一个人在家里等许诺的爸爸,我们去肯德基。”
“好吧。”
于是,木真子给爇枫准备了果汁水果,一些干果,从爇枫暮气沉沉的样子看得出她大概有几天未曾好好进食了。
木真子只有借口离开,面对面的尴尬让她透不过气来。如果单单是爇枫,情感和理智不会有丝毫怜悯的退让。她隆起的腹,腹内正在孕育小生命,是那个小生命完全把木真子击垮。打电话给许布恩,告诉他爇枫在家里等他。
电话这端的许布恩只静静地听,他丝毫找不到可以讲出口的只言片语。
胡搅蛮缠的爇枫!疯子!
许布恩心里谩骂。
爇枫着实一滴水都未曾喝,不是一整天,而是三天。从打不通许布恩的电话开始整整三天,足不出户地在卧室昏睡了整整三天。强烈的胎动让她心神不宁,警钟一样敲打着伤透的心,不得不打起精神从床上爬起。她不能没有许布恩,腹内的孩子更需要……
于是,爇枫打起所有精神喝下木真子准备给她的果汁,吃下一个最红艳的苹果,走向卫生间的梳妆镜梳洗化妆,如从前一样铺上粉底,画眉、镀眼影、拉长眼睫,用睫毛夹促使拉得长长的眼睫微微上翘,细细欣赏之后又涂抹上亮丽的口红,浓妆掩饰掉三天以来的苍白憔悴。她要给许布恩她永远的鲜活,鲜艳夺目,夺目得如花店里没有季节永不凋零的鲜红玫瑰。再次自我欣赏,唇还不够亮丽迷人,再涂抹一层,终于,鲜艳的红让整个面部轮廓有了朝气。
走出卫生间,坐回到沙发上,大口大口吃木真子准备给她的杏仁核桃仁。
客厅门开了,走进跌跌撞撞的许布恩。
爇枫忙迎上去扶住许布恩,“亲爱的……”
“不要那么肉麻!毁我!是不是?!”
“你拒绝来电,我只好找到家里来,布恩,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我发疯似的爱你……”
“你爱你的虚伪!虚荣!可怜的虚荣!”
“布恩,你喝太多!醉了。
“离我远一点!你知道你有多么可怕吗?你像鬼影一样缠着我”许布恩甩开爇枫扶他的手,跌坐到沙发上,“知道你会找上门。”
“是你让我找上门来的!”爇枫摇撼许布恩的肩,“为什么拒绝我的电话?”
“像个疯子!电话没完没了!我怎么面对上上下下?还要不要我工作?没了工作我怎么养家?你是不是愿意我回到从前那个穷困潦倒的许布恩?”
“不会的,你现在有房有车。”
“所有一切都是真子从无到有一路陪我走过来的!”
“我一样做得到。”
“你?笑话!还讲故事?”许布恩推开爇枫的手,“你走吧,名分不可能。孩子愿意要是你的事,我可以负责抚养费,超出法定的范围。”
“许布恩!我哪点比不上真子?我们是彼此刻骨铭心的初恋。”
“不要讲无聊的东西,你永远无法和真子相提并论。”
“为什么?”
“很简单,念大学时每当你坐在我的破自行车上有豪车路过,你望眼欲穿的眼神贪婪得让我可怕。真子说过一句我认为非常经典的话:骑自行车很环保?k枫,我们都来自外地普通工薪家庭,你要别墅要豪车要钻戒,我什么都给不了你。真子只要我好好爱她。”
“骗子骗子!不爱我为什么还和我在一起?!”
“你非要爱我……”许布恩坐回到沙发上,手机响了,显示着妻子的号码,忙接通。
“爸爸,妈妈出事了!”
第八章我心中盛开的白莲花心甘情愿给你扎西的初夜
扎西闪烁的黑眼睛像星河中那颗最明亮的金星,在静幽的夜晚,静寂的小院,干净的小屋,在床前,流盼的眼神急切地盼望木真子的痛感能减缓多一些。他已给木真子服下可以调经活血安神的红景天和藏红花熬制的藏药。看木真子在疼痛中安然睡去,朗声诵起藏经,祈求佛保佑,让扎西最爱的女人赶快好起来,她比仙女艺卓拉荣还要夺人心魄。今夜他可以为完全闯入他生命的女人彻夜诵经,因为小院里只剩下他一个住户。可恶的可怕的东北垃圾女人远去外地营生赚钱,大概要一二十天才能回来,里面住的一对来京打工的青年年男女,回老家举办婚礼了。
木真子在诵经声中睁开眼睛,世界似乎更明亮鲜活。地上打坐诵经的扎西让她清晰地记得昨晚。扎西打给她电话,得知她身体极度不适赶到肯德基,当时她面色的惨白几乎吓倒邻座的食客们。远程赶来的扎西叮嘱优优打车回家,匆匆忙忙抱起她打车赶往医院,而后打车回到他远居京郊的出租屋,紧接着熬藏药给她喝。看看依然打坐的扎西,似乎是一张神奇的网,难以莫测。“扎西。”
扎西睁开眼睛,目语,继续闭目呜里哇啦念木真子一个字也听不明白的藏经。
想是扎西念经还不该告一段落,木真子不再打扰扎西,转头望着简装的屋顶,心静如止水。
过了很久,扎西念完经,睁开眼睛看着平躺在床上的木真子,“好些了?”
“好多了。”木真子侧转头看着扎西,回了扎西一个浅浅的笑。
两个人凝然漠视。
扎西内心一度深深地、小心地收藏着一股无形的只对面前这个大自己十五岁女人能掀起的力量,直到目光相接,震荡到心头的那种力量翻涌出隐藏不住的情感,曾经以为的所有不可思议的欲望渴求都喜悦地涌上表面。“我……”扎西的内心灼热狂躁不安,“昨天晚上我好害怕好担心。”
“没什么,每个月来之前都是这样痛苦度过,头痛阵阵,气淤集于胸,血迟迟而来,气血淤滞。探访过不少的中西医,总不大奏效,最后放弃。”
“扎西懂藏药的,给你熬藏药喝,好好调理,以后的每个月不会让你再这样疼痛受折磨。”扎西目光转向窗外,望着模糊的窗,“佛学院死掉的女师父,二十几岁,没来过血,血淤而死。二十几岁,就这么死了,好可怕。”
“眼睛又来了很多水?你是大男人,怎么那么的多愁善感!”
“扎西小小的时候没了爸爸妈妈,害怕死亡,听到有谁死去,眼睛就会来很多很多的水。扎西明白会者定离。《遗教经》里讲道:世皆无常,会必有离。勿怀忧也,世相如是。相遇是缘,能够相遇的人,终究还是要分开。法无常法……世间一切的一切,没有永恒不变的。”
扎西的藏药让木真子平静舒适度过了一次最轻松的经期,连日里听扎西讲经诵经,所有心事有了一丝丝的淡化。当你烦恼的时候,你就要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你烦恼什么?做不到扎西所说的一切随缘,扎西说随缘不是得过切过,因循苟且,而是尽人事听天命。也许真的情执是苦恼的原因,放下情执,才能得到自在。木真子做不到完全放下,至少减缓了许多,但愿什么时候能放得下,苦恼随之远去……
“扎西,你的药让我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