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女人一边,打乒乓还有女子组男子组呢!”夏信发说。
“那我们的任何交给你了!”小队长说。
“领命!”夏信发说。
“他的鸟儿是不是太小了?”
“要不要看一看?”夏信发说。
“麻雀打水,越小越凶。”有人说。“打水”就是交配。
“那女人选谁?”晶华说。
“当然是你!”男人们几乎异口同声。
在蒋家村男人的眼里,晶华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她个子不是很高,腰粗,对蒋家村人来说,腰细的人就不中看,因为种田人要靠劳动吃饭,晶华扎实,不像城里人长得一泡水。欣赏白,是蒋家村人和城里人一致的,这一点,晶华更有优势,晶华像是永远晒不黑,她的白,是有血气的白,不像很多城里人,死尸一样的白。
唯有夏信发不赞成,他希望晶华在插秧,成为最先到岸的一个。少数服从多数,没有办法。
夏信发走上田塍,走向对岸桑树埂。
亮花笑着,走上田塍,走向对岸桑树埂。从脸上的笑意看,她似乎有了什么主意。
几个年轻男人拚命地插。许虎根最快。没等许虎根靠近桑树埂,亮花起身,跳过水沟,往前逃。许虎根扔下手中的秧苗,拔腿就追。
大家起身笑着喝彩。快追上时,亮花逃进田间供休息的平屋。
一会儿,许虎根从屋里出来,亮花也随之出来,脸孔红红的。
女人们仍照原来自然地插,快插到桑树埂时,反而大多慢下来,只有一个中年妇女仍然照原来的速度插。她插到,就笑着跑向夏信发。
“来呀,来呀!来呀,来呀!”夏信发像孙悟空引妖精一样边招手边向平屋跑。
一会儿,两人出来。夏信发大声地朝这边说:
“蝗虫玩鸡被鸡啄!”
“你要去摸姑娘的**,紧绷绷的才味道,摸我的**,还不如去摸你自己的卵脬。”在后面走着的中年妇女说,不过只有夏信发能听到。
夏信发下田,在俞思边上插起来。
“农村里的人都比狗**都不如,都让人摸。”夏信发说。
“你娘也是农村里的。”俞思说。
“我外公解放前在杭州做中医,我娘是杭州出生长大的。你们班那个杭州人,好像很金贵的样子。喂,我问你,你和她单独在一起过吗?”
“什么意思?”俞思知道他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有没有摸过杨圆圆。
“你不要告诉人,我总有一天,要尝尝城市姑娘的鲜。”
“我劝你千万别乱来,学校要是晓得,你完了!”
收工的时候,大家都急着往村子赶。晶华落在最后面,俞思知道她是在等他。他放慢脚步等她。
“今晚我在村西大路边等你,就在那个东瓜棚下。你也到东瓜棚下。”晶华说。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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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我摸了杨圆圆
教室里的几个男生扑在后窗口,时不时地往山坡上的校办厂张望。校办厂是两间教室样大的平房。
这天上午学工,中午休息时间,杨圆圆和几个女生觉得做镙丝的活儿还没有掌握,就趁工人还没有上班,又到厂里去干。
一会儿,几个女生回来了,她们的课堂作业还没有完成。杨圆圆仍然在厂里。
“我也回自己教室做作业去了。”夏信发对叶金、许大鹏等说。
夏信发到对门自己教室后,又出来,下楼,抄小路到校办厂,从边门进去。
只杨圆圆一个人站在一台机床前,一手拿着一把起子,一手拿着一把老虎钳。
“你怎么这样认真?”夏信发说。
“我怕以后考不好。你来得正好,你帮我来调一下。”
“小菜一碟!”
夏信发伸手,“无意”中捏住她的手,捋着拿过起子来。杨圆圆霎时脸红。
夏信发从机床起下一颗镙丝,调了一下机床,又起上镙丝。
“好了!”
他说着,把起子递给杨圆圆。他没有去看杨圆圆,手直伸向她的胸口,手背贴到凸出的地方,摩挲着下来。杨圆圆挥手向他的脸打去。
“哎哟!”夏信发大叫一声。
她打去的手上拿着老虎钳,老虎钳正好打在夏信发的鼻梁上。
夏信发捂着鼻梁,蹲在地上。鼻梁上有血出来。
“你站起来!”杨圆圆怒喝。
夏信发站起来。
“你耍流氓,你看报告派出所,还是报告学校?”
“我不是故意的。”
“那我去报告了!”杨圆圆向前走了一步。
夏信发忙站到她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死,我该死!”他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放开了手,他鼻梁上的血流得更大了。
“那你看怎么解决?”杨圆圆说。
“只要你放过我,你叫我干什么就干什么,下油锅,上刀山,或者帮你洗脚,擦屁股……”
“你还不正经!”
“那你说你说!”
“好吧。只要你做一件事。我舅舅家后面山上,经常有鬼叫。肯定是人在搞鬼。你给我去搞清楚,告诉我怎么回事,再把他们赶跑,从此不让他们去装鬼叫!”
“好,我去,我去!”
“你如果办不到,鼻梁上的疤,就是你调戏妇女的证据!”
“我不怕鬼!”
杨圆圆从车床上抓起一块油腻腻的毛巾,让他擦血。
夏信发确实不怕鬼。他不怕鬼是因为他不相信鬼。
杨圆圆的舅舅家就在校办厂所在的山背后,夏信发马上猜想到一定是住校的男生去吓唬杨圆圆。要是他去搞清然而报告老师,也是一件可耻的事。
但是,他马上想到了一个主意。
这天,当叶金他们装鬼叫时,突然从树丛里蹦出一个鬼来,通体发光。叶金们喊叫着,个个屁滚尿流滚下山去。
原来夏信发用牛皮纸做了一顶帽子,一件大褂,上面画了图案,里面装了电珠,电线接到衣袋里的电池上。
夏信发将功补过后,每当从家里回学校时,又总是绕道经过杨圆圆舅舅家。有一次,他看到了前面的俞思。
“你怎么也从这条路走?”他赶上去问。
“我,我想去找许大鹏。”俞思撒谎说。
许大鹏是许虎根的儿子。许虎根的老婆一直是公社干部,许大鹏从小户口跟母亲,也跟母亲住在公社大院。
“俞思,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不能告诉人。”
“好消息还不让我告诉人?”
“我叫你别告诉就别告诉。”
“好吧。”
“我摸了杨圆圆。”
“什么?!”俞思的脸一下子发青。
“我摸了杨圆圆。”
“我不相信!”他是不敢相信。杨圆圆是神,神怎么能让人玷污。
夏信发把“摸”的全过程讲了一下。
“那也不能算摸。”俞思说,“最多只能说你的手背像熨斗一样熨了一下。”
但是,俞思心里觉得已经佛头上着粪了。他对夏信发又恨又厌恶。他接着说:
“这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告诉你,就这一下,我就探究到了一个秘密。杨圆圆的两座小山上是套着东西的,又软又结实的东西,像两顶帽子,不像我们农村里的女人,里面最多只穿一样背心或无袖汗衫,大多数连背心汗衫都不穿。我回家问我娘,我说:‘城市里的女人胸脯上好像戴着厚帽子。’我娘说:‘小鬼,你怎么知道?!’我说:‘我观察出来的,你不晓得你儿子聪明吗?’我娘说:‘你的聪明要用到其他地方去!那是胸罩,海绵做的。’”
俞思宽心了不少。
“所以,我得出了结论:第一,杨圆圆的那两座山看起来那么陡,那么大,那么圆,其实不一定;第二,要探究它们的真实,光是在外面摸是不够的,手得钻进胸罩里去;第三,城市里的女人,从外部看,**都是不真实的,胸罩可以做得大做得小,可以做得厚做得薄。”
“俞思,你有没有摸过女人的胸脯。”
“没有。”
“你太忠厚了。唉,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熨了一个胸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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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最后一面红旗
要是这天看上一眼杨圆圆的脸孔,俞思就在笔记本上画一面粉红色三角旗;要是和杨圆圆的目光相对一次,就画一面大红旗。
到毕业前五天,三角旗有了955面,大红旗有了98面,他希望都能凑个整数,三角旗达到1000面,大红旗100面。
就是三角旗也很不容易。
教室里,杨圆圆坐在俞思的斜前方,中间隔着两排课桌,看不到她的脸孔,要正面看她一眼,只能是在下课时装模作样到讲台上去干什么,“无意中”看了来,或者从教室外进来瞄她一眼。这一眼,成功率也很低,她往往侧着脸和同伴在说话,或低着头在写作业看书,这不能算看了一眼她的面孔。
艰难险阻还在于“挡路强盗”——虞兰的眼睛。虞兰是杨圆圆的同桌,又是杨圆圆的闺蜜,寸步不离杨圆圆。只要俞思去看杨圆圆,就会被她的眼睛接了去。这个时候,虞兰的眼睛特别大,能够把他的眼光全收了去。俞思知道,虞兰也像他对待杨圆圆一样,时时注意着他。虞兰的眼睛一接上他的目光,即使这时杨圆圆正好转过脸或抬起头来,他的目光只能像被风吹落的火苗一样立刻落地,他是在“偷”——偷看,不能让虞兰抓到。
在俞思的坚苦卓绝的努力下,到象征着从此各奔东西的毕业典礼的前一天,三角旗终于满了1000面,大红旗也到了99面。
这最后一面大红旗,俞思反倒觉得不是问题,明天是最后一天,他感觉,并且相信自己的感觉,杨圆圆会给她一个笑脸。这二年来,她不会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要是她二年来感觉不到他的爱,不给他“告别”,他也要想办法和她目光相对一次,送给她一个最鲜明的秋波,让他的情像种子一样埋到她心里去,等到他功成名就时,再来施肥,浇水,让种子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第二天早晨,他穿了自己最喜爱的一件横条子长袖汗衫,在头上搽了发油,照了好长时间镜子,把唇上的一点点胡子用铁铗子拔得精光。
教室里已经有几簇男同学。俞思到教室角上自己的位置坐下,叶金过来,坐到他边上,说:
“今天最后一天,我们要为以后埋下伏笔。”
俞思脸孔一红,以为叶金知道了他的心思。
“你打算埋什么伏笔?”俞思问。
“轻点声。”叶金压低声音说,“我在虞兰课桌肚里放了一本笔记本,扉页上写着‘毕业留念’四个字,落款是‘最敬慕您的人赠’。”
“你爱虞兰?”
“谈不上。我觉得虞兰是农业户口,长得白,虽然嘴唇太翘,一白遮百丑,以后倒是有可能做老婆。爱情有什么用?爱情是白日梦,是‘遥指空中雁做羹’。”
“那为什么不署名?”
“什么叫伏笔?”
“对对!高!”
“还有,署了名,她要是一公开,我不是没面子?不是成了名副其实的‘谈情说爱’了?”叶金笑着说。
叶金和他的伙伴们知道了是夏信发装成鬼在杨圆圆舅舅家后面山上吓唬他们后,叶金有一次拦住夏信发的去路责问他,夏信发举起手中收拢了的雨伞向他打去,叶金没有避没有退,一步上前,未等雨伞下落,就给了夏信发肚子上一拳,夏信发当即就倒下在地上打起滚来。从此夏信发知道叶金是个打架老头,走路时避着他。过了几天,叶金在班主任老师的数学课上看课外书,后面的夏信发暗示给了班主任,班主任收缴了叶金看的《罗密欧与朱莉叶》,在第二天的班会课上又点名批评叶金,说他“看资产阶级谈情说爱的**”,大家课后就笑喊叶金“谈情说爱”,搞得叶金憋红了脸满教室追打。
接着,叶金拿出一个两张纸叠成的纸条,摊开,说:
“我写了一首诗,打算等一会偷偷给她。”
那是一首较长的诗,俞思看到下面的句子:
“我闻到了油菜花的清香,闻到了天堂才有的浪漫气息,还看到了一群蜜蜂的围绕,嗡嗡营营,嗡嗡营营,蜜蜂里有我自己的身影。”
“给虞兰?”
“当然是给穿油菜花衣服的人。”
杨圆圆总是爱穿那件淡黄色的碎花上衣!
叶金自称是一个诗人,平时写的多是歪诗,这几句诗道出了俞思的心声。
“这也是伏笔?”俞思问。
“小的哪敢!”
杨圆圆和虞兰等几个女生进来了。虞兰坐下就发现了课桌肚里的笔记本。
“这笔记本谁的?”
她叫着打开来。打开来一看,脸孔一下涨红,眼睛能滴下水来,说:
“哦,我昨天忘记拿去了。”
一边说,一边放进自己的衣袋里。
女生们都围着杨圆圆说话,虞兰不时地拿眼瞟俞思。俞思看出,她以为笔记本是他送的。他想,现在她更觉得他平时偷看杨圆圆是在看她了。
杨圆圆一直没有朝俞思看一眼。俞思走出教室,想等杨圆圆走出教室时去参加典礼时来个笑脸相迎。
俞思出了教室,杨圆圆和她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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