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来又觉得展信没哪点对不起我,我如此挑拨离间真乃小人。上天作证,我只是想让他赶紧回去。
“你用不着激将。篡就篡呗,我有本事再夺回来!倒是你,老六。”他拉我坐到他身边,小声问我:“你倒告诉我,我要如何才能将你夺回来?”
“你……我……”我心里滋味繁复:“我那天,你那样说,我都没有,你不怪我,我以为……”
“我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当然怪你,恨不得一口咬死你!你当着那小白脸的面唾弃我,那小白脸美得不行,你他妈的你……”见我吓得往后直躲,他叹口气:“算了,当初我不该吓唬你,把你吓出病来。那小白脸让绍国的大夫给你看了?也说治不好?”
我点点头:“也是那样说的,说再犯就醒不过来了。最近我总是胡乱做梦,想是离那天也不远了……”
“得得得!你别来这套。你不愿意,我不提便是。我不放心那小白脸,怕他欺负你。他对你好不好?”我忙着点头。
“你这里他防得可真叫紧,今天若不是我让展信弄个花招,还真是进不来。”
“你是不是还喜欢苏明婉?那天我见你……”
“咦?”他邪邪一笑:“老六,你吃醋了?难道你是……”
见他喜上眉头,我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是想着,你要是喜欢,就把她带走吧,这样我,我就能独占凤羽白了……别,你别生气……”
“段九!我、掐、死、你!”展颜的红唇在我面前放大数倍,我被他扑得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躺在床上,腰间老伤又痛起来。
见我求饶,他暧昧一笑,大红嘴朝我脸上凑来,边慢慢靠近边看我神色,见我不忍直视的闭上双眼,他又一把扯起我来,将散落在他肩头的发丝朝后轻轻捋顺,不屑的说:“才不亲你呢,妆会花的。”
我无语半张着嘴。啊!在我面前,就不要这样敬业了吧!难道真是扮女人久了,转攻为受?展颜,是我害了你。
屋处传来丫环的请安声,我蓦然跳起,拉起他想把他推到床底下去。他抬手往我头上一碰:“送你了,我自己做的。”说完抬手开窗人已不见。与此同时,门被推开,凤羽白白衣胜雪,风姿挺拔的站在门外。
“你回来了,你去了哪里?明月找你有事吗?你渴不渴,我给你泡茶吧?”我迎上前去,拉起他的手,又不知展颜给我头上带了什么,恐被凤羽白看到,便忙一个急回身去桌边:“上午你说这冬见香泡出了味道,我还依那样给你三冲三泡。”
见凤羽白朝床上看,我也朝床上看去,呃……手哆嗦一下,放下茶杯又过去铺床:“这一觉睡得好长,醒了都迷糊了,忘了叫人来铺床。”
“来人,将常用的香点了,熏在屋里。再将窗户打开,通通气。”凤羽白淡淡说,见我愣在那里,上下打量我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新从柜子里取出来的?早上没见你带。”
“啊?”我手下意识的朝头上摸去,在展颜碰过的那处摸到一根银簪子。“啊……看着挺好看,就戴起来试试。”
“这柳叶上面的绿宝石光色不错,倒是很趁你这水红衣服。”
“是吧,绿色与红色在一起,……是挺搭的。”我讪讪笑着,手不知往哪儿放,又转身去泡茶。
凤羽白看着我头冲,倒水,二冲,倒水,三冲,倒水。“他来了多久?”
[·]
……第三冲的水,全倒在桌子上……
见他面无表情盯着自己,我将手中东西放下,便拔下头上簪子。
去尼玛柳叶!去尼玛绿宝石!一条与鱼佩上一模一样的小鱼翘着尾巴,鱼鳞是一片片的紫宝石!
我清清喉咙,刚欲张嘴,他又朝门外走去:“我忘了,皇后病了几日,我早该去看看的。”
我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他,他回过头来,朝我安然一笑:“晚上就不来陪你吃了。你早些休息。”
好。她是你的皇后。皇后。皇后。皇后!!你早该去看看。去看看。去看吧!!
你去吧,你一辈子别回来。
他人气我我不气。他人气我我不气。气死自己他便宜。我偏要活着,让他气。
见我在屋里不停暴走,几个丫头怯声问:“姑娘,让他们把饭菜再热热吧?皇上说他今晚上不来了,姑娘别等了。”
“谁在等他!”我眼珠一瞪,见她们吓得愣住,不满的又坐回桌边:“不用热!现在我就吃!”
你气我,你以为我会哭啊?你以为我会伤心难过啊?你以为我会求你原谅啊?皇后病了,皇后,好样儿的,凤羽白,你出息了,你拿她气我。你行。
你他妈有种!!!
我偏不生气。我偏要开开心心,我偏要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以为我在意?呸!我无所谓。
“去,给我拿点儿酒来。”
“姑娘,宫中无酒……别,姑娘,您别这样瞪着,如意没有说谎,不信,不信姑娘问她们。”
“姑娘,宫中真的无酒,皇上……”
“行了。没酒,去给我找几个会弹琴吹笛子的人来。我想听曲儿。”
“回来!……算了,也弹不出我想听的曲儿。将饭撤了吧,我吃饱了。”
我靠在床上,瞄着滴漏,窗外早就黑了。他真的去了苏明婉那里?不能吧,他一定只是为了气气我。
我要不要遣个人去百花宫里看看?算了。皇宫太大,大天黑的,骑马坐车出去,满宫的人就都知道了。
他说晚上不来吃了,让我早些休息。那他还来不来睡觉?
手里不知不觉玩弄上了展颜给的那根簪子。呵,展颜这厮,竟然扮作宫女混进了银作院,真当太监没见过女人啊?那么高的个子,又那么一张大手,怎么就会认不出。难道真被他一双大胸迷晕了头。
他说这是他自己做的?他会干这细致活儿?瞧这鱼麟,一片一片的,他是怎么将这紫宝石一刀刀刻出来的?嗯,比凤羽白强。早知如此,真该跟了他的。
我起身对着铜镜,将头上一应饰物都摘了,唯独挑个显眼位置插上那根银簪子。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最近吃了睡睡了吃,养得胖了些。天天喝大补汤,气色不错。红是红白是白的,一双眼睛咄咄含情!脸上被苏明婉鞭子磨破的那儿已经好了,嘴上的疤也淡了。涂上嘴唇,根本看不出来。其实我还是挺美的。
古语有云,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我他妈这还没衰呢,爱就先弛了。男人,就是靠不住。才恩爱了几天,他就跟我玩儿这手。
他气我这会儿,他怎么就不想想我的病了?他怎么就不嘱咐我无忧无喜了?他就不怕我犯病了吗!!亏的我天天为了修身养性,还抄佛经!我抄你大爷我抄!
一把抓过经书,书皮上的菩萨与我一打照面,我立时便不敢动邪念了。放下书又满屋搜罗,桌上的奏折不敢动,白纸撕着又没劲。看着看着,我便打量起墙上挂的画来。
“来人!把墙上的字画,全给我取下来。”我抱着双臂冷冷道。
好吧,你们就笑吧,你们脸上不表现出来,可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今天的姑娘不好伺候,今天的姑娘脾气很大,因为今天皇上不理她了,皇上晚上不来吃饭,不来睡觉,姑娘看样子是失宠了。
“姑娘?姑娘还没睡?”见我猛的推开门,外面几个丫头吓得忙站起身来,其中有两个看样子是刚被惊醒,瞪着眼睛有些迷糊的看着我。
“我不困。出去走走。你们几个,困了就别跟着。要是想跟着,就一人拿一个柜中的狐裘披风披着。外面冷。现下几时?”我系着披风上的带子问。
“回姑娘……现在……现在有亥时了。”
推开门,一股冷风吹来。我揉揉鼻子,心里有点后悔。可话都说出口了,身后几双眼睛盯着呢。遂昂首大踏步出了门。兜兜转转,又来到秋千架下。唉,我也没别的地方好去。
“悠,使劲悠,悠高点。如意,你来,站前边,给我唱个小曲儿。不会?会什么唱什么,你小时候你娘怎么哄你睡觉的?唱那个就行。”
天黑黑,睡觉觉,星星月亮不说话。
天黑黑,睡觉觉,星星月亮不说话。
天黑黑,睡觉觉,星星月亮不说话。
天黑黑……
“这样吧。”我不好意思的打断她:“我教你唱个歌,你认真听,跟我学,学会了再给我唱。”
深夜的星空,特别安静。我哼了几声调子,轻声唱起来。
78、再承恩泽 。。。
很久很久以前;我对一切都充满了向往。
我刚刚来到古代的时候;是个秋天;那天;我躺在炉灶边;心想着我的征途;要是这星辰大海。
我见着了各家小姐;她们有的艳丽;有的娇媚;有的咬文嚼字,有的爽朗大方。我很羡慕。我想;如果我有朝一日也这样,该有多好。
错打错着的,我认识了传说中的公子小白。我与小白相爱了,我想与他白头到老。
后来,我病了。抽身要趁早,趁爱情还没来得及变坏,与其最后相顾两无言,不如留一个最完美的背影,让他惦念到老。
我这一趟,赚过银子,泡过帅哥,有过亲情,有过爱情。当过丫头,当过老板,当过公主,当过娘娘。宫斗过,被劫过,高兴过,悲伤过。唱过歌,跳过舞,享过荣华富贵,走过千山万水。
我想,旅游旅到这份儿上,是该回家了。
如果我没病该有多好。
其实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
我还想去看看五哥。五哥刚刚当了皇上,就被展颜灭了国。展颜说五哥安好,我想回去又不想回去。难道我要告诉五哥,他的妹子如今命不久矣了吗?
七哥怎么会到凤青麟那里?那天跟在苏明婉身后的人,一定是苏明扬。能叫她婉儿的,能有几个?那个问我话的人是谁?
七哥是从大翼一路跟过来的?他武功不高,半路没把握救出我,才潜伏在里寻找机会。那天我分明看着,与凤羽白对了几招凤青麟就不行了,可七哥与他却打得不分上下。
展颜那天看苏明婉的眼神,耐人寻味。他去没去找她?他来找我,是不是觉得亏欠了我一条命?想在我弥留之迹好好补偿一下我?那苏明婉呢?
别的小说里都写了,被皇帝灭了全族的娘娘,皇帝开始对她冷淡无比,她心中亦充满憎恨,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往往最后,都是这样的两个人爱恨纠结,无死无休,白头到老,刻骨铭心。
我打,或者不打,酱油就在那里,不多,不少。
我跑,或者不跑,龙套就在那里,不吵,不闹。
我当,或者不当,炮灰就在那里,不飞,不灭……
“姑娘?姑娘?”
“怎么?”思绪被打断,我有些不满。其实像这样的诗我还能作出几句的。
“如意唱完了。”
“唱什么了唱完了?”我歪歪脑袋,对着身后丫头说:“使点儿劲儿悠。”
“不是姑娘刚才教如意的歌吗?……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
“你全记下来了?”我诧异的看着她,不简单哪。
“没有……只唱了,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
“……”
我应该去一趟大翼的,至少要把大大,三三带回来。
“别悠了。回去吧。”秋千慢慢停下来,我跳到地上用冰凉的双手揉揉脸。见所有人都不动,转身也朝身后望去。
“玩够了?”秋千架后的凤羽白,眼睛比天空上的星星还要璀璨。
身后的小丫头低头一旁站立,他将摆动的秋千放好,轻轻朝我走来,黑夜中,他还穿着白天那身衣服,天这么冷,也没有加一件披风。
我痴迷的望向他,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他是如此美好。我是如此落套。心里一阵酸楚。只是,他看不到。
“回去吧,这么晚了。”他拉起我的手:“手这样冰,回屋让她们煮点姜汤喝,别着凉。”
“谢皇上体恤。”我淡淡一笑,将手抽离出来,笼在披风中。他反而将我打横抱起:“夜深露重,姑娘就别走了,羽白送姑娘回屋。”
屋里的画,不知何时被整整齐齐排列在地上。我视若无睹的小心迈过,解下披风朝他好意说:“皇上,民女累了,恭送皇上。”
“你要送我去哪儿?”他接过披风放在一旁椅子上,又笑指着地上的画:“这些画画得当真是好!用墨大胆,有名家之风。绫罗,这泼墨技巧,你是何时学的?”
“回皇上的话,是民女在北国,跟北国皇帝展颜学的。展皇帝与民女常一起谈诗作画,还多次手把手的教民女,是以才有此成就。”我慈悲的望着地上那一张张黑纸,恭敬无比的答。
“绫罗……”他将我搂至怀中,闷闷的声音传来:“绫罗,你别生气。我没有去。”
我眼中一热,心里又赶忙坚定决心:“皇上误会了,民女哪敢生气。民女唯恐哪里惹了皇上生气,皇上给民女小鞋穿,那民女才是万万承受不住。”
“皇上,姜汤好了。”丫头推门进来看到此幕,进退两难,凤羽白上前接过,吹着气递到我嘴边:“民女,趁热快喝,当心别烫着。”
我蹲在地上将纸捡着轻轻卷好,头也不抬:“皇上,您喝吧,您贵为天子,日理万机,身子比民女值钱。民女左右……民女不爱喝姜汤。”
左右是个死,喝毛姜汤啊喝姜汤!你现在就是给我喝云南白药,也顶个毛用。
凤羽白的衣摆出现在眼前,我被他拉着站起身来。他一手抬着我的下巴,一手牢牢搂着我的脖子,一个炙热的吻,就这样狂风骇浪般袭来。
好吧,炙热的是他嘴里的姜汤。
手中的画卷掉在地上,我狠狠抹着嘴边的水渍,眼泪滚滚而下。凤羽白,你欺人太甚!
“绫罗?”他明显没有预料到一个姜汤吻的功效这样大,有些手足无措:“可是烫着了?”
“我说我不喜欢喝姜汤了!”我带着哭腔大吼,眼泪越流越多。
“乖,绫罗别哭。”他轻轻搂住我:“都怪我,你明明不喜欢,我还不信,还气你,还逼着你。绫罗,凤羽白是笨蛋。是个大笨蛋。你别生气,别哭,绫罗不哭……”
他拉开我捂着脸的手,轻轻替我擦眼泪。慢慢的唇也上来,沿着泪痕一路吻到眼睛上。我正哭在兴头上,听了他服软的话,更是愁肠百结,委屈无比,哭得有声有色,抑扬顿挫。
“这下子,我可真不知怎样才好了。”他喃喃自语,唇复又落下,只是这次一路向下,从脖子蜿蜒到胸口,腰间一松,衣带已被他解开。
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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