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幽眯了眯眼,如同往常一样,盯着四个大字旁的五芒星。冷风呼啸而过,金灿灿的五芒星稳如泰山。
进出校园的人,个个脸上都带着秋日的喜意。
但,方幽还是感觉哪里不妥。总觉得、在校园的某个角落有个东西,一直在呼唤她。
她不是没对校园调查过,但占地9000亩的校园已被她来来回回寻了个遍,都探不出个究竟。除了建校人的背景得不到手外。
五芒星旁刻有楷字‘钟离枫榭’。
方幽低低呢喃:“你到底是谁?如此熟悉。”
赵媛‘噔噔噔’的响亮鞋声拉回方幽的思绪。
“走了,幽幽。”
方幽回神,看着赵媛。即使是在阳光下,那双水蓝色的眸子依旧如此地动人心弦,让她一个不经意就深陷,怎么爬也爬不出来。
“嗯。”
日薄西山,寒气渐起。华灯初上,车流不息。小雨逢场点缀,月亮觉寒不露。
‘惩恶’(方幽)立于某处屋脊,任雪沾身,呼出的热气,寒风一个打卷,没(mo)了影。
她戴着一顶奇特的帽子,一颗灼目的紫色宝石点缀其上,半截面具紧贴、遮掩了一半脸,颜色甚是单纯——白色,一朵紫衫花傲然开放。全身被包裹的严严实实,难以判断她的性别。眼睛稍稍有些空洞,眼仁黑得并不自然。
脚下几番动作,顺便看了看手表,嘴角扬起嘲讽。23点正,正常高中生都应入睡了呢。
“看好这批货。”冷面男道。
“是。”小弟甲顶着压力,手正伸向货物,一张卡片‘嗖’的一声嵌入,忙倒退两步。幸好他反射弧没那么长,不让他的手指早断了。
众人纷纷拔枪,指着被打开的大门。寒风卷了进来,不放过一丝温暖。
冷面男嘴角一咧:“消息真灵!”
‘惩恶’不作声,慢慢走了进去,脚步声在宽阔的大厂里格外响亮,她的眼睛带着冷漠地只盯着货物看。
“可惜,你没命出去。”话音刚落。大门哄地一声关上。
‘惩恶’顿足。
不知谁先开了一枪,脱膛而出的子弹呼啸而来,但在‘惩恶’眼中,子弹的动作被分解得慢如细风拂柳絮。
‘惩恶’轻倾身,子弹嵌在大门上。灼热还未散净,子弹接连而来,‘惩恶’毫不上心地轻轻越过。
她轻嗔道:“该轮到我了。”
手一挥,数十张印有紫衫花的扑克牌如离弦之箭,全中开枪人眉心。满分!!
一张卡片向冷面男凌厉而来,却被轻松地二指一夹,卡片瞬间粉碎:“哼,雕虫小技。”
腿一蹬,上前就跟‘惩恶’打了起来。招招狠劲,力度十足。‘惩恶’接了一招,暗叹不妙。纵使她再能打,也无法抵挡钢铁之身的人这么多招。
‘惩恶’连连退步,左右闪躲他的狠招,眼睛不断扫描,寻找突破口。
许是冷面男无耐心了,伸手撩向‘惩恶’的头颅,‘惩恶’屈身一蹲,趁着冷面男只抓到她帽子顿愣的片刻,迅速就地旋转,单手撑地,伸直单腿,袭向冷面男的脑袋。鞋跟不是一般材料,按理来说,中招的人就算拥有钢铁大脑,动作也会迟钝。可是、太奇怪了。
冷面男对这攻击毫无反应,甚至伸手要抓住她的腿。‘惩恶’面上表情丝毫不变,内心早已千万草泥马呼啸奔腾而过的沉重。
‘噗嗤’,血喷如注。
冷面男的头颅硬生生地在‘惩恶’面前掉了下来。‘惩恶’动作机械地收回她完整无缺的腿,反应过来地推开这恶心躯体,警戒着出手相救的莫名其妙男。
白色绅士燕尾礼服,半截面具遮住眼睛以下,优雅的站姿带着贵族教养。一头浅咖啡色倒让‘惩恶’想起了欧阳谦。
“你是谁?”‘惩恶’直入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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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掌心有悸动的温度
“你是谁?”‘惩恶’直入主题。
莫名其妙男绅士颔首,不语,上前,拾起掉在地上的帽子,抽出怀中的帕子擦干净。继而绕道‘惩恶’身后。在‘惩恶’的警戒下,将她洒落的及腰青丝卷起。他的动作非常温柔,发梢难以抑制地席卷着酥麻的异样直击心跳旋律,如同那日欧阳谦触及她的手感觉那般奇妙,但少了孤寂的可怕。
‘惩恶’顿住呼吸。
按捺不住的心跟着莫名其妙男的动作,跳得越发欢乐。灵魂深处好像有什么开了花。莫名奇妙地,‘惩恶’想起了胡兰成的《我与张爱玲》里的一句话:“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心里是喜欢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粉粉嫩红一瞬间‘嘭’地膨胀,充斥了‘惩恶’整张脸,将‘惩恶’这个年龄本该有的少女心挖掘出来,融了她往日油盐不进的表情。
直到莫名其妙男将帽子戴好,‘惩恶’的欢乐心跳仍未有要平静下来的情况。
莫名其妙男走到‘惩恶’面前,端详着她露出的半边脸。粉粉嫩嫩的,如同醉了的桃花,染红了他的心。他轻抬她的下颌,将心跳频率与她连接。
‘惩恶’望向别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仿佛他的眼睛里有一把钥匙,会将她深藏的心打开。‘惩恶’莫名想起另一句话,是莎士比亚说的:“第一次见一个人,体温在38。6°就叫一见钟情。”
‘惩恶’在心中大大地倒吸了一口气,‘啪’地打开他的手,咳了两声,缓了气氛:“别以为救了我就、就、就可以、、、动手动脚。”磕磕巴巴的话语,掉了平日的稳态。
莫名其妙男只是盯着她看,不作语。
‘惩恶’被他看得实在没了法,后来才想起她的目的,忙走向那货物。
左敲敲,右敲敲。‘惩恶’索性在附近找了找有没有可以撬开箱子的工具。等她回身的时候,莫名其妙男已经帮她打开了。
‘惩恶’发挥着超强的忽略感,拿了一包白粉,打开就轻尝了一下。咦,面粉!
‘惩恶’扔了好几包,又一尝,还是面粉!
‘惩恶’紧锁眉头,不解地思考着:只是一批面粉而已?那为什么大张旗鼓的?
莫名其妙男手往里面一捞,捞出了一个盒子,很绅士地递到‘惩恶’面前。
‘惩恶’端详了盒子片刻,面露惊恐。这普通木头制成的盒子,其上竟有五芒星阵。
‘惩恶’想起了幽冥佛教的五芒星阵的作用:镇压邪鬼、怨魂、污魄。
为何要急着送走?又要将它送往何处?
带着不解,‘惩恶’伸手接收。刚刚那股酥麻再次迎来,如天降数雷,惊地她顺手一抛。幸得莫名其妙男稳稳接住。
‘惩恶’退了好几步,面色潮红,快乐又惊恐的复杂表情弄得莫名其妙男露出诧异。
莫名其妙男捧着盒子走近‘惩恶’,还没走几步就被‘惩恶’连连喊停。
“你站那里,别动。”
莫名其妙男示意了一下盒子,表示要还给她。
‘惩恶’头疼不已,她可从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莫名其妙男似乎看出了她的苦恼,拿起一包面粉,将面粉尽数倒完,将盒子放进袋子。弄完示意‘惩恶’可以拿着边缘。
‘惩恶’将信将疑地用两指捏着袋子边缘。嗯,真的没有酥麻的感觉爬上心头。
‘惩恶’别扭地憋出两字:“谢了。”又好奇问道,“你碰的时候难道没有电流的感觉?刚才碰我的时候也没有?”
莫名其妙男沉默地看着‘惩恶’,‘惩恶’难以抵挡他默(脉)默(脉)不语的眼睛。
脸上一红,说了‘再见’就飞奔不见了,好像多呆一会儿,就该把她的少女心就地挖坑埋了。
莫名其妙男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眼中闪过不可思议。
呼啸的冷风,带不走‘惩恶’脸上的热情,蓬勃的心跳声充斥了她整个神经,跳跃的动作失了顺畅。
‘惩恶’在冷风的‘呼呼’声按下了手表的录音键:“xx年xx月xx日、23点40分,我、我、我好像对一个陌生男子、嗯……一见钟情。”说完,心跳好像慢慢稳了下来,整个世界静得出奇。
路途中,正好顺过凝境高中。‘惩恶’停下前进,看着那颗五芒星,又看了看那名字‘钟离枫榭’。
“我会把你的背景挖出来的!”‘惩恶’信誓旦旦。
遥远处,钟离枫榭望着窗外的迷人夜景,摇着杯中璀璨红酒,低低浅笑:“司空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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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的孤儿
回到住处,方幽将帽子一抛,衣架摇了摇,稳稳挂住了帽子。方幽急匆匆往方遹房间走,脚步声在静悄悄的楼梯放大得刺耳。推开门,方遹已然望着她。
方遹手中的咖啡冒着热气,脸上波澜不惊的浅笑若夜星璀璨,一条毛毯子置于腿上。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台灯,柔柔的光安抚着方幽躁动的心。
“叔。”
“嗯。”方遹轻抿一口午夜的醇香。
“你给我的消息对不上!”方幽将袋子放到方遹面前。
方遹淡淡一眼扫过,突然瞳孔紧缩,猛地站起,毛毯子柳絮般拂地,杯中温热的液体撒了出来,浸了毛毯子,冷得可怕。
台灯的光太柔了,以至于方幽无法看清方遹的脸色。
方遹盯着袋子看了很久,像在做选择题一样,模凌两可地盯着看。时间仿佛过了很久,方遹才将盒子从袋子中取出,手好像被冷到了、不住地抖,盒子差点就掉落了。
“叔,你也有那种感觉吗?”方幽忙问。
方遹不解,扭头忙问:“什么感觉?”想到什么似的,“难道你……”
“对啊,酥酥麻麻、挠心头的感觉啊。”方幽跟遇到同道中人般,兴奋难抑。
方遹脸色大变,在灯光下突然显得惨白难睹。复而凄笑从齿缝中吟出:“果然是命啊。”
“叔,怎么了?”
“没什么,回房休息去吧,明天还要上课。”方遹露出谦谦君子的浅笑,待方幽拉上门,泪水立马簌簌两行而落。
方遹将盒子翻了过来,底下三字果然正是‘司空轩’。
方遹目带凄楚:“果然!这场恩怨,你到底准备剥夺多少性命?”复而狠绝坚定,“既然如此,我奉陪到底!”
殊不知,门外的方幽已将这段自言自语尽收心中,双拳握紧,却无可奈何松开。
她连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又能做些什么?
回到房间,方幽看着窗外被雪压弯了腰的树梢,失了神。
我到底为何而活?
方幽想起了刚苏醒那会儿,方遹紧紧抱着她,她不记得以前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认识这个抱着她的人是谁。她只是觉得他的脸好熟。
她凭着感觉喊了一声‘爸’,就感觉到男人全身僵硬,后又放松下来,告诉她‘你是方幽,我是你的叔叔——方遹。’
从此,方遹不曾抱过她,却一直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容。她受欺负了,他也不曾上前帮忙,只是对着她浅笑。他教她防身武术,让她夜晚穿梭城市。他们唯一联系在一起的只有血缘。连方幽最简单的期望:知道父母是谁。他都一笑带过,唯有一次吝啬地留一句‘自己去找’。
‘我到底为何而活?’方幽不是没问过方遹,而那次,方遹这样回答:“我为你而活,你说,你为何而活?”
方幽回想到这里,猛地起身,抹去悲伤的眼泪,偏执地忽略掉这个问题,将自己蜷缩于被子中。
脑中回荡起一句话:“懂得越多就越像这世界的孤儿,走得越远就越发觉世界本是孤儿院。”抽噎悄无声息地起伏……
又是那作呕的地方,那人狠意缠绵的声音绕梁三日:“优钿,你怎能如此待我?一千年了,我恨了你一千年,我要取走你的灵魂,让你一手创建的司空家族毁于一旦!”
方幽拼了命想要看清他的脸,可是她的力量被剥夺得一干二净,只能支撑着呼吸。
脖颈上一丝凉意泛起。
又是如此,她实在受不了、受不了、受不了了!
她挣扎,灵魂叫嚣,却只能眼睁睁地再次感受着七窍有液体膨胀流出。现实中干涩的喉咙慢慢撕扯开口子:“你妹啊!”
一个恍惚,直身坐起,汗涔浸湿了衣服。
又是这个梦。
方幽双手扯住头发,趴在腿间做了一番呼吸调整,看了看表,才5点30分。窗外的天空打了个呵欠,只睁开微微的光芒。心底的寒意该怎样才能散去。她起床冲了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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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爹的校服
饭桌前,方遹谦雅地执报浏览,晨光柔和地包裹着他,他嘴角流淌着阳光的温暖,整个人金灿灿的。他抬头望向方幽,长而微卷的睫毛动弹间,方幽便陷进了那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罕见“紫宝石”。
“幽,怎么那么不小心?”方遹的话语带着宠溺,指着报纸一处照片给方幽看。
方幽看完,额上三黑线。这照片抓拍的不就是昨晚莫名其妙男帮自己头发卷上去的时候。照片底下还有一行字:“‘惩恶’‘扬善’共出江湖?”
方幽一口老血差点就喷出去。
“这娱乐还真有意思。”方遹抿了一口清茶,继续看报。
“叔,我真的不知道……”方幽慌了起来。
方遹单指压唇:“这是你的事。”
方幽眼神黯了黯,坐下吃早饭。
“叔,走了。”方幽拉上门,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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