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北魏有个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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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北魏有个约会-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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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不知何以应答。有一种背弃信诺的感觉。虽然我和他之间从未有承诺,但是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们最终会殊途同归,携手相伴。

可如今,我已然是别人的女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百转千回的心绪,最后只有这几个字脱口而出。

“我已经回洛阳了,我和大师在几年前曾有一面之缘,这次也是因缘际会,才在这里暂住的。”陈泽成平静的说。

“你还好吗?翰儿呢”这是我最关心的。

“翰儿我托人照顾了,把他带在身边多有不便。”他淡淡说道,“既然要报仇,就要做好所有的准备”

他的神情如此平淡,可我的心忐忑不已。

他做了什么准备?有几分危险?

春吉端着茶水过来,陈泽成也不避讳,平静的起身离开。他竟没有问起我的种种,甚至没有为我这个‘娘娘’的名号而好奇。

难道他的心里已经完全被报仇占据了,难道他的心里已经完全不在意我的喜怒哀乐?

想着种种,头越发的晕得厉害。

春吉扶我会侧堂。所有人都不在,小沙弥说,刚才都被请到大堂去了,正准备去寻我。

小沙弥领着我来到大堂。所有人都坐定,我的迟到有点点失礼。还是跋陀大师宽怀的对我一笑,小沙弥看着大师的神情,领我坐下。

没想到我对面落座的竟是陈泽成。

大师介绍道“这位是贫僧的俗家弟子,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多年前,若不是得他相救,贫僧今日也无法在此讲佛传经了。”

拓跋微微点头道“既是大师的恩人,又是大师的高徒,有礼了”。看来拓跋对佛教还真是有一片赤诚之心。竟对一个陌生的佛家弟子如此礼待。可转念间,觉得有所不妥,他们曾是有一面之缘的。在洛阳的面馆,还曾谈政论经呢。难道他们互不相识了,还是各自另有盘算。

也罢,既然他们都不说,我也就不多说了。

席间,一番谈佛论经。几次三番和对面的陈泽成目光交汇,我特别的拘谨,心里也有几分忐忑,我担心旁人看出异样,再加上头晕得厉害,越发的难受。

挨到散席。

我赶紧回到厢房歇息。这一次要在寺里小住半月。

不知道又将发生些什么。

第三十九章 吾家有喜

寺庙里呆着,安静平和,可每天昏昏沉沉打不起精神。有两次早班诵经祈福都没有参加。

好在寺庙的饮食清淡可口。

“虞妹妹,请李太医看一下吧”皇后看我才吃了小半碗就放下碗筷。

“只是头有些晕”我说道。

“还是看看吧,身子不好,就禀告皇上,提前安排你回宫。若留在这里,吃穿用度、食材药材都不济,只怕耽误妹妹的身体。再者,带病的身子来求福,只怕会折了福。”冯妙莲娓娓而言,听起来合情合理,可全是弦外之音。

也罢,回宫就回宫,免得在一起大眼瞪小眼。我点点头,浅笑道“多谢皇后和昭仪娘娘关心,那就请李太医看看。”

李太医来了,拓跋大概刚刚议完事,也一起来了。

李太医在我手脉上拿捏了半天,闭目深思,最后微微张开眼睛,喜笑颜开道“恭喜皇上,娘娘已有两月龙胎”

什么?两月龙胎?我怀孕了?可怎么我明明来过月事了,虽然量很少,两天就干净了。众人的惊讶程度丝毫不低于我,在她们惊异的表情和目光中,我似乎读懂了一件事。嘉福殿那一夜,只怕是少有人知道。

李太医的手依然在我的手脉上摸索,微喜的神色变得有几分紧张,说道“娘娘的龙胎稍有不稳,需要好生调理。”

他这么说,我也明白了几分,兴许我先前的少量月事正是胎儿不稳的征兆。

李太医离开了。剩下满目柔情的拓跋还有神情各异的诸位嫔妃,屋子在一瞬间安静无比。

“恭喜皇上,恭喜虞妹妹”还是皇后知书达理。接着是一众姐妹亦真亦假的道喜和嘘寒问暖。

唯有我,一时间失语。这该是惊还是喜啊!

原本以为会提前离开,这下子到变成了喜事,拓跋说要为胎儿祈福,多呆几天。

这两天,拓跋对我格外的细致。一忙完事,就过来陪我。

后院的花园是我喜欢的地方,拓跋陪我在这里,能坐上两个时辰。

“皇上,尚书仆射李冲求见”刘公公轻声道

“让他来这里吧”拓跋浅浅道。

我想着起身告退,拓跋拉着我说“坐下,没什么大碍”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李冲进来躬身道贺请福。

“有何事,你且说”拓跋示意他坐在一侧。

李冲作了个揖,表示不敢落座。拓跋并不勉强。

李冲扫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拓跋,遂说道“有关开矿铸币一事,已然安排妥当,就等皇上昭告天下”

“三日后回宫,昭告天下用钱”拓跋言简意赅、神情高昂,俨然一派指点江山的气势。

他们所说的大概是铸造太和五铢,这是北魏禁止流通钱币以来,第一次重启使用钱币。虽然皇族禁止使用货币,但实际上各种用品和金银的交换并不影响民生和各行业发展,且远离京城的汉人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放弃使用钱币。

我日常积累的多是金银和珠宝玉器,存的布帛丝织品由于不方便携带和寄存,也都兑换成了金银器。作为现代人当然是有选择倾向的。从平城到洛阳,这些年,很少见到钱币。

回宫后,皇宫有两件大事,一件是昭告天下发行钱币,一件是我的册封典礼。

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害怕册封这个册封礼。我忽然觉得这名不正言不顺的贵嫔挺好,这仿佛是留给自己的一点自由,仿佛是在生活中打开的一扇小窗,有一天,我还能跳脱出去。

册封,就像是一道枷锁。将我牢牢的和这一座皇宫,和这一片并不熟悉的土地绑在一起。

秋水阁的扩建完成了。越发的觉得空荡荡的。

肚子微微显怀了。内侍司又调了两个丫头到我这里。

我不知道拓跋会什么时候下旨册封,想着求他拖一拖。好几天都没见到他,偶尔碰上了,也是匆匆一聚。有两次机会开口的,可话到嘴边,却找不到理由。

秋水阁四周里移植了很多花草树木,又修了两座亭台,俨然一个小的西游园,拓跋赐秋水阁新名‘秋水轩’。都说人间四月非芳尽,可眼下却有开不尽的繁花美景。我让春吉扶我在园内走一走,吸氧也是对胎儿有益处的。

“虞妹妹”原来是冯妙莲,她正和崔嫔、御女穆氏和元氏,一并踏进我的秋水轩。

那两个御女用标准的姿势给我请了福。我和冯昭仪、崔嫔也都相互请福还礼。

我请他们到亭子里坐,又命春喜春吉给他们沏茶。

冯昭仪打量着我微微隆起的肚子笑说道:“妹妹四个月不到的肚子,竟这么显怀”。

“娘娘必定怀的是龙子”穆氏附和道。

“我倒希望是个女儿”我喃喃道。

“公主好,若是皇子,他日被封为太子,只怕贵嫔娘娘和小皇子要天人永隔了”崔嫔附和道。

崔嫔的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般,彻底击退了我心里最后一丝犹豫,无论如何,不能让皇上册封我。我不是怕死,而是我在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的孩子应该远离阴谋算计的皇宫,应该有一处明朗的天空。可如今太子安在,她这么说话,显然是在挑是非,我说道“崔嫔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如今太子恂还安在,你这般说话实在不妥”

“唉,这皇宫谁不知道啊,太子恂不学无术,好逸恶劳,皇上根本就不满意他”

言谈间,春吉上来传话“皇上来了”

拓跋和刘全贵一并进来,他远远的笑道“看来秋水轩的美景不止是吸引了朕”

我们起身请福,又命春吉给他安置好座椅和茶水。

“正好路过这里,过来看看你,顺便说说册封的事”拓跋道。

冯妙莲她们竟一言不发,安静得令人诧异。

“下月十五是吉日,朕已经吩咐他们准备了”

“皇上,李太医说龙胎还不稳,臣妾想能否等孩儿诞下之后再行册封”我怔怔问道。引来冯昭仪众人的唏嘘之声,她们只怕是不会明白,我怎么会对将名分拒之门外。

拓跋露出探究和不解的神情,说道:“朕册封你,不仅仅只是因为你怀有龙胎,这一点,你该明白的”

我点点头,跪倒在地说道“请皇上成全”

拓跋宏走了,一众人都走了。

接踵而来的是,在皇宫穿传得沸沸扬扬的,关于我恃宠生娇、违逆圣意的种种言论。其中不乏夸大事实,捕风捉影,胡编乱造的桥段。

我这秋水轩的光环又逐渐褪去色彩。

第四十章 心本无尘

我坐在亭台上,弹着曲子。虽然一直不精于弹琴,但毕竟也是苦学过的。这样也好,一来打发时间,二来做做音乐胎教,三来把那些闲言碎语关到耳朵外面。

“主子,皇后娘娘过来看您了”春吉轻声的说道。

我起身,皇后已然踏步进来。我躬身请福。

“虞妹妹不必多礼,眼下又不方便,你只管顾好自己”皇后牵着我的手。

“我果然是没看错人,你竟如此安静”皇后柔柔说道:“换了是别的人,只怕都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我笑了笑,眼下也只有她能来关怀几句,遂说道“相比皇后娘娘面对的局面,我所经历不过是小场面,您都这么安然自若,我还有什么好担心抱怨的呢”

皇后显然料不到我会如此直爽,更想不到竟有人会在意她的心意。我之所以这么说,是真心的把她当作姐妹一般,愿意去分享她的快乐忧伤。

皇后看着我,思绪良久,缓缓道“能结识你,真是我的幸运”

我起身拉着她“别坐着了,去走走,我这里有几株花稀罕得很,你会喜欢的”

走过一片兰花,皇后停住脚步,指着远处的两株树苗,问道“这是什么树?”

这是跋陀大师送我的树苗,我不知道能不能茁壮成长。我告诉她这是菩提树。

“好特别的名字,倒是没听过”皇后道。

一千多年前,菩提树约莫还没传到中国。大师送我的两株也不知能否存活。想着菩提树的故事,我喃喃说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皇后似乎听不太懂,问我在念叨什么。我笑笑说“去喝点儿茶,我讲给你听”

春吉给我们添了茶,又拿来些水果。我开始讲故事:

“有一位年长的高僧和一位年轻的僧人。

有一天,长者对年轻的僧人说:你心里有尘土

年轻的僧人仔细揣摩了一下,说道,我已经拂去心尘了

长者又说:心尘是拂不掉的”

皇后面露思量之色,仿佛在品味二僧的谈话,问道“后来呢”

我继续道:

“年轻的僧人说:我将心剥了下来,总该无尘了吧”

皇后面露惊色,我继续:“长者又道:尘本非尘,何须拂之”

说完这一句,皇后道“何解?”

我笑笑“年轻的僧人也参悟不透,很多人都参不透。过了好多年,又有一位高僧出现,他得知先前两位大师的谈话,便说道:你的心就如明镜般,自本干净,无需佛尘,但你的心如同明镜般空洞,已非人心,无心即死。”

皇后微微点头道:“就是说,人的心有没有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面对它”

我笑着点头:“跋陀大师还说我开了慧根,只怕姐姐更甚”,想起自己的种种,又有些气馁道“只是做起来太难,我们毕竟都是凡夫俗子”

皇后喝了一口茶,起身道“在妹妹这里真是受教。天色不早了,该回了。”

翠茵扶着皇后悠悠离开,她忽又转身说道“冯御女已被皇上宠幸,冯昭仪也来找过我了,只怕她在永巷也住不久了,这也是托了你的福”

我连表达惊讶都来不及,她便转身出了苑子。聊了半天的话,只有这一句是最重要的。

竟没有半点风声传到我这秋水轩。我看了一眼春吉,问道:“珠儿的事情,你可知道?”。

春吉低着头道“这是半月前的事情,奴婢们怕娘娘听了伤心,也不敢多说”

原来是我拒绝册封典礼之后就发生了。这其中冯昭仪竟去找了皇后,难道是为珠儿保驾。先前她百般的为难珠儿,现在竟也舍得分出半点雨露。

果然是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就连皇后离开的最后一句话,都被掩饰得那么刻意。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春吉帮我整理着衣服,该换季了。她忽然道“娘娘,你这里还有一本书呢”,她拿在手里晃了晃。

是我的天书。我让她拿过来。

想起跋陀那天说起密经的事情,我该不该把这本书拿出来呢,可是,一旦拿出来,我可能就永远回不去了。我翻着书,横看竖看,参不透玄机。

春吉收拾好箱子,忽然说道:“娘娘,我今天见到那天在少林寺见到的那位花匠了”

我心中一惊,哪位花匠?莫非是陈泽成。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正为眼前的死结一筹莫展呢,若能和他见一面,请他出出主意也好。

“你在哪里见到的?”我问她,但又不能显得刻意,一个不小心,只怕又让有心人抓住把柄,在那里捕风捉影。

“早上,内侍司的人传奴婢去问话。奴婢远远看到李太傅和他双双进了式乾殿”春吉说道,似乎有些怨气。

“内侍司的人传你做什么?”想必她是在内侍司受气了。

“还说呢,她们问起娘娘怀孕前后的事情,非要奴婢把细节讲清楚”春吉愤愤道“真是的,哪有这样的规矩,怀了皇子,还得这般调查”

想着春吉怕是为了维护我,受了气,我安慰道“这些东西,我不在乎,你也不必在乎,为了他们气坏身子可不划算”

春吉红着眼眶点头道“娘娘一向宽仁,奴婢只是为您不平”。

我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不是我宽仁,我只是不愿意去争斗什么。在我眼里,她们都是渺小的。这就是一个阅遍古今的一个现代人的优越感。

月色撩人。虽然我的秋水轩俨然一座冷宫。好在堪比世外桃源。

我坐在亭子里弹琴,忽然一只箭羽射过来,钉在木柱上。我吓得一身冷汗,险些摔倒。

定睛一看,箭头上有一个小字条。春吉帮我取下来,上面写着“明日未时,华林园一句聚”

没有留名,但字迹我是认识的。他既然约我未时见面,也就是无须避讳。可想着这园内明着的探子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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