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李奇也忍不住了——王艳一直不肯把自己给他,说是要等到结婚之后。
有好几次两人独处,李奇摸了她的手或是吻了她的脸,诱发了情欲,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王艳马上勃然大怒,有时甚至会拂袖而去,要他低声下气地哄几天,才肯再出来见他。天天守着一个大美人儿,只能动眼不能动手……折磨人啊!李奇现在做事也好做梦也好,想的都是洞房。
那就只有借了。亲戚是不成的,他们都是农民,一年所得只能解决一家温饱。朋友呢,朋友里倒是有几个有钱的,比如张扬。
张扬曾经是李奇最好的哥们,自从李奇和王艳好上后,“好哥们”就没来找过他。当然,李奇也没有去找过他。
李奇知道张扬心里会很不爽:大家都追过王艳,张扬失败了,他却胜利了,他心里能好受?古人有云: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现代男人在后面又加上了两句话:手足可断,衣服不可不穿!
现在李奇穿上了“衣服”,就只好断了“手足”。张扬不成,其他的朋友又没到可以借钱的交情——然而也顾不得这些了,狗急了还跳墙,人到了难处还要面子?半个月内,李奇放下身段,舍出面子,好话说尽,四处筹借,终于把婚礼需要的钱大概凑齐了。
钱一筹齐,就到了第二阶段:花钱阶段。
这个阶段王艳可是全程参与,而且极尽大方。婚纱的款式、首饰的样式、婚车的档次、酒菜的规格……一一均是高标准、高要求。就连结婚当日的头型,王艳也找不同的美容店设计了好几种方案,直到结婚前晚才最终定了下来。
第1章 硝烟初起(13)
李奇看见钞票像流水一样从自己钱包里漏掉,既心疼又着急:照这样花,自己借的钱也不够啊!因此,李奇不得不重新回到第一阶段,又厚着脸皮变着方法去找熟人借钱,差点就要去借高利贷了。
终于熬到快结婚了!王艳突然向李奇提出:到时候除了你的父母,不准让其他亲戚来参加婚礼。李奇没想到美人儿会突然来这一招,着急地说:“可是,爸和妈已经通知他们了啊!”
王艳说:“我可不管这么多。你的亲戚都是农民,既上不了台面又不爱卫生,到时候丢的可是咱们的脸!”
李奇说:“这……”
王艳打断他:“什么这不这的?他们要来我就不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奇还能怎么办?他总不能自己嫁给自己吧?李奇只好打电话给父母,让他们告诉亲戚们,自己过年的时候会回老家补办婚礼,这次就让他们别来了。爸爸气得骂李奇:“泼出去的水你让我收回来——亏你想得出来!”李奇只好恳求父母原谅,说城里办席实在太贵了,他也是没办法!
等到办席那天,李老太爷看见儿媳那边来了七八十个亲戚,黑压压地坐了几大桌,肚子里就开始产气。他是闷葫芦似的人物,心里有话不会说,唯一的疏泄方式就是抽旱烟。他掏出烟杆儿,耷拉着脑袋,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雾起来。抽了几口不过瘾,又“啪”的一声,一口浓痰吐到地上……
王艳在一旁又是恶心又是瞪眼。她猛推一旁的李奇:“你看你爸!还不快过去说说他!我可跟你说,他要再这样,我……”李奇怕她再说出什么“他在我不在”的话,赶紧答应下来。
李奇知道爸心里不痛快,不敢过去和他说,就把妈喊了过来:“妈,你去给爸说说,让他别抽烟了——城里人闻不惯叶子烟的味道!”
老太太不像老太爷那么死心眼,见儿子娶了这么个漂亮媳妇,办了这么风光的婚礼,早把他让她在亲戚面前没法下台的事儿抛至九天之外。她走过去,一把夺过丈夫的烟杆儿,骂道:“你这老东西,就知道抽!儿子结婚,也不过来帮帮忙!”
老太爷站起来夺回烟杆儿,瞪了她一眼,说:“我出去抽总成了吧!”李奇看见爸出去,鼻子酸酸的,心里怪不是滋味儿。
婚礼总算正式开始了。
李奇原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按王艳的要求准备了,她会对婚礼很满意的,哪知道整个婚礼过程她一直拉着个脸,弄得李奇既疑惑又忐忑。
李奇不知道,人的要求是会随时变化的。尤其是看着吴月娟在婚礼上以一种挑剔的目光东瞅西打量,嘴巴还一撇一撇的,随时可能冒出一两句“不堪入耳”的话来,王艳的火就一股一股地朝上冒——幸好她今天穿的是薄薄的婚纱,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把这火这热散发出去呢。
另外,在婚礼前一天,王艳收到了叶万海寄给她的一封信。王艳拿着信,心里鄙夷地骂道:你这东西还会写信啊!打开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空头支票。王艳一下子明白了:他是想告诉她,只要她愿意对他的事情不管不问,做一个“涵养好”的妻子,他就可以保证她一辈子锦衣玉食!
王艳看了“信”,未作任何思想,一把将支票连信封撕得粉碎。撕过了还不解恨,嘴里接着大骂一声:“他妈的你美去吧!”
现在,听着吴月娟的挑刺儿,原本还算过得去的婚礼看起来就处处不如己意,王艳就有些后悔当时那动作生猛不计后果的一撕了:那毕竟是一张支票,还是一张可以任意填写的支票——虽然是有代价的,但什么是没有代价的?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1章 硝烟初起(14)
找了个李奇人算不错,可是没钱又有什么用?就算他他日会发达吧,“他日”是哪日?怕是要等到自己人老珠黄,被人家白眼看够的时候吧?让自己把美好青春埋葬在他成功前的阴影里,等走出“阴影”时自己已是满脸皱纹白发苍苍——
一想到这,王艳胸口就一阵阵地发紧、收缩、疼痛。不能怪王艳在他们大喜的日子里笑不出来——一想到她今天的寒酸、今天的被人家藐视只是一个开始,往后的路就像中国人民推翻三座大山的路一样漫长,一样曲折,一样暗无天日,她还如何笑得出来啊。
李奇不明就里,不敢多问,同时还要去招呼前来参加婚礼的亲戚朋友,身体心灵,一概疲累。但是,他的某根神经又始终兴奋着,像河里的暗流一样活跃着:不管怎样,王艳已经和他结婚了,已经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想着今晚上,当宾客散尽,夜幕低垂的时分,他就可以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得到王艳……呀,想都不能想了:那该是怎样一种狂乐!看着身旁穿着薄薄的婚纱,*半露曲线玲珑的王艳,他感到自己的血脉都在奔涌,像长江像黄河一样的奔涌!
这一刻终于来到了。
宾客已经散尽,只有王艳的父母和他的父母没有回去,李奇把他们送到宾馆安置妥当了。回到新房关好门,李奇的身体已经到了物理学上所谓的“燃点”。然而,王艳的脸还是冰着,别说触摸,连看着都冷。李奇不能视而不见了,也顾不得欲望如焚了,轻轻地抱住她,柔声说:“艳艳,怎么了?”
王艳的父母长辈都叫她“艳艳”,王艳听着亲切。李奇也这样叫,王艳就不喜欢了,觉得肉麻,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觉得挺恶心。
王艳今天听了他亲昵的呼唤又是一阵反胃。她连衣服都不脱,直接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心里又想起了什么,眉头皱着,脸上的肌肉拧着,一脸的愁苦。李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又不敢不管,就用他的手轻轻的摩挲着她。
王艳心里百味杂陈,眼前幻影阵阵。吴月娟鄙夷的表情,叶万海那张空头支票,在她的眼前交替闪现;每一次闪现,都让王艳心里一阵无法忍受的痛和悔。她真希望时间倒回去,让她能重新选择!可是现在,还能有什么法子呢?婚礼都办了,人也躺在人家的婚床上了,还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地反悔?
那,认命?王艳心里又是一阵带着不甘的更强烈的疼,痛得脑子里像原子弹爆炸后一片虚空……
不知过了多久,王艳感到李奇在她身上抚摸的手变重了,呼吸很粗重,像是牛的叹息。王艳睁开眼,看见李奇的脸憋得通红,眼睛射着光,鼻翼像小扇子一样快速地扇动着……现在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没有了吴月娟的刺激,她渐渐地冷静下来,被李奇的温柔体贴感动了:因为自己不高兴,他情愿这样难受地忍着,也不愿强迫她——这至少是一个真真正正爱她疼她的男人!
想到这里,王艳心里一软,什么支票什么吴月娟暂时地给抛开了。她的面部表情柔和了,目光如水,无声地温柔地召唤着。李奇哪里还忍得住?一扑上前,动手就解王艳的衣服……
王艳心里一动,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现在正是教育他的好时候!她一把止住了李奇的手。
李奇正是难熬的时候,着急的问:“艳艳,又怎么了?”
王艳语气冷冷地说:“我可是把自己交给了你这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你要是不给我干出点名堂来……”
李奇只好忍住欲望,赶紧起誓说:“你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好好地干出一番事业出来!”李奇说罢,埋头要继续活动。
王艳再次止住他不断活动的手,说:“哼,干出一番事业出来就完了?”
李奇赶紧说:“艳艳,我干出一番事业也是为了你能好好地享受嘛!”
王艳冷哼一声,说:“真等到那一天,你功成名就了,我人老珠黄了——还不知道你会怎样对我呢。哼,你们男人,有几个好东西……”王艳想到以前自己的遭遇,愈发感觉到这句话的“真理性”,脸色又变得难看。
李奇知道不过这关,今晚上休想如意。他不得不忍“痛”停止一切活动,爬起来,手指天、脚顿床地发誓说:“王艳你放心,我向你发誓:我一辈子都会好好的待你——哪怕将来有一天我成功了,也会像现在一样好好的对你!要是我不这样做,就,就天打雷劈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王艳没有再说什么,知道这样的起誓似乎也没什么用,脸上就淡淡的没有激情。李奇心怀忐忑地上床,埋下头,继续活动……这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儿,王艳不配合,甚至还“使坏”,那滋味儿就不会好——比起预想的来,实在要差上很多呢。
王艳呢,看着李奇蠕动的背脊,眼前突然又晃荡起那张空头支票……
第2章 内忧外困(1)
1
好不容易娶到了垂涎已久的美人,李奇难免想夜夜*。不过,每在他心痒难耐浑身燥热的时候,王艳常常一把止住他不安分的手,一扭脸避开他涎水欲出的嘴,开始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教育,甚至是警告他——就像老师对学生,或是父母对孩子一样的叮嘱与警告他:“你要把精力放在工作上,成天就知道干那事儿——我看你是忘了对我说过什么!”
李奇赶紧说:“艳艳,我没忘,我会好好工作的!我上班可是一点懒都没偷呢。”说完又把身子凑了过去。
王艳一把推开他,说:“光知道好好工作有什么用?牛既勤恳又老实,还有一身的蛮力,结果呢?只有给人家卖苦力!我看你就是这样一头蛮牛!”
李奇说:“我知道,我有规划的……”
王艳白他一眼,说:“那你倒说说,你的规划是什么?你的规划又起了什么效果——结婚都半年了,你是加了薪还是升了职?”李奇一下子不吱声了。
说起来,李奇在现在的科室里,状态还算不错,甚至有人说他是“左右逢源”。他所在的科室——市第一人民医院骨科,现在共有七个医生,这七个医生有两种分法:一、分成两老五少。“两老”指的是主任李东民和副主任武建业。李东民五十六,武建业年轻一点,还不到五十。“五少”指的是自李奇以下的五位年轻人,年龄均在三十岁之下。
这是一开始时大家的分法。现在,大家更喜欢采用第二种分法:两老一中四少。多出的一“中”,指的就是李奇。
其实,李奇的年龄与其他几位年轻人相仿,他之所以被踢出年轻人的阵群,过早地步入“中年”,不是因为他的年龄,而是因为他那与年龄不相符合的在科室的“地位”。
李奇地位高,原因很多,一来他学历高,是重点大学毕业的医学硕士;二来他很勤奋很能干,很讨领导喜欢;三嘛,是因为李武两位主任不合,李奇成了他们两人都看重和争夺的关键人物。
两位主任的恩怨,由来已久。
李主任可算是医院的*了,大学一毕业就到了这个医院。从全科医生到外科医生到骨科医生最后到骨科主任,他亲眼看着医院的分科越来越细,紧随之的就是医院的日益壮大。可以说,医院能有今天,少不了李主任的一分功劳——他自己当然也这样认为,还经常隔着放大镜把自己的一分功劳扩大成好几分。
李主任有个绰号叫“李当年”,因为他最爱在年轻人跟前吹嘘自己当年的“丰功伟绩”。当然了,如果李主任只是像祥林嫂一样爱旧事重提也就罢了,大家可以避开不听,或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偏偏他不但这么说,还依凭他的“丰功伟绩”,形成了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这个科室今天的辉煌,你们这些年轻人今天的“幸福生活”,都是我一手开创的!理所当然的,这里就该由我一人做主——至少在我六十岁退休之前,这个科室,就相当于我个人的私有财产!
基于这样的观念,他对可能威胁到他地位的人百般提防、打压,搞得科室里几个年富力强的主治医师纷纷调离。科室在人才方面出现了断层,一度让骨科——这个市人民医院的王牌科室,陷入无以为继的危险境地。
医院领导一开始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毕竟李主任是几朝*(现任黎院长都在他手下干过呢),当了十多年的骨科主任,把骨科办成了市内最好的骨科——大家对他很信任。 。 想看书来
第2章 内忧外困(2)
直到看到科室里人才如水流失,剩下一头老牛和几头嫩犊,科室都快无法正常运行了,医院领导这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从省里高薪聘请了武主任。
武主任是省骨科医院的,才四十多岁,技术过硬,年富力强,正是干事的时候。
医院领导聘来武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