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太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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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大人太无赖-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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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去怪十三哥……将帝位传给了九哥……

是他先背叛的。

所以只能接受对待背叛者的惩罚。

他没有怨言,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九哥即位后没杀他,已是最大的宽容,所以就算被软禁再不能离开房门一步,他也毫无怨尤。

——可是,似水不行……

“别这样,似水。”陆卿言眉眼带笑,却透着股抹不开的愁绪,“秋相只你一个独女,若你留下,他又该如何自处?”

失足落水见真情

据《本草纲目》记载,狐:形似小黄狗,而鼻尖尾大,全不似狸。狐南北皆有之,北方最多。有黄、黑、白三种,色者尤稀。味甘、温、无毒。

——《济世医报》

虽然她没说出心中的想法,但熟知她如陆卿言,自是明了。

他与她一同长大、一同度过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又怎会不互相了解?

她想留在他身边。纵使他败了、被软禁宫中一角,她仍旧无怨无悔。她的心意很简单,她爱着他,那么不管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上还是阶下囚,她都愿意伴他身侧永不离开!

她秋似水不爱则已,若真是爱上了,那上穷碧落下黄泉,她绝不说半个不字!

她跟定了他!

——可是……不行的啊……

陆卿言在心中无声的摇头。他已经害她失去尊贵身份便为平民,又如何能再让她这后半生都囚于自己身边?囚于这深宫冷院之中?

“你和我不一样。我身侧无人,自是怎样都可以,可你不行。你还有父母需侍奉,又如何能说走就走?”

就算有兄弟姐妹,离开一个也会挂心难以释怀,又何况她是独女?!

“我……”秋似水欲言,却发现自己根本反驳不了。

他说得都是事实。

况且,父亲也绝不会同意她留下。

可是……可是她真的不愿离开他,真的真的不愿!

他是她幼年时便爱恋着的人,经过了这么长的相伴与扶持,他们一点点的扩大势力、一次次的与九王爷斗局,可是现在……现在却要两相散……

她无法接受这么久的相恋是这个结果!也不能就此与他分开!

“卿言,若你愿意,我们可以从头来过的。”秋似水抓着他的袍袖,温婉小脸透着期待,“新帝即位了又如何?我们还是可以将势力收入囊中,卷土重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陆卿言摇头,轻拂开她的手,“不可能了。”

朝中文官一派的势力早已化为散沙,而武官一派却一再提拔,早已不是他们能够反转的局势。

再说……他累了。

勾心斗角算计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已经倦了。

若是下半生就在这园中赏花、观月、闲敲棋子落灯花……倒也不错。

“有些事,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那便再无重来的可能。

“可是……”秋似水眼中积聚出浅浅的雾气,声音也开始哽咽,“可是卿言……我该怎么办……”

若此一别,此生别再难相见。

一颗真心已悉数给了他的她,日后又该怎么办?

“……”陆卿言正欲开口,却被不远处一道熟悉的女声打断:“我不要!!!”

竹苓直接挥开递到面前的药碗,“把这东西拿开!”

“五小姐……您别这样啊。”傅香见她扭头便走,不由端着药碗焦急的追了上去,“不喝药的话您身子会受不住的。”

少爷一行离开皇城外出寻医,唯独留了她在竹苓边上,就为了能够照顾她。可现在……现在小姐这么不合作……让她可怎么和少爷交代啊!

“姐姐的身体怎么样自己清楚,用不着你在边上废话。”竹苓毫不客气的怒斥着,满心烦躁无从发泄。

——哥哥们一声不吭的离开,却将她一人丢在皇宫,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闷头往前走着,身后的傅香一路小跑,嘴里还一连迭声的劝慰着,就是想竹苓把药给喝下去。

——来了宫中这么久,却一次也没见到大姐,难道大姐也一起离开了?想到这,竹苓忍不住咬唇,有些慌乱了起来。

——大家都离开,却只留了她一个人在这……到底是为什么?

“五小姐……”

“烦死了!”竹苓的心情本就焦躁,傅香还这么不停在耳边念叨着,她自然是没好脸色了。

她劈手夺过药碗欲丢,可察觉到她此举的傅香却紧紧抱着不给她抢走。黑稠的药汁在拉扯中不住往外倾倒,傅香连连哀求,竹苓却仍是无视。就在这僵持的空档,傅香手下一滑药碗被抢走,竹苓却因这突松的力道稳不住身形连连后退,径自便往湖内倒去。

她起先是没反应过来的,直到自己重重摔进水花之中,湖水淹没口鼻这才惊慌的想浮出水面。混乱间喝进几口水,呼吸立刻便乱了。

傅香见状愕然,接着便在竹苓的救命声中哭着跑去找人了。

湖心小亭中的陆卿言看此一幕就差没把心跳给吓停。

“苓儿!”他想也没想的解开身上狐裘,自亭中一跃而下跳进湖中。

可当他置身于冰凉的湖中时,却蓦然想起……自己完全不会水!

——这真是要命的不会!!!

“卿言!”秋似水下意识的追着跑到栏边,看着陆卿言在水中沉浮不由怔忪,握着围栏也想跳下去。好在最后关头理智刹住了脚,她望向四周,声音首回失了冷静,“来人!快来人呐!!!”

其实在记起自己不会水的那刻,陆卿言倒是冷静了下来。他试着调整自己的呼吸与四肢,使头尽量浮出水面。能清晰看到不远处的竹苓,他心里焦灼担忧,手脚却并没乱,就这么缓慢的、忽上忽下的往前‘游’去。

相较于陆卿言的镇定,竹苓倒是吓得够呛。她在济世县长大,哪曾有过溺水的经历?就觉得整个世界已被水无情湮灭,再无一点空气的存在。

傅香没多久又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禁卫军打扮的年轻男人。他们来到湖边也没废话,直接下水游向竹苓,当然,也顺便把刚刚摸到一点门道的陆卿言给带了上来。

“咳咳咳……咳咳……”竹苓呼吸紊乱,小手揪着胸襟急剧咳嗽着,杏眼透红的呛水。她浑身*,偶吹过阵凉风,被冻得不住哆嗦。傅香扑到她身上,呜咽着哭诉,但因为哭腔太重实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陆卿言在人群的另一头,秋似水将狐裘披在他身上,吓得就快没哭出来了,“卿言……可有哪不舒服?”

陆卿言低低咳嗽了两声,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他取下身上的狐裘,脚步虚浮的走向竹苓。

就在竹苓哆嗦着发青的菱唇,环着双臂被冻到不行的时候,一件犹带体温的温暖狐裘落在了身上。她下意识的抬眼,刚好撞进一双透着担忧关怀的温柔凤目中。

心中忍不住一颤,她莫名觉得神思有些虚渺。

仿佛在某个绯红桃花纷飞、杏扬初柳缭绕的春日午后,她行走于古旧的青石街道上,身侧之人青袍秀带,风姿俊朗,是一抬头就能触及的温柔宠溺。

是了,在那个时候,那人是那般的纵容放任着她,只要是她想做的想要的,不论什么都能成真实现,不论什么都愿意给她……

只要她开口……

可是后来……

后来他变了。

他变得陌生可怕了,就好像是另一个人一样,再不复当初摸样。

其实口上是说着不愿再见他,也明白不管怎么都不会再有结局,可是有时候……有时候还是会很怀念。

怀念着当初那个容姿秀丽温文儒雅的他、也怀念着,当初那个事事以她为先的他……

陆卿言的面色有些难看,不知是被冻的还是担心她。他将狐裘严严实实罩住她,接着便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突然离开地面,竹苓下意识的环上陆卿言的脖颈,动作熟练快速的让她自己都忍不住想抽自己一下。

“放开我!”她推他,双腿在空中晃荡了几下,却差点没把自己给摔下来。

“别动。”陆卿言蹙眉,语气难得有些严厉。竹苓被他那神色唬住,一时半会也就消了声。

可后来,后来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会怕他的时候,已经被带进一处陌生的庭院中了。

傅香一直跟在他们后头,陆卿言将竹苓放到床上,拉下帷幔吩咐傅香替她换衣,自己却在点燃屋中所有炉火后掩门出去。他身上还穿着那件湿透的青衫,冷风一吹冻得咳嗽了好几声。他抬手掩唇,还没走几步就撞到了随后走来的秋似水。陆卿言意外挑眉,“……似水?”

——显然,他已经忘记秋似水也在当场了。

秋似水的面色看起来有些涩然,她微微苦笑着,“卿言真的很在乎苏家的五小姐啊……”

自相识以来,她从未见过他有如此失仪的时候。言谈温和浅笑端方,一直都是他对外的面具,就是她都没得到过特殊对待。

但就是这种一视同仁的做法,才让她那么的忐忑不安、毫无信心……

陆卿言面色微变,继而沉默。

对苓儿的在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发现对她的在意时,已是泥足深陷再难抽身。感觉这东西真的很玄妙。他与似水认识二十载,却偏偏抵不过一个刚认识了半年的女人。当整个心全数沦陷在她身上,他便没了退路。

——不管他是选择她还是选择权力,都没有获胜的机率。

——他对她动了心,输的一败涂地。

秋似水微扬的唇角有着抹苦郁,“从有记忆起便是我陪在你身边,现在却得分离,倒不如最初没有相遇的好。”

若没遇见,她便还是宠辱不惊淡然若处的秋家大小姐,权倾朝野秋相国的独女。到年龄了,家中长辈安排成亲,嫁予名疼她宠她呵护她一辈子的夫君,闲时下棋赏花,自在悠哉一世。

可若真是那样,那她回顾此生,安逸幸福、平淡恬静,真的会觉得幸福吗?

也不见得吧……

所以还是希望过这样的一生,能在幼时遇见他,相互扶持着走过那段漫长单纯的年少。

纵使最后不能在一起,纵使最后他爱上了别的女人……

秋似水眨了眨睫毛,蓦然觉得阳光变得刺眼了起来。她微微闭眼,隐隐能感觉到细碎的眩光如水一般流淌,下意识的抬手一抹,却感觉手背湿润了大片。

“呐,卿言。”她微笑着看向他,眼眶微红眸底是清可见底的水润,“日后还望珍重。”

远离深宫知其踪(上)

据《本草纲目》记载,荷:荆襄江湖间多种之,北地亦有。春初生,叶似甘蕉,根似姜芽而肥,其叶冬枯,根堪为菹。其性好阴,在木下生者尤美。味辛、温、有小毒。

——《济世医报》

她再不会伴他身侧替他排忧解难,也不会再以一己之力扭转局势为他周旋。其实她一直都想做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得公婆疼宠、有夫君呵护。只可惜他的地位他的野心不容许她平凡,所以为了追上他的步伐,她只能将自己变得坚强独当一面,成为他最有力的臂膀。

现在……她终于可以放下这层层重担,一心一意只做自己……

秋似水在心中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可越来越酸楚疼涩的心却容不得她真的洒脱。

——这是她爱了几乎十几年的男人啊!

她曾以为这是她的整个世界!

可是现在,世界崩塌不复存在,她却还要跌跌撞撞独自一人前行……

陆卿言看她强忍悲伤倔强不愿落泪的摸样,心中不免有些不忍。他虽未爱过她,却一直当她是最重要最舍不得伤害的人。

他轻拥她入怀,言声线微哑,“似水,今日一别恐怕再难相见,你便好好的,别让家人担心了。”

他已经伤了另一个女人的心,至今未得到谅解,不仅仅是他身心受熬,她也不好过;所以他是真心希望似水日后能安好。

秋似水泪水簌簌,清澈剔透的泪珠滑落他早已湿透的青衫,难辨踪迹,“卿言就不担心我的吗?”

是真的舍不得,也是真的不愿离开。可纵使再难舍弃,她又哪有第二个选择?

——他不爱她,她便失去了留下的资格。

“……似水。”

听出了陆卿言语中为难,秋似水深吸一口气推开他,在后者不解的视线中微笑着拭去了眼角的水痕,“那么,再见了卿言。”

她微笑,隐隐带着水光的眼睛明亮清澈,很是迷人。

陆卿言不自觉蹙眉,眼角眉梢也透出股浅浅的怜惜,他点头,轻声道:“再见,似水。”

他这一声再见,又何尝不是在对他的过去诉别?

忘却那些曾经的是非纷扰,只需记住欠苓儿的一段欺瞒、一段悔恨……

***

陆卿言回房时傅香已替竹苓收拾好一切。

她坐在床沿上,因为没有衣服可换,便是穿的陆卿言的长衫,袖摆皆是长长,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傅香在侧拨弄炉火,她却不知在想什么,圆弯的杏眼怔怔看着床前撩起的纱幔,神色恍然。

室内的温度明显比外头温暖了许多,陆卿言全身还透着湿意,墨黑的长发上水泽漾漾,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剔透莹然。

傅香见到他下意识的行了一礼,陆卿言摆手免了礼数,打发她去熬姜汤。竹苓并没发觉有人进来,神色姿势没半点变化,就那么呆呆的坐着没动。陆卿言隔桌看她,也不敢过去,就这么停在原地,凤目透着几许贪婪的看着她。

离上回见面已过去半个月,她瘦了很多,秀丽的小脸看上去也就巴掌大,眉目间也笼了层抹不开的忧虑,再难复当日飞扬肆意的无忧。

陆卿言心下抽痛,又是不舍又是心疼,就觉自己那颗心都快被她生生弄碎了去。心知一切皆由自己而起,他微磕双目,满面悔然。

——是他将她牵扯进这充满欺骗与算计的复杂漩涡中,也是他毁了她平静的生活……

他张口想唤她,却发现喉间微哽发不出声。只有在她面前,一贯镇定自若谈笑风生的他才会变得那么的不善言辞,所以两人的关系越加恶化、也走得越来越远……

不管是横隔在他们之间的那些伤害瞒骗,还是她对他越加厌恶的态度,都像是条巨大的鸿沟,一再将他们拉远。她与九哥越见亲近,却对他避之不及,就好像是岁月给他们开得一个玩笑,重复着最初的相处模式。

不过那时的她喜与他在一起,却讨厌着九哥……

他神思恍惚,却被道熟稔女声唤醒,“我说过的,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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