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甫手一挥,夫人们知道王爷要处理这事儿,都退避到另一个院子,果不然,刚走到遮蔽处,就听官差的脚步声。
“何捕头,这四人就交给你了!至于沈夫人和沈二小姐,我看你们还是去前院和沈大人说声后再带走,这种歹毒的妇人,我想沈大人是不会包庇的!”
众人只觉得陆行甫的话令人毛骨悚然,轻描淡写的就定了沈夫人的罪!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可不能把王爷给得罪了,不然,今日沈夫人丢脸的下场可就是她们的。
陆行甫不知道,今日的举动,竟让好些和三王府交好的人家举棋不定了,可谓是一箭双雕!
此时的黎氏灰白着脸,想到自己要真是跟这些官员走了话,沈家祠肯定会休了自己的,心下一狠,四周瞧了瞧,噗通一声跳进了河里!
陆行甫眉毛一挑“何捕头,这人要拒捕,你可要看紧了!”既然黎氏不在乎她自己的名声,自己更没必要担心,“何捕头,还不下去把人救起来扔牢里去?”
何捕头苦涩,要轻生法子多的是,干嘛要跳河?这不,自己亲自下去把黎氏抓起来,对方的衣衫全部贴在了身上,曲线倒是诱人,但他没忘记自己的职责,把人扔到地上就退到了一边。
旁边竟传来官差的呼吸声,闭眼的黎氏这次是真想死了!
喧闹的前院因为何捕头带着黎氏,立马安静下来,沈家祠的脸色比抹了灰还要灰白,“怎么回事儿?”
黎氏闭眼,不敢看众人望向自己的目光,只有用手紧紧包裹自己的曲线。沈家祠见黎氏不说话,对何捕头道“怎么回事儿?”
何捕头也不把沈家祠不满的语气放心上,客观回答“沈夫人派人拐卖沈大小姐,现在已经承认了,这事儿沈二小姐也有份,这不要带回衙门审理吗?”
今天来的,哪位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沈家祠一个耳光扇在黎氏脸上,“你这歹毒的妇人!信不信我休了你!”
“你敢!”这下黎氏是睁开眼睛了,不过,双眼愤怒,松开手,任由大家看个够,“我告诉你沈家祠,你要是敢休了我,我娘家不会放过你的,还有!”贴到沈家祠胸口,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警告。
黎氏被带走后,沈家祠颓然坐在地上,凌青峰知道什么事儿,嘴角一扬,朝大家道“来来来,今天喝个不醉不归,难得遇到这么多性情中人…”
渐渐的,人们倒慢慢转移了注意力。当听到恭亲王府大少爷和沈大小姐的亲事在下个月时,众人又是起身祝贺,把刚才何捕头来的事儿忘到九霄云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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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战事将起
不知道黎氏拿什么威胁了沈家祠;最终;沈家祠向老侯爷求情,留下了沈宜皎。毕竟;沈宜皎现在没有议亲,要是去了牢里那种地方,以后谁敢上门提亲?
不同于沈家祠,众人完全没有受到沈家祠坏心情的影响,热乎的和老侯爷寒暄;攀关系。
今日,他们算是看出来了,没把沈宜皎一起抓走估计是看在沈大小姐的份上,抓走后娘和妹子;众人也不会怪沈大小姐不近人情。
但是,最后却留下沈宜皎,说明了什么?人家沈大小姐就事论事,不会携私报复。众人不由得夸奖沈大小姐的大度来。当然,谁不爱听八卦?有了这场闹剧,大家的余光不时扫过沈家祠,面带同情,见其一直颓倒在地,都不敢上前搀扶一把更别说是寒暄,在这里的,谁不是人精,他们可不会做和王府对着干的事儿。
内院,傻子欢喜的望着沐溪,眼里满是笑意以及惩治歹人后的得意,“媳妇,那坏人被抓走了,以后再也没人可以欺负你了!”
沐溪只笑不语,要是黎氏真这么好打发,她也不会被卖到乡下去了,见傻子呆呆等着自己的回答,嘴角轻轻一笑,给以一个安心的眼神,低声道“祭生,和你二弟一起去前院敬酒,我在这里没事儿就回去了!”见好多人开始望过来,她们脸上戏谑暧昧不明的笑意傻子不懂,她可是在意得紧。
“哦”傻子不舍的跟在陆行甫后边,走三步都要回头看沐溪两眼,见沐溪好好坐着,才又往前踏一步。
三人一走,院里的气氛明显轻快许多,不少妇人打趣沐溪“常听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前多是不信的,但今日瞧大少爷对沈大小姐深情款款的模样,真是羡煞旁人!”
沐溪害羞用帕子遮住脸颊,让人看不见她外露高兴的神色。说话的妇人见此,语气稍稍往上抬高了一些,“老王妃,你这下可有福气了,这沈大小姐嫁进王府可就是你享福的时候了!”
众人附和,当然,其中也有不少眼红的。人的思维就是这么奇怪,刚听沈沐溪要嫁进王府时,首先想到大少爷是个傻的,不少人都可怜沐溪,但是,见到大少爷的真身后,心里的那种同情立马被赤。裸。裸的嫉妒代替。
老王妃怎会不知道众人的想法,抿一口茶,笑着点头道“是啊,要是这祭生有了媳妇,最高兴的莫过于我了,这府里本就冷清,行甫又经常不在,现在可好了,老婆子也有个说话的伴儿了!”
来不及撤下脸上嫉妒的人一脸讪讪,人家现在有多辉煌,以前就有多冷清,就有多无助多绝望,不然,老王妃干嘛一年四季常伴青灯古佛 ?
老王妃见大家想通透了,朝沐溪挥挥手,“孩子,来这里陪我一起,马上要开膳了!”
沐溪知道老王妃是个与世无争,今日能说出这一番自嘲的话,全是为自己撑腰,让自己以后能在这个圈里立足,心下感动,起身,把手搭在老王妃的下边,声音有些不稳“好的!”
一时之间,气氛又热诺起来,一些有女儿人家的,不时朝身边夫人打听府里可有相配的男子,不是她们没有盯着陆行甫和凌青峰这两颗大树,只是,人家老侯爷夫人完全没有要搭理她们的样子,老王妃嘛?经过刚才她们可算是看出来了,能让老王妃看上眼的,不是倾国倾城而是从岁月中历练出的温婉,自家女儿几斤几两怎会不知道?这么一想,女儿少的人家有些着急,心下想着要不要把小的庶女养在自己名下,培养成沐溪这样性子的,完全忘记了待她们的女儿成人后,人家侯爷王爷的孩子怕都可以打酱油了。
这顿饭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然后,沐溪领着她们观赏了王府的精致,游园是假,攀关系倒是真,这些妇人能成为官家夫人,心里怎么没有两把刷子?这沈沐溪还没进门,老王妃就开始放权给她,可见真是疼爱大少爷的,这爱屋及乌,对沈沐溪的好肯定也没话说,能和老王妃最爱的媳妇,王爷的嫂子说上两句话,在她面前露个脸是多么光荣的事儿!
夕阳渐渐沉下,留下枝头枫叶最后的一抹微红,沐溪疲惫不堪,想着人即将散去,心里觉得这种劳累马上到头了,有了期盼,咬牙坚持送她们到门口。
送走最后一批妇人,沐溪双腿软掉,真的是离开这个圈子太久,这种应酬就已经可以累死自己了。
傻子想伸手扶着沐溪,但是,她身边人很多,他记得自家媳妇不喜欢当着外人的面自己牵她的手,一时紧张不安,一眨不眨望着沐溪,生怕她倒下。
被傻子看得心一暖,沐溪回以一个安定的眼神,“老王妃进去歇息了?”老王妃虽然一直坐着,但肯定累得不轻。
傻子迷茫的看了眼陆行甫,见他点头后跟着点了点头,心里有些着急,“媳。。。你要不要去屋里睡一下?”
沐溪好笑的摇头,偏头看着老侯爷,“我爹爹在外边?”
老侯爷沉默了两秒,点头,“在外等着你,估计有事儿要说。祭生,来日方长,今天让沈大小姐先回家,等成亲后,你两天天在一起,没人能把你分开!”凌重看傻子的表情就知道要是不和他解释一番,怕不会让沐溪离开。
“我不能跟着去吗?我不会惹事的!”傻子好不容易见到沐溪,自己都还没怎么和她说话,怎么会放她离开?
“傻子,听话,我爹还等在外边,我下次再来看你,你要是闷了,跟着小王爷,让他约我出来,不能一个人自己跑来找我知道吗?”沐溪耐心劝道。
垂下头,傻子不舍应了声,“哦!”
车里,沈家祠见沐溪一上车就屏退了丫鬟,见沐溪躺在一边揉着脑袋,沈家祠好几次张了张嘴,最后,喉咙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另一辆车的沈宜皎急促不安,已经派人去周府和黎府通知了,不知道来得及不?双手握成了拳,想到黎氏毕竟是沈家祠的娘子,沈家祠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回了沈府,老夫人早已等在院子里,见沐溪被搀扶着进了屋,沈宜皎闷闷不乐拐进了走廊,沈老夫人焦急的拉着沈家祠的手,“今日不是去宴会吗?那黎氏怎么就被捕头带走了?还有,听说她举止不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沈家祠瞧了瞧周围,头疼得厉害,“娘,咱进屋里说!”
待沈老夫人听说黎氏的所作所为后,心里一气,摔了两个茶杯,气愤道“好个蛇。蝎。心肠,心思歹毒的女人,竟然对我沈府的嫡女动手。”想到沈静姝两姐妹的事儿,心里越发气氛,骂道“这些年,她的手都敢伸到大房去,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可想而知沈老夫人气得有多厉害。
沈家祠也恼着黎氏呢!再怎么说沐溪是她和龙氏唯一的孩子,是他的血脉,黎氏做出这种事儿,沈家祠想保她都难。
“老三,这事儿你说怎么办吧?”沈老夫人气得急,但是还没有晕到要替沈家祠做主休妻的份上,休妻是大事,她虽然是沈家祠的娘,但要传出去说她逼着沈家祠休妻的话,坏的可是整个沈家的名声。
“娘,我。。。”沈家祠在沈老夫人下首坐下,思考良久,犹豫道,“娘,怎么说她伺候我这么多年,又替我生了磊哥儿,演哥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想着,要不?这次劝溪姐儿算了?”
“什么?”沈老夫人似是没想到沈家祠会这么说,一脸不相信,“老三,这事儿现在满城皆知,你让溪姐儿算了?那王府会不计较?还有,你忘了你大哥两个姐儿的事儿是谁摆平的了?这当头别说溪姐儿不答应,就是她答应了,王府也不会同意!”
“那娘说怎么办?”
“我看着,这时候休妻虽然别人不会说什么?毕竟杀嫡本就是要坐牢的,但,你三年一次的考核马上就来了,这时候休妻就怕言官抓着你不放,我瞧着,这次把黎氏从牢里弄出来后扔家庙去,一辈子青灯古佛赎了她一身的罪孽,你看怎么办?”
“她怕不会答应!”沈家祠早年为了升官,做了一些事儿没有瞒着黎氏,相反,还让黎氏替他出主意。谁料,现在黎氏拿着这些事儿来威胁他,这事儿他不敢和沈老夫人说,只想把黎氏弄出来后再想办法,说不定到时沐溪嫁进王府,沈府的事儿她自然管不着了。
“她答不答应不重要,老三,我告诉你,平时这内宅被黎氏握在手里就罢了,这次你可不能再糊涂了,不然,赔上的可是整个沈家的名声!”沈老夫人一时半会也没好的法子,想一杯毒酒弄死黎氏算了,但,沐溪成亲在即,黎氏这当头死不得。
“娘,放心吧,这事儿我心里有底,溪姐儿今天在王府招待了一天的客人怕也是累了,今天就别打扰她了,我明天再好好和她说。”与其说是不忍打扰,不如说是怕沐溪狠了心要黎氏死。
沈老夫人示意知道了,让人在沈府安排住处,想着这几日沈府肯定会乱,自己还是住这里帮老三看着一些内宅比较好。
沐溪回到屋就倒在了床上,让人不准打扰她休息,交代完这句就沉沉睡去。
沈偲习来过几次,在门口见百合守着,知道沐溪是真睡了,乖乖的回了自己院子。。。
第二天,沐溪刚洗漱好,就见沈宜皎鬼哭狼嚎冲了进来,后边,百合一直跟着,“二小姐,你不能进,我家小姐还没起床呢?”
朝百合摆手,看了看沈宜皎乌青的眼圈,头发胡乱的莂在耳后,沈沐溪挥手,让果儿帮她梳头,眼神透过铜镜看着沈宜皎,“二妹妹这么早有何事?”
“沈沐溪,你给我装什么装?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不就是觉得我娘私藏了你娘的嫁妆,你心里不满就想着栽赃给我娘,小小年纪就这么歹毒,亏外边还说你善良大度,他们是不知道你内里的龌龊!”沈宜皎说得急,从黎氏被抓走,她就找人通知了周府和黎府,派去的人回来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沈宜皎就知道这次自己娘闹的有点大了,绑架沐溪的事儿她知道,当时没想那么多,只她娘告诉她,把沈沐溪弄走了后,她的嫁妆就和真正的嫡女一样了。
“哦?龌龊?二妹妹,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你不觉得讽刺?当我被捆着带走的时候,我都没觉得你娘龌龊!”因为,那时她心里一半恐惧,一半仇恨,她还真没觉得黎氏龌龊,只觉得她歹毒,有机会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少给我装了,你是不是知道三王爷要让世子娶我,怕我越过你去才这样陷害我娘的?沈沐溪,怎么说我们也是姐妹,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想到自己的亲事可能因为这个告吹,沈宜皎心里恨得牙痒痒,表面还要装出一副沈沐溪嫉妒自己的神情,脸都皱成了花卷。
“随你怎么说!抓人的是捕头,二妹妹不找他们跑到我这里大吵大闹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好欺负?”沈沐溪不怒反笑,“怕你越过我?沈宜皎,未免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些,就算你嫁到三王府也不过是个侧妃,说白了就是个妾室,我凭什么羡慕你?”
“你。。。你。。。”
“皎姐儿,大早上跑到你大姐姐院里闹什么?”沈老夫人在众人的搀扶下进来,见到沈宜皎的打扮后,皱了皱眉,扫向她身边的丫鬟,“怎么伺候你们二小姐的?不恪守本分,还带着二小姐胡闹,来人,把这丫头给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沈老夫人的话不怒而威,沈宜皎回过神,见丫鬟被堵着嘴拖走,身子一软,坐在地上,撒泼道“老夫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娘,可是,我娘怎么说也是沈府的女主人,你不能这么见死不救,看着大姐姐要嫁到王府了就巴结,我娘这些年往你那儿送的东西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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