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晶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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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晶之谜-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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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原罪,不是对不爱的男人张开双腿,不是对有主的珍宝怀有贪念,而是,没有一颗可以完全信任一个人的心。

  简佳宁恍惚着挂好毛巾,不小心把手撞在墙上的折叠镜子上,她急忙收回手,下意识的把痛处在嘴边抿了一下。

  忽然想起几天前,汪有奇握着她的手,说,“佳宁,你有一双艺术家的手。”

  简佳宁笑,“艺术家的手和别人的手有什么区别?”

  “这怎么能一样呢?”汪有奇轻轻吻了一下手中那细长白皙的十指,“这双手会说话。”

  “哦?那它们跟你说什么了?”

  “它们跟我说……”汪有奇故弄玄虚的停顿了一下,“说你的心里藏着秘密。”

  “秘密?”简佳宁心一惊,“什么秘密?”

  “哈哈,傻瓜,你紧张什么呀。”汪有奇把简佳宁揽入怀中,“不逗你了,你悄悄放在我书里的素描我昨天看见了,你是想让我知道还是不想让我知道啊?怎么夹在那本《美国史纲》里?”

  简佳宁能怎么说呢?那是我送给你的分手礼物。她莞尔一笑,十指捧起汪有奇的脸庞,“画的不好,怎么画,也画不出这张笑脸给予我的万分之一。”

  深情的对白结束在缠绵的吻里。这样的感觉,就像用心去品尝一只甜筒冰激凌,每粒碎果仁都在舌尖留下触动,丝丝甜蜜都浸入心头,但终有把最后一口蛋卷放入口中的时刻,结束所有的美好。

  简佳宁松开了唇边的手指,它并没有冰激凌的味道。

  Alice又伸长脖子瞄了一眼浴室,确定简佳宁没有站在她的身后。她在笔记本电脑前飞速的打着邮件,对方的地址显示着Daddy 。Alice粉腮含笑,过不了多久,她就能见到天天想念的父母了。最近有趣的经历,对她而言,简直妙不可言。

  汪有奇此时正在自己房里,和吴晓远热烈的讨论着。两人的专业有很多共通点,适逢知己,越聊越开心。外面下着大雨,他们喝着小酒,惬意极了。

  “我原来在学校的时候,我们有个老师外号叫博物馆,不是因为他博学,是因为,呵,他那个脑壳长得真的有点方方正正。我记得有次什么,我写的就是博物馆英文museum的来历,结果他给了我最高分,哈哈哈。现在想起来,读书的时候真是无聊透了。”微醺的汪有奇躺在枕头堆上面,滔滔不绝。

  对面沙发上坐着红透了脸的吴晓远,“哈哈哈,哥们儿你可真损。我有时候跟着教授去现场,我们带着白手套,一抓一把古物,这个是价值连城,那个是富可敌国。现在研究古物的意义都变了,我们就是估价员你知道吧,别人抓着我们就问,你说,我手上这个玩意儿值多少钱?没人去想古物的意义了。哼,其实说白了,好多不就是古代人吃饭的盘子碟子碗,家里花瓶子,梁上的瓦,连夜壶也成了宝贝。当时我就想,改天我也在地上挖个洞,把我们家的抽水马桶放进去,然后告诉我的儿女,内有宝物,不可打开。等过个两百年,不,三百年,后人挖出来一看,哎呀妈呀,宝贝!哈哈哈哈!”

  “嘿,我看这是一绝世好主意!你埋的时候记得叫上我,我给你加料,放两双咱穿过的袜子,哈,哈。”汪有奇躺着,醉眼惺忪,说笑得没了力气,嗓子眼儿里咳出几声干笑。

  (18)

  大雨续续断断,下了一天一夜,天一直阴着,估计山上要两三天后才好走路。汪有奇和吴晓远约好后天再上山。

  吴晓远想自己开车去附近的景点闲逛,汪有奇便请他带上简佳宁和闲不住的Alice,自己借口想休息,留在酒店好研究一下自己拍的那些照片。

  十几张看起来没太大差别的照片被他一一摊在桌上。刚才送冲洗的时候,店员跟他确认了好几次,看他那么笃定的要洗这些照片,店员给了他一副“此人神经有问题”的表情。

  汪有奇把照片拨来拨去,与大教堂整体的细工不同,壁画相当粗糙,下面的砖块轮廓明显。长年缺乏维护,加上山里潮湿,只能看出大概,云海做的背景里有一幅恬淡的圣母圣子像,壁画上面的题字因为是用彩色小石子嵌成,还能清晰辨认。汪有奇从抽屉里找出酒店的纸笔,照着相片大概画了一下。

  壁画的上方从右到左写着“上帝與你同在”,“上”字独立出来,非常显眼,“上”字之下有几行诗:“耶和華是應當稱頌的!他洠в邪盐覀儺斠笆辰唤o他們吞吃 我們好像雀鳥  從捕鳥人的網羅裏逃脫  羅網破裂,我們逃脫了  我們得幫助  是在乎倚靠造天地之耶和華的名”。壁画下方从左到右写着英文:one made it all right。

  壁画的四角都有一个红色的四分之一圆的图形,上面画着细纹,看起来就像为壁画做的一个画框。

  汪有奇盯着手上的纸,倒来倒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这些话看起来像是圣经里的句子,具体是不是,他不敢肯定。要去找本圣经来翻看一下才能确定。这条线索只好暂时放弃。

  是不是密码隐藏在画像里?画像已经无法辨认了,几年前看到的比这个好不了多少,爷爷既然让他来找,说明他认定秘密是还在的。到底是什么?“欲得汪门藏,先求水精缸”?这些蓝天白云是水精缸吗?牵强。

  爷爷说会得到答案的。是要我去信上帝吗?不可能,我们家的人从来就不勉强别人的宗教信仰。爷爷知道我是神不可知论者,何必临终前设这么个局让我去信上帝呢?

  最让汪有奇难以理解的是,当年的主教和传教士多是法国人,这画上怎么写着英文呢?

  这么没前没后的想了一天,也没个结果。汪有奇的做人原则又出来指导他,干脆躺在床上看电视。

  “福瑞德,开开门,我们回来了!”Alice的声音甜甜的。

  “无事献殷勤,必有所求。”汪有奇起身开门。Alice弯腰从他手下钻过,冲进了洗手间。简佳宁和吴晓远跟在后面,手里提着几个背心袋子。

  “外面是没洗手间给她上哦。”汪有奇接过简佳宁手里的袋子。打开看都是吃的,他才想起来自己没吃午饭,掏了袋饼干打开吃。

  “外面的是蹲式的,公主不会用呢。你果然没吃东西。晓远给你买了盒什锦炒面,在他手里呢。”简佳宁看到桌子上的照片,走了过去。

  “你们都看看吧,我想一天了,一无所获。”汪有奇自己坐在沙发上,打开便当盒吃起来。简佳宁回头瞄了一眼吴晓远。

  “没事,晓远啊,不瞒你说,我们这次来,是要找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不管是什么,线索应该就在这幅画里面,你也帮着看看吧。”

  “哦,行!”吴晓远帮汪有奇开了瓶水递给他,这才走过去看照片。

  真是对人毫无防备。简佳宁无奈的一笑,暗想是不是任务在身,她才变得这么多疑。不过出门在外,多个心眼总是好的。要不是心比比干多一窍,她早就挂几次了。多个人帮手也好,东西一出现,她自有办法甩开他们。

  这边Alice终于畅快了,笑嘻嘻的出来,手上还甩着水滴。汪有奇冲她做了个鄙视的动作,Alice吐吐舌头,也跑到简佳宁身边去了。

  “这些都是什么啊?”Alice抓起几张照片,“哈,一块烂墙你也能拍这么多次!”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些句子,“诗篇?”她笃定这是《圣经》里的句子。

  “秘密就藏在里面,你别影响佳宁他们思考。”汪有奇吞着炒面,含糊的对Alice说道。

  “别太小看人!”Alice不满的回嘴。她看着这些图案,啊,又来了,长期困扰她的事情又出现了。

  最初发现这个情况时,她还在上幼稚园。教室的方桌上堆满了识字卡片。在一堆横七竖八旁人看来毫无规律的英文字母里,她能迅速看出隐藏的词汇。不,准确的说,不是她看出来的,而是她盯着那些字母,组合好的单词就会自己——像浮雕显影一样慢慢浮现出来,变得立体。

  随着年龄的增长,学到的词汇和知识越多,这种奇怪的现象变得更加频繁。一直到她15岁生日的那天,她放学后去妈妈上班的实验室等她下班一起庆祝。一个高级程序员正在跑一个最新写好的复杂程序。她站在旁边,不自觉地看着那些手稿。

  突然之间,她的大脑不受控制的开始运算。她的肉体木乃伊似的僵着,脑中有什么在飞速运转。感觉就像有人在她脑子里放了一把火,熊熊火焰在翻腾旋转,烈焰席卷了她的意识,吞噬了她的脑汁,烧干了她的颅骨,她清楚的听到耳膜被重拳敲打的声音,眼里看到的都是有着鲜亮的荧光色彩的线条。线条扭曲变形,高速的行进,像有千万只连成一线的爬虫,在她的眼睛里蠕动。

  终于她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到地板上。

  经历了那次莫名其妙的“死机”,她更加莫名其妙的好了。再也不会受到自动跑出来的信息骚扰。

  可是现在,就是现在,偏偏它又来了。唉,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Alice心里有点怕,一会儿要给妈咪打个电话才好。

  “我知道密码是什么,至少我看来是。”

  “噗?!”汪有奇听了是真的喷饭了,哦不,是喷面。他扯过面纸擦擦嘴,扔了纸巾就冲过来,“爱丽丝同学,你要真看出来了,我可是有点佩服你了。”汪有奇想起《夜雨寄北》的线索,其实也是Alice最早发现的。看来小妮子有点这方面的天赋啊,这要是在以前,她准能被保密局这种单位找去,培养成个小特工什么的。
  作者题外话:感谢您的鼓励!为云南和日本的灾民祈福!

九  壁画里的秘密(下)
(19)

  1921年,龙隐镇

  这些天来,赵树白在心中反复计划着,如何往上海去。他只能只身前往,大儿子图东只有八岁,小儿子图北刚满周岁,他怎能要求妻子带着他们跟去冒险?

  抛妻弃子投身革命?感情上又实在难以割舍。

  他打算要跟妻子好好谈一谈。早上宝琴送图东去上学,工人长顺跟他们一起去了,这样回来时,他也好帮着拿菜。家里只有李妈在楼下照顾图北。

  赵树白拿出纸笔,凭着记忆画出一张小图。又用小刀裁成两片,卷成两个小纸卷,再用油纸裹好,各自装进一只掏空的毛笔里,用蜡封上,最后把尾头和挂绳重填好。赵树白拿着毛笔仔细端详一阵子,确定不会引人注意,才把大小不一的毛笔挂回红木笔架上。

  “太太回来了。”李妈在楼下迎着宝琴。

  赵树白瘦削的脸上露出微笑,似乎对他的作品很满意。他走出房外,在阳台上对刚进院子的妻子喊:“宝琴,你来!”刚出门便看见楼梯口挂的一幅《五子闹弥勒》有点歪掉,他忙伸手摆正了。

  “老爷,您今天有口福了,太太买了这么大条活鱼,您看!”旁边的长顺举着一条一尺来长的墨黑大鲤鱼咧嘴笑道。

  “好好,大家有口福。宝琴,你先上来,我有话对你说。”赵树白哪有心情理鱼的事。

  佟宝琴见丈夫着急,不及换鞋就上来,上二楼才发现地毯被自己踩上了灰,皱了皱眉头。

  “怎么啦,着急上火的?”

  “宝琴——”赵树白急着要给妻子看自己的作品,一手把她拉进书房里。又关上了门。“你看着这屋子,我做了一副藏宝图,你猜猜看,我放在哪里了?”

  “哟,怎么做起老小孩儿的游戏来了。”佟宝琴转怒为喜,心想丈夫难得高兴,她顺着他胡闹一下子吧。

  “想必你是放在某本书里了?”

  “不然不然”赵树白摆摆手。

  “那么,便是藏在被子下了?”

  “非也非也”赵树白又摇摇头。

  “那我便不知了,你是做这些奇怪东西的行家,我们凡夫俗子,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到你的一二分心思的。”佟宝琴故作放弃的姿态。

  “哈哈,太太大人,你怎么讥讽起我来了。”

  “不是讥讽,我真的猜不出来,你告诉我吧。”

  “你来,”赵树白拉着妻子的手走到窗边的书桌前,取下一支毛笔交到她手上。“就在这里面。”

  “嗯,这倒真是‘神来的一笔’啊!”佟宝琴拿着毛笔细看,果真看不出什么破绽。

  “不是一笔,是两笔。”赵树白颇为骄傲的伸出四只瘦长的手指,又附在妻子耳边告诉她如何辩认出这两支笔。

  “对了,好端端的,你做什么藏宝图?”佟宝琴问。

  “……”赵树白一阵沉默,“你还记得你出嫁时的嫁妆吗?”

  “怎么了?”佟宝琴大惊,睁大了眼睛直视着丈夫,那份嫁妆可是踏遍千山万水才到了重庆的。

  “我把东西从福缘来取出来了,收藏的地方只有我知道。这里,毕竟不是咱们的家,东西藏进来,将来多有不便。记好这两支笔,一旦我不在的话,你和小东、小北靠着这个,就能找到。有那些东西,我想你们衣食应该是无虞的。”赵树白诚恳的说,“宝琴,当年我答应过你,你嫁我,我们远离是非,做神仙眷侣,不再过问天下事。只是如今山河飘摇,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啊?”

  “你的话我明白了。东西我既给了你,自然由你全权做主。你若想去上海,我也不反对,不过此事生死攸关,须得从长计议。你看是不是等小东回来,我们一家人商量商量。小东虽然还是孩子,也懂得一些道理了,他是你赵家长子,你要交代,总归要跟他交代才好。”

  “好吧,就依太太所言,”赵树白心疼的搂住异常镇定的妻子,“今夜,我们一家人要秉烛长谈。”

  赵家夫妇沉浸在分离的愁苦里,世上的一切一切,对他们都不重要了。

  或许这就是命吧,哪怕他们分出一丁点心思,就不难发现两寸宽的门缝下,一双穿着黑布鞋的脚,正踮起后跟,悄悄离开。

  (20)

  在大家的注目下,Alice双手拿起汪有奇自己画的那张图,左右折进来一部分,又对折,翻转,似乎又觉得不妥,又拆开重新折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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