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却听出其中的潜台词——她不能离开!
锦儿几乎如影随形,这也进一步证明了她的判断。
云端觉得她不过是上官鸿的一只宠物,这种生活她受不了,仅仅是两天,云端已经不堪其累。
她从来不是金丝雀,永远做不得笼中鸟!
云端一直坚信,自由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现在,依靠着上官鸿,她已经成功离开了燕京,现在,是她真正自由的时候了。
她隐忍,她波澜不兴,等待地就是一个机会。
第三天晚上,依如平日,她早早地就躺下休息,在床边盯了一会儿,锦儿终于支持不住,到院中厢房里自去睡了。
又等待了一会儿,看没有动静,云端立刻就翻身下床,取出剪子将衣裙上繁琐之物尽去剪去,这才套到身上,从床上掏出她特意吩咐锦儿准备的油布,裹了一应细软并一套锦儿的衣衫,悄悄地溜出了卧房。
白天的时候,她已经仔细勘察过,她住的这所院子在九王府的最深处,院中的水潭是活水,如果逆水而上,就可以从围墙下的水栅栏处穿过。
九王府戒备森严,这是云端寻找了一天才找到的唯一破绽。
将一应细软牢牢系在腹部,云端悄悄地踏入了水潭中。
现在,不过是刚过仲春,水温还有些寒凉,适应了一会儿,她这才缓缓地将身子浸入了水中。
夜色阴沉,乌云遮住了月亮,云端只能凭着白天的记忆一路缓缓游来。
在她的能量被潭水完全夺走之前,云端终于顺利摸到了围墙下。
用手试探了一下水栅栏的间隙,云端吸了口气,潜入水中,从最大的间隙挤了出去。
她自由了!
云端一阵狂喜,急急地拍着水游出水面,正在上下寻找着河岸,小腿肚突然一阵强烈地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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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嘉禾,救我!
越慌越乱,身体便显得无力和僵硬。
这个本就娇弱的身体哪经得住云端这番折腾!
很快,云端就失去了冷静,两次头没入水中,全靠着她求生的欲望才又挣扎出来。
咳!咳!
鼻腔和喉咙被水呛得生疼,她无力地咳嗽着,却明显地意识到死亡的威胁。
身体越发冰冷,头脑却是格外地清醒。
曾几何时,也是这样冰冷的潭水中,是谁将她拉起?!
不,我要不死!
云端拼尽全身力气拼打着水面,再次将头送出水面。
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天空月盈如盘!
她是出现幻觉了吗?!
“云端,你可知道我是谁?!”
温柔的声音再次响在她的脑海中,然后是一张模糊的脸,一对桃花眼中写满了矛盾的渴望。
失去意识之前,云端发出了本能的呼喊。
“乔嘉禾,救我!”
————
揉揉惊跳不止的右眼皮,乔嘉禾无声地将身子隐藏在一丛灌木后,目光却是一直没有离开前面那个轻灵的削瘦身影。
对于银柳,乔嘉禾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她本是云端的随嫁丫头,这种感觉,他原本不应该有的。
起初乔嘉禾也并未留意,可是带云端离开乔家之的,银柳的表现却是屡屡让他生疑。
一个小丫头独站茶馆前害怕,倒是有情可缘,可是她说她藏在巷子里,绣鞋上却沾着新鲜的泥迹。
她坚决反对住客栈,对于他提出去妓院这等地方却是反应平静。
如果说这一切都不算什么,盈春楼出事之后银柳的反应就太奇怪了。
连小桃都不能幸免,为何唯她一个不懂半点武功的小丫头可以生还?
就算她运气超好,逃出死劫,之后她的胆怯和勇敢也转换了太快了些……
凡此种种,乔嘉禾不得不生疑。
看着她的身影没入九王府的围墙内,乔嘉禾轻轻地扬起了唇角。
这些男人真是好奇怪!
九王府,书房内。
上官鸿表情淡淡地把玩着一只玉石镇尺,“查出些什么?!”
“属下可以断定,罗刹门的总舵应该就在西京城中!”银柳有些无奈地垂下脸,“属下曾试图跟踪他,可是技不如人,未能查出究竟!”
“你不用自责!”上官鸿轻轻竖起手掌,“至少你对我还算是忠心耿耿!”
“王爷,您缘何有此一说?!”银柳露出不解之色。
看上官鸿微皱眉尖,她赶忙垂下脸,“银柳多嘴,王爷恕罪!”
沉默了一会儿,银柳犹豫着开了口,“银柳倒有一计,只是不知道妥是不妥?”
上官鸿抬起眼睛,“说来听听!”
“是!”银柳挺直腰身,“属下以为,王爷可以王妃为饵,引乔嘉禾上钩,乔嘉禾虽然表面风流成性,但是,属下能看出来,对王妃他是动了真心!只看他发现王妃不见地,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便可以确定!”
捕捉到急促向书房靠近的脚步声,上官鸿竖起了手掌。
银柳知趣地闭上嘴巴,掠身闪到屋角的阴影中。
过了一会儿,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在书房前停了下来。
“禀报王爷,不好了!”
锦儿的声音从书房外不安地传进来。
“怎么了?!”上官鸿的语气有些烦燥,“我不是叮嘱过你,要寸步不离王妃的身边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回禀王爷,王妃她……不见了!”锦儿胆怯地回答道。
手掌在书桌上借力,上官鸿身形一展,已经冲出了书房,紧抓住了门外锦儿的衣领,“究竟怎么回事?”
“锦儿该死!”锦儿强忍着哭意,“看王妃睡着了,锦儿就去小睡了一会儿,等我醒了过去看王妃,床上已经不见人影……”
“该死!”丢开手中的锦儿,上官鸿足尖微顿,人已经如大鹏掠过围墙,直接从屋脊上向云端住的院子冲了过去。
锦儿抹了把脸上的泪水,顾不得酸疼的身子,急急地爬起来也冲了出去。
小心地走出书房,银柳注视着上官鸿离开的方向,心中满是疑惑。
为什么,听到云端不见人影的时候,王爷的表情和乔嘉禾那时的表情那般相似呢?
难道,他也喜欢上了云端?
这些男人真是好奇怪!
九王爷很生气!(1)
目光缓缓划过地上散落着的丝绢绸带碎片和几只耳环戒指,上官鸿的脸一下子变得无比阴寒。
“来人,传我命令,就是把西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王妃给我找回来!”
早有管家和侍卫们闻声赶来,听到命令,立刻就答应着急奔而去。
扫一眼缩在门角的锦儿,上官鸿轻吸了口气,“说,王妃这两日可有什么异常!”
“回,回王爷!”锦儿小心翼翼地向前两步,“锦儿并未发现王妃有任何异常,她只是常常看着天空发呆!”
常常看着天空发呆?
这算什么!
上官鸿弯身捡起地上的一片绸带,“这是怎么回事?”
“锦儿猜可能是王妃为了行事方便把衣裙剪掉了!”锦儿弯下身收拾着地上那些华丽的刺绣绣片,语气中有淡淡的婉惜之意,“王妃总是说您给她准备的衣服穿着不舒服!”
“王爷!”门外传来通报的声音。
上官鸿转身掠出了房门,“什么事?”
一个身着软甲的卫队小头目,恭敬地捧起双掌,在他的掌心是几片衣服碎片。
那淡薄的料子,精致的刺绣……
毫无疑问是云端的衣服无疑。
上官鸿探手将那些碎片捏到掌心,“在哪发现的?!”
“水潭边,另外水面上也有一些,属下怀疑王妃是从水潭里潜出府外去的!”小头目沉声回道。
上官鸿只听得眉头大皱。
现在可是仲春,潭水如此寒凉,她那娇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还不快入水潭搜索,哪怕把这潭水给我淘干,也要找到她!”
“属下已经派人下去了……”
“王爷!”一位浑身湿漉漉的护卫捧着一个小包裹急步送了过来,“属下在水栅栏附近发现了这个!”
他掌手的油布包已经松散,露出里面耀眼的各色珠宝首饰。
“我要的是人!”上官鸿一掌拍落了他手上的油布包。
“回王爷,王妃的尸体暂时还没有找到!”那护卫低声说道。
上官鸿面色一寒,探手已经扼住他的脖颈,“你敢咒她死!”
“王爷,现在还没有找到王妃,她一定是已经顺利上了岸,王妃她吉人天相,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死掉的……”小头目急急地说道。
“要是发现她的尸体,你们就准备一起给她陪葬吧!”冷哼一声,上官鸿在那护卫断气之前松开了他的喉咙。
九王爷很生气!(2)
这一夜,整个九王府,乃至整个西京城,都被折腾成了一团乱。
上官鸿一夜未睡,听到的报告却只有两个字。
没有!
没有!
没有!
……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他已经恨不得要杀人了。
一众属下垂头丧气站在他的面前,别说抬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谁也不想成为他发泄脾气的倒霉蛋!
环视众人一圈,上官鸿寒着脸站直了身子,“给我再出去找!所有的客栈、旅店……妓院也不要放过!”
他就不信,她还能变成鸟,飞出西京城不成!
就算她是鸟,也只能在他允许的天空飞翔!
————
小辣椒觉得自己很倒霉。
跟了师傅五年,第一次独自出活,竟然就遇到了这么让她挠头的事情。
看着躺在破庙稻草堆上昏迷不醒,全身精湿的女人,她忿忿地骂了一句脏话。
这女人是纸熟的吗?!
只不过是呛了两口水,竟然能一直昏迷这么久。
吸了口气,小辣椒大步走过去,踢了踢那女人的脚,“喂,睡够了没有,你浪费了姑奶奶一个晚上,你赔得起吗?!”
女人身子晃了晃,原本侧着的身子躺平下来,却是没有半点醒过来的意思。
脸蛋尖尖,眉眼精致,却正是九王爷寻遍整个西京也没有找到的云端。
小辣椒扫一眼她苍白的脸,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探手试了试她的额头。
“靠,这么烫!果然这些大家户城的小姐都是些弱不禁风的主儿,只是泡了个冷水,就发起烧来!”用力晃晃她的肩膀,小辣椒提高了音量,“喂,快醒醒,告诉我你是哪家的小姐,我好送你回去,姑奶奶可没有闲钱帮你请医问药!”
“不理我?!”向那苍白脸皱皱眉毛,小辣椒懒洋洋地站直了身子,“那好吧,再见,你自生自灭吧,姑奶奶我把你从水里救出来,背到这里,已经是人至意尽,既然你没有活下去的命,也怪不得姑奶奶心狠了!”
“死丫头片子,你在那骂骂咧咧什么呢,昨晚上收获如何,师傅我帮你选的这个下手之地够肥的!”含糊的声音从破庙外传进来,随着声音,一个削瘦的老头晃晃悠悠地提着酒壶走了进来,看到地上躺着的女人,他的醉意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死丫头,让你偷东西,你怎么偷回个人来,要是男人也就罢了,怎么会是个女人呢!”
救人一命,胜偷七斤黄金(1)
“还不是都怪你,平日早对我说什么‘救人一命,胜偷七斤黄金’,要不然我才不会把了她背回来呢!”小辣椒撇嘴瞪一眼自己的师傅老油条,“以后我再也不信你了,什么七斤黄金,她身上连半点首饰都没有,身上这衣服本来还值些银子,却是破成了这等模样!”
“我看你不是辣椒,你是个棒槌!”老油条一酒壶敲在她的额头,“我说的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让你多修善事,省得被人抓到跺了手脚!七斤黄金,你就认识钱!”
“那你也是你教的!”小辣椒顶他一句,重新向地上的女人转过脸,“别废话了,现在怎么做,看她这脸蛋还能看,要不把她卖到妓院去!”
嘭!
这次酒壶直接敲在她的后脑勺。
“亏你说的出来,要是我也这么想,你这会恐怕早已经开始接客了!”老油条蹲下身子,仔细地看了看女人的脸,“小辣椒,我怎么看她这么眼熟!”
小辣椒翻个白眼,“凡是漂亮女人你都眼熟!”
“不是,是真的,眼熟!”老油条皱眉思索片刻,猛地抬起手掌拍在了大腿,“小辣椒啊,这次,是真的‘救人一命,胜偷七斤黄金’了!不止,我记得那当差的说奖励一百两黄金呢!”
“一百两黄金?!”小辣椒猛地瞪大了眼睛。
“恩!你看,我本来是想拿回来补补我的破被子的!”老油条从怀中掏出一块被揉得皱皱巴巴的布画像,“看这个人是不是她!”
小辣椒顺手夺了那告示过去,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画像,再看看地上昏迷的云端。
“确实,很像?!”小辣椒将画像塞回老油条手上,“哪来的?!”
“我在酒馆喝酒,官差拿着这画像四下打听,我看这画像不错,想着也许能换壶酒喝,所以就顺手拿回来了!”老油条斜她一眼,脸角透着得意,“师傅我向来是不走空的!要是她真是九王府的王妃呀也许能值上五百两黄金也说不定……”
“九王府?!”小辣椒兴奋地尖叫出声,“师傅,这回是真的发了,这个女人,就是我从九王府外的水潭里救上来的,肯定是她,肯定是她!怪不得这么娇气,原来是王妃呢!”
小辣椒啧啧地感叹着,“发了!发了!我这就去王府领赏去!”
PS:今天六更结束;大家明儿见!
救人一命,胜偷七斤黄金(2)
嘭!
酒壶再次袭来,这次却是被小辣椒扬臂挡住,磕到一边。
“又怎么了?”收回胳膊,她柳眉倒竖。
老油条肃起脸,“要是王爷看到她的王妃被你折腾成这样,你以为他会给咱们金子吧,不斩了你的脑袋,就是便宜你了!”
“那你说怎么办?给你治好病再送回去!”
“那还用问!”老油条向她挥挥手,“还不请大夫去!”
“直接背她过去不就行了,来回跑好麻烦!”小辣椒说着就蹲下身去,将躺在地上的云端扶了起来。
老油条再一次扬起了酒壶,终于没有忍心砸下,吸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件薄若蝉翼的人皮面具来,小心地敷在云端的脸上,“为了保住这金子,还是稳妥点好!”
虽然觉得他此举实在是过于杞人忧天了些,小辣椒终于还是没有反对,背起云端,一老一少两个小偷走出了栖身的破庙。
————
整个西京城赫然进入了非常戒备之态。
出入城门的每一个、每一辆车都必须经过严密的检查才能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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