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的周围都是丛林山水,他们一路走来都悠然惬意,更别说久居一段时日。齐昭月想着,就问道:“我们大概在这里落脚多久?”
“正名兄说最多五日回来,我们便在这里…待到他们回泉州城了,再回去也无妨。”江知佑说着,齐昭月点头。让人去寻客栈也有眉目,便先住了下来。
清晨醒来,耳畔伴着的都是鸟语花香。不过也不晓得是景色诱人,还是因为昨晚店小二不经意的说‘山间晨光曦照若佛光’而来的突发奇想。齐昭月头一回将江知佑从床榻上捞起来,不要任何人跟随,就往山上走,说是想看看那佛光普照。
本来是想骑马沿着山路走上去,可毕竟颠簸。齐昭月也是第一次看到江知佑御车的模样,天朦朦的亮,月亮还悬挂在天上。
红光一线,灼热的从东边山间升起。照的祥云偏偏染红映天,站在岩石上观望,天高地阔的心境都如百川纳海,有容乃大。
下山的时候,也有竹林成片,山泉清凉。路上停歇,就在火堆里架了一柄壶,烧山泉而饮。齐昭月看着山泉说着,“都说水至清则无鱼,好端端的,怎么在这里生起火烧水了?”
“这里的山泉甘甜清洌,于泡茶的活水之用,实属难得。”江知佑笑道:“一早上过来也是累了,就不口渴?我记得走时你还问景蓝要了些糕点,说是在山上看日出当嘴食。”
“也就是些甜梅子,你还帮我惦记着?”齐昭月坐在马车上,看着江知佑添着柴火。
见柴火添的差不多够烧一壶,江知佑用泉水洗净手,看齐昭月道:“我惦记着从来都是阿月,你坐在车架上,脚下有凳几也当心摔下来。”
齐昭月不以为意,倒是看着山间光景好奇,“这么个地方,山清水秀的也该是善于居住的。可就说这山里,似乎没有一处人家。连砍柴的樵夫,我们上山都不曾见到。佛寺就更加没影子,竹林成片却没人想在这里建个竹屋,虽然有些可惜。可这地方也真是偏远幽静,有仙境般的悠宁。”
“山上的确没有人家。”江知佑点头,就道:“这里离泉州城虽然也就大半天的车程,可却是极为偏离驿道。这里人烟稀少,不缺乏镇上的人祖祖辈辈迁移出去,来此游玩的人,因为地方偏远而不愿在此定居。”
“泉州城的繁华如何,阿月也见过,不比京都逊色。就算是在东北灾民数次南移之后,都如此锦绣花开般的容华,那是最蛊惑人心的。也只有不愿理会尘缘俗世的人,会对此处视如珍宝。”江知佑道:“可这地方并无佛寺,可能也是泉州城的佛寺过多。这里的佛寺,就算建起来,也没有太多人前来参拜,捐香油钱。所以山中或许有隐世的小庙,我们无从得之罢了。”
“泉州城的佛寺也确然够多的。”齐昭月想着江知佑的话,想起泉州里各处大小的佛寺,点头道着:“多半是商物贩卖交易,人多往来,所以佛寺也多不胜数。”
随口说道了几句,茶水也烧开了。马车里早就备好了小茶几和茶具,提着滚烫的水放在案几上泡茶。将窗帘支起,斟茶风过,茶淡清香吹开。
饮这等茶从来都不是解渴之用,齐昭月品下两杯,便在一旁吃起了梅子。看着窗外,阳光照在茂密的丛林间,落叶映下的影子稀稀疏疏。
一时入迷,伸手拿梅子却触到了滚烫的茶壶。轻呼一声就将手缩了回来,齐昭月看着自己通红的指尖,肿胀的疼痛,却也无妨大碍。
这自然引起了江知佑的注意,当下就将她的手拿过来细看,这一看就是皱眉,看的齐昭月随即就想将马车上的药箱拿出来看看,有没有烫伤的膏药。虽然没多大事,可他一定会让她泡清冷的山泉,那水甘甜是甘甜,可大早上的一直泡冷水却不是她愿意的,就算是指尖也不大愿意。
可人算不如天算,马车里本就不是很宽裳,也就半躺下两个人的身子。齐昭月再这一动,江知佑没有防备,本来就怕她再烫着将茶壶放在马车榻上,如今却因为齐昭月的动作,不小心挪动了茶几的桌角,然后翻了茶壶,将江知佑的外裳全都浸湿。
一切都在一瞬间,当成定局后,齐昭月都看呆了,随后却是越慌越乱,她越过案几将茶壶提了起来,将案几挪到一旁,看江知佑的衣袍倒是只有一片浸湿,可裤袖却从膝处湿到小腿。
“烫不烫?”齐昭月关心的问着,可她也委实不会放东西,茶壶里半壶水,竟是放在了自己的裙摆上不自知,在马车上往前挪的力度过大,那半壶水也随着倒下。
听到身后的声音,一切都来不及了,转回头看的时候,裙摆已经湿了一大半,甚至延伸到了裤脚处。齐昭月很有些悲壮的闭上眼,见江知佑淡定自若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也就先将身后的摊子给先收拾了。
“原本是烧着泡茶的,先如今让衣裙贪喝了去。”江知佑道着,叹着气却不生她的气。
将茶具收起来,茶几竖放好,整个马车的空间也大了起来,可是两人看着双方湿哒哒的衣裙,都无奈了。
江知佑先是道着:“车上有毯子,可以盖住。阿月现在车上将湿的外袍裤裳脱下来,用毯子裹着。我这便御车回去,等到客栈也就一两刻钟的样子,你耐心等等……”
“不。”江知佑出去的时候,齐昭月就拉住了他的袖子,“知佑,你的衣袍上也湿透了,就这么赶车回去,不说你衣裳的问题,就是应着冷风吹也会出问题。”
“我同你成亲之前,一直就担心你的身体。”齐昭月道着:“虽然如今大半年过去了,你一直不曾说,也好像无碍。可你是受不得凉的,你当我不晓得?”
“阿月。”江知佑想了想,本还想继续劝,齐昭月却道:“不也可以将火生着,将衣裳烤干。我们并不着急着赶回去啊。”
“生火…”江知佑看着齐昭月,随后点头,“竹林间的柴木枯叶如今还不多,我却是怕火不大,不易烤干衣裳,竹林里本就清凉,衣裳虽是热水烫湿的,可却也一下就冷了,汲取体温,容易伤风,你又少了件最厚的衣裳。”
“再说柴火一时也烧不大,马车里有剑却也不是用来砍柴的……”江知佑说着,就看齐昭月脸色有些泛红道:“不然将衣裳脱了,烤着火不过多久就干了。”
江知佑愣住,他湿的是裤袖,她也湿了裙摆,褪去后也差不多坦然相见了。
“我说的是只褪去我自己的,我在马车里等着便好,反正我湿的是裙摆,褪去了在马车里也无妨。”齐昭月见江知佑不说话,以为他不同意,也当真不想他湿着衣裳就御车吹冷风,道着:“马车里不止毯子,不也还有盖着的薄絮被,我不会着凉。再说这衣裳湿哒哒的,我穿着难受。你御车回客栈,路上都也有几个行人。我若衣裳不齐的,他们不晓得,我却总是会有些不自在……”
“知佑。”她又开始可怜的望着他,他回过神来还没听清她说什么,就点下头。果然见她笑靥如花,然后就将毯子重叠的铺在榻上,拿出薄絮被。
将马车御到窗户向阳,进马车后,齐昭月已经将外袍褪去。只剩里衣和中衣。将衣裳扭干,外面的火苗已经燃起来了。
默约一刻钟后,衣裳才干的差不多。齐昭月将衣袍套上,刚系好腰带,就看向江知佑的裤子。那壶水是大半壶都泼在他的裤袖上,她的衣裙干的差不多,可他湿的却是三件厚的衣料。
“知佑。”轻声唤着人,江知佑也转过身来,问着:“衣裙是不是没干?”
“嗯…好像有些问题,你过来帮我看看。”齐昭月为难的说着,待江知佑走近,她就拉着人的手。乘其不备的一同拉跌在榻上,然后起身压着他,掀起衣袍摸着裤脚,表面是干了,可谁晓得里面是不是还没干透。
“阿月。”江知佑瞬间就握住了她作乱的手,“我的衣裳已经干了,你总是不放心。”
听到这话,齐昭月才止住。她趴在他怀里,撑起腮帮子看着他,对着他的脸颊轻啄了一口,“信你的话,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听话,衣裳没干我可饶不了你。”
“阿月想怎么饶不了我?”江知佑看着身上的女子,又开始玩心大发,也回应的啄了下她的脸颊,索性陪着她一起闹。
齐昭月满意的点头,就拉起他的衣裳道:“自然是要先看看你的衣裳有没有干,然后我再定罪。”
“嗯好。”江知佑握住她的手,笑意的眸光微烁,凑到她的耳边就道:“那阿月就帮我看看好了。”
看到他的笑容,齐昭月心中警铃大作,可这时候收手好像已经来不及了。他握着她的手在帮他解开裤上的细带,可要是从腹间解下向下…向下不就……
齐昭月面上淡定自若,心中还是不信江知佑,在这荒郊野岭的,让她帮着他将裤子褪尽。可手上的僵硬却是骗不了人的,他一直持续的动作偏偏不像是好玩,而是当真了一样。
这个认知让齐昭月瞬间收回手,护在身后。江知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又看看细带。眼神都像是在问着她都已经解开了,该怎么办。
“不是要看看才能晓得衣裳干了没有么,阿月怎么半路就丢兵弃甲了。”江知佑说的坦然,齐昭月收回手却是怎么都不肯动。
江知佑想拉回齐昭月的手,后者却是恼了,“你明明晓得我同你闹着玩……”
“就算是闹着玩的,阿月也解开了系带。闹着玩解开,应该也可以玩着系回来。”江知佑看着齐昭月,她都快哭出来的表情,瞬然就泄气。
然后就缩在马车的角落里,怎么都不肯伸出手。江知佑无奈起身,将人抓了回来,训人也是温和,和方才调戏人的神情一样温和,“我又不是要吃了你,躲的那么快做什么。”
见齐昭月眼睛瞪大的望着他,控诉着他的罪恶般,江知佑就笑出声来,“不闹了就是,回车里坐好,我们回客栈吧。”
合着方才都是耍着她玩儿呢!齐昭月看着江知佑的笑容,随口就咬上了他的唇角边。这人脸颊都是纤瘦,咬起来没多少肉。齐昭月咬着就有些嫌弃的憋嘴,这动作无疑是加了把火。天旋地转的一番,她就觉得自己躺在了马车上。方才的姿势都倒了过来,换成江知佑将她压在身下,然后轻咬的唇覆了上来。
本来只是轻咬厮磨,最后却都因为身子间的磨砂缓热,越来越浅入,却深不得出。气息平缓隐约之中却有些急促,眸中的柔情泛起,对视也只能让人越来越沉浸。
衣裳解开,吻也随之挪下。竹林间却是一阵清风拂袖,吹着露出的肌肤,有几分冷意。这风吹去了热意,让人缓缓的清醒。
江知佑没了动作,齐昭月随后也推了推身上的人,“知佑。”
声音沙哑带着女子动情的娇柔,却更加让身上的人身子紧绷,“阿月,先不要说话。”
齐昭月咬唇,他压着她太紧了,也重还不能动。
过了半响,两人都没说话。江知佑松动起身,将她的衣裳系好。可就算是系衣裳她也不太敢动,就算如今江知佑神情悠然,可她还是能察觉他的气息不稳。
随后自然是一言不发,乖乖的回客栈。她到泉州城这么久,也就在京都的时候天不亮就起身。如今在天亮之前提前一个时辰起来看日出,如今回去却也是犯困。
坐在案几上杵着眯眯眼,养生作息在宫里十分有讲究,出嫁后就被她丢到不晓得哪个角落里去了。不过也没有白日入塌而眠的习性,且不说着阳光照着,看看都刺眼。客房也是简洁舒适为主,纱幔的遮阳也不似常日用的好。
齐昭月想着的却是此番前来,倒是忘记将那盆君子兰带上了。午膳过后齐昭月才见到江知佑,随后两人一起逛着青石板的小镇,出到不远处的河水中垂钓,一天也就这么嬉闹的过去。
只是晚上快入睡的时候,江知佑却是重来了一遍白日里的场景。喝个茶像是掀摊子般,不是手滑了,茶杯的水洒在衣裳上,就是茶壶没放稳泼了一地。总而言之就是不想让两个人干着衣裳上塌。
“阿月。”江知佑是笑着同她说的,一如白日里的温和,“客栈里不能随意生火烤干,也只能委屈你换新的衣裳了。”
齐昭月自觉的逃不过这一劫,刚起身吧果然就被他抱在怀里,先是以看看烫伤为由,将她的衣裳扒了个干净。
这样还治其人之身的报复,着实有些幼稚。白日里的事情她实属不小心为之,她晓得今晚他就是故意的,却也无可奈何。
男人这方面的性子来了,就像她有时候蛮不讲理,是说不通的。
最后跌倒在床榻上,她才发现两人身上的衣物都脱了个干净。棉被盖着身子,都让她发颤着。他白日里隐忍的事,在此刻变本加厉的还了回来。
就算他托着她的腿,她也在一次次的撞击下没了知觉。脚趾因为快意卷缩着,身子泛红的汗水浸湿了长发,和他倾泻而下的汗发交融一起,分不清彼此。
晚上折腾了一宿,怎么都唤不停。第二日齐昭月腰酸背痛的起来,看着人咬牙切齿。赌气般的,梳洗好后便带着景蓝,独自在小镇上逛了起来。
心情顺畅了才回去,却又被某人精心准备,烤着的肉香所吸引。然后几块肉吃到肚子里,就又一点气都没了。这点实属让景蓝暗叹,公主实属好养。
来这个小镇一转眼都三天了,齐昭月却还想继续待会儿,便备着后天回泉州城。因为算着日子,那时候公孙正名和昭明也都回来了。
只不过若不是碰上了一个人,或许日子可以依旧这么平静安和下去。
那日下午依旧暖阳高照,齐昭月想看看镇上有没有些好玩的杂货铺。毕竟上回江知佑带回来的香烛,她可是欢喜的不得了,只不过他不大愿意她碰,她也就只能换着东西打发时间。
在和江知佑成亲北上之后,她都不曾想过,她还会有这么闲的时候。
逛街东挑西拣,倒是看到些许用草折成的蝈蝈和蛐蛐,那特别逼真,看的景蓝在一旁都幕拧V徊还遣堇肓烁詈蠖蓟峥菸卜挪还柑臁K惭Р焕匆膊换崛パАK布淇戳丝淳兔恍巳ぁ�
“公主。”景蓝一直站在身后,此时却是出声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