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齐昭月微愣;柳家主是可以说是柳家的独苗。有妻有妾,若不只是一个人,那岂不是妻妾与共?
这想法太过惊悚;而且没有办法去想其中过程。齐昭月疑惑的看着江知佑;如果没有一定的依据;他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
遇事之时;人会在心里计算着各种可能。而最能说服自己的可能;才会被理智的娓娓道来;去说服别人。
若是想都不想,只凭感觉的针对,那是冲动。针对过头,都不曾留有后路,那是没脑子。前者如公孙正名,后者如齐锦辰,好像都是很好的验证。
可他现在的现状,完全不是以上三种情况。不经过深思熟虑便有猜想,像不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京都里有曾经有多个人以一个身份面世见人的么?如此奇闻之事,她还不曾听过。毕竟两个人就算再怎么相像,也不可能在京都的形势莫测中坐立安稳。
不过这些,并不影响她愉悦的心情。她知晓与江知佑两心相悦,如今在一起已是不可求得的机遇。他时而沉默寡言,却一直礼待于人。或疏远或温和,好像从来就摸不清楚。
上一世什么都没说,就留好一切退路。他自认为的最好,却不是她最想要的。如今的相处,是她原来怎么都没想到的。
他们,一定不会重蹈前世的覆辙了。
想想心情就好,固然也没卖关子,齐昭月直接便道:“柳家主应该只是一个人,毕竟泉州城的商户不在少数,还要和官者打交道。柳唐两家是世交,柳夫人正是唐家的嫡小姐。夫妻共枕多年,还是青梅竹马。这样一个环境,两人不可能如此相像,让这些熟知明了他动向脾性的人,没有丝毫怀疑。”
“若是说这是柳家主混淆眼线的做法,也有些勉强。就我单单去柳府一趟来看,柳家主并不是故意在泉州城中不露明面,行踪难辨。而是他根本就不在泉州城中,而在东北以上的合州香杨。”
“柳家主离去泉州城的时间,应该在东北震动,泉州城稳定下来之后。”齐昭月分析道:“合州香杨至此的距离,快马加鞭不停休,来回都要十天之久,更不用说合州的震动,道路损坏地裂,有山石相阻。柳家主也不可能在一开始就要结怨于一个妇人,甚至挑唆混淆视线的人杀死知县。”
说清前因后果,齐昭月才觉着不太对劲,“说起来,正名表兄怎么会无缘无故插手这些事情?泉州城有凶杀,自有官府衙门仵作,破案也用不上他……”
“我们来泉州城落脚,又不是要将这里控制的收为己有。太守知县的任职是吏部的事,就算人死了,也要等朝堂的命令。”齐昭月道:“与之相应,不管是谁任职,一天到晚琢磨着什么心思,也不敢明着动我们。”
“泉州城太过危险,于我们无益。”江知佑见她从楼栏处渐渐,坐在案几旁,才收回凝视的目光,却是认真道:“阿月…若一开始,我们来此的目的,便是将泉州城拿下呢?”
齐昭月愣住,突然抿唇不语。耳边依旧是江知佑的声音,“泉州城的异样,阿月应该已经察觉出来了。之前我不曾完全确定,也只是有跟正名兄商议过此事。不曾告诉与你,也是有些担忧,怕其中隐情…”
“这两天一直在想,如何将这事同你说,却一直不晓得如何开口。”江知佑起身,坐到齐昭月身旁,握住她的手,道:“如今却是晓得你心中已经确定了。不然查出梳子只是柳家妾室所为后,便不会再插手柳家的事,更不用让影卫去醉红楼。”
“你犹豫不决,没有将来泉州城的打算告诉我,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想让我跟大军一起北上,对不对?”齐昭月在那句话说明的一瞬就明白了,他不愿她随着他北上。
而泉州城的繁华,水陆两道都是极为方便的存在。他又在无形之中,为她寻好了后路……
隐隐的挫败感随之而来,齐昭月软座在案几旁,不知道如何理清思绪。
“阿月。”原本并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全盘托出,可见她一直沉默,他不禁有些手无所措起来。握紧她的手就想解说,“虽然泉州城里敷衍趋势的人不在少数,可却比京都舒心。是与合州相近,除却这些,风光甚好。可北上随军……”
江知佑还没说完,齐昭月就将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面无表情的起身,却又被江知佑拉住,轻声唤着,“阿月。”
“我当时察觉出来的时候,背后一阵凉意。”房中寂静半响,齐昭月刻意与江知佑保持距离。两人的沉寂很久,齐昭月才开口,可一开口却说起了泉州城的问题,“影卫的直觉,对异样的环境向来敏感。一个人有可能是错觉,但当所有人都有这种错觉,事情又简单的到哪里去?尤其影卫白日里随我差遣,他们的反常,我又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泉州城的一切,完全不像北上之中的繁荣之处。没有丝毫的纷争,安宁的可怕。”齐昭月的声音冷然。
“阿月害怕么?”江知佑起身,刚想揽住她的肩,却又被她毫不犹豫的避开。
“害怕…?齐昭月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回想起所见闻之事,身子却有些轻颤,最后则是轻叹着,“其都是可怜人罢了。”
她自然忘不了,那时候隔栏看戏,听段子的戏文中,有一对百姓夫妻,恩爱非常,却十分的管不住自己的孩子。那个孩子是一群孩子中,最不合群的一个。从他身上所穿戴的衣料,就可以看出那个男孩的家并不富裕。可那一对夫妻,却是那样的礼待。尤其是那种惺惺相惜的相濡以沫,绝对不会在作假。
和京都的百姓很不同,就像是一起经历了很多,才会有的包容。百姓之间为谋生而奔波,常常为生存之本,闹的鸡犬不宁。可他们之间,似乎一直都很好,没有丝毫的针对和夫妻之间的坦然,有的是双方的温柔以待和珍惜。就像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了一趟……
若是如今在北上的合州,齐昭月看到这幅情景,还会感叹一下感情真挚,可泉州城这样的地方,却是不可能会成群的出现,如此劫后余生的珍重。
暗中派人去观察他们的言行,却发现这些寻常百姓家,每个人的生活习俗都大不相同,夫妻两个人,喜食的东西和执拗,很有些天差地别。反常之处,时常都会在夜晚。孩子的哭声中,露出与平日里的温馨,不太一样的怨怨的咒骂!
而孩子都没有哄住,那一对夫妻却是哭了起来。
那个时候,就开始怀疑了。整个泉州城,就是偌大的戏场,百姓在里面上演着一出戏,一出演着演着人人都当真,不愿改变的戏!
他们之间互不相识,可能只是南下的一部分灾民,震动所带来的,是有的人失去妻子,有的人失去孩子,甚至抛家远离……
所以重新组织起来的家,就算陌生,就算不熟悉,却是短时间内最大的奢侈。所以加倍的珍惜这种安宁,只是午夜梦回,那些所失去的,又怎么能不梦回?
孩子的啼哭不止,足以让人回想起那种劫难之间的险境。所以孩子没有哄住,反倒是一户又一户的人家亮起明灯至天明。
她不知道泉州城里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多久。也隐约从柳夫人的嘴中得知,这一切都是她丈夫的收笔,只为拖延住他们北上的步伐。
可泉州城的百姓不愿意从这样的生活里醒来了,他们已经经受不住再一次沉痛的打击,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等着故里重建。危难之际的人性,发挥的最是淋漓尽致。如今泉州城的温暖,已经让他们不可自拔了。
那些人勉强的在一起,七零八凑的形成一户。只是贪恋这半片的温暖,他们已经不再有追求了,自顾自的堕落在这样的温柔里,即使非常清楚这不是人生,却也不愿醒来。
“我也渐渐发现,西街这个地方,并没有传说的那么诡异。”齐昭月思绪即至,才望着江知佑道:“当初所查的一切,都是从泉州城里茶馆和书籍中的来。两者相结合,一个不注意,就会永远沉浸在一个叫泉州城的梦里。”
“泉州城历史的确悠久,正史上自然不会记录这些杂文趣事。就是因为这点,才被人钻了空子,趁机做手脚。”其中猫腻说起来,齐昭月怕是再清楚不过。
当初为了给吴辅国那个老匹夫处理赃款,她可是明明白白的用过!将好多年前存起来的纸本子,用适量的水造成纸叶脏旧,用墨均匀的写着书字。卷起来套上麻布袋,挖深坑埋上几天有了泥土的味儿,造成多少年前旧书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看分数去了,差一分郁闷了一阵子。明天加更!!!~
我一定要让老天看到我勤奋的样子,下一回给我补回来!~
☆、第127章 回头
房中寂静半响;江知佑刚想开口;齐昭月见他还想继续劝说的神情,淡淡的启唇就道:“我方才顾左右言其他;说了很多其他的事。如今我们心气都平缓了,那我再问你;你果真下定决心;留我在泉州城…抉择如此,不会改了么?”
“阿月。”听他轻声唤着,可她听到的结果却依旧;“当初朝堂上请旨;圣上应许,却不是要你上场杀敌……”
他现如今,都拿父皇压她了。那她当初请朝是为何故?还是在他看来,她随着大军出征北上,就是为了上场杀敌?
江知佑你混蛋!
这事情根本就没法儿镇定,心底还有一股子气。不等他说完,齐昭月就推开他伸过来想搂住她的手。
他本想好好劝住她的,可话至一半,江知佑就察觉自己被猛然推开。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她就起身,欲出房门。他也随之起身,唤着她的名,可她默约在气头上,怎么都不肯回头。
本来想随着追出去,可却又实在不晓得怎么说,若是再说将她留在泉州城,只会让她更恼。
她从来都不曾生过这样的气,他顿时还不晓得如何是好。踱着步子举棋不定,想起她起身的毅然和绝不回头,江知佑心里有些慌乱,随着就寻着方向追了出去。
出了房门,刚走下客栈的台阶,他就看见正在和掌柜说话的景蓝,还没待她行完礼,他就问着,“方才阿月出去,有没有同你说些什么?”
看到景蓝惊讶的眸子,她后面那番话也不用听了,“公主方才出去的很匆忙……”
“影卫回来了与否?”江知佑打断她的话,心底却是思量着她会去哪儿,泉州城她们刚来不久,她会去的地方应该也不多……
“影卫?”景蓝愣了,那么多影卫驸马指的是哪个?不过还是头一回看到驸马爷如此焦急的模样,景蓝有些不好的预感,回问着就道,“若是平常随在公主身边的影卫,我昨晚见他和公孙公子打斗之后,至今都不曾见过他的影子。驸马突然问公主的行踪,可是公主出了什么事?”
景蓝想起方才公主出来,不让任何人随同,面无表情的冷脸,上了马车就走。如今驸马爷更是急匆匆的模样,两个人是有什么争执,闹脾气了?
景蓝在心里纳闷着,神情却没有表露出丝毫。
被景蓝问的一怔,江知佑却没回应,只是迅速吩咐着,“让人去买一匹马来。”
“马匹?”景蓝愣了一下,转头就示意一旁的随从,随从随即便跑了出去,整个过程好像也就一眨眼的事儿。
以下就是传说中的短篇……
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在长廊上响起,直到门被猛然拉开,锁雀一脸慌忙的喘气道,夫人!夫人!!
将手中拿起的桃梳放下,在镜中望着锁雀急躁的样子,“走的匆忙,急急噪噪,不成体统。”
“夫…夫人!”锁雀话至一半,便突然跪了下来,磕头急道:“奴婢知晓夫人心善,求夫人救奴婢一命啊!!”
正在不解之时,锁雀跪下的后方露出的小脑袋让她微微一愣。小小的脸蛋苍白的挂着一稀眼泪,小嘴嘟着很是惧怕却又好奇的四处瞄着,直到看到她探寻的目光才认生的将头低下看着庭院中高高挂起的花灯,才意识到今年的灯花节又到了,也顿时知晓锁雀所求何事。
灯花节不是随意可出街的日子。自古便是君子露才,窈窕淑女遮面赠花灯与心慕之人,若两情相悦便可成天作之合共结连理。这个时候的年轻男女皆可上天缘街参加灯花节,寻觅良缘配。
男子要十八及冠,女子无婚约,十五或是二十成年,笄礼而待字闺中。可那些年幼的女子若是上街窜门,便会被视其不贞视其身,无人敢娶。就连大户人家的年幼女子都会在这几天禁足,或是去佛寺祈福三日,待灯花节后归。
而奴仆之籍,是没有资格参加任何集会的。被发现的下场只有一个,便是牵连全户。
低头垂思,拉着锁雀背后的小女孩出来问道:“可想去看灯花节?”看到幼稚的脸懵懵懂懂的点头,没回过神来的样子让她微微一笑。
听到这话的锁雀猛然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着她,喃喃唤道:“夫人!”
微微笑意浅露嘴角,“命官之妇是可以带童女还愿参加灯花节的,可我却只有谨贤一个儿子,带她上街也是可行的。”
“可,可奴婢身份卑微,宛棉更是……”锁雀急了,手忙脚乱的将小女孩拉扯到身后。
“无妨的。”她将刚刚放下的发髻重新挽起,慰道:“你家祖上也三代为官,更是书香之家。要不是世事难料,你父亲又大病一场,散了家计,如今也不会如此艰难。”
“夫人不是从来都不参加灯花节的么?”锁雀着急了的想推辞,便没有顾忌的问了出来。
梳发的手微微一怔,没有出声,许久才叮嘱锁雀,“将宛棉打扮一番吧,灯花节三日,
人往不绝。你妹妹来府上寻你不易,被人发现了便不好了。你也莫再推辞,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更好的方法,楚家从未出现管教失误的流言,锁雀是个明白人。”
锁雀一怔,知道这话是护着宛棉的同时让她心安,心领的感激道,“奴婢懂了!多谢夫人大恩!!
牵着宛棉的小手,姗姗缓缓的走在天缘街上,锁雀善言察色的跟在身后,不久终是问出声来,“夫人走在天缘街上如此恰意,那为何每次灯花节,夫人却都不踏出门房半步?”
走到天缘亭坐下,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