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一寒!
无可避免的事,还是任其自然发生得好。总吊着也不是回事!
听见那小厮从马车上摔下来的时候,颜玉第一时间想到了方长随,方长随去哪了?
为何是他的贴身小厮赶马车?
压下心头的慌张。
眼下不是慌张的时候!马儿携着马车在管道上急速奔腾。飞速奔驰着;左孆和纤意要护住颜玉,又要顾及自个,只得让身贴紧车窗,一手抓住车窗,一手抓住颜玉的肩膀;相比她俩的脸色苍白。颜玉的神色倒显得平静。
此时的颜玉,有些庆幸,庆幸这条到是管道,而不是刚出嘉馨府的一段小道,若在那段小道上上演马惊的片段,准会腾着腾着就跌下了马车。
虽然若是不是左孆和纤意两个丫头拽得紧。腾下马车是迟早的事。
这匹马儿发狂的马儿的速度太惊人了!劲风扑打着车窗,眼角的视线撇过车窗外的景物,全是从眼角飞速掠过的绿色植被。似乎多看一眼,眼儿就会花一般,颜玉果断收回视线。
强压下心头的慌张的同时,她听见守在她马车左右的暗卫蹬腿使轻功利爽的声音,準月沽月两姐妹飞出马车的声音。当然少不了她母亲手下的两个娘子惊呼的声音。
她才想到,方长随昨儿个就被她支回百里府了。原因是给她母亲报个信。原本方长随不论如何都不肯应下,他怕颜玉在半道上有什么三长两短,必尾随她一起回百里府,还是南门赢为她解了围,说是今儿个他会护送她回府,让方长随莫那份操心。
方长随妥协了。
南门赢却不知所踪了。
若不是宋洛清说南门赢被他师傅唤去,她还以为南门赢半夜被人掳走了。
再说那些追赶她们马车的人,他们就算轻功了得,却也比不上马儿急速飞奔的速度!特别是不清楚受了什么刺激的马儿的急速飞奔的速度。
颜玉又突然想到了宋洛清。
宋洛清轻功的速度,在静园她就体会过,不容小觑。
不知他的轻功,能不能受了刺激的马儿相提并论。
马车外一行人都在追赶着颜玉所在的那辆马车,突然,颜玉听见一声惊呼,那马车就发疯似的往官道右侧的河里跑。
颜玉一行人在听到準月的呼喊声时,明显感觉到了身体的倾斜。
紧接着,天旋地转的被一道强劲的劲道甩入了水流潺潺的长河里!虽没有冰冷刺骨的感受,但突然泡到到冷水里,天气虽好但也凉意阵阵了,总之在阵阵凉意的天气里泡个冷水澡,那滋味很不好受。
颜玉只觉得两只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不放,所以即使被一道强劲的劲道甩进了河水冰凉的河里,她们仨也没分开。
她们被摔下马车后片刻,马车在她们身边倒下,险些压到纤意,若不是左孆机灵的拉着她上岸,带动了抓着她紧紧不放的纤意,这马车的威力,足矣压伤纤意,甚至导致更优严重的效果。
纤意回头,有些傻眼的看着身边溅起的巨浪,不可否认,若她的动作再晚些,她也会被砸的如这飞溅至一丈高的巨浪一样,抛至半空再落下。
后怕的抬起水中的湿漉漉的手,拍拍胸脯。
她们谁也没想到,天天和嘉馨府的温泉池打交道的她们,竟然刚出嘉馨府就能学以致用了——相互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就互相搀扶着爬上了岸。
暗卫、两位姑姑、两位娘子已赶到爬上岸的颜玉她们身边,见他们没受什么伤害,都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再看那匹冲到河里的马儿,嘴角流着一丝黑血,脚崴了两崴,“啪”的一声,随着四溅的浪花倒下了,鼻子、眼睛、耳朵等流出的黑血很快被河水冲走。
死相凄惨不已。
谁也没想到那马儿会冲向河里,更没想到,冲下河里就七窍流血而身亡了。
颜玉看了一眼马儿,就再继续盯着马儿看。
随意一瞧,已经看不到马车的大队伍了,看来被是远远地被甩开了。
谣娘子姐妹俩没有坐马车,她们身上依然随身绑着细软,很快取出几件衣裳,给颜玉他们披着。
与此同时,李、常两位婆子也赶来两辆马车,在众人的簇拥下颜玉上了马车,换了衣裳。
湿漉漉的发用干巾拭了好久,都没大干。
再次下了马车,看见左孆和纤意安然无恙的,也在另一辆马车里换了衣裳下了马车,不觉松了口气。
看来,这一世,她们跟着她,暂时不能闲着了。
拧紧眉,随着暗卫们一起来到河边,又看了一眼横尸河中的马儿,沉声出了声:“马儿服了什么毒?”
随从的暗卫抱拳道:“是醇彾,按毒发时间来算,马儿是离开嘉馨府后才服用了醇彾。”
听到醇彾二字,颜玉不觉闪了闪神,就算不看那马儿,那黑色的血液也在她眼里来回走动。
醇彾在场的人都知道,天元朝最有名的毒药之一;能排的上有名的毒药,必须具备毒性猛烈,药难寻,有起源可寻,能让中毒者有生不如死的感觉等些条件,最关键的一点是:没有解药,而醇彾正好具备这些条件。
但颜玉并没有在并没有在意醇彾的毒性,而是在那暗卫一说到醇彾时,她立马想到了百里如玉。
这一常惊马,她并没有受到惊吓,而是这接二连三的突发状况,倒让她颠覆了一些她原本认定了的状况。
想到上一世的百里如玉,可是用醇彾毒杀死一个小厮过的,还是那种明目张胆的逼下那小厮喝下毒酒;而当时,她是亲眼看着那小厮七窍流黑血的……那死状与今天的马儿一模一样的惨状。
话说那小厮的罪名是背主,还偷了卖身契,正准备出逃来的;那章卖身契就是那小厮身上收出来的,当时的她没大在意,因为她身边的一二等丫头,也背着她做了一些恶,她自然也没有给那小厮好脸色看。
而且……还间接的害死了他,得知了前因后果,她直接对百里如玉提议:“这种背主的奴才,干脆一杯毒酒赐死好了!”
到底还没想到百里如玉还真接受了她的提议,真不知哪来的一杯毒酒,亲自给那小厮灌下肚,没多久,那小厮就七窍流黑血而亡了。
为这事,她还受老夫人的责罚,原因很简单:她这个做姐姐的不知劝说妹妹做傻事,反带头赐开口人以毒酒云云。
那小厮惨死之后,她一连好几天都没睡安稳过,于老夫人的责罚,也是第一次心甘情愿的接受了。
害怕的念头早已体会过,如今想起来,已经没多大感觉,因为那小厮即使不间接的死在她手里,也会直接死在百里如玉手里,那小厮必死无疑,不管她有没有提议。
这样的认为,她非但没觉得有丝解脱的感觉,反而寒颤的慌。
念头一闪,那小厮不像是背叛了百里如玉,更像是知道了百里如玉什么事一般,要不,她去百里如玉那之前,那小厮的嘴为何是被堵住的。
马儿的身体里的温度渐渐流失,就如时下却有中风雨欲来的感觉,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天!
第一百四十一章 拖延
右手抚上左臂,指腹在袖臂上来回摩擦,虽清风拂面,分外惬意,旦此时的颜玉,已经感觉不到清风拂面的那种舒爽的感觉了,她所能感觉到的,只是从后背袭来的阵阵阴风。
下意识拢了拢肩——这上演的已经不是简单的一首惊马曲了。
而是对一群看不惯她能过好日子的人,有了新的认知。
眼皮子眨了眨,眼底流转着异样的光彩,难得重活一世,她可不想成为百里如玉历练的工具。
原以为这惊马是孔姨娘,乃至于老夫人布的局设的圈套,如今看来,她还是太傻太天真了!以孔姨娘与老夫人手笔,要不着痕迹的弄死她,真是太简单了!依她的身份,她能被她们相中,简直是上上辈子烧了不少高香!
她们俩真可谓是用心良苦阿!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估计百里如玉都不是很明白她们的用心良苦。
这分用心良苦,具体表现为:拿她来锻炼百里如玉!
说实在的,依她如今的身份,老夫人和孔姨娘是巴不得她早死早超生的,而老夫人和孔姨娘偏偏选中了她,作为百里如玉历练的对象,她还的感谢她们不是!要不怕事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性命,即使柳氏护得紧,但老夫人在府邸的地位,总有空子可钻的。
如此一理顺,颜玉就觉得头有些痛疼,她确确实实是忽略了百里如玉那厮,是在老夫人和孔姨娘身边长大的。
偏她与百里阮玉不同,一直存有与她一争高下的念头。
百里如玉那厮在她看来,城府不深,甚至可以说,接过上一世的接触和了解,如今的百里如玉在她眼底就是个通彻的透明人。
可这种印象只是百里如玉目前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同上一世的看法想结合,得出来的结论。
如此而已。
仅此而已。
她以为她已足够了解百里如玉了,就算旁人是模糊着的,至少百里如玉是她了解的。毕竟是从前是宿敌,眼下她虽不想过多的难为于她,但她都拿脚在自个头上踩了,彼时也成了敌对的状况。
她早早的就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百里如玉来犯,老账新账一起算!
可眼下百里如玉如何。却需要她用心开始揣摩。
百里如玉能面不改色的喝下那杯祁门丁香露,至少可以说明一点:百里如玉并不是上一世她认为城府不深通彻的透明人。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她好像从来没真正认识过百里如玉,就像百里如玉在嘉馨府,百里如玉举杯喝下那祁门丁香露的感觉一样,一样的令人琢磨不透。
不过百里如玉就算变了些,就算在她眼皮子底下变了。但百里如玉毕竟还算年轻,就算颇有城府,也深不了哪里去。
她们拿她历练百里如玉,她就要让她们觉得,百里如玉不仅连给她历练的资格也没有,她还要她。身败名裂!
多看了河里的马匹两眼,眼底的狠劲一闪而过!
事情绝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她还毫发无损呢!暗处那不见她流血的人。怎肯这般轻易就放过她?这是明着说出去,她自个都表示摇头不相信。
“回去。”对着身边的一行人轻声吐出两字,她得尽快回去,不能总在这条郊外的管道上浪费时间;那些躲不过的暗箭,就着来面对好了。光僵在这也不是个办法。
颜玉都有了前路漫漫的感觉,她身边的这些身怀绝技的人。没理由感觉不到区区惊马,只是个开始。
颜玉声音极轻,她的声音与周围一群人沉静的面色成了鲜明的对比。
似是沉甸甸的背后的一点鲜活的色彩。
除了赶马的方长随的贴身小厮受了皮肉伤,颜玉主仆仨都是有惊无险的;坐上了李婆子赶来的马车,因赶车的小厮受了伤,故而这回,由準月亲自赶颜玉的马车。
一行人走了不到十的里路程,就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抱怨,声音越来越大,抱怨的人多了,声音也就杂了,没多久,前方的马车就停歇了。
原来这条官道上铺满了战用的马钉!
这一片往来的行人也被堵住了去路。
不多时,有暗卫为马车上的颜玉等人借了惑:“前方足足三里路都铺上了的马钉,听说要清扫这些马钉,是极为费力的,因铺在管道上的马钉是粘在道路上的,有路人报了官,可官府还未派请人来清理官道;前方聚集了上百人,多是赶有马车的商团。”
颜玉听罢,皱着眉头,若说惊马是要她性命为目的,那眼下的铺了三里路的马钉,又作何解?
并非她自作多情,以为这铺了三里的马钉官道,就是为堵住她的去路而铺的,只是这铺了马钉的官道就那么直接摆在了她面前,不由得她多想!
堵住去路……看样子倒像是在拖延时间一般。
“走不了了?”问出这句话时,颜玉心底已经认定惊马事件也是在拖延时间!心里暗暗吃惊惊,面却显得无动于衷,“必须在夕阳落山之前,赶回京城;天高月黑杀人夜,这话听说过吧!”
颜玉的声音很轻,话里的意思却让人诧异,更何况是由那么轻的声音说出来的,无形之中,更添了道诡异!
马车外的暗卫一愣,拧了拧眉,细细琢磨了一会儿才沉声道:“小姐若赶时间,走水路也可很快进城,只是……眼下没有船只。”他的意思是,即使在天高月黑的晚见,也能保护好颜玉。
要知道马车里的颜玉可是位姑奶奶。
而这位姑奶奶他如何也得罪比起。
本来似颜玉这类千金大小姐,他是正眼也不瞧上一眼的,只是他跟了他家王爷那么久,风里来雨里去的,从没见他家王爷嘴里吐出这么绝情的话过!以至于眼下想起来,那冷漠的声音仍在他耳边回荡:“她在你在。她若有个闪失,你也不用回来了。”
是以,一切以这姑奶奶为尊,是他眼下的首要任务!
颜玉沉吟了一下,她知道备上船只也要时间,特别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讨要船只更是需要时间,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以最快的速度,多长时间能驾来船只?”
暗卫这下没考虑很长时间,便道:“比起打开这条马钉道,驾来船只回百里府要节省一半的时间。”
也就是说,耗费时长并不短小。
颜玉闻言,脸色突然变得温怒难看起来;一旁的左孆和纤意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开口,最近她们鲜少见到颜玉以怒脸示人,就算是知道了百里如玉送来的祁门香里掺了麝香,也没有生气;而纤意更是第一次见到颜玉温怒的脸色,却觉得颜玉是以温怒的情绪掩盖住心底的别的什么情绪。
纤意的直觉很准!颜玉此刻情绪异常,她心里没来由的急切,那股急切从心里疯狂的往心底钻,一时间竟让她有些眩晕感。
抬手抚着额头,不知是方才被撞的狠了还是真么着,后脑勺鼓着的包胀痛胀痛的,不过这点小伤小痛的,完全可以忽略,因为心底突然传来一阵钝痛,那痛很快延伸到四肢百骸,快得措手不及!
颜玉被这股疼痛刺得有些傻眼,抚上额头的手放下,冷冰冰的开了口。
她冷漠的声音不仅让左孆和纤意打了个寒颤,就连马车外的暗卫和準月也在所难免的打了个寒颤,她道:“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开道,我和让马车马上、立刻就得过去,天黑之前抵达府邸!”
暗卫猛地听了这比他家王爷还冷的语气,没来由得屏住了呼吸,眉头紧皱。
连他这双天天受主子茶毒的耳朵,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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