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天下- 第44部分

“有人比你还要厉害么？那我岂不是连菜都算不上了。”故作失落的拧起眉头。

“同一年龄的没有几个，比我厉害都是那些老东西，你不是有爷爷么？就是他们那一辈的人，你感觉，他们会不要脸得来跟我打么？”

“可是，万一，真的不要脸呢。”老顽固才是最难缠的。

“药爷爷和我师父也不是摆设啊。”停下脚步，是一条死胡同，转身含笑而站，没有丝毫走投无路的样子。

“对了，你师父是谁哦，我一直都不知道哎。”

“他？”北辰轩挑挑眉毛，撇撇嘴，“一个老流氓。”话音刚落，便有七八个人进到了巷子里。明明是他们的人多，却都是一脸警惕的看着人少的一方。

“影阁的？”北辰轩说道。一身的黑衣，面无表情，貌似是影阁的招牌。

“我家主子请轩少去影阁做客。”貌似是领头的人，客气中夹杂着一份忌惮，忌惮中又夹杂着一丝桀骜，很年轻的面孔，大概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吧。

“可是，我没有兴趣怎么办？”优雅的笑容，很容易让人失去警惕，温润如水，那一双酒红色的眸子里闪烁的却是彻骨的寒意。

“那就只好得罪了。”话落，一片银针刷刷的飞了过来，栾羽的脸上染上了一抹凝重，伸手按在自己的腰上。“无碍。”低低的声音落入耳中，只见北辰轩仅仅只是挥了挥手，一大片的银针便落在了地上。

虽然早就知道他很厉害，但是看到对方如此轻易的化解了自己银针攻势，年轻人的眼角还是忍不住一缩，冷哼一声，想要再次攻击，猛然间，眼前一暗，紧接着，便感觉自己的喉咙一紧，四肢开始变的无力，指缝的银针也都哐啷啷的掉在了地上。

所有的人都来不及反应，他，是怎么过来的？虽然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但是毕竟也是距离，几乎连一秒钟都没有，他就这样，过来了？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栾羽也错愕的睁大了双眸，她一直都在盯着北辰轩，眼睛一眨都没有眨，所以，她更清楚那是怎样恐怖的速度。

喝喝。年轻人的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因为窒息脸庞变得通红。

“你们可不要乱动哦，说不定我的手指一紧，就会带走一条命哦。”扫了蠢蠢欲动的几人一眼，笑着说道，“我不想杀你们的，所以，咱们商量商量如何？同意，就眨眨眼睛。”

年轻人拼命的眨着眼睛。北辰轩放开他，后退了几步，垂手看着弯腰咳嗽的年轻人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微笑。

咳咳咳。年轻人揉着脖子，低垂着头，眼眸里闪烁着羞愧与怨恨。“商量什么？”直起身体，与此同时，他的眼睛中一抹狰狞与快意一闪而过。

北辰轩微微眯起双眸，酒红色的眸色变的更加的深。抬手夹住了离自己的眼睛不到一寸远的银针手指一动，屈指微弹，银针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一个黑衣人的肩膀射去。细小的银针闪过一抹为不可查的亮光，黑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肩膀上插着刚刚的那枚银针。

见到这一幕，年轻人的脸色霎时变的难看起来，警惕的望着北辰轩，眸子里染上了一抹惊惧。

“现在，用不着商量了。”北辰轩危险的眯起双眸，森冷的声音仿若来自九幽，“你们谁想要活着呢？”摩挲着下巴，酒红色的眸子里染上了一抹兴奋的色彩，不是他喜欢杀人，只是从前习惯了，只有兴奋，才能掩盖心中的刺痛与厌恶。

几人相视一眼，一言不发的齐齐朝着北辰轩攻过去。急进的脚步突然停下，满脸惊骇的看着前方，那个男人已然不见，视线所及之处只有那个貌若天仙的女人。

唔，一声闷哼声响起，接着越来越多的闷哼声响起，环顾四周，一股恐惧涌上了心头，握紧手中的武器，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周围。年轻人的脸上也满是警惕，“都围成一圈。”年轻人沉声下令，却发现动的只有两三个人，“没听到我的话么？”语气寒了几分，紧接着，他便发现，剩下的几个人眸中的光亮逐渐暗淡了下去，心中一惊，脚步微动，耳边的缕发飘落，脸颊上火辣辣的疼，靠在墙上，满脸惊恐的看着那个面前的那个男人，那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形，是怎么回事？！

对于晨翼的王，他一直都是有些看轻的，毕竟只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能有多厉害？

“命真大。”红色的眸子盛满了混乱的光亮，如同罩上了一层雾，看到的只有冷冰冰的色彩。

“噗通……”络绎不绝的响起，地上躺满了自己的手下，在他们的脖子上一道细小的伤口流出鲜红的血液。

“你，怎么做到的？”年轻人哑着嗓音，声音中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颤抖。

“就那样，绕着绕着就做到了。”北辰轩晃晃手指间夹着的薄薄的刀片，一滴猩红的血液从近乎透明的刀片上滑落，只有白皙的指尖染上了一抹嫣红，像是胭脂的颜色。听到他的回答，尚在震惊的栾羽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音，暗自摇摇头，还真是打击人啊，说的那么简单轻松。

“是我小看你了。”年轻人苦涩的笑着，脸上有着颓废，原来，自己是永远赶不上这个男人的。

“是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回去吧，告诉你们的主子，暗杀这种手段就不要用了，不然，我害怕我会屠了他的依仗。”眸子里闪过一抹冰寒的光芒。

“哟，王的脾气还真是大啊。”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这么久没有见，一点都不懂得什么叫做善良么？”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看来影阁真是越活越过去了，怪不得名声那么差呢。”看了一眼年轻人难看的脸庞，视线在他脖子上的指印停留了几秒，“我收回刚才的话，是他太过不知好歹了。”对着北辰轩歉意的一笑。她了解这个男人，杀人从来不会杀两次的。

“蓝，蓝洛？”栾羽撑大了双眸，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哟，小羽居然认出我来了。”蓝洛的眸子弯成了月牙，清冷的面容霎时如同盛开的花朵。

“什么蓝洛？”北辰轩疑惑的眨眨眼，“小羽儿，她就是红楼哦。”

红楼？！惊疑不定的看着她，眸子里出现了一抹疑惑，蓝洛，就是红楼？如今晨翼情报组织的前任老大？

“嗯，小羽，我是红楼。也是蓝洛”点点头，她自己也承认了。

“你怎么来了？”栾羽喜滋滋的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完全忽视了一旁的年轻人。

“听说了影阁的宣战，知道你们在这里，我就来了。大家还是在一起的好，若是我被影阁抓走了岂不是麻烦了。”蓝洛，不应该是红楼说道。

“小雪也在。”北辰轩说道，接着冷冷的瞪了年轻人一眼，“滚吧。”

顾不得羞愤，如蒙大赦，抿了抿唇，年轻人慌乱的离开了。

“我知道。”待看不到了年轻人的身影，红楼说道，“想好了，忘不了他。”伸脚将挡在路上的尸体踢到了一旁，清出一条路，挥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既然忘不了那我何苦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他。还是会心疼的，很疼很疼，既然这样，倒不如不玩儿了，就算是，上天眷顾他吧。也……眷顾着我。”前行的脚步滞了一下，“傻便傻了，笨就笨吧，我真的放不下，曾经，以为可以很洒脱的离开，但是，做不到。”伸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嘴角的弧度收起，然后，转身，露出灿烂的笑容，“你们住哪里？我也去。”

那张有些平凡的脸上露出一抹明媚的伤，明明是笑着，眼中的晶莹和不甘却令人心里堵得慌，终究，还是在乎的，忘都忘不掉。就是有这种人，明明已经分开了，却还是想念，明明曾经嘴里说着不会原谅，不会接受，可是，当真正的面对的时候，她还是发现，年少时的话，大都，经不住现实的磨砺。

“要见他么？你准备好了？”北辰轩抿抿唇，看着那一张脸庞，心里有些发涩。

“有区别么？你答应帮他了不是么？”红楼勾起嘴角，微微仰着头，“我逃得过么？”

“若是他……”北辰轩欲言又止。

“很简单啊，杀了那个女的，然后，一辈子在他的眼前消失。没有办法，谁让我，舍不得杀他。”明白了他的意思，红楼的脸上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就是这样的自私，因为在乎。

第七十六章亡国之女，莫裳

曾经信誓旦旦的决心可以持续多久？红楼不知道，也不再想知道，就像她曾经说的，既然我没有了幸福，为何我要祝他们幸福？

我们总是在以为，我们放下了，可是有时候的面对，突然发现，原来，还记在心里——尽管这样很矫情。

红楼没有和两人一起回客栈，只是托他们给佐雪带了一句话……看到疯狂的跑出去的男人，栾羽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像红楼那样。若是曾经，她肯定会嗤笑着，说红楼很傻，但是现在，说不出来了，因为，她知道，将一个人记在心里是什么样子的感觉，有人说，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新的一段恋情，有的人或许能够做到，但是有的人，是做不到的，因为，不想记挂着一个人，然后和别人表演恩爱，这是一份倔强，一份很傻的倔强。

栾羽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不知道是因为红楼还是因为今日的袭击。脑海中不时的闪过那张戴着金色面具的脸，整个人都开始变的焦躁不安，紧紧的皱着眉头，一张俏脸上乌云密布。

北辰轩推开门走了进来，又转身关上，脚步声细不可闻，看到自己心爱的人一脸的忐忑与愁苦，伸手放在她的眉间，想要抚平那皱起的眉头。

眉间的温润唤回了栾羽的神智，抬头，蓝色的眸子里一抹不安迅速的隐藏到了深处，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时间，却还是被北辰轩捕捉到了。

“怎么了？”北辰轩皱眉看着她，弯腰，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落在一侧的发挡住了些许光线，酒红色的眸子越发的明亮。

“没什么。”栾羽倒在床上，将头埋在被子里，蜷缩起自己的身体，像是一只刺猬一般，缩成了一团。

“小羽儿。”北辰轩心痛的看着她的模样。

栾羽感觉身侧的床榻微陷，身体被小心翼翼的掰直，她仍是一动不动，任由男人将自己搂在怀里，“告诉相公，在想什么？”北辰轩从被子里将她的脸搬出来，抵在她的额头上。

“辰。”栾羽抿抿唇，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我怕了。”的确是怕了，她害怕那个戴着金色面具的人，一句“你不应该活下来”打碎了她所有的心防。

“怕什么？”辰柔声安慰着，他的小羽儿，何时这样的怯懦过。

“砰”屋门被大力的撞开，北辰轩微微皱眉。

“王，事情不妙。”莫离看着两人暧昧的姿势，没有丝毫要调侃的一丝，俊朗的脸上布满了阴云。

“什么？”看到他的脸色，北辰轩也没有开口训斥，坐起身，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江湖传言，羽姑娘是亡国之女，莫裳。”莫离将听到的消息一字一字的说出来。

栾羽身体一颤，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郁，那张戴着金色面具的脸庞越发的清晰，当初的那一段记忆也越发的清晰了起来。都是死人，到处都是死人，还是夏日，炽烈的阳光仿佛要将人烤熟一般。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小莫裳的嗅觉神经。倒在地上，身上有着很多大大小小的伤痕，蓝色的眸子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眼睛里已经没有泪水流出了。四周的残肢断骸恐怖的如同炼狱。

她看到了那个人，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面前，只露在外面的眼睛透着丝丝的疯狂与兴奋，俯身捏住她的下巴，给她吃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呆滞的小莫裳尚失了思考的能力，满心满脑子的都是恐惧。

一股剧烈的疼痛从手臂上传出来，她想要大声的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抱着手臂在地上打滚，满是泥土的脸变得扭曲。

“啧啧，真是好玩儿呢，可惜了。”男人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的反应，声音飘渺，若九幽来的修罗，满是残忍的意味。“叔叔想要把你带回家呢，可惜了，没有机会。”叹息的摇摇头，蹲下身体点住她的穴道，伸手握在她的伤口上，莫裳张着嘴，无声的惨嚎，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你要记住叔叔哦。忘记了，叔叔可是会不高兴的。”男人握在她胳膊上的手指收紧，看着那一张扭曲的小脸，“长大后一定会是一个美人，真是可惜哦。”收回手。

她看到那个男人摘掉了面具，轻轻舔舐着手指上的鲜血。那是一张有些妖异的脸庞，薄薄的唇，狭长的眸子里闪烁着不像是人类的光芒。

“记住这份恐惧哦，下辈子见了我，要绕着走。”男人黑色的眸子仿若一个黑洞，小莫裳的眸子渐渐的失去了灵动的色彩，空洞的眸子里，残留的只有恐惧，无边的恐惧……

“小羽儿，小羽儿……”温润的嗓音带着丝丝的担忧焦急。

栾羽散去焦距的双眸渐渐的恢复了些许光彩，茫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庞，不见残肢断骸，也没有那浓重的血腥味，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打湿，莫离也不知何时离开了。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将头埋在北辰轩的怀里，蓝色的眸子里多出了丝丝疑虑。

恐惧过后，小莫裳看到了那一把早已经被染红的长剑朝着自己的心脏刺来，最后的最后，她残留的意识中只听到了铁器碰撞的声音。

“为什么，会将恐惧留给我？”紧抿着双眸，栾羽在心里暗自嘀咕着。记忆变得清晰了，很多事情也想通了，例如，对金色面具人的恐惧。那是莫裳对他的恐惧，而不是栾羽。明明是已经散去的灵魂，为何，还会将这份刻骨铭心的恐惧留下？那是灵魂的颤栗，绝对不仅仅是身体的反应。

“小羽儿，怎么了？”北辰轩抚摸着她的秀发，柔顺的发丝从指缝间滑落，很好的触感，但是此时的北辰轩却没有心情去享受这一份美好。

“消息是谁透漏的？”栾羽闷声说道，埋在他怀里的头始终没有抬起来。

“不知。”北辰轩紧抿着双唇，酒红色的眸子里氤氲着暗色的风暴，“我让人去查了。咱们，回雪山吧，好不好？”不管是谁，终究，不会追到那里吧。

“能躲得过么？”她从来就不想争斗，也不想扯进这无尽的风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