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凌却是丝毫不松口,一时间僵持不下。
娜塔公主知道威胁这个男人,根本是断了自己后路。定国皇帝简直是看自己笑话,她哪里会乐意?
“既然将军不乐意,我又不想轻易放弃。这样吧,我和将军夫人比试比试,若是我赢了,就嫁给将军做妾。若是输了,这件事就当我没提起过。”
赵玄凌皱了皱眉,没有立刻答应下来:“我夫人怀了身孕,不方便走动,公主想要比试什么?”
“突厥女人就算怀了身孕,骑射都不会落下,骏马上生孩子也不是稀罕事。”娜塔公主对虽未蒙面唐子嫣忍不住鄙视,这身子骨那么差,真能给将军生下强壮孩子,别病怏怏好!
反观自己身强力健,身姿丰盈,胸口鼓鼓,细腰芊芊,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突厥男人想要跟她生下强壮孩子。
定国人真奇怪,挑选妻子不是该选强壮,反而挑了个病怏怏能生出什么优秀后代来?
难怪定国一代不如一代,要不是出了一个赵玄凌,只怕突厥早就把定国占了,也就不会叫自己落入如此尴尬境地。随手一指,她娜塔公主想要,还不手到擒来,哪能像如今这样三番四次被赵玄凌拒绝?
“不能骑马,射箭总可以吧。”娜塔公主冷哼一声,看向赵玄凌:“若是你家夫人不方便,坐垫子上射箭就好。不能射活物,弄一个远一点靶子也行,将军总不会再拒绝了吧?”
赵玄凌听得皱眉,不用活物,却是用不会动靶子,分明是看不起唐子嫣。
要是唐子嫣这里,早就气得跳起来,二话不说就接下娜塔公主挑战。
幸好她没,赵玄凌眼底闪过一丝柔和,看向娜塔公主眼神有些不善:“公主骑射功夫是有名好,却叫一个从没上过战场闺阁小姐跟公主比试,还是怀有身孕不方便时候,公主难道就不觉得胜之不武?”
这算是不善言辞他厉害反击了,江元镇听得都忍不住想拍手叫好。
娜塔公主也是,选谁不好,偏偏选了赵玄凌乎唐子嫣,简直是自掘坟墓。
将军恨不得把唐子嫣捧手心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千方百计叫她吃好睡好,就怕怀着身子唐子嫣不舒服,不痛,不高兴。
如今娜塔公主简直是惹了马蜂窝,赵玄凌会答应才怪,而且心里对她印象,只怕加糟糕了。
果然看着赵玄凌面色,娜塔公主有些难过了。她收拾心情,又开口道:“听说将军夫人骑射定国也是数一数二,将军总不能叫定国勇士来跟我比试,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吧。还是说,除了将军夫人,还有谁骑射能跟她媲美?”
这句话实有些侮辱定国贵女意思,连皇后都有些坐不住了。
圣人看了皇后一眼,叫她稍安勿躁,想了想便道:“公主提出要求太突兀了些,三天后,我们选一位贵女跟公主比试骑射如何?”
“当然,除了公主擅长骑射,也叫这边贵女出一道她擅长,这才是公平,公主意下如何?”
“可以!”娜塔公主点头答应了,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免得继续跟赵玄凌僵持,但是不得不重复她意思:“皇上,若是我赢了,还是能嫁给赵将军对吗?”
“等公主赢了,再说这个不迟。”圣人眼神一沉,对娜塔公主得寸进尺举动十分不满。
突厥一个手下败仗,被赵玄凌打了个落花流水,叫使者进京来,居然还敢提要求?若是自己不答应,突厥还能怎么着,立刻发兵攻打定国吗?
圣人厌恶就是受人威胁,显然娜塔公主踩到了他逆鳞:“若果公主输了,也答应贵女一个要求如何?不会叫公主做一些对突厥不利事,只是无伤大雅。”
“好,”娜塔公主利落地应下,她不相信定国会有哪个女子骑射功夫比自己好。毕竟她从小就是马背上长大,定国那些闺阁女子,哪里会是自己对手?
她笑吟吟地盯着赵玄凌,这个赌注自己是赢定了,将军就收拾好宅子,准备迎娶自己回去吧!
娜塔公主信心满满,带着心腹行馆安心住下,就等着三日后圣人挑选出贵女比试骑射。
她走得潇洒,圣人却想得头疼。
上次打猎,拿得头筹是唐子嫣,只是如今唐三小姐怀着身子,总不能去应对娜塔公主。接下来,便是唐子瑶,可是唐子瑶早就死透了,哪里去寻人?
再就是其他府上贵女,平日打猎话,骑射功夫都可以。但是跟娜塔公主这种从小就马背上生活,到底还是差了一点。
三日时间实太短,但是不好再拖。就算拖得久了,难不成十天八天就能让一个人骑射陡然变成神射手吗?
想想也是不可能,倒不如防着夜长梦多,早早了断为好。
“赵将军觉得,哪位贵女骑射功夫能跟娜塔公主媲美?”皇后也有些焦急,把京中贵女都想了一遍,都没能想到一个适合,不由发愁了。
赵玄凌也是摇头,就算当初唐子嫣亲自跟娜塔公主比试,也不一定能十拿九稳。
见他摇头,皇后愁了。
唐子嫣怀着身子,就算愿意为国效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皇后也不能强人所难。
要是把孩子弄没了,赵玄凌还不跟自己拼命?
皇后光是想想,就觉得加头疼欲裂了。
圣人也烦着,挥挥手打发赵玄凌出来了。都说红颜祸水,如今赵玄凌也算得上是蓝颜祸水了吧。要不然娜塔公主也不会亲自过来做使者,还非要嫁给他。
突厥随便派个没什么身份小头目,随便赏赐一个没有实权官职就能打发了。再不然是个地位不高女子,圣人指婚也容易,京中哪个青年才俊都是可以。
如今倒是犯难了,娜塔公主咄咄逼人,不就为了嫁给赵玄凌?不为妻,还是为妾!
要不是对象是赵玄凌,圣人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叫突厥大一个部落首领女儿做一个官员小妾,圣人看来,简直是侮辱对方。传出去,定国人只怕茶余饭后谈起来,都要津津有味,甚至笑掉大牙!
圣人巴不得娜塔公主自降身份,去做那劳什子小妾!
偏偏对方是赵玄凌,圣人就不得不谨慎了。
不说赵玄凌硬脾气,肯定不乐意答应这样强买强卖事。再就是娜塔公主身份敏感,嫁给定国第一大将,圣人心里也没底。要是娜塔吹吹枕边风,窃走地图或是打探到军队要事,再偷偷送回突厥去,那就十分不得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再说这娜塔公主确实是个大美人。赵玄凌如今不喜欢,不等于以后也不喜欢。人心总是肉做,谁能保证明日事?
所以娜塔公主说什么都不能配给赵玄凌,这个比试贵女得好好挑一挑,决不能丢了定国脸面!
此时皇后却想到了一个适合人选,巴巴请圣人来:“皇上,臣妾忽然想到,胡桃儿也是时候进京来了。”
胡桃儿算得上是皇后外甥女,当年胡桃儿母亲作为郡主跟北边胡人和亲,生下了胡桃儿之后,胡人就被定国灭了,父母都死战火里。皇后怜惜她,便将还襁褓里胡桃儿抱了回来。
可是胡桃儿长得跟定国人不一样,皮肤黝黑,眼睛阳光下闪着一丝灰蓝色,宫里生活不适合,皇后便把她送到一座偏远庄子上,叫两个忠心老夫妇照顾着,等懂事后,免得感情生疏了,每隔三年便派人护送过来一聚。
如今估摸着,不就又三年来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别手软
圣人恍然间;想起了这个胡桃儿,确实是个适合人选。
不过骑射功夫,那简直像是天生就会;七八岁就拿着小弓箭院子里射下一只麻雀;十岁时候弄弄个拉上弯弓,一箭射下两只燕子,连骑射师傅都赞不绝口,说她天生就是骑射高手,连师傅这个年纪也绝对比不上。
皇后心疼胡桃儿;又是从襁褓时候就抱回来;年纪跟绮兰公主差不多大;便是欢喜。虽说宫中生活不合适;但是皇后也没亏待了她。
送去偏远山庄;吃用都是精细。除了两个老夫妇坐镇,还有八个婆子十六个丫鬟身边伺候着,排场不比绮兰公主小。
尤其胡桃儿打小就懂事,皇后也没告诉她身世,只是胡桃儿隐约知道自己出身并不是那么回事。没见过亲生父母,对皇后就像母亲一样,每隔三年过来,总会老老实实给她叩三个头,陪着皇后说话,小时候奶声奶气地说着庄里趣事,偶尔也炫耀一下自己今儿射下了一对麻雀,便叫人用笼子养起来,可是没几天就死了。
老夫妇说麻雀不能飞了,所以很伤心,自然而然就留不住了。
所以以后胡桃儿很少射活物,偶尔用落叶和花瓣来联系,骑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换了几个师傅,后来师傅们都说没什么能教她了,这才把师傅都请走了,又请了一个琴棋书画女师傅过去。
女师傅年纪不小,也是书香门第出来,早年丈夫死了,娘家嫂子容不下,十分硬气,自己发誓不再嫁人,出来到各家各户去教养小姐们。
皇后听着她名声极好,便去请了,女师傅跟胡桃儿相处得不错,当胡桃儿是早逝女儿般看待。只是胡桃儿骑射功夫是极好,琴棋书画却是一塌糊涂。
瞧着也是勤奋,每天费了大工夫练习,送来书画叫皇后直皱眉。
后看着胡桃儿发狠了,把自己熬得两眼通红,手腕也僵掉了。老夫妇心疼,女师傅也心疼,便一起寄信来说明了,皇后想着胡桃儿要是真没天分,也不必勉强,字写得不好,以后又不用嫁入书香世家。画得不好,也没什么,大不了以后不画了呗。
到底还是叫她熟读了书本,别连大字都认不出,那就实丢人了。
皇后琢磨着,胡桃儿过了春就是十八,也是大姑娘了。三年上京一回,趁着这次定下来也是好,免得再拖下去,姑娘年岁可耗不起。
她便趁着这次娜塔公主找茬比试,低声提起胡桃儿,又道:“皇上,胡桃儿年纪也不轻了,难得这次来,不若顺道给她指一门婚事?她身世敏感,若是配得太低,实对不起死去秦瑶郡主。若是配太高,一来怕她过得不自,二来也怕夫君和婆家看不起她。”
为着这事,皇后也是想了又想,到底十分愁人。
胡桃儿是郡主女儿,生父还是胡人可汗,算得上是公主了。但是胡人被灭,生母也死了,如今养皇后膝下,指婚门户太低,实委屈了她。太高话,又怕别人暗地里嫌弃胡桃儿身上一半胡人血统。
尤其生下孩子,指不定也有一点胡人血统,眼睛不是纯黑色,实看着怪异,家里只怕也要过得不好。
要门户不低,又要不介意胡桃儿一半胡人血统,实难了。
圣人一听,也有些发愁:“先叫胡桃儿跟娜塔公主比试,若是赢了,定国大好男儿多得很,怎会没有配得起她?”
皇后想想也是,只能暂时搁下了。
提到胡桃儿,皇后却不得不想起另外自己亲生女儿绮兰公主。
如今蒋光寒被软禁府里,连带着绮兰公主也不怎么出门,别提到宫里看自己了。
没看见女儿,皇后实心慌得很,但是又不能直接跑到尚书府去,这摆明是怀了圣人规矩。毕竟圣人都从轻发落,只把蒋光寒关着,也没打没杀,就剥掉了官职,已经算是极为仁慈做法了。
她只能叫身边甘嬷嬷隔三差五悄悄到尚书府去瞧瞧,也好把绮兰公主近况告知一二。
“绮兰怎么样了?还有我好外孙,吃得怎样,睡得怎样?”
看见甘嬷嬷回来,皇后忙不迭地问起。
甘嬷嬷连忙拜倒,然后低声搭话:“回娘娘,公主身边伺候人都是精心,公主气色极好。大少爷有两个奶嬷嬷轮流伺候,身子骨比起刚出生时候健壮了许多,容貌长开了,跟公主有四五分相似。”
听着绮兰母子都好,皇后这才送了口气。虽说蒋光寒软禁着,但是吃用依旧有专门人送进去,比起以前一点都没差,没叫绮兰公主跟着受苦。
“蒋大人呢,如何了,有跟国公府那边联系着吗?”皇后脸色淡了下来,提起蒋光寒,心里就不是滋味。原本是圣人跟前大红人,真是不知所谓,把自己看得这般重了,以为能左右圣人决定,不喜欢太子,就不立太子为帝吗?
简直可笑至极!
她还没死呢,太子又没有过错,圣人怎会另立帝?
皇后也是心疼太子,年纪不小了,一直兢兢战战,生活圣人阴影里。不敢表现得太绰约,叫圣人猜忌;又不能太过窝囊,丢了圣人脸面。
不能跟其他兄弟过于接近,太过交好;却又不能跟他们离得太远,过于生疏。
不能跟朝臣走得近了,被说是结党营私;也不能太疏离,以后为帝话连个能用心腹都没几个。
从小到大,每做一件事,每说一句话,都要三思而后行,这样生活实太累了,叫太子就算怎么给精心伺候着,到底思虑太重,身子骨比平常人要瘦削一些。
皇后心里叹气,圣人身子还健壮,能多活个三五年不成问题,倒是太子越发瘦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圣人,好歹帝位上多坐几年。
甘嬷嬷依旧低着头,小声禀报:“外面盯梢说了,蒋大人曾试图叫身边一个心腹把信笺送出去,被公主发现了,立刻就拦下来。”
“绮兰做得不错,叫信笺送到国公府,还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皇后皱了皱眉,真是难为自己女儿了。蒋光寒还不死心,真是该好好教训一番!
甘嬷嬷顿了顿,面色为难道:“回娘娘,公主见驸马爷还不放弃,想要她眼皮底下把信笺送出去,勃然大怒,就把蒋大人关屋子里一天一夜,也没叫人送吃喝进去。”
“很好,这才是我女儿。蒋家嫡孙算什么,不过都是皇上奴才罢了。该教训起来,就不该手软。”皇后就是后悔自己把绮兰公主保护得太好了,叫她太心软,才会让蒋光寒越发嚣张,把皇家人都没放眼内,还敢背后算计着!
也不照照镜子,自己算个什么东西,敢背后暗算太子!
甘嬷嬷脑袋几乎要贴胸口,有些事自己不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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