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环水绕俺种田- 第60部分

同样作为便利条件的是，他们家还开着一个顾客颇多的杂货铺，这是一个很好的宣传平台，用来打广告的话，既方便省事、不着痕迹，又效果显著、范围广泛。一般，只要不是时间特别紧迫的话，来巧巧家杂货铺里买东西的顾客们都喜欢和赵杏花闲谈几句，这也是村人间的普遍习惯，大家见面后，一起说说话，拉拉家常，并非为了拉近关系而刻意如此，也不是因为村人们多嘴多舌、喜欢说话，而只是出于村邻间的友好和淳朴罢了。于是赵杏花借机喜气洋洋地同客人们说了自家有两个儿子要做厨子了的事情，大家听后，都忍不住惊叹，然后，曾大树家的二儿子和四儿子要做厨子了的消息就在乌山村和附近几个村庄里传播开了，好多人都知道了这个事情。

在大家看来，厨子的儿子再接班做厨子是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曾大树的儿子要做厨子了，这事还是有些特别的，只因为在大家的心里，曾大树是一个特别好的厨子，所以，大家对也将要做厨子了的曾大树的儿子就自然多出了许多的期待和看好来。

广告成功地打出去了，效果也还不错，很快，生意就上门来了！轻而易举地，小峰被请去附近的刘家村为人家做喜宴的酒席。因为并不是每一个村子里都会有本村的厨子的，有些村子因为缺乏做厨子的人才，所以请来做菜的都是外村的厨子，刘家村就是这样的，也因为如此，小峰才有机会去别的村子里做菜，而且一个好厨子做生意的门路也才会更加地宽广。

小峰作为一个新厨子，他还从没有公开在酒席上开过张，别人对他的手艺如何自然也并不了解。别人之所以来请他，无非是看在曾大树的份上，但是，曾大树的面子也是有限的，比如现在还只有一单生意上门，生意并没有蜂拥而至，其实，大家都还只是在观望呢！可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非常之不容易，需要有很大的勇气，所以，敢于尝试的人很少，大家都更愿意相信和依赖亲眼所见的已经发生了的事实。不过，巧巧对此并不担心，她对小峰和小山做厨子的前景还是很看好的。她相信，凭借小峰和小山的厨艺水平，形成良好的口碑效应会是迟早的事情，当有了好的口碑效应，红火的生意自然也就不用发愁了。

另外，在巧巧的眼里，小峰是非常适合做村宴酒席的厨子，因为他力气大、脚程快、干活有耐力、能吃苦，完全符合村宴厨子的必要条件，而且他为人又十分地豪爽，适合和人打交道，所以，假如做一个村宴酒席的厨子的话，他无疑将会非常地成功。而小山就不一样了，基于众所周知的明显的性格原因，他比较适合在酒楼里做厨子了，而且，小山做出来的菜有一种更为细腻的感觉，而这种细腻就是酒楼菜肴的特色和不可或缺的品质。

用一个比方来形容的话，小峰做出来的菜像烈焰，味道浓烈，品相雄浑、壮丽，应该会更受村子里人们的喜爱，因为他做出来的菜实在，更贴近村民的个性；而小山做出来的菜像漂亮、芳香的花蕊，精细而雅致，则更符合城镇里人们的品味。

小峰厨子生涯的第一单生意是以预定的方式进行的，这是村庄里的普遍习惯，请厨子做酒席一般要提前半个月以上就同厨子说好，小峰的第一单生意恰好就定在半个月之后，菜单已经同主家商量好了，他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来为之准备。

生涯的第一单生意对一个刚入行的厨子来说，是非常地重要。小峰以及全家人都很看重这第一单生意，为此，小峰把这次酒席上的每一道菜都在脑中反复地思索，和曾大树以及小山反复地讨论，想要力求做到最好。但是出于现实条件的限制，他非常遗憾地不能把那十二道菜肴全部进行事先的实际演练，而只在少数的几个菜上进行了尝试，其中就得感谢韩云天送来的大肥鱼。现在小峰和小山做起鱼来是游刃有余，熟练得不得了，得空的时候，他们和虎子还会自己去河边钓鱼，所以巧巧家一般是不缺鱼肉吃的，同时，小峰和小山也经常能拿鱼来练练手。

小峰已经顺利接到第一单生意了，但是小山还没有开张，对此，小山的情绪很低落。小山的媳妇邓铃铃因此对小山温柔地劝解道：“小山，咱们不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再等等看。”

“嗯。”小山脸上的着急神色缓了缓，心情稍稍平和了些。

邓铃铃又接着温柔地劝道：“我们先不急着做生意，你先把厨艺练好了，有了好厨艺，自然就不用担心没有生意了。”

小山点点头，摸摸媳妇鼓起来的肚子，想着自己就快要有孩子了，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很快，事情就有了转机，这种不平衡的局面被机遇给打破了，小峰和小山兄弟俩的这种不对等境况得到了调和和改变。

很多时候，喜事也喜欢结伴而来，谓之：双喜临门。就在昨天，因为酒楼里的现有厨子年纪都已经趋向中老年化了，比如曾大树是四十二岁，尹厨子是五十岁，向厨子是四十九岁，他们估计不久后就要干不动酒楼厨子这项活计了，毕竟做酒楼厨子是一件非常费力气和脑力的活，工作压力也是很大的，手脚颤颤巍巍、动作迟缓的老者是不适合做这份工作的，为了酒楼的未来能够继续繁荣不衰，欧阳夫人郑重地向井掌柜下达了一个要聘请新厨师的指令。

井掌柜当场就向老板娘推荐了曾大树家的小峰和小山，说明了这二人前段时间在跟着曾大树学做菜、这会子已经开张做厨子了的情况。井掌柜毕竟已经和曾大树有了十余年的老交情了，对老熟人自然会照顾几分的。欧阳夫人听后，当场点头表示认可，并且让井掌柜转告曾大树，让小峰和小山第二天上午来山阳酒楼面试。

听到这个大好消息之后，小山神情十分兴奋，但是小峰对此表现出来的兴趣不大。小山疑惑地问小峰：“二哥，你难道不欢喜吗？去山阳酒楼里做厨子可赚钱了！还可以跟咱爹一起，多好的事呀！”

小峰不为所动，神情略显担忧地说道：“若是像咱爹那样，每天回来得那么晚，我会不放心你二嫂和圆荷，我担心她们晚上在家会害怕。”不得不说，小峰这个粗心的汉子经过赵杏花对他的不断提醒和教导，再加上他自己女儿的出生之后，他已经越来越会关心自己的媳妇和孩子了，原本粗心的大汉也有了温柔、细心的时候。

“喔！也是。”小山点点头，表示赞同，毕竟小峰和韩叶子晚上是睡在他们的新屋里，要是小峰晚上不在的话，家里就只剩下一妇人和一小孩子，确实不大安全。

不过，第二天的面试，兄弟两人还是都去了。今天的面试由欧阳夫人亲自把关，面试的方式是试菜，由欧阳夫人亲自点出菜名，小峰和小山两人当场分开做同样的菜肴。欧阳夫人、欧阳夫人的大儿子欧阳书元和井掌柜三人品尝过后，经过商量，然后再给出结果。

试菜的菜单是山阳酒楼里的所有招牌大菜，有红烧猪蹄、东坡肉、双色鱼头、荷叶香鸡等，这些菜是酒楼里卖得最火的。最后，不出意料地，欧阳夫人相准了小山的厨艺，点名要了小山做山阳酒楼的新厨子。于是，小山怀着激动和高兴的心情，顺利地成为了山阳酒楼里的一位新厨子，欧阳夫人给他开出的工钱是八百文一月，其余的待遇和曾大树一样，不过，曾大树现在每月的工钱已经被加到一千文了，是虎子当教书夫子工钱的两倍。

小山被选上之后，当天就走马上任了，而且顾客对小山做出的菜给予的反响很不错。对此，曾大树和赵杏花都非常地高兴。终于，曾大树结束了晚上独自归家的生活，路上，父子两个可以每天结伴而行了。

小山混到酒楼里去了，然后卖凉拌菜的人就只剩下赵杏花和小峰了。小峰给自己定下的未来打算是，上午卖凉拌菜，下午种田，有人请就去做厨子，没人请就生活照旧，他的心情淡定自若得很。

其实论起来，每天卖凉拌菜赚取的钱也不少。

半个月后，小峰第一次做了一回实实在在的大厨子，那天去吃酒席的人给小峰的评价都还不错，大家最普遍的评价是：“菜做得非常好，比平常的那些厨子做的菜都要好，就是比起他爹曾大树来还差了那么一点。”

有的人对此回答道：“那当然了，儿子的手艺就是他老子教的，当然没有他老子做得好了。”

又有的人对此回答道：“我们能吃上他儿子做的菜就已经不错了，你们也别挑三拣四了，他老子在镇上的山阳酒楼里做菜呢！山阳酒楼的菜价那叫一个贵，我们也吃不起呀！”

……

得到了货真价实的好口碑，小峰的厨子生意渐渐地就兴旺、繁忙了起来，很多时候，赵杏花只得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摆摊卖凉拌菜，她一个人做生意忙得是手忙脚乱的。

如此，巧巧家新的生活格局基本上是已经形成了，虎子、小峰和小山三人各自都有了自己的生钱之道和生活之道，他们仨每个人的新生活都步上了正轨。腊月中旬，韩叶子第二次怀孕了，全家又高兴了一番。赵杏花现在是一点也不操心儿子、儿媳们的事情，她现在心头的当务之急是巧巧的亲事。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挣扎

赵杏花曾经同巧巧商量过虎子的亲事、小峰的亲事、小燕的亲事以及小山的亲事，那时，巧巧就是赵杏花的小智囊，是赵杏花眼前的红人；那时，巧巧对家里的事情通通知晓，所有的事情她都有发言权，可谓是指点江山激昂，风头强劲无比。巧巧曾经还无比地同情过虎子、小峰、小燕和小山，因为他们被安排亲事时被隐瞒着，完全没有婚姻的自主选择权，但是，当轮到巧巧她自己的亲事时，巧巧也同样被剥夺了知情权，她也沦落成了什么也不知道的可怜虫，她同样只能被迫接受而不能主动选择。

最近，巧巧明显地觉察到赵杏花说话、行事有些神神秘秘的，喜欢避着自己，看自己的目光也奇奇怪怪的，巧巧不明所以，不由得心中警钟大敲：这是怎么了？

从赵杏花的不对劲，巧巧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自己的亲事，毕竟十五岁的姑娘这点敏感还是有的。而且，对比起赵杏花以前给小燕寻婆家时的表现，再加上自己的怀疑，巧巧基本上可以确定：应该就是这事了！

巧巧心中顿时悲愤交加，怎么能瞒着自己呢？迷惘彷徨，就要被迫成亲了，怎么办？担心害怕，如果被塞给了一个讨厌的人怎么办？无奈又无助，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这事吗？苦恼、忧愁，自己不想生孩子、不想给人当媳妇，怎么办？总之，巧巧不想成亲，更加不想这样被迫与陌生的人成亲，不想这么早成亲，不想以这样的没有选择权的方式成亲，她不想变成未成年少妇、未成年妈妈、未成年媳妇啊！而且，这里是旧社会，成亲的媳妇一点自主权和自由权都没有，巧巧实在是无法去忍受那样的待遇和生活。怎么办？巧巧不停地询问着自己、询问老天，可是答案在哪里？

巧巧好想逃离和摆摊这样的困境，她害怕接下来的人生和生活，但是，她同样害怕被别人当成怪物来打击迫害或是被别人的口水给淹死。她不可能离家出走，首先她舍不得这个温暖的家，舍不得家里的所有亲人；其次，她可以非常肯定地预知到，如果她逃走了，那么她接下来的遭遇要么是乞丐，要么就是丫鬟、小妾，当然还有最可怕的两种：青楼女子和落魄得死掉。巧巧她越是往这件事情上面想，就越是害怕、越是无助。在这个家里，第一次，她感觉到了无尽的孤单，属于非常恐怖的那种孤单，她的面前好像就是黑暗的深渊，黑暗和无尽似乎随时就要把她给吞噬掉。

赵杏花这次给巧巧找婆家的套路跟以前给小燕寻婆家时没有什么两样，她虽然做不出新意和花样来，但是她的保密性工作做得是十分地到位，她让巧巧感觉到自己面前挡住了一面厚厚的墙，里面的消息是密不透风的。巧巧对事情的进展是一无所知，急得巧巧是心烦意躁、寝食难安。而且，赵杏花还限制着巧巧的行动，不准她出门，每天强制巧巧织布、缝衣裳，巧巧过得非常不快乐。巧巧现在唯一的自由就是陪小席玩，所幸的是，还有小席这个小家伙带给她安慰。

小席现在每天都跟着巧巧，晚上睡觉也是巧巧带着。因为他娘韩招弟又怀上孩子了，而且韩招弟这次怀孕的反应特别的大，她每天吐得是昏天暗地的，再加上四肢乏力、全身酸痛、整天犯困，还有头晕的症状，所以，她现在根本照顾不了小席这个还不满周岁的小娃娃。小席离开他娘、跟着巧巧时也不哭闹，不过，他是认得他娘的，每次见到他娘的时候，他都表现得特别地活泼、高兴，巧巧就特别喜欢他的这份活泼和灵气，特别是当他抿着嘴笑的时候，就跟一个白胖、娇嫩的弥勒佛似的，眼睛里的笑意都变成光芒溢了出来，让巧巧的心情一扫阴霾，心窝子里都暖暖的，眼前的世界似乎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

下午，西屋里，小席睡完午觉醒了，用声音“呀呀——”地叫着巧巧，然后巧巧就把他扶起来在床上坐着，并且拿过来一个维尼熊玩偶让他玩。这时，堂屋里来了一个买东西的客人，巧巧便生出了去偷听的欲望。巧巧把小席抱在手里（因为担心他会从床上摔到地上去），悄悄地站到西屋的门边，并且把耳朵给竖了起来，用力地听着说话的声音。小席非常地乖，他见巧巧不说话，他便也乖乖地不发出声音来，两人配合得相当地默契。

但是，巧巧偷听的结果是失望的，因为赵杏花好像特意防止被人偷听似的，说话声音非常的小，巧巧只听到了嘀嘀咕咕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具体说的是什么话她一句也没有听清。

巧巧屏息凝神地听了一会儿，见实在是听不出个结果来，她便索性无奈地放弃了，又把小席抱到床上放着，逗着他，让他在床上爬来爬去的。

赵杏花这回给巧巧挑丈夫的标准是：长相要清秀，品行要贤良、温和、敦厚，心地要善良，性格要沉稳、实诚，最好是念过书，同时，赵杏花还希望巧巧嫁过去之后，不用下田、下地干活，她心疼巧巧，不想巧巧过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