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一年春暖花开。
琅邪平定四国之间的隔阂的第三年,因为没有子嗣,不得不跟大臣们讨论另选贤才。
这是个毋庸置疑的严重问题,皇帝没有子嗣,就以为着没有继承人!
因此,收了宋国小主为义子,将皇位光明正大的传个他!这个举动让很多人不解。
但更多的是质疑,这个才十六岁的男孩能够撑起四国么?
但事实告知大家,宋傲有邪更果断,有步真的深思熟虑,有雪千寻的冷漠,有夜旒熏的机智果敢,这种人,完美的令人记恨。
八月十五中秋,斩风亲自宣读退位诏书。宋傲跪在长长的回廊下,手里正抱着妹妹。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跟随而来的人,齐齐跪下。
宋傲站起来,殷雪衣仰着脸,可怜兮兮:“哥哥,你以后是不是都不能陪我玩了?”
在她记忆力,父王每天都很忙,根本没时间陪她玩……只有妈咪跟哥哥们陪他。现在哥哥又当了皇帝……那就是说,她又会少一个玩伴!
宋傲呆愣了数秒,忽然荡起一抹笑:“谁说的,以后我去抓鱼,一定会带着你!”
殷雪衣狠狠点头,这个哥哥有义气!
春光明媚,一辆马车拖着一家老小,浩浩荡荡的朝他们的新家奔去。
一路上花花草草都让这些个小孩雀跃不已,反正不用赶路,众人便不疾不徐,在一棵茂盛的西府海棠下休息。
殷雪景澜小手指着树上的花,冲安煜叫:“哥哥,我要,我要!”
安煜二话不说,足尖一点,抓了一大把给他们两个。
“自己摘,我要自己摘!”得到之后,殷雪衣不依不饶。
安煜虽然有武功,但个头还是小,满足不了弟弟妹妹的要求。
这时,殷雪衣忽然被人举起,洋洋洒洒的花瓣触手可及。
一个一个满足过亲自采花的心愿之后,夜旒熏拍拍手,转过头看安煜:“你想要么?”
安煜别过头:“我自己能跳上去!”
“哦。但是被人举过头顶的感觉,跟你跳上去的感觉,应该不会一样!”夜旒熏笑的一脸惬意。
安煜迟疑了。
一扭脸跑了。
夜旒熏暗骂,这个死小子,是不是他生的啊?该不是安心背着他跟琅邪那王八蛋生的吧!
傍晚,大家觉得这里风景不错,便在这按因扎寨过一夜。
入夜,安心痴痴的望着头顶上的海棠花,努力的伸手勾。
却冷不丁被人从后面抱住,然后被人高高的举过头顶。
“够着了么?”
“左边。左边。我要那个最大的。”
“搞什么啊,你好重啊!”
“右边,你别乱晃。快了快了……”
“哎呀。”下面那位身子一晃,两人一块栽倒在地上。
安煜看着面前跟他一样狼狈跌下的男人,忽然笑出来,然后是大笑。
夜旒熏拍拍身上的泥土:“死小子,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
说完,搬来一堆石头垫好。
自己站在石头上冲安煜招招手。
安煜情不自禁朝他走去。
最大最漂亮的那一株海棠被他心满意足的摘到。
转头看了看身边那个被他喊了几年的‘哥哥’。
“好了,摘到了,我去睡了!”夜旒熏朝他挥挥手,算是作别了。
“爹,我想再摘一朵送给妈咪!”
那一夜,夜旒熏略带迟钝的转过头,盯着眼前的小孩:“你叫我什么?”
“不摘就算了!”
嘿,死小子,这副欠扁的德行也不知道随谁!
第二天,马车上堆满了新鲜的海棠……
“到了家,我们首先要办的是斩风跟杉木的婚事!”
“恩!”夜旒熏淡淡的回道
“对了,沛然的婚事也要筹划筹划!”
“你决定吧!”步真抱着宝宝。
“对了,他们两个都是我的亲人,礼物啊都不能寒酸的!”
“你看着办!”雪千寻一脸笑意。
嘿,表情跟语气跟商量好似地。
“那我呢?我的婚礼怎么办?”
步真皱眉:“孩子都生一大把了,还要婚礼?”
安心猛的站起来,头顶不偏不倚撞到马车顶,疼的直搓头,雪千寻笑着拉过她帮着揉:“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现在你是一家之主,我们这些男宠有什么好计较的?”
其他人听了点点头。是啊,以前呼风唤雨,现在呢?任劳任怨不说,还不敢有丝毫怨言。陪睡觉都要看当天某人的心情……
听着他们的口气,安心一肚子不满,拔下头上的钗,任由青丝披散下来,雪千寻下意识的帮她整理,好像每天帮她梳头已经成为习惯。安心气哼哼,然后一记眼刀甩向夜旒熏:“你说,你爱不爱我!”
“爱!”夜旒熏毫不犹豫的说道。然后很小心的盯着她手里的簪子。
安心非常满意,玩着发簪,口气突然变得怀疑:“你该不会是怕伤害我才这么说的吧!”
夜旒熏连忙摇头,指天发誓:“没有没有,我是怕你伤害我,才这么说的!”
安心:“……”
从没有过的气愤……
“夜旒熏,要不是看没有人可怜你,我才不嫁给你呢!现在……”
“现在你成功了啊,如今他们都因此而可怜我了!”
“……”
步真跟雪千寻相识而笑。
“你……你这个月不许碰我!”
夜旒熏哑然,事后跟雪千寻咬耳朵:“嘿嘿,她都忘记了自己已经说过,半年之内不准碰她。”
雪千寻一头黑线……这家伙。
这里面最安静的便是琅邪……
这回他正掀起帘子看着远去的皇都。
看着他依依不舍的眼神,安心凑到他身边,口气很是不甘,
“就知道你舍不得!”
琅邪假装心疼:“当然舍不得,自古爱江山不爱美人,如今,朕开了先例,舍了江山,要美人!你更该好好珍惜我才是!”
安心眨眨眼,她这人有个优点,特别的容易被感动。
一想到琅邪放弃江山跟自己在一起,什么气都消了。
“邪,我一定好好爱你!永远把你排在第一位!”
“步真雪千寻呢?”
“另起一行的第一位!”
“哦,那夜旒熏呢?”
“叫他去死!”
低头的一瞬间,琅邪笑的狡诈。
有什么舍不得呢?我的小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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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烟雨江南,街上人潮如涌。
四年一次的诸国宴在琅琊国举行,六国领导人齐聚这里。在诸国宴没有正式开始之时,琅琊国都的风景名胜无疑是排解寂寞的好去处。
琅琊美景多不胜数,但最令外地人倾倒的还属——白马寺。
一个令人倾倒的地方,当然要配上一个令人倾倒的传说才行。
很巧,这白马寺果然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
传说百年前,这寺庙已经落寞的只剩下满殿的神佛,再无其他。后来,在一场大雨过后,大家以为那寺庙八成会倒掉的时候,奇迹出现了,一夜之间,那寺庙的金蝉屋顶上居然长出一颗紫色的灵芝。
这颗灵芝草与众不同,集天地之灵气,纳日月之精华,每到晨曦日落,就会散发出五彩的光芒。世人皆认为,这是上天赐给这庙宇的!
如果光有灵芝的话,这白马寺估计得叫灵芝寺了。
话说正当大家纠结给庙宇起什么样好名字的时候,有一天夜里,庙里突然冲进来一匹雪白的马儿,那马二话不说,叼着灵芝草就跑。
这跟抢劫是没分别的。
群众也不含糊,操着家伙就追。
追到寺庙门口。那里躺着一位奄奄一息的将军。
原来白马是一匹极通人性的宝马,它知道主人不行了,便冒着被人打死的危险,为他找到这颗灵芝。
可是上天的神佛眼里没有‘事出有因’这种概念,在白马放下灵芝的那一瞬,一道闪电劈下来。
白马有灵性啊,所以知道闪啊!
可再怎么闪,也没能闪的过闪电。
于是很倒霉的被劈到了。
这时候,从寺庙走出一位老和尚,他指着白马说道:“孽畜,这乃是上天降临的神草,你怎么可以为了凡人的一己私欲,偷神草?”
原来那将军早知道这神草能长生不老,便使了计谋叫白马来偷!
马白忠心耿耿,不知道这只是主人耍的心机,这才犯了天条。
白马知道真相心里十分难过,竟然说了人话:“多谢大师指点,我已知错,日后我愿意化身石雕镇寺,庇护百姓不受侵害!”
说完,就化作一匹石雕立在寺庙门前。
后来大家为了纪念白马的忠心,便将寺庙改名为白马寺。
听完美丽的传说,众人唏嘘。
却只有一人负手而立,满眼遗憾的看着白马雕像。
“忠心可表,却傻的令人心痛!”
众人望过去,一位白衣翩翩的少年,手持折扇从门槛跨进来。
主持惊愕的望着眼前的温润少年。
白马寺山清水秀,堪称世间最美的佛门圣地,可那人站在那,身后的美景瞬间失了颜色,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他的陪衬。
尤其那一头幽幽蓝发,仿佛修炼千年的妖。
少年双手合十,然后对着庙宇中间的佛祖虔诚的拜了两拜。
姿态高贵却没有一丝傲慢。
方丈慧眼识人,上前一拜:“公子面生贵气,日后必定大有所作为!”
“呵呵,大师可知世事无常,以后的事你怎么肯定?”
“老僧断言,不久,公子将会君临天下!公子可否与老僧打这个赌?”
银白色手套啪的弹开折扇,少年笑的温润无暇:“君临天下?呵呵,大师谬赞了,我一文弱书生,命薄的很,怎会有此等作为?”
说完,又对佛祖拜了拜,跟大师告了别!
方丈望着那人离去的身影,不紧不慢说了一句:“公子,你命薄不假,若遇见贵人,那便有转机。”
少年顿了顿,回头,微微一笑:“多谢!”
与此同时,从暗处走出一位身姿高挑的少年,墨发肆意披散在肩头。
“太子,这了然大师真是大胆,居然说此人能君临天下!”旁边侍从瞪着那离去的背影,愤恨道。
少年孤傲一笑:“佟寿,你不觉得他很有意思?”
佟寿点头:“确实很有意思,他头发的颜色很有意思!”
少年无可奈何的看看自己的属下,一摆手:“跟上他!”
入夜,夹岸风华依旧,尤其是那条花街柳巷,热闹的好似燃烧的火炼。一整条街都充斥着脂粉味道。
一盏盏红灯笼绵延数百里。
青石板小桥上,少年停下,微微侧头:“阁下跟了我一天,不累么?不如坐下来喝杯薄酒,认识认识?”
隐藏在暗处的少年毫无愧疚站出来,一拱手:“在下琅邪!”
“步真!”
两个少年,一个桥上,一个桥下。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恣意如火,两人目光交汇!
后来琅邪笑问:“步真,你这样实诚的人,天下可真少见!居然敢在他国自报家门,不怕有心人利用你的身份么?”
步真弹开折扇笑意盎然:“我是交朋友不是交立场,一切贵在真心诚意,别人信不信在别人,我怎样做在我!”
琅邪愣住了,这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的心胸跟步真比起来,简直是池塘与海的差距!
“好,今晚我请客!”为了弥补自己刚刚的小人心理!
诸国宴过后,步真在琅琊国停留,期间与琅邪形影不离,两人作诗、对弈、相互切磋音律,或者什么都不做,呆在房檐下看渐渐落下的夕阳。
“虽然这里有吃有喝,照顾周到,但我想我还是该走了!”最后的那天,步真双手抱拳,站在最初认识的小石桥上。
琅邪点点头,也跟着抱拳:“不错,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再这么下去,我也不知道自己能顶多久!开始以为我请你一顿,你怎么也该回请我一顿,结果顿顿都是我请。”
步真扑哧笑出来,月光拉长他的身影,蓝发随风摆动。
琅邪收起刚刚的玩笑话,一本正经:“希望他日不要在战场上遇见!”
步真点点头:“我也希望如此!”
两人站了有一会,也许在尘世间能遇见一位知己真的不容易,所以两人都不舍得说再见。
对岸花团锦簇,编制着夜生活的喧嚣。
步真一扣折扇:“这样吧,这一次我请你!”
“哦?”琅邪意外的挑眉。
“我们喝花酒!”“……”
佟寿在旁边听的眉毛直抽,这个西夏太子实在太不像话了,居然想带他们的太子去烟花柳巷寻开心,那种复杂肮脏的地方是太子这样的人能去得的?
可怜上天没有听见佟寿的呼唤,琅邪兴致盎然的跟着步真去了青楼。
男人骨子里都好色,这句话一点没错。
琅邪风姿傲然,步真惊为天人。
绿柳居,算的上琅琊最奢华、生意最好、姑娘最多最漂亮的地方了。
站在门前,望着眼前宏伟壮观的建筑,琅邪侧头看步真,不由得对他的佩服又近了一分,步真远道而来,仅仅几天就把琅琊好吃好玩的地方摸的门清,啧啧,尤其这地方。连花魁的名字都预先知道了!
“温饱思淫欲,琅邪何必取笑!”逛青楼逛的那么有气度的,还真没几位。
琅邪点头称是。
两个天之骄子跨进了最顶级的青楼,理所当然的,引来不少人的倾慕。
步真摇着折扇煞有其事的点评:“果然有一番风采!”
老鸨一眼看过去便知道这两人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
两人进来之后,喧闹的大厅有一瞬间的安静,至于其他富贵公子已经完全成为了陪衬的背景了。
头牌笑颜盎然的走向步真:“公子,可有兴趣跟奴家喝杯薄酒?”
步真往后退了一步,隔开花魁伸过来的手:“也好!找个清静的地方吧!”
花魁媚眼如丝,轻轻从琅邪身扫了一圈:“那这位公子呢?”
“一起!”琅邪大方的笑道,伸手一揽,将花魁揽入怀中,放荡的姿态,一点不像第一次逛青楼!
一席人找了最好的雅间坐下,随即涌进来不少貌美的姑娘将两人团团围住。
姑娘们发现,从头到尾玩的最开心的也只有一位,而那位白衣蓝发的公子,只是静静的坐在帷幔后头喝酒,像隔绝了尘世的喧嚣,很少有人在妓院里还有这种恬静、温和的态度。
而这位玩的很开心的,虽然跟人笑语盎然,但那笑却从未到达眼底,从头到尾也不过取乐而已。
这无疑让所有的姑娘都很受打击,想想她们平日里都是身份娇贵的主子,不是你有钱就一定能见到,如今这两个大男人居然这么漠视她们。
其中一位举着酒杯凑到琅邪面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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